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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出不了府呀!”
阿布又狡黠一笑:“东门侧墙向西约十五丈处,杂草树丛掩盖下有一狗洞”顿时我明白了。
“好,一言为定!”
我去找杜老他们,告之计划。宋文扬经过几个月的休养,命是捡回来了,但如预料一般,断臂接合并不成功,部分神经未通。目前只能保有一个基本完整的形态,但左臂再不能施力。血管瘀通,肌肉也会逐渐萎缩。不管怎么样现代医学每天都在进步,只要回去,就会有奇迹!
半个月后,高澄凯旋班师,直接率将进宫接受封赏。还好,并无任何逼宫倾向的异常举动。
高家子弟还在宫中受教,高澄待了三天才出宫。一出宫门,他便直奔东柏堂,与两位美人小别胜新婚去了。日日欢聚,夜不归宿。时常我也在猜想,也许他要纳的不是我,而是那个第一美人元玉仪!至少到今天,还没人正式、书面通知我是新妇
现在我每天只有一件事要做,就是等肃肃!他们应该会在大喜之日前回来我每天都到马厩张望,祈盼接他的马车早点出现
“兰陵!”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兰京!犹豫、迟疑、为难更多的愧疚布满他清秀的面庞,最终开口一句:“对不起!”
到了这步,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国破家亡爱人背弃,他比谁都苦。我柔声叹道:“算了,都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怪你!你们这是要去哪啊?”他与一众膳奴手里都提着食盒。
“齐王在东柏堂庆功,人手不足,传我等前去伺候。”兰京黯然道。除了他们,还有王府侍卫跟随,应该不是借口。
“赶紧去吧,别误了时辰!自己多加小心。”我担心他心神恍惚会惹恼高澄。
“兰陵,你每天都在此张望,是是等王吗?”兰京突然问道。
我急忙摇头,怎么可能!
他若有所思地深深看了我一眼,嘴角扯了扯,最终还是没能笑出来,转身与众上车离开。
我慢慢走回属于我跟肃肃的角落,轻抚每天都要整理的衣物,小霞要帮忙我都不让。但凡跟肃肃有关的事、物,我很少假手于人也不知道他在宫中怎么样了?有没有受欺负?
急促、剧烈的拍门声突然响起。我一打开,就见杜老扶着宋文扬气喘吁吁、惊慌失措地站在门外。
“怎么了?”我让他们先进来,岂料杜老摆手:“出大事了,高澄被七名梁国膳奴杀了!”
什么?!我一下想到兰京离开时的空洞、绝别神情他杀了高澄?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大的事府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不敢相信,那么位高权重、不可一世的人突然就死了?!我是不是该庆祝下不对,事情没那么简单!
杜老上气不接下气:“刚刚我为府里的士兵治伤,突然传来命令,所有兵将紧急整装集结,他们说说高澄被杀!高洋已经带兵赶去斩杀刺客。现在全城都在搜捕南梁细作。最糟的是有人说你与兰京交往过密,而且你还背着西魏奸细的嫌疑!当时他们不知道我是你同乡,所以一出门,我就带小宋过来了。小沈,自古行刺高官要员等同谋反,要祸连九族的!咱们趁着他们还没全部反应过来赶紧逃吧!”
话音刚落,大门又被重重推开,我们一惊。只见小霞气也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王王被行刺,生死不明,他们说你是同谋,骆将军要抓你正法!”
对了,柳萱夫妇还在府里,抓住这个机会,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只是他的兵马还在府外,召集还需要时间但我不能丢下肃肃啊!
杜老急道:“小沈,别犹豫了。娃娃不会有事的!再不走我们都要死。在这种时代,凡是跟谋反作乱搭边的都必死无疑,我们无权无势根本无力开脱”
小霞也道:“沈医工,你们先出去躲躲吧。我会转告公子实情公子会体谅的!”
