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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孝宽清清喉咙,尽力温和道:“神医请随我至后堂诊脉。众将继续在此筹谋,不得离开。”
大家称是,我便随他来到后堂。
他欲伸出胳膊,我急忙说:“脱衣服!”
韦孝宽一愣,随即沉声道:“神医自重。”
自重?我差点呛到。他以为我要干什么?非礼他?不怕前面那么多将军把我剁了?
“大人误会了,医者眼中没有男人和女人,只有病人!只不过草民所学与不同,我不会脉诊,只会听诊。如果大人不能配合,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罢欲走。
韦孝宽连忙歉意:“是在下莽撞了,小觑了神医品德。请稍等。”说罢,卸去铠甲、罩衫,露出中衣。
血压还算正常,我挂上听诊器,胸腔是有杂音,不过他没受外伤最后我说:“大人忧思过重,又操劳过度,伤了脾肺,才会咯血,不过不严重,只要放开怀抱,抒缓情绪,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用吃药都能好。”
韦刺史略微扯起嘴角:“神医见解果然与众不同。”
“不敢,不敢,大人,草民实在当不起神医二字。如果您不介意,就叫我沈医生或者沈兰陵都行。”
韦刺史轻笑:“神医果然久居深山,女子闺名岂是外男随意叫得。我还是与他人一样称您沈医生吧。医生,医之学生,神医自谦啊!”
“哪里哪里,”我赶紧客气:“其实在我们那,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己。大人想怎么叫都行!那,大人好好保重,你看我那还有不少病人”
“高贼兵临城下,如何放开怀抱享乐?”没等我说完,韦孝宽就自顾自叹起来,“明日城门一破,高贼必然屠城,所有百姓,不论稚子、老妪皆要遭高贼涂炭。”
脑中闪过日本鬼子屠城的电影片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打了个大大的寒颤。
“沈医生无恙吧?”韦孝宽看出我的异样。
我勉强道:“相信大人能坚守城池月余,必能想出克敌妙法再创奇迹。”
“奇迹?”
“呃是神迹!”我也不确定这个时代有没有奇迹一词。
韦孝宽苦笑:“恐怕真要有神迹,才能保住玉璧,否则尖铁车一到,城门必烂。城中还能上阵的兵力不足五千。”
不会吧,五千对抗十万,无异螳臂挡车,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冤死在这里,还有肃肃,要是遇上“日本鬼子”这么幼小、鲜活的生命,该有很长、很美丽的人生路啊。我紧紧拉着他的小手,却发现,他比我还暖些。
看着韦孝宽一件一件重新套好铠甲事关生死,拼了,我小心翼翼开口:“不知大人有没有见过草民包扎伤口?”
韦孝宽摇头:“还未得空前去探望。”
他有些疑惑地望着我,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性命攸关,也管不了会不会惹来耻笑:“人体的骨骼,就像一座城池的城墙,都是保护内里不受伤害。凡但有人骨骼受创,我们都会及时纠正后加以保护。为了防止骨骼再次错位损伤,通常我们会用纱布将受伤的部位比如胳膊或者腿骨吊于半空。一来,便于定位,二来可以减少外来伤害,第一时间缓冲外来压力,目的都是保护受伤的地方。那么保卫城墙是不是可以借鉴相同的方法?”
韦孝宽的眼睛亮了,咳嗽也停了,“请继续。”
我硬着头皮道:“能不能在城墙外支起厚布,就像给人穿衣包扎一样,多包裹几层,每层之间留有一定空隙,布料本身具有韧性,空隙可以加强缓冲,这样经过几层卸压,再大的冲击力真正到了墙体的时候也就所剩无几,这样城墙就不会受力太多,至少不会垮吧!而且布料有遮挡视线的作用,扰乱对方注意力,也是对我们的另一层保护。同时集中人手,把城门堵个严实,应该会好一点吧?”
韦孝宽看着我良久不说话,我心里七上八下,这些全是纸上谈兵,我根本没参加过实战演习。他嘲笑我还好,就怕一怒之下军法处制。
“啪!”突然,他重重拍了桌子猛然站起来,桌面上的东西一震,吓的我拽紧肃肃准备随时夺路而逃。
“妙哉!”韦孝宽开口便是,“沈医生果然世外高人,此法可解燃眉。城内商户俱已谴散,留下不少绢布闲置。韦某这就连夜布署。大恩不言谢,待击退高贼,再”话没说完,就向前堂冲去。
“大人你的身体”
“韦某得此良计,心中郁闷一扫而空,不药而愈!”
