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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他有这种嗜好,刚入营时,让他伺候伺候咱们兄弟就好,省得去祸害王。”
“你说什么?有种到我面前来说大声一点。”火冒三丈,可以骂我,但不能这么侮辱我。
“哟,哟兔公子发火了,以为有王撑腰,就可肆意妄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王会喜欢他?做梦!不过图新鲜罢了,转眼就忘了,看他还有脸面立足!”
“不就一张光滑的小白脸,打烂了,看王还认得他是谁!”
我快要气炸了,就没人怀疑我是女人?一个都没有!
打我?说说而已,毕竟现在我可是兰陵王的新宠,他们还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但是,每当长恭出战不在营中,或者专注公务、操练将士的时候,我的际遇就没那么友善了
“拿着!”一杆突然矗立在眼前,张大勇气呼呼道:“别整天像个娘们似的,只顾拿着绣花针!当兵就该上阵杀敌,男人的血汗该流在沙场上,不是床榻”老脸一红,说不下去了。
“干什么?”我本来就是个娘们,是你们瞎了眼!不拿针线,怎么补这堆衣服?他不屑做,还嫌我偷懒!
“外面的流言蜚语我都替你害臊!火头军虽不用时常上阵,但也是大齐兰陵王帐下的猛将,不能光靠威名混日子。从今起,我会负责训练你,定能将你练得跟咱们一样强壮、威武来,跟我出去”
我打了一个哆嗦,还不及细想,他已经将我向外拖,只得问,“去哪啊?”
“练武!”
结果从蹲马步开始跑步打拳练枪直到日暮,长恭终于率军回营,有幸看到张大勇急训的成果
一副宽大的盔甲下压着一个瘦弱矮小的身躯,就像一个孩子错穿了父亲的衣服!面容几乎全被遮住看不到,手中还吃力地扶着一杆铁枪,盔斜甲歪地支在他营帐门口站岗
“兰”长恭很惊异。我很欣慰他还是一眼将我认出来了。
“你们,全部退下,不必跟随了!”长恭对众人命道。
“诺!”待众人散尽,只剩我俩,我再也支撑不住,铁枪一丢,向地上坐去,被长恭接住,抱进帐内。
“兰陵,这是”
“先别问了,赶紧给我倒杯水,今天我被训练得累成狗了!”
“来,来,小心,烫不烫?”
我连喝了五杯,才算把嗓子里的干烟压下去。“我好歹也是个外科医生,当年为了站立手术台前数十小时不倒,也曾刻意锻炼过体能。没想到还是这么不济!老了老了他们觉得我配不上他们心中高大上的王,就想把我练得跟你们一样强壮威武结果揠苗助长就成这样了!”
“没想到他们竟趁孤离营之际如此欺你,我”
“千万不要!”我急忙阻止,“他们没有联合起来直接把我活埋,已经很有良心了!你若再出面以为我打小报告,吹枕头风,背地里更要对我痛恨切齿,还不知道下回怎么加倍整我呢?!”
“那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欺,还泰然处之”长恭窝火。
“他们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吗?说到底,也是太爱戴你这个王了!”我叹道。原本也一心指着他为我报仇出气,但再想想反倒是我劝他了,“我向你要个恩典:把我调到段韶身边,专门照看他的病!在公,合情合理。在私,要不是他,咱们也不会变成这样。他想继续看笑话,没门,他把你召回来,就有义务好好关照我!”
竖日,段韶亲下军令,说军医署人手不足,而他的病情加重,需专人看护,而我就是那个专职看护。虽然还是有不少人看出端倪,但一切以段韶的病情为重,都知道耽误不起!段韶的军威也很高,所以不敢妄议。我也总算可以安生清静几天了。
不过,段韶的病真的严重,可以说病入膏肓,内脏衰竭,还成天研究兵法布阵的。我忍不住劝道:“歇歇吧,累死了,齐国的运数也不会改变分毫。”
段韶望着我,“你当真知晓未来?”
我避而不答,反问:“打了这么多年仗,你最应知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道理。治国也是如此,高纬什么才能所以你才会如此费心替他打江山!问题是就算让你打下来了,他也要能守得住才行啊。不施仁政,人心背离,秦始皇的江山也难长久啊!”