嘈杂声由远处传来这么快?!我一咬牙:“好吧,告诉他,兰陵会在最初的地方等他!事情澄清后,也一定回来找他!让他务必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考虑,照顾好自己!”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袱,与杜老他们相扶奔出门。刚藏身院外,就见骆超领人冲进去
一时,府内突增了许多兵士,大范围地搜捕与兰京有过往来的人,严加审问。我们躲躲闪闪向东门移去,一不小心与一行女眷迎面相碰,吓的不知如何是好
侍女刚要大叫,便被元仲华掩住口!“娘娘”我愣愣望着她。
元仲华突然道:“蹲下!”我们一照做,侍女们便围上挡在前面。随即一队士兵来到,一抱拳:“参见娘娘,可见医工沈兰陵?”
元仲华摇头:“这刚刚搜过,你们去别处罢!”
“是。”士兵走开。
元仲华回头对我说:“你们走吧!”
我诧异,一时搞不清她的想法尝试辩解:“娘娘,王遇刺一事跟我们没关系!”
“本宫知道!”元仲华忧愁无奈,“齐王平日太过张狂,多方树敌,才招致如斯下场。此事已枉送不少性命,本宫不想再添冤魂,才放你一条生路。至于往后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快走,王府很快就会被重重包围,骆超不会放过你们!”
“多谢娘娘!”既然如此,也没时间说废话了,我们接着向外奔。想必她长年被高澄冷落的也没剩下多少情意。高澄一死,至少能解决元氏眼下最大的忧患——江山易主。至于以后会怎么样难说!至少得乱上一阵子
杜老率先钻过狗洞,然后与我里外合力将宋文扬推拉出去。我最后钻出来,远远望见府门外已集结大队人马。
向路人打听了方向,我们直奔织锦堂而去。
掌柜一听我说:“衣物不妥,前来修补!”立马奔进去。不一会儿,阿布跑出来,二话不说将我们带进内堂。
“沈医工,听说齐王被刺?”阿布问道,消息传的真快。
我点头:“我还被当成同谋!现在还有办法出城吗?”
阿布摇头:“满大街都是京畿大都督的兵马,严查大街小巷,乃至民宿概不能免!只能委屈沈医工一行先藏身地窖之中,待我打探清楚后,再做安排。各位请随我来。”
夜幕降临,阿布又回到地窖,焦急地对我说:“城内已贴满追捕您的布告。说您不但敌通梁国,谋害齐王致其重伤,还是伪魏的细作,死有余辜。今日连织锦坊都被前后搜查了三遍!如今城门紧闭,三日内不得进出,您的画像就贴在那!”
重伤?要不是死了,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吗?八成又学高欢那样,为了稳定局势,掩人耳目,秘不发丧。但我却成了过街的老鼠,无处容身啊!
阿布来回走动,最后道:“织锦坊也做染料生意,就以运送染料为名,待外面稍有松懈时,将各位藏在染缸中运出城。只是要委屈各位在地窖中多藏上几天了。”
我们哪能不同意?!幸亏韦孝宽及时给我找了这条后路,否则真成了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足足憋了大半个月后,我们终于被阿布“释放”。他说今夜城门守将是相熟之人,就趁今夜出城!
我们跳进三个空缸,分别夹在二十几个染料缸中间,一共三辆马车,来到城门口。在缸里都能听到士兵盘查的声音:“这不是库尔班老板吗,这么晚还要出城啊?”
“可不是吗?”阿布无奈的声音:“泽县的老主顾突然急要,连着派了三人前来催货。各位大人,行个方便”接着一阵沉默,想必阿布又塞了不少好处出去。
士兵只在车外绕了一圈,便说:“没问题。走吧!”
马车缓缓开动“慢着!”突然传来一声阻喝,马车又停下来。
士兵们齐声喊道:“见过元大都督。”
“小人见过元大都督!”阿布道。
“这几车是什么东西?为何赶着出城?”元大都督问道。
阿布谦卑道:“小人是织锦坊的东家,赶着送染料去泽县。小人也是怕怠慢了老主顾,不再光顾,不得已这才连夜送货!”
“来人,给我仔细搜。”元大都督命令道。士兵纷纷跳上马车。
“慢些,慢些搜归搜,各位大人慢些啊!这些可都是从西域运来的上好染料,每一缸都值十石粮食啊”
话音才落,便传来缸裂之声。阿布心疼道:“大人,手下留情,草民赔不起啊!”
京畿元大都督不屑之声:“齐王遇袭,陛下震怒,下令全城缉捕凶徒余孽。区区几缸染料算什么?若让贼人漏网逃出,只怕你十个脑袋也担当不起!都给我继续搜仔细了!”