“等等,大人,草民有句话,请听我说完。”其实我最怕的就是他的答谢。
韦孝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
“我们只是懂得一些医理的山野村民,不懂国家大事。只不过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才斗胆献言,如果大人不嫌计拙,是草民的荣幸,但望大人不要向外透露透露是草民说的。”这才是关键,我不想在历史上留名,如果真的成为一个确有其名的历史人物,那恐怕真回不去了。
“哈哈哈”韦孝宽突然放声大笑,“沈医生果然世外高人,胸怀广阔,非比寻常,但凭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朝野上下无人能及。何等胸怀,何等担当!韦某佩服万分,有幸结识沈医生,丞相大人好眼光!”
我呆愣当场,难道这句话不是古人说的?还是没这么“古”?果然啊,祸从口出,不会闯出什么祸端来吧?!
韦孝宽说着又要向我行礼,我急忙回礼,又是抱拳又是拱手,不知道如何是好,手忙脚乱地扶住他,只是不停强调:“大人谬赞。其实我什么也不懂,您才是真正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好官。草民恳请您无论如何不要向此处以外的第四者透露我们的谈话内容,一定要保密,行吗?”我算求他了。
韦孝宽见我这么坚持,说:“神医见识不凡,却淡泊名利,实非世俗人所比。若朝廷多些沈医生之流,大魏何愁不兴!哎,只可惜自古高人难求!放心,韦某谨记神医吩咐。”说罢,转身阔步离去。
我还在不断道:“谬赞,谬赞,不敢当,不敢当”再抬头时,已不见人影。我赶紧拉起肃肃:“我们走。”
竖日,厮杀声依然震天,日落渐息。提心吊胆地捱了一天,既然没人杀过来,那城应该没有破!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心瞬间又拎了起来。
一队人急行而来,领头的正是韦孝宽刺史兼大都督!
来到我面前,又是一屈,有了之前的经验,我及时扶住:“大人,这是做什么,草民受不起。”
韦孝宽由衷感谢:“多谢神医指点,今日我军告捷,高贼未能破城。大幔悬空,攻车以硬碰柔,撞墙之前锐力已经被消解一空,与神医所料分毫不差。神医救我军士百姓,理应受我一拜。”说罢又要下去。
“别,别”一惊,急了,看着四周的眼光,我压低声音说:“大人忘了吗?保密啊!我只是个治病的。你看这多不好啊!再说了,有什么话你先起来再说,先起来起来!”
韦孝宽回过神恍然大悟:“叔裕莽撞了。”我干笑着摆摆手,希望没多少人听见,渐渐也就忘了。
韦孝宽一指旁边吊高的伤腿问:“这就是沈大夫妙计的由来?”
我点点头。
“果然奇妙。”他赞道。
“大人,这场仗快结束了吧?”我急啊。
韦孝宽顿时沉重几分:“敌军困城四十多日,始终不肯撤军,看来势要破城啊!守城士气低落不复从前”
还要打啊,我也沉重,“如果来场暴风雪,估计这么多人的补给肯定受影响,没得吃了,总会撤吧?!”
“可惜目下三日,天气晴朗。”
隔日,对方又发动攻进,据说招数是点燃长竿烧毁幔布。韦孝宽一边同样命竹竿绑上利刃割断火苗,一边让人用水扑灭,不得不说确实是个脑子灵光使的人。一天下来,双方又杀个旗鼓相当。
第三天,突然没动静了,两边都按兵不动,平静得诡异。
第四天,墙体突然发生大面积局部坍塌,一阵大恐慌!当时正在城楼上巡视的韦孝宽和一干将领也受到波及,或轻或重都受了伤,都被抬到伤兵营来。于是左厢房被单独划分出来给他们专用,又成了临时指挥部。
听探子回报:“高贼一日内在城四周穿地道二十余条,中间施以梁柱,再以猛火燃烧,地道内梁柱崩塌,以致城墙不稳。”
韦孝宽气的发抖,一把掀翻医工送来的汤药,作势要起,被我摁下去,“想尽快消肿的话,就别乱动!”
