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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
“不关我事,那关你事吗?”我有点激动:“要不是我,你根本不会流落到此,安坪村也不会招来横祸,至少他们还能假装疫村平静一段时日。一切都与我有关,现在要是一走了之,那我还是人吗?”
“可我现在这副鬼样子,我不想”话未说完,哽在喉间。因为我的唇落在他狰狞的脸颊上,没注意左边还是右边,反正都一样。“四郎,我不想离开你。尤其这个时候,别让我走,好不好?”
四郎呆愣了好一会儿,内心的澎湃让他的眼眶微湿,声音一丝哽咽:“兰陵”最终他微微颌首,安然睡去。
但是四郎的话给了我很大触动。他说的没错,三万大军围剿,即便他功力未失,存活的可能性也很低,何况他现在比我还弱需要保护。他要枉死在这,我的罪过就大了!
我找来元夕,问:“元梦怎么样?”他淡淡一句:“没事。”我也不想多问。
我直接把想法对他说:“限期在即,我想先把四郎送走。”
元夕有些吃惊地望着我,“你跟我们一起走?”
我摇头。
“那公子肯定不同意!”元夕笃定道。
我点头:“所以不能让四郎知道!就算周军会顾念安坪村上缴黄金有功,凭什么放过你们?山上那一战,可是逃不掉的死罪!现在他手无缚鸡之力,这四十九日不能有任何差池,所以必须离开。你和元梦也不想见到你家主子受苦吧?”
元夕点头,“那沈医生有何打算?”
“今天晚上你们就走!”我坚定道:“今晚是新月,月色暗淡,不易被周军发现。四郎这几天虚弱至极,昏睡不止,也不会发觉。你们就从村东的羊肠小道离开,你应该有本事避开周军耳目吧?”
元夕思虑再三,郑重点头。
此事我也不想瞒朱八公,否则被发现反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更糟!我照实对他们说了,并保证自己留下来与他们共进退。朱八公表示理解,他们比我更清楚四郎的情况,留下来只会是拖累,还多一个细作的嫌疑。
元梦一早便将打理好的宝儿牵出来,经过多日调理,伤口痊愈,精神奕奕。我不禁抚摸马鬃说:“宝儿,你一定要把四郎平安带出去!”
一切就绪,我们合力轻轻将四郎从屋里抬上马车。
“这是做什么?”四郎突然睁眼问道。我一惊,为了行动顺利,我特意加了适量的安眠药在他粥里,理应一觉到天亮,中途打雷都不会醒。四郎怎么如此警觉?
我只得道:“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决定离开。”
“哦!”四郎轻叹,“也好,咱们走了,周军就不会太为难他们。”
“恩。”我含糊答道:“四郎,你先睡会儿,天亮就安全了。”
四郎缓缓闭上双眼,突然又睁开,直直看着我:“兰陵跟我们一起走吗?”
“当然!”我只得撒谎,“我又不会功夫,你看我行李都在车上了。”我是打算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后,再与他汇合。所以先让元夕将行李搬上车带走,眼下刚好成了安慰四郎的借口。
“那兰陵先进去吧!”
我又是一愣,硬着头皮说:“我就不上车了,负载太多,宝儿动静大了,会引来周军,我就在车外跟着”
“你骗人!”四郎双眸染上被欺骗的愤怒:“你也说自己没有武功,如何跟上马车和元夕?你根本只是送我走,你自己留下。元夕,将我放下。”
“公子”元夕为难。
“怎么连你也欺我动不了?”四郎挣扎着想自己起来。
我一把摁住他:“是啊,我就是要送你走。你在这里太危险,还会成为村里的包袱,你不走谁走?”
四郎愣了,呆呆看着我:“兰陵嫌我累赘?你何尝不是,为何不一起走?”
我狠下心肠:“我跟你怎么一样?我和韦孝宽交情匪浅,只要他来了,我自然无恙!”
四郎目中闪过伤心欲绝,还扯起嘴角自嘲:“原来你在等韦孝宽,难道我一直不如韦孝宽值得你信赖吗?”
“是啊,人家是上柱国大将军,有权有地位,跟着他总比对着你强吧?”我冷起面容无情地将狠话抛出。每说一字,四郎眼中便多一分破碎,我的心也跟着流血。但没办法,他必须走!