“是!”
不断传来缸破之声,搜寻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一旦我们曝光,阿布肯定也要受牵连,我会害死他的!就在此时,突然又传来一道声音:“报,禀告大都督,城北发现似沈兰陵衣貌体态之人。”
“好!即刻随我前往缉拿。”元大都督率众离开,我呼了口气,心都要跳出来了!
怪不得之前阿布要我换回自己的衣服,原来早有安排!有人穿了我在王府的衣服,故布疑阵,引开追兵。但是,替死鬼的下场通常很惨恐怕又有性命要枉送!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紧双臂,待在缸内!
阿布故意为损失哀号了好一会儿,直到守兵说要落钥关城门,催促他离开马车终于顺利出城。
一路急驰,不敢停歇,黎明时分才在一荒郊小屋外停下。
阿布将我们一一从缸里扶出来,“沈神工,小人只能送你们到此!这些染料,还是要送往泽县,否则一追查就露馅了。我为你们另外准备了马车和车夫,车上备有充足的干粮。如今西边也下了追杀令,你们不能直接回玉璧。车夫会送你们一直向西至吕梁南麓,韦大人自会接应。另外,这有五百铢钱,务必收下。”
我也不想假惺惺推辞,这一路凶险,还有很多未知因素,有钱傍身多些保障总是好的。以后请韦孝宽好好报答他吧。我将钱袋递给宋文扬收好,目前他最缺乏安全感。
我向阿布深深拜别,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跳上马车,继续西行。
一路风餐露宿,避开人多的地方,又要防着后有追兵终于在半个月后,来到吕梁山脚下。我们也不清楚这是吕梁山哪段?但车夫相告,这还属于东魏领地,上山五十里后,才是东西交界之处。
山路难行,时而狭窄,时而陡峭越往高处,气候也与山下拉开差距。阿布找的马儿不是战马,不能适应这种行路和气压变化。几个时辰下来,不断长嘶,叫的我心慌意乱,最终寸步难行。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马蹄奔腾之声
我们大叫不好,决定弃马而行。嘱咐车夫自寻安身之所后,我们向西边密林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后方传来暴喝:“逆贼沈兰陵,还不束手服绑?”
只当没听见,我们拼了命地继续向前冲树木、贯丛繁杂,而另一边就是悬崖峭壁,马儿根本撂不开蹶子肆意奔跑。我们就是想利用这点,争取保命时间。
“啊”的一声,宋文扬突然惨叫倒地,一支羽箭穿透他的肩胛骨。我跟杜老合力将他扶起之际,追兵弃马一涌而上,把我们团团围住
两位将军坐在马上掠阵,一个没见过,另一个正是骆超。他狞笑着将一包东西丢了过来,血淋淋的人头滚到面前大骇!
“阿布!”凄厉惨叫,我发现其中两颗居然是阿布和车夫。他不是去了泽县吗?终究还是为了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被惨忍地杀害了!
“骆超,你滥杀无辜,不得好死!”我悲愤大喊。
骆超冷笑:“跟你这叛贼有关的还叫无辜?若不是他们,你出得了城?小小伎俩以为瞒骗得了本将吗?个个死有余辜!”
随即他命道:“生擒沈兰陵血祭齐王者,赏金百两!其他二人死活不计!”
我们三人背靠背怒瞪四面涌上来的士兵,拼命抵抗可我们都不会功夫。一会儿就被冲散,手术刀也不知飞哪去了!
杜老和宋文扬被打的血肉模糊丢在一边他们集中向我步步逼进情急之下,我大喊:“我就一条命,百两黄金够这么多人分吗?你们还是先商议好,把头功给谁吧?!”
果然利字当头,在他们看来我已是煮熟的鸭子飞不掉了,有人犹豫有人直接暗向同伴下手推搡挤兑都想独领头功。越来越多人明白过来一时相互牵制,反倒没人靠近。
“一群蠢才!”骆超气道:“还不将她绑了!贻误军情,别说奖赏,等着领罚吧!”
一人率先向我抓来,被宋文扬从后突袭死死抱住。宋文扬只有一只手能动,又中一箭,哪里拼得过强壮的士兵?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