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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土司与奴隶二三事-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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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霍努土司管辖的范围内没有巫师,所以你大概不知道,我和我哥哥的名字都是司卓先生给起的,以此类推,我爹的名字也是我爷爷的巫师给起的,这是传统。”

    “那我不捅他了,但我们的孩子得由你来起名。”

    话题越绕越远,说了半天,南卡渐渐有了困意。

    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轻唤:“南卡”

    “你会跟我成婚,对么?”

    “对。”

    她下意识的应了一句,想调整一下睡姿,却发现自己像被蛇缠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你会嫁给我,对么?”

    “对。”

    “等我醒来之后,你不会突然反悔吧?”

    “对。”

    不论什么问题,她都以一个“对”字应之,直到她被某人的怀抱勒得快喘不过气,她才惊醒过来,想起自己说了什么。

    揉着眼,艰难的抬头对上迦罗那双惶然的黑眸,南卡凑过去勾住他的脖颈,哄小孩似的安抚道:“好,嫁给你,嫁给你,只要你喜欢,我每天嫁给你一次都行,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会嫁你嫁到你烦了为止。”

    四下重回寂静,合上双眼之后,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南卡额头上蹭了蹭。她微微皱眉,下一瞬,那个低沉的声音又回到耳边,带着一丝笑意呢喃道:“不烦,和你在一起,我只觉得一辈子太短南卡,永远都别离开我,好么?”

第135章 制衡是赞普的必修课() 
翌日清晨;寝阁里氤氲着浓茶的香气。

    锁儿亲自端着早膳过来探望南卡时;迦罗正蹲在床边认真的给南卡穿鞋。

    一脸坏笑的背着手;缓步踱过去;锁儿冷不丁拍了拍迦罗的肩,开口道:“迦罗;听说;你昨晚带着我们赞普在府里私奔了一圈?”

    才穿了一只鞋的南卡忙不迭站起身;她虽颇有架势的双手叉腰;护崽子似的将迦罗护在身后;但话却说的磕磕巴巴;很没底气。

    “谁谁说的?他只是带我出去散步消食。”

    锁儿狡黠一笑;顺着南卡的话接着往下说道;“对对;看我这记性,的确是去散步消食了;不过”她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不是一圈;而是好几圈。”

    土司府里不出事则已;一出事便是要人命的大事;长期处于这种环境下的锁儿;难得遇到一件颇有人情味的趣事,自然会跟过年过节似的;赶忙过来打趣一下当事人。

    迦罗的耳后悄然红了一片;他低着头;仍旧蹲在地上,一语不发的将南卡的手拉过来,放在他右肩上。将另一只鞋给她穿上后,他才站起身,问锁儿需不需要“封口费”。

    事后,锁儿美滋滋的坐在里间烤肉,并对迦罗的觉悟进行了高度的赞扬,而迦罗要写的检讨也从五百字上升到了一千字。

    四日后,日光城迎来了入秋后的第一场大雨。

    南卡从南境回来后,便开始准备的诏令文书,也在这个雨天里发布了。

    诏令文书的大体内容如下:

    原西蕃四境以灵措神山为界,重新划分为:雅如、康如、孜如、隆如,四个区域。每个区域内各设元帅、副元帅、及判官一名,这三种官职是四大区域内可设的最高官职,须得由王廷亲自任命。

    各区域内有不同数量的城池,这些城池的城主,将会从贵族中挑选合适的人来担任。挑选贵族做城主,是因识文断字是可用之才的最低标准,所以奴隶出身的平民,不能在考虑之列。

    但贵族想要当选城主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城主虽不限性别,但参选的年龄不得超过三十五岁,且家族中不得有参加过密宗会的亲眷。符合这两个基本条件的贵族,须在纸上详述自己对废除奴隶制的看法,交由南卡亲自审阅,合格的人才能成为最终候选人之一。四个区域的元帅,须以男女比例均等为前提,在这些最终候选人当中,选出自己境内各个城池的城主,这之后,才可将结果上报至王廷。

    城主选拔完毕,王廷才会将禁军派至四大区域,西蕃地理环境特殊,交通不便,给的禁军多了,一是怕地方造反,二是关键时刻想调兵也挺麻烦,所以每个区域,南卡都只派了两万禁军。