四郎绝望道:“既然如此,我这个半人半鬼的废人还劳沈医生费心吗?就让我在此自生自灭,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元夕阳”四郎不顾一切挣扎
元夕左右不是,无奈之下,我只得拿出事先备好的布巾,上面沾有吸入式麻醉剂。我将帕子捂在四郎脸上。
一秒、二秒终于四郎眼神涣散,支持不住了。我轻轻拿开,望着望伤心悲愤的眼神,强忍眼泪不能掉下来。
“沈兰陵,你会后悔的。”四郎带着恨意说完最后一句,昏睡过去。
“沈医生”元夕看我的样子,颇为不忍。
“等你们安全了,告诉四郎,如果在邺遇到肃肃,就是原齐王高澄四子,高洋大哥的第四个儿子高孝瓘,告诉他兰陵回来了,兰陵一定会脱险去找他,让他好好的乖乖等我!”这话也想说给四郎听,我会活着,我也想找他,如果到时他不气我的话!
听我含着眼泪说完,元夕愣了好半天,最后郑重承诺:“好!”
我撇过脸,挥挥手。元夕不再犹豫,跳上马车,宝儿懂事,不待元夕挥鞭,便轻巧开动。元梦施展轻功,不离马车左右,四处防卫!
第54章()
终于,乔木楠忍不住走出来安慰:“沈医生,前方很安宁应当出村了!村里的酒宴早已备下,俺们赶紧过去吧?!”
谁也不敢保证,还有没有其他细作混进来?周军的探子也必在四周紧盯村里的一举一动。只有把他们的目光集中到一处,四郎的离开才不会引人注目。所以我请朱八公设村宴“提前庆祝”上缴黄金后朝廷赏赐的“幸福生活”。
除了长老和守护人,大部分村民对黄金、龙脉以及肩负的责任也是近期才知,或多或少还处于欣喜与失落的纠结中,没人留意四郎一行的缺席,更别说那些外来的了,反正有酒有菜,就跟着一起穷开心。
二十桌的流水席就设在祠堂外的空地上,我们姗姗来迟,众人早已开动。为掩心痛,我举杯豪饮,顿时又是涕泪直飙。挂着满脸的鼻涕和眼泪又跟人干了几碗,最后只能捂着头不能动弹。
浑浑噩噩回了房,蒙头就睡。第二天太阳高升,依旧头痛难耐。第一个念头就是四郎应该脱险了吧?!
“碰”门被粗鲁推开,顾不得男女有别,乔木楠火急火燎道:“沈医生,周军已入村,村长让俺来通知你有个准备。”
我略整仪容,跟着乔木楠匆忙出门。
看来周军的耐心已尽!所有人聚集在村口,黑压压一片手持兵器的铠甲士兵,神色肃杀。朱八公领着长老们跪在路中向迎面两匹高头战马上的一黑一白两人回话。面白之人重冠华服,面黑之人铠甲战袍,浓眉阔目,不怒自威。
其他村民全被士兵拦在两侧不得靠近。
我悄悄把脸抹黑,与乔木楠混在人群中,听见朱八公说:“两位大人,安坪村从未有过什么齐国细作,他们都是从齐国逃难而来、慕我大周天威的寻常百姓。所谓半人半鬼可能是指草民等身染疠风之状。”说着,一众长老缓缓解开半遮在头面的布巾,冷抽不断从士兵中传来
一听疠风,马上二人已然变色,待看到众人不同程度的麻风畸形,更是惊的拉马倒退数步。面白之人以袖掩鼻,撇过头。
黑面将军一开口,瓮声瓮气如洪钟:“休要欺瞒本将,疠风绝症,尔等怎能如此健谈敏捷?”
朱八公不卑不亢道:“将军可谴医工一验,便知真假。吾等得医,实属机缘巧合。”
不待黑面神言语,那面白中年男子一挥衣袖,便有军医提着箱子一手掩鼻跑去查验。
随后回报:“禀大冢宰、尉迟将军,他们确有疠风之兆,但已无疫症之相!”
“哦?”白面男子惊讶:“世间竟有如此妙人,当下何在?”
我暗暗一惊。朱八公说:“回禀大冢宰,此医采药途经此地,早已离去!”
