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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说?“是他们他们”
“他们欺负你?还抢你的柰果?”长恭轻轻抹去我眼角的湿意。
我直点头。
长恭望着我又是一声长叹,“兰陵明知凯旋班师在即,为何一反常态拎着一篮柰果到处招摇?恰巧又被元夕、阳士深撞见?他二人业已招认受你指使,兰陵还不肯对为夫说实话吗?兰陵说过我是你最亲的人,有何委屈,为何宁愿联同元夕、阳士深行事,都不愿对我吐露心声?”
深如大海的美眸让我有种无所遁形的苍白感。“我我无聊!军营的日子太枯燥,我想引你注意,希望你时时刻刻都关注我”声音越来越低。
美眸一黯,长恭轻捂我的嘴,不让我再编下去。
“从小到大,兰陵处处以我为先,以我为重,我又岂会不知兰陵心性?!今日联合元夕、阳士深公然滋事兰陵是想灭我军威,对吗?”
“不我从没想过害你!只是只是”说不下去。
“只是怕我军威太盛,遭邺忌惮,落得个蜚鸟尽,良弓藏的下场?所以兰陵既知此战必胜,便开始捣乱军纪?”长恭问,“兰陵当真不知我的宿命归结?还是另有苦衷”
我紧紧抱住他,生怕再对视一秒,所有心事都被看穿“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唯一心虚的事,但无论如何,打死都不能承认,“但古往今来有多少良将因为功高震主不得善终?!我怕我怕你会步韩信的后尘!韩信用兵如神,战无不胜,连楚霸王项羽都被他围困垓下,全军覆没。没有他,刘邦不可能称帝,可结果呢?风光过后,一代名将竟然被吕后斩于后宫!高纬还不如刘邦,我自然担心你鸟尽弓藏倒也罢了,就怕兔死狗烹”
“为何兰陵一直对陛下成见颇深?其实他心性并不坏!况且,诚如兰陵所言,杨坚已然出世齐国的命运”长恭流露一丝悲痛,“陛下理应集结上下,一致对外”
“是你太好了!”我摇摇头,心里直喊,傻老公,事情根本不你想的那样,不等杨坚建隋,北齐就被宇文邕破了,应该说就毁在高纬手上。
“如果高纬真有治国才,杨坚就不可能称帝,历史也会改写!还记得六年前,我曾在皇宫见过还是太子的高纬,为争摩女,竟口出恶言,誓要高孝瑜的性命。为个女人如此偏激、狠辣小小年纪,他懂什么是爱?毫无胸襟气量,如何堪当明君?你们本是高姓一脉,你想他好是理所当然,但皇族不同于寻常百姓家族,皇权隔在中间,为了权益,兄弟阎墙,手足相残还少吗?你当他是兄弟,他未必这样想,你若还以寻常百姓家的伦理观念来衡量、包容一个帝王,是要吃大亏的!”
“原来这就是兰陵闹事的原由!”长恭笑了。
我一愣,终究还是被他看穿了。
“其实兰陵过虑了,我虽志不在朝,但身为高家人,自小便对为官之道深有感触。别说前朝那些异姓王,就是同宗同脉的手足死在皇权之下的还不少吗?为求明哲保身,自污名誉,并不鲜见,实属平常!”
啊?
长恭继续道:“但凡民心所向的皇亲、重臣,尤其手握兵权的武将包括周国韦孝宽和杨坚皆有此顾虑。数十年来段太师亦是煞费苦心。兰陵可知,太师所留污名是什么?”
我脑中急搜读过的史书,灵光一闪:“抠门!”
“正是吝啬!”长恭笑着点头,“其子迎娶先帝公主之时,各部协办数十日,结果最后每人只得一杯清酒答谢!”
“哧!”我忍不住笑了,“六年前的洛阳之战,原指着他带大军来救援,结果只有一千!我看他不是装的,是真的小气!”
“那你有什么污迹留给他人?”
长恭思索,“其实孤除了领兵出征,很少过问政事,近六年更是从未踏足朝堂”
“贪财!”我脱口道:“贪财、敛财,如何?谁嫌钱多?此次立功还朝,高纬肯定重赏,到时巴结你的人更多,少不了钱财疏通。咱们就照单全收,反正大都也是搜刮民脂民膏所得,咱们转个身再想办法还给老百姓!对了,西兰苑还在吗?”