韦孝宽伤的不重,说白就是崴了脚肿得厉害,还有一些轻微擦伤。
“稍等,马上就好。”我加快手上动作。
“沈医生,城墙是我军最后的屏障,一旦被毁,高贼大军便可长驱直入,杀我区区数千兵马,夺取城池,如囊中取物!数日前,高贼就期以挖道,涌兵入城。韦某命人在城内沿墙根挖沟,高军入城必先陷沟,我军即刻劫杀,来一个杀一个。我又命人往洞口填塞柴草放入火把往地道内鼓气,终于阻退高贼。想不到现在高贼又重施故伎,只不过将目标置于毁墙,不再露头,如果我方硬拼,恐怕难以制敌,反而加速墙体崩塌。”
我不得不再次赞叹这位将军的睿智非常,而且为保城池用尽心力,否则城早破了。他要弃城逃跑并非不可能,毕竟敌众悬殊,朝廷也会理解,应该不会降很大罪,但他没有,受伤还不放弃。
但佩服的同时也很着急,“日本鬼子”就要进来了!我安慰他的同时也是安慰自己:“应该没挖到地基,否则早塌了。时间这么仓促,也不可能挖穿地基。只要地基不破,城墙就不会倒,上面再破都能修复。”
以前为了手术练手,经常用麻将磊成城墙,再从中取砖,取得越多,保持的越久,手越稳,这是外科医生必做的训练项目。久而久之也明白一些力学承重的技巧,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用上?!物业不是也经常提醒我们业主,装修不能动承重墙,否则后果自负,都是一个道理,希望一通百通吧。
“韦某须即刻重新布署,只有亲临现场才能想出良策!”
“大人身先士卒,令人钦佩!不过敌众我寡,如果对方再派出一倍的士兵挖过来,如何抵挡?即便守军都来守墙,若敌再从上登城的话,岂不是同样毫无阻力,长驱直入?”一位受伤的将领道。
韦孝宽重重向后靠去,紧锁眉头。我有想法,可这一屋子的人实在不想惹出什么风波来。
韦孝宽看出我欲言又止,于是命道:“尔等先行查看伤兵情况,可否还能挑选可用之兵力?”众将得令,全部出去了。
既然他如此“善解人意”,我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说:“大人,草民家乡盖房,偏重地基和承重墙柱。只要这两点牢固,即便遇上狂风暴雨,也难倒塌。其它墙面即使受虫蚁多年侵噬,也不会影响房屋稳固,局部损毁可以重新修缮。所以同理可证,只要城墙地基和承重墙柱不受损,就不会塌。既然对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挖毁地基,那也不可能知道城墙的承力点。只要找到承重墙柱,集中兵力加以保护,就算对方把其它墙面挖穿了,城墙也不会塌,挖也是白挖!这样不但可以节省兵力,还能大大消耗对方人力。您看我的愚见行吗?”
韦孝宽思索良久:“沈医生有把握吗?”
没有!但事实胜于雄辩,说再多不如实践一次,“韦在人,可否请人拿几块城砖过来?我们可以做个实验。”我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城墙是用什么砌的,但我敢肯定不管是什么,出于平衡的原理,肯定都是大小形状一样的。
“实验?”韦孝宽没听过。
“我的意思就是演练一下,就像沙盘推演一下。”
很快,几箩筐的墙砖被挑进来。我想把它们按麻将一样搭上去,却发现沉的要死,只得请士兵帮忙磊成想要的样子。
接下来还请这个士兵,按我指示的位置,将中间的砖块抽拉出来,一块一块墙体不受影响稳稳矗立不动韦孝宽限的眼睛又发亮了。
最后我一指承重的地方,士兵将砖一推出来,整个墙面轰然坍塌。
韦孝宽久久回神,大声道:“来人,立即去取城墙工事图来。”
韦孝宽对我拱手:“大恩不言谢,待韦某驱除”
“别客气!韦大人知道我不懂打仗的,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真的不想接受任何酬谢,毕竟我也身在其中,先保住城池再说吧。“城内一切平安都有赖大人筹谋了。外面伤兵还在增加,草民一定竭力医治。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协议大人一定不能忘。草民就不耽误大人布署了。”说罢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