良久,段韶长叹一声,道:“但身为臣子,先皇有托”
“行了,别跟我说什么三纲五常,我不懂!”我直接打断,“你信不信因果,信不信轮回?”
段韶不语,我道:“如果没有轮回,一世寂灭,高欢都已化作尘土不知飘散何方了,你还替高纬执着什么江山?人死百年,谁当皇帝,跟你和高欢有什么关系?从来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果高纬是扶不起的阿斗,就算你倾尽一生之力,也是没用的。不如好好为自己想想如何安度晚年!”
段韶不语。
“若信因果轮回,那郁郁黄花皆般若,青青翠竹皆菩提。一颗沙粒中还有八千世界呢,你觉得高欢重做高家人的几率有多大?即便能重新投胎为人,也可能是贱民,别国人打个比方,如果他就投生在定阳城内某户人家,你挥兵践踏他现世的家园,屠杀他现世的亲人,他是该夸你还是骂你恨你?如果你死后也投胎在这,而长恭却还在执行你今生的命令,攻城,杀人,让不足三岁的你命丧战争的铁蹄下,你还会不会赞他才华惊世?说到底,是你自己的意愿害了自己,却要别人承担你的恶念带来的恶报,你觉得公平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但天地更‘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咱们的行为甚至性命对上苍宇宙而言,跟地上这群蚂蚁有何分别?你会觉得他们其中哪只更英俊潇洒,哪只更才华卓越适合称霸一方?都一样吧,心情好的时候,能被它们的行为逗的一笑。赶上心情不好,它们再闹腾,只需一抬脚,全灭了,不是吗?我们与它们有何差别,非要说差别,差别只在想法和思维高度罢了。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
段韶愣在当场。由衷觉得咱们老祖宗一点不比印度先贤们差,要不是不断融入老祖宗们的思想,佛教不可能发扬光大到一千五百后,远超发源地!
“算了吧,无仇不成父子,无怨不做兄弟!人生如梦,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唯有情意地久天长。佛家说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说白了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切交给上天,你先顾好自己吧!”
没想到就这番话,让段韶整整沉默了三天,不言不语,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独自坐在椅子上沉思,连长恭请他商议军情都推却了。
起初有些奇怪,后来想想也挺好,都这样了,还管什么军事?!作为医生,我也喜欢安静听话的病人。
为了犒劳我的辛苦,长恭特意命人送来一篮水果。明着说是给太师的,但他不能吃,好像是跟某味中药相冲,那我自然毫不犹豫地据为己有,悄悄拎至无人处,独自享用。
我左看右看,这名唤柰的果子,分明就是苹果!“嘎嘣”一声,真是爽脆鲜甜,比我们那化肥催长的好吃多了,太好吃了
第二口正要咬下
“好啊,你竟敢偷咱们的老婆!”突然冒出一个士兵冲我叫嚷。
我一惊,四周环视,哪有什么老婆?
我把果篮抱在怀中,准备走人,却被那士兵拦住了去路,接着一群士兵围了过来。我怎么这么倒霉?!
带头人叫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小白脸,平日不事生产也就算了,如今连犒赏三军的滔婆,你都偷吃?知不知道,御赐的贡果多珍贵?!”这才记起苹果在古代叫柰果,俗称滔婆,口音的缘故,我听成了老婆。
连忙将口中的苹果咽下,我陪笑:“各位大哥误会了,这是段太师不吃才赏给卑职的!”
“放屁!”另一貌似领头之人道:“贡果一到,王就派人给太师送去,但目下太师不适宜食用此果,回绝了王的好意。太师又怎会有贡果赏赐给你?分明就是你偷的,还敢狡辩,诬赖太师,可恶至极!”
我一惊,这么巧他们知道,真衰。“太师虽不能吃,但我们照顾太师没功也有劳,王赏赐我也不奇怪啊!”
“有功者必赏,是不怪!怪就怪在连医正都未获一个,你居然有一篮!还说不是偷的?”
“是王让我分给大伙。这不我正准备去办,忍不住尝一个。各位大哥,我吃的是自己那个!”