    所有禁军及兵士需登记在册,由辅国大将军也就是迦罗掌管,但调动禁军必须以南卡的金箭为凭。四个区域内的禁军将按不同颜色的旗帜来区分,雅如为白旗,康如为金旗、孜如为蓝旗,隆如则为紫旗。

    以上这些大范围的制度,是几经删改后才写出来的,原因是迦罗和白无络,在某几个点上持不同的观点。譬如说,按不同颜色的旗帜来区分禁军,白无络觉得隆如的旗帜应该是玄色,而迦罗则支持金色,他们各持己见争执不下,南卡实在没了办法,就咬着笔头自己选了个紫色。

    在小范围的制度上,南卡首要考虑的是奴隶制废除后,奴隶出身的平民该如何谋生的问题。

    一个多月前,全国的贵族已将手上半数的田地上交到王廷,这些田地会在近日内均分给平民,用来登记平民户口和耕地面积的,是南卡制定的绿册。每年平民都须随土地固定向王廷赋税,但因今年是第一个年头,所以免税。每户平民除了能分到土地之外,还将分到三袋口粮,以及二十两纹银,算是王廷给的补贴。

    原先在贵族府上做家奴的平民,可自行决定去留,自愿继续留下做活的,贵族家主须按月给他们发放月供。下月月底之前,贵族得向王廷上报府上家仆的人数和背景,由王廷统一记录到绿册内。除日常赋税外,贵族还须每年按家仆的人数交一份人役税。

    除此之外还有两条比较重要的经济制度:第一,在本国经商的贵族王廷会给予一定的补贴;第二,获得王廷批准后,贵族才可与他国通商,且每次通商都得按比例缴税。

    至于王廷内部,南卡将唐国的六部制搬了过来,只是到了西蕃后六部就成了五部,独独没有兵部。

    眼下整个西蕃的军权都在迦罗手上,若多个兵部多少会束缚住他的手脚。不设兵部是南卡自己的意思,也是她的一点私心,她希望迦罗能明白,她当真是完全信任他的。

    除了六部变成了五部,西蕃与唐国的还有个不同之处,便是负责各部的不叫尚书而叫俗官。这些俗官都是从各家贵族中选出的,且都是贵族府上的独子。南卡表面上是在给贵族光耀门楣的机会,实则是选了些极有价值的人质留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事。独子都送来当俗官了,若不想体验株连九族的滋味,其背后的家族自然会安分守己。

    为防止五部内出现中饱私囊,徇私枉法的现象,南卡虽未在王廷内设丞相一职,却将丞相的全部职权交给了白无络,有他坐镇,各部的俗官必定会老老实实做人,兢兢业业做事。

    在文书的最末,南卡还提到了设慈幼局和学堂的事,这两件事细说起来其实是她的心结。

    设立慈幼局后,西蕃各寺院内收养的孤儿都须送至慈幼局,今后,无儿无女的平民可至慈幼局收养孤儿,至于贵族因为桑弥的遭遇,在收养孤儿的问题上,南卡决定暂时将贵族和平民区分对待。

    她也知并非所有贵族都会苛待孤儿,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再出现个像巴措老爷那样的人,有前车之鉴却未严加防范的她,便是害了那些本就孤苦无依的孩子的罪魁祸首,所以在她重新整理好西蕃律法之前,暂不会允许贵族收养孤儿。

    关于学堂,各座城内将会建两个免费的学堂,一个用来教不识字的平民,另一个用来教他们的孩子。先前平民还是奴隶时,西蕃律法不允许他们识字,而今南卡为他们创造了条件,学不学便成了他们可自行决定的事。

    诏令文书发布后,贵族和平民的反应都有些激烈,部分贵族认为南卡应在开拓荒地,划分良田后,将一部分田地归还给他们,理由是需要贵族缴税的地方太多,若无田地支撑,长此以往,他们恐怕连税款都交不出来。

    而平民们

    收到的密函上说,平民们普遍觉得南卡除了该分给他们的土地之外,还应该将贵族半数的财产也收上来,均分给他们,理由是贵族的财产本就是剥削他们得来的,理应还给他们。

    制衡二字对一个国君而言,就像大脑之于人体那么重要,南卡伏在案上,苦着脸沉思了半日后决定,就像贵族跟她哭穷那样,她也厚着脸皮反过去跟贵族哭穷。

    什么开国伊始最缺的便是银子啦,什么贵族和平民的底子不同在万事开头难的时候,她相信贵族们会愿意为西蕃的发展做出一份贡献啦;什么国库空虚便会养不起兵士,那谁来保卫我们可爱的家园啦,什么实在不行我可以咬咬牙,勒紧裤腰带,给你们免两个月税啦

