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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闻言,顿时把心一横,抬目凝视着惶然无措的他,认真道:“我布萨南卡,愿对灵措神山起誓,绝不会再离开你,纵使纵使死后,我的灵魂也依然会陪在你身边”
她机智的借用并篡改了他的话,想着如此一来,便不算说谎:“若违此誓”
怕她若是说谎会有应誓的危险,他神色一震,连忙打断她:“这就够了。”
说完,他张开双臂紧环住她的腰,颤声喟叹道:“南卡,我终于娶到你了。”
他用七年的时间来寻找她,在找到她之后,又用了近四年的时间拼劲全力回到她身边,悠长的岁月里,那些因她而受的伤,在他将偷来的宝物据为己有的这一刻,尽数结痂脱落。他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满足笑容,卑微而又强硬地抱着她,那姿势看着像是在抱着他的整个世界。
一滴泪,不受控制地从南卡泛红的眼眶中流出,被巨大幸福包围着的感觉太过美好,以至于她觉得这一切兴许只是个梦境,她沉沉吸气,突然俯下身,用力将迦罗抱紧,随后哽咽着说道:“迦罗,我终于嫁给你了。”
倘若这只是个梦,那她希望这梦能做得稍长一些,最好能让她六年之后再醒过来。
第175章 175()
入夜后;白日里密密麻麻的人群早已消失无踪;偌大的布萨广场上;剩下的只有奉命守在此处近千名禁军将士。
若看不到看到广场内,燃得正旺的那六堆约三丈高的巨大篝火,和未能被火光映照到的清冷天幕间,以眨两次眼的频率接连绽放的绚烂烟火;这夜其实与日光城过往的许夜并无甚区别。
因着迦罗突然松口肯放赤烈出来的缘故,赤卓带队在城内巡视了几圈之后;便欲回校尉府同家人团聚。
下了马;抬脚踏上第一层石阶时,他才注意到缩在府门外的那团正在蠕动的粉色身影。
“我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你怎么才回来呀?”娇柔的语气掺杂着几分醉意;穿过隐隐飘荡着烟火焦酸气味的空气传入耳中,赤卓不由皱眉的同时缓缓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腰伸出一只手道:“你不在城外陪着朗仕小姐;怎么进城了?”
“陪她?”珠牡勉强坐真身子,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她有那么多侍女,哪儿轮得到我去陪她”语毕;她倏然抓住赤卓的手站起身来,许是动作过疾,以至重心不稳;她一个不慎便跌进了赤卓怀中。
“她以为我是迦罗大人派到她身边的细作;防我跟防贼似的;别说是侍奉了,她连卧房都不许我进”珠牡撇了撇嘴,有些不悦道:“要不是为了随军,我才不会答应你暂时做她的侍女呢”她把头抵在赤卓胸口,双手无意识地环住他的腰,丝毫没有留意到被她环住的这个人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僵硬。
“晚膳过后她似乎有什么急事,带着几个侍卫匆匆离开了驿馆”珠牡仰头,迷离的醉眼与赤卓慌乱的眸光相接只一瞬,便又重新低下头去,“她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溜出来找你了。”
赤卓深吸一口气,挣扎几次,终是将徘徊在她身后,想要抱住她的手收了回来,怕心脏会跳得越发狂乱,他微微转头道:“你喝酒了?”
“嗯今日是迦罗大人的大喜之日,我没有资格进宫去喝他的喜酒,在外头买点酒喝,以示对他的祝福总是可以的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珠牡顿了顿,突然勾住赤卓的脖子,直勾勾地望看着他,认真道:“赤卓,你说,我好看吗?”
赤卓僵着脖子,艰难的与她保持着一点微乎其微的距离,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他明显怔了怔,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当然当然好看。”
“那迦罗大人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满心的慌乱与喜悦被珠牡直接了当的一个疑问彻底浇灭,赤卓的神情瞬时冷了下来,再不顾及什么,单手抓住她的胳膊。此时此刻,他有很多话想说,譬如,若非无法进宫见到你想见的人,你根本就不会来找我吧!又或者,他都成婚了,你还是不肯死心吗可抬眸望见珠牡眼中闪烁着的泪光时,他如鲠在喉,竟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我见到她了”许久没等到赤卓的回答,珠牡闭了闭眼轻声道,“迦罗大人不许朗仕小姐出席他的婚典,我只好混进前往玉蚌台观礼的百姓中当我终于见到你口中那个,被迦罗大人视作生命的布萨赞普的时候,你猜我在想什么?”