长恭点头,“兰陵的心血,无论兰陵身在何处,我都会竭力保全!”
“谢谢!对不起,原来真是我小瞧你了,你思虑比我周全百倍!”我再次对他又搂又抱,“咱们就从敛财开始自污名节!”
“不!”长恭摇头:“是从屈打忠良开始!现在外边应该都认为孤偏袒男宠,滥用私刑,屈打忠心不二的将士!开始对孤失望了。”
“那可不行!”我脱口而出。
长恭笑了,“这才商定自污名誉,兰陵就受不了?!”
脸皮发烫,要不是长恭提醒,我差点忘了元夕和阳士深正在受刑,“一百军棍真会打死人的,他们不是太冤枉了吗?”
“兰陵无需为他二人担心。他们在孤帐下,可谓如鱼得水,上下疏通。加之此事在外人眼中,理不在孤这,不会有人为难他们,做做样子而已。他二人不会有一丝损伤,明日照样精神奕奕!”
原来一切尽在长恭掌握,是我杞人忧天,他真的长大了!
“从今天起,我就以男宠的身份住在你的帐中不出去了,让他们越气越好!”
“理应如此,有何畏惧?!”长恭开怀大笑。
帐外传来通报:“禀王,定阳城内斥侯回报,周仪同将领杨朔、范添携家眷悄悄收拾细软,准备弃城逃离!”
“好,终于按纳不住!”长恭对我说:“如无意外,此战今夜就可结束。你且好生休息,待我凯旋而归。”
“恩,你是最棒的!”我悉心为他整理盔甲,“注意安全!”
当天夜深,定阳城守将携眷率亲兵保护,趁夜黑分批出城,被长恭的伏兵一拥而上围攻。不消三刻,周军大溃,长恭更是活捉了两位守将。自此城门大开,定阳城彻底被齐军占领。
心愿一了,精神一放松,段韶的病情立刻又加重!
长恭即刻将城池交由副将打理,再三嘱咐约束部下,善待百姓,善待降兵,自己亲率兵马一万送段韶提前班师回京。
黄河沿岸大都被齐军占领,但从定阳到黄河渡口,还有一段路程仍属周地。长恭下令大军不得不防。
果然当晚斥侯来报,后有追兵!但我觉得不应该,因为史书上没有这段记载,但是又想想南北朝的记载本就不全,北齐史更是百年后的唐朝人所编撰。大方向肯定不错,但很多细节也肯定不尽不实。
“阳士深,率骑二十,随孤前去一会!”长恭命道。
“是!”
作为妻子,有危险,第一反应就想阻止。但长恭也是所有将士的主帅,我不能质疑他的威望和判断,只能保持沉默,暗自祈祷。
一个时辰后,人马全数返回。直到黄河渡口,上了齐国的战船,我才找机会偷偷溜进长恭的厢房。
“什么人突袭?有没有受伤!”不由分说,上下检查。
“并无战事!”长恭安慰,“周想止戈求和,派人将和书交由孤带回邺城。”
“和书?宇文邕写的?”
长恭点头。
“那就好笑了。他一国之君所书,理应直呈高纬才对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怕什么?难道还吝惜区区车马费?能不能给我看看?”
长恭毫不犹豫递过来!我一展开“还是你念给我听吧,我文盲!”
长恭失笑,一字一句道:“壬辰年,周天和帝有感民生疾苦,战乱不断,百姓流离,敬向友邦请和,各自将养,勤勉农耕,富国强兵!齐之猛将才比子渊,勇追彭韩,神灵庇佑,周莫敢来犯!”
“彭韩?是彭越和韩信吗?”
长恭又点头。
“就知道宇文邕不会突然转性!”我冷笑,“周国被宇文护祸乱多年,百废待兴,没有兵力远征,便想暂时示弱,转移注意力,一面暗中调整,一面挑拨他国内讧。这分明就是挑拨高纬对你猜忌,借刀杀人!”我对这事特别敏感。
“什么叫齐之猛将才比子渊?子渊就是宋玉吧?!宋玉向来与潘安齐名,都是闻名于世的美男子,而今齐国乃至当世第一的美男除了你,还有谁?”
“呃兰陵当我是宝,他人未必如是观!”