虽然事前已经商讨好,此刻我还是感激朱八公仗义,没有把我供出去。
“这么说尔等一反之前所言,上缴黄金之举与他人无关?”宇文护不急不忙问道,在我听来,却有些阴阳怪气。
朱八公点头,“经历生死大关,豁然开朗。虽有万金,却无关生死。不如上交皇上,救济更多苍生。我等只求安稳度日,一生无忧。”
“如此甚好!”宇文护笑了:“本座定当还你心愿,将黄金抬过来吧。”
朱八公为难,“大人,正如草民先前所报。吾等已应承交付韦大人。据闻韦大人兵马即刻便到,临阵改变主意,恐不妥”
宇文护貌似无害道,“本座当朝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不如韦孝宽可信吗?果然汉人还是忠心汉人!”
朱八公低头不语。
“李颖现在何处?”宇文护话锋一转。
“可是关西双杰的李大人?”朱八公问。
“何必多此一问?”宇文护敛去笑容。
“李大人传令后,便不知踪影。据看管黄金的村丁所言,数目亦有所短缺”朱八公越说越小声这都是我们之前编排好的。
“胡说!”宇文护轻斥,“李颖一向对本座忠心无二,行事无差。若他有心图谋,何必亲手杀何必去而复返?”
朱八公回:“之前收藏隐秘,千百年来外人不得其入。后决意上缴,我等陆续搬出,才让外人乘虚而袭。想必大人也知李茂才死于何人之手?!一个连同胞手足都能痛下杀手之人,有何义气可言?”
宇文护面部微动,似有所动摇。
尉迟炯一旁嘲笑:“大冢宰,末将早就提醒过您,此等江湖败类,早无立足之地,怎可轻信?利之所趋恐怕不知哪里快活去?了!所谓细作,只怕也是为求功赏,自编之说!”
面上无光,宇文护继续对朱八公等斥道:“李颖之事本座定当详查,若彼存私心,本座定不轻饶。尔等速速上缴黄金,莫再以韦孝宽为托词半分拖延。本座的耐性已经消磨殆尽。”
朱八公看出宇文护眼中酝酿的风暴,无奈之下,只得起身将手指放进口中,发出尖锐的哨声有四人抬着一口大木箱从某一扇门中现身。
四人费力抬至跟前,打开箱盖,顿时闪闪金光穿刺每个人的双眼,黄澄澄的金砖满满一箱。
宇文护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查看。尉迟炯也下马跟了过来。
宇文护随手拿起一锭,放在手中掂量,表面镇定,眼中尽是挡不住的欣喜和激动。略微回过神,保持威严道:“区区一箱,不足万两,其它所在何处?为何不一起抬过来?”
朱八公道:“吾等一再禀明,须等韦大人前来接受。现示一箱,只为表明并无诈欺之心。”
“你”宇文护正待发作,尉迟炯道:“大冢宰,依末将看他们所言不无道理。如若奸狡忘义之辈,学那李颖一走了之便可,何必死守在此?就算韦孝宽前来也需听命于您,不敢擅自作主,那何不等其前来一并接收,全了他们忠义诚信?”
说完直接命道:“来人,去,速速查探韦大将军的兵马已至何处?”传讯兵得令而去。
宇文护气结但又不便发作,只能干瞪着尉迟炯,咬牙道:“尉迟将军想与韦孝宽叙旧,本座可没闲功夫奉陪。陛下还等我回长安共商伐齐大业,急需此批黄金以作筹谋。”
尉迟炯听出了宇文护的不满和讥讽。他不懂弯弯绕,直接回道:“那大冢宰意欲何为?挥军斩杀百姓吗?吾征战多年,杀敌不甘人后,可从不屑对老弱妇孺出手,实非丈夫所为。何况他们是我大周百姓,亦无心私藏,黄金交给韦孝宽又有何分别?大冢宰是想令末将大开眼界吗?”
“你”宇文护没想到竟被个粗人噎住,又要发作,被飞驰而来的一骑打断。
“报!”这个传讯兵好像不是尉迟炯派出去的那个。
“传皇上口喻,齐国兰陵王之兵马异动,似有挥军之意。皇上请大冢宰即刻前往丹州太平、云岩两县布防,以防敌军突袭。”
尉迟炯随即道:“请大冢宰安心奉旨,缴纳黄金一事,就由末将在此监督,保证一分不少纳入国库,以待大冢宰班师之日亲自查验。”
宇文护面部一抽,一转眼的功夫,居然又笑了:“尉迟将军,要不是你每每遭遇高长恭都铩羽而归,此刻皇上又怎回急召我前去抵挡?如今军情情急,本座更需黄金万两以作招兵、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