    诸如此类的客套话是南卡的强项,洋洋洒洒写完一页纸后,她又写完将这些话润色了一遍,想突出一种,无奈中透着些许悲凉,悲凉中又透着些许坚强的复杂感觉。

    透过一张薄薄的纸便能感同身受什么的,她从来没奢想过,只要贵族们看过这些之后,知道她不会在开拓荒地后,将良田土地划分给他们,那她就算成功了一大半。

    至于平民,将口粮增至六袋已是南卡能做出的最大妥协。直觉告诉南卡,就算她真将贵族的财产分一半给他们,他们还会有别的意见冒出来。

    奴隶变成平民,欲望也就从无到有,从有到多,就像永远吃不饱的饕餮,永远填不满的黑洞,若一味满足他们,垮掉的便会是整个西蕃。

    几日后的晌午,南卡收到了庆安公主的信函,公主回到祈月国后,虽未如愿见到驸马蹲在府门外等她,但她的心境却比夜宴那晚平和了许多,说是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因着公主远嫁胡国的表妹,将于近日内返回祈月国探亲,所以她无法来西蕃参加南卡的大婚典礼。她对此深表遗憾,并在信中提前送上了祝福,但这祝福却是单独给南卡的。

    “愿你垂垂老矣时,紧握的仍是你当初舍不得放开的那只手。”

    公主给的这句祝福让南卡心底狠狠一颤。

    嫁给迦罗之后的路,会是沼泽遍布还是荆棘丛生,南卡不知道,她只知道无论今后会遇到什么,只要迦罗还在她身边,那她就没什么好怕的。

    这种无畏的勇气,听上去或许有些愚蠢,但如果对方是迦罗的话,南卡觉得,即便是愚蠢,那也是充满意义的愚蠢。

    就在南卡陷入深思之际,迦罗悄无声息的走进了寝阁。

    见南卡坐在软榻上若有所思的样子,迦罗上前几步,抬眸瞟了眼她右手上拿着的信笺后,便缓缓将她搂进了怀里。

    “在想什么?”

    南卡回过神来,弯唇一笑,顾不上将信笺叠起来,就自然而然的伸出双臂环住迦罗的腰,低声说道:“在想你。”

    纷乱的雨滴敲打着屋檐,窗外雨声正酣。

    迦罗小心翼翼捧起南卡的脸,也不说话,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他面上是见惯了的冷淡,眼底却浮出难掩的欣喜。

    “我脸上有东西?”

    被他看得有些困惑,很快,南卡的脸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烫了。

    “有东西,但不是在脸上。”

    南卡正要起身往铜镜的方向奔去,便听迦罗轻缓道:“是在眼里,南卡,你眼里有我。”

    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向自己的脸,迦罗语气笃定,他说的一本正经,南卡却听的呼吸一窒,心跳加速。

    片刻后,她定了定神,闭上双眼故意逗他道:“糟糕,这下,我眼里没有你了。”

    “你适才说在想我所以我在你心里,就算你闭上眼睛,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南卡偷偷睁开一只眼,恰好瞥见迦罗脸上强抑着失落的神情,于是她忍笑道:“嗯可不知为何,我这会儿突然就不想你了。”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自夜宴那晚后,便寸步不离的跟着南卡的迦罗,突然开始有规律的玩起了失踪。他失踪的时间不长,次数也不算频繁,基本上是早中晚各一次,每次最多不超过半个时辰。

    或许是因他的失踪太有规律,又或者是他没什么耐心,以至于每一次,南卡还没发现他不见了,他就自己跑出来,冷冽的眉宇间隐含着一丝期待的问南卡。

    “你想我了么?”

    一天三次的被迦罗追着问同一个问题,南卡不禁好奇起来,在她以“我好像要生气了”作为开场白后,迦罗立刻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她。

    事情是这样的,由于迦罗鲜少听到南卡说想念他,突然尝到一次甜头食髓知味后,他就去跑去请教锁儿,要怎么做才能每天都听到南卡说想他。

    锁儿反问他,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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