“哼!被我们抓个正着,你才如此说,若非撞见,早被你一人私吞言辞闪炼,前后矛盾,分明有鬼。要不是看在太师病重的份上,早将你拖出去治罪了。给我,还不拿来!”那人伸手要抢。
“不给!”我的脾气也上来,“这是王给我的。要取回也是王亲自来拿!”
“就知你居心不良,对王贼心不死!想见王,再缠上王是吧,做梦!给我,军功盛者才有资格享用御赐之物。识相的就拿来,否则对你不客气。”
“不就几个苹果吗?值得你们一群大男人,围攻我一个,要不要脸啊?不给!”
“哟,原来你也觉得自己不像男人啊,呵呵呵呵,拿来吧!”带头人一伸手,抢了过去。
这可是老公特意给我的苹果,谁要抢我跟他们拼了,“啊”扑了上去,又抓又踢,“还我苹果,这是王给我的,还给我”
“哟,还敢动手,兄弟们,不用客气,好好教教他规矩”
顿时,群殴不,是围殴,打得尘土飞扬最后,又惊动长恭和段韶。
我和那两个带头闹事的一共三人,鼻青脸肿地又被押进大帐审问。
段韶一见,还是忍俊不住的模样,长恭则阴沉着脸,来回在我们三人面前巡视,一言不发。
最后我们被盯得毛骨悚然,终于其中一人率先打破难耐的僵局:“王”
“住口!”长恭冷声打断,冷眼厉色一扫全场:“无关人等全部退下,此等丑事若敢泄露半分,军法处置!”
“诺!”都看出来了,这回王真的动怒了,非常生气,后果很严重。都为我们捏了把汗,更多则等着看笑话,看我这个小白脸终于倒霉了!
直到连段韶这个闲人都散尽,我才可怜巴巴开口:“老公,他们打我,还抢你送我的定情苹果,你要替我报仇,把他们屁股打开花!”
“哎?沈医工王妃!您可不能颠倒黑白不认账啊?我俩可是完全按照您的吩咐行事。您身上的伤,可都是您自己不小心摔出来的,我们可不敢碰您一下,还为您挡下全部拳脚,我们才叫冤呢,哎哟”
“是啊,可不是嘛咱们处处护着您,您对我们可没留半分情面啊,您看我脸上给抓的,真狠啊。我们大老远赶来,是助王退敌的,没想到一来就摊上这么一个好差事,王,我们才冤啊!您要替我们做主!”
第107章()
长恭真的动怒了!以往再声色冷酷,那也是对外人,可如今他轻抬我的下巴,左右端看,也让我清清楚楚看到酝酿在他眼底的风暴。
同样盛怒也让元夕和阳士深惊恐不已,收起玩笑,郑重下跪请罪。之前他们也以为只要有我,打着我的名义,即便胡闹长恭也不会追究,现在看来是高估我的魅力了!悔不当初,纷纷报以目光幽怨
“王息怒,卑职确奉呈王妃之令行事,却不知原来王并不知晓卑职甘愿受罚!”
“尔等皆为军中老将,军纪军法竟全然不顾?!王妃胡闹,你们非但不予劝阻,还跟着推波助浪,扩大事态罪加一等!”
“请王降罪!”两人终于彻底意识到严重性了。
“去各领一百军棍!”长恭拂袖背过身去。
“多谢王不杀之恩。”
“等等!”我急忙阻止,军棍威力当年十杖我都受不了,一百杖不死也残了。
“长王”我道:“是我不好,别怪他们饶了他们这一回,好不好”
谁知长恭并无回应,径直向内走去。
看来皆知长恭说一不二,元夕和阳士深并无奢望犹豫,已然退出帐外。
我又看向段韶,希望他能开口赦免。谁知他意味深长地摇摇头,双手负后缓步踱了出去!
我只能硬着头皮追进内帐,长恭已坐在案前擦拭兵器。
上前轻拉他的衣袖,“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恃宠闹事。你别生气,别不理我!”不由自主地哽咽什么苦我都能吃,就怕与他的感情发生变故。
长恭将兵器放回原位,长叹一声,拉着我在榻前坐下。
“那兰陵告诉我,为何要如此?”
“我”怎么说?“是他们他们”
“他们欺负你?还抢你的柰果?”长恭轻轻抹去我眼角的湿意。
我直点头。
长恭望着我又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