“还有神灵庇佑,他想告诉世人我这个神医没死,在你身边还有,众所周知,彭越、韩信都是功高盖世的猛将,最后全都因为被疑谋反诛杀。宇文邕的国书不直接给高纬,却给你,又说只要有你在朝,绝不敢犯。分明把你抬的比高纬还要高,高纬能不忌恨吗?好一个箭双不,是一箭三雕的毒计!齐国内乱,他正好隔岸观火,休养生息。等我们如他所愿被高纬除去,他便可以攻城略地了!政治立场不同我不怪他,但好歹当年我对他有过救命之恩,他屡次利用我达到目的,真的可恶!”
“兰陵勿需动怒。我会亲自向陛下呈情,且我已经决定辞官归隐,料想陛下也不会为此”
“不行,太危险了!”我直接打断,“这封书函绝不能呈达高纬之手。朝堂之上向来是无风三尺浪,有害无益。”
我一把扯过和书,狠狠数下,又裹入案上的砚台,“咚”一声抛出窗外坠入江中。
“好了!”我拍拍手,“我告诉你,宇文邕的野心绝不可能就此打住,那上面说的全是废话,一个字都不能信!阳士深他们应该会保守秘密吧?”
长恭点头:“孤即刻下令,昨日只是凑巧遭遇一股周军散骑,已被孤击退,不值一提!”
一天一夜,船只驶入黄河东岸。由于段韶病情不断加重,未敢停留,大军直奔都城。
邺城,阔别六年,我又回来了。
不出意料,满朝文武皆在城门恭迎凯旋之师。我还扮作小兵,低头藏于大军的行进中,无人发觉。
领头的官员面貌十分英挺帅气,我记得好像叫叫韩凤,六年前只是个小吏,有过一面之缘,如今看朝服,已是三品之上了。
“奉陛下圣旨,臣韩长鸾率文武百官恭迎兰陵王、广平王班师回朝。”众官下跪,百姓夹道。
长恭下马,“侍中大人免礼,众位大人快快请起!”
“谢兰陵王!”
“段王身染重疾,已派斥侯先行通报,当下御医何在?”长恭问。
“禀王,”韩凤起身急忙道:“陛下已委派太医令率众御医,广平王府待命多时!”
“好,孤这就亲送段王回府!阳士深,协同韩大人率众将士回营归编。”
“得令!”
长恭的目光朝我所在的方向看过来,隔空对视一秒,上马离去。
兵将各归各处,我自然不可能再回军营。按照事先商议好的,跟着元夕悄悄回到久违的兰陵王府。
侧门闪入,不想惊动旁人。
元夕说之前的管家年事已高,长恭特准他回乡共聚天伦。元夕才接了总管的位置。
“站住!尔等何人,竟敢私闯兰陵王府?”身后传来一声娇叱,还是给人发现了。
元夕缓缓转过身,突然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没事,没事,娘子,是我!”我微微惊讶。
“参见元总管!”一众婢女的声音响起。
“夫君?”先前的女声惊喜,又充满疑惑:“为何不侍奉王左右?这回府便回府,为何如此鬼祟?他是何人”
“她”元夕一愣,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明说。
“是不是王又远游不归?这几日王妃翘首期盼”
王妃?我一愣,说的肯定不是我。
“住口!”元夕急忙打断,随后觉得语气过重,又放柔道:“哪有什么王妃?”满满暗示
“好了,你们忙各自的去吧。我与夫人小别数日,有许多体己话要说,不许偷听!”元夕半开玩笑道。
“诺!”婢女们笑着离开,看得出元夕是个和善的管家。
“哎,你搞什么古怪他究竟是何人?”
我这才缓缓转过身,笑道:“绣云,好久不见,你好吗?”
六年的光阴,让绣云从少女变成少妇,本就端庄秀美的容颜更添几分成熟风韵。
她惊讶得合不拢嘴:“沈神医?!”
“错了,她才是咱们真正的王妃!”元夕及时纠正。
“奴婢见过王妃!”绣云卟一声跪下,把我吓一跳。
“赶紧起来,老熟人了,你该知道我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我将绣云拉起。可绣云还满脸的惶恐:“奴婢不知神王妃大驾,多有冒犯!”
“行了,行了,又没怪你!之前你说的王妃是郑娘吗?她一直住这吗?她跟王”
“奴婢该死!”我话未问完,绣云又仓惶请罪:“是奴婢嘴笨,说错话!只是郑氏自六年前便是宫中属意王之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