珠牡弯唇苦笑了一下,自问自答似的说道:“我在想,我为什么要来玉蚌台呢?不来的话心里至少还能留些做梦的余地,可如今,如今我连做梦都不能了和朗仕小姐那种娇滴滴的美人不同,她长得既叫人惊叹又让人害怕,我不识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才合适你见过我们西蕃佛寺里的壁画吗?她长得就跟那些壁画上的神女似的,那张脸美得像是用画笔勾出来一样,怎么看都挑不出半点差”
听出珠牡语带哽咽,赤卓笨拙的安慰她道:“迦罗大人喜欢赞普,并不是因为赞普的容貌。”
“我知道我知道”珠牡重重点了几下头,“布萨赞普昏迷那几日,我在城郊,不清楚宫里的情况,只听朗仕小姐抱怨过一回,说她明明已经死了,迦罗大人却一直不肯为她安排天葬,整日魔怔了似的寸步不离守着她的尸身,这些话我本来是不信的,可我现在信了我认识大人的时间不算短了,但我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他也会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用那种温柔得都快滴出水来的目光看过哪个女人”
不止如此,清晨入城时,珠牡还看到了悬挂在城楼上的二十来个鲜血淋淋的脑袋听说,那些都是在告示前议论布萨赞普并出声反对迦罗与她成婚的百姓的脑袋。
他用杀鸡儆猴的方式让全城百姓闭嘴,又用刀刃、弓箭逼着他们献上祝福,这些百姓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他所做这一切仅是为了给他心爱的女人一场完美的婚典。
就好像只是为了给某个人看今夜的日光城有多热闹一般,他明知百姓们都被吓破了胆,绝不会到广场上载歌载舞的庆祝赞普大婚,可他仍是下令点起篝火,燃放一整夜的烟花。
“只为了求她一句不知真假的承诺,西蕃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就那么轻易地跪在了她面前有朝一日她要是想用迦罗大人的心来下酒,只怕大人也会毫不犹豫的挖出来给她吧”
“赞普不是这种人,而且我一早就劝过你,让你死心,可你”
珠牡不过是做个假设,没想到赤卓会向着布萨赞普,她着唇想了片刻后,倏然打断赤卓,“你能闻出来,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温热的气息带着些许酒气拂过脖颈,赤卓条件反射一般,猛地按住她的双肩,板起脸道:“你喝醉了,我这就送你回驿馆。”
猝不及防地,珠牡抬起一截衣袖送到他鼻端,眯起眼笑嘻嘻地说道道:“正确答案是,牛粪和青草,我身上有牛粪加青草的味道”
话音未落,便有眼泪从珠牡眼角滑落,赤卓愣了愣,回过神想帮她拭泪,便听她接着往下说道:“可她身上她身上却有雨后森林一样的香气我曾向朗仕小姐打听过,西蕃有没有与这种气味相近的香,当时她告诉我,整个西蕃只有布萨赞普那里有这种香,这香是她母亲融一郡主在她满周岁时,亲自为她调制的,就算用金山银山也不可能买到你说迦罗大人雨后总往林子里跑,是因他喜欢雨后林中的气味,你为什么不直接跟说他喜欢的是雨后林中,那股与布萨赞普身上相近的香气?那时,我还傻傻的想着,如果我身上能有他喜欢的气味,他是不是就会多看我一眼?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喜欢的,是我这种人拼尽一生也无法沾染丝毫的香气幕天席地,四处流浪的热巴舞女身上的牛粪加青草的味道,和尊贵美丽的布萨赞普身上专门调制的无价香的味道,这二者相比起来,你也更喜欢后者吧?”
烟火炸裂的声响,盖过了珠牡的低泣声,五彩缤纷的光斑,明明灭灭的在她绝望的脸上荡开,赤卓凝目看着她,一颗心不受控制的堪堪往下陷。
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对迦罗怀着某种不切实际的妄想,也知道她仗着有他保护,便一步步试探着想要接近迦罗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喜欢她,他会无条件的接受她的贪婪、她的虚伪、她的愚蠢,他教她识字,教她应该按什么顺序整理迦罗案上的书册,才不会惹他生气,他甚至不遗余力的帮她在迦罗面前维持好她伪装出来的天真无邪的形象迦罗永远不会喜欢她,既如此,让她留着那么一点妄想又有何妨呢?,总有一日,她会清醒过来将目光转到他身上,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事实证明,坚持不懈的对一个人好是有用的,今夜终于他终于等到了她将目光转到他身上的这一刻。
“比起无价香,我更喜欢牛粪加青草的味道“仔细斟酌了一番,赤卓觉得这句话还不足够表达他的心意,于是又补充道:“我是说,不论你身上有什么味道我都喜欢,珠牡,倘若你的心上人是我,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心落泪!”
赤卓鼓足勇气把话说完之后,在被珠牡渐弱的哭声无限拉长的这段时间里,他连她拒绝时脸上会露出的神情都已想象好了。
“赤卓,你能收留我一晚吗?”
千想万想,赤卓也没想到,止住哭泣的珠牡会像失忆似的,直接跳过了之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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