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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要替小姐责怪你的意思,已经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你当时你当时肯定也有自己的难处。”
南嘉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一直认为,南卡比我更适合做土司。小时候,我和她在林子里迷了路,碰到了老虎,我吓得很没出息的躲到了她身后,是她面不改色的站着,用眼神吓走了老虎”
这个故事有点耳熟,似乎听南卡提起过。
若是锁儿没记错的话,南卡说的版本,和南嘉说的完全就是两个故事嘛!
“其实当时,我是吓得两腿发软,走不了路,才会站在原地不动。”
出来如厕的南卡,刚巧就听到了南嘉的话。
她一只脚还留在门槛内,另一只脚将出未出的抬起。
南卡原本准备反问南嘉,怎么不说是他当时尿了裤子熏走了老虎,又或者是她几日没洗头,老虎一靠近便不想吃了,但事已至此,再去问这些,也没有多大意义,而且,估计南嘉也不希望,南卡当着锁儿的面,提起他当年尿裤子的糗事。
终于跨过那道门槛时,南卡仰头冲南嘉笑了笑。
这世上很多事,不会因它发生的原因令人啼笑皆非,就不发生了。
命运最叫人摸不着头脑的地方就在于此,说它复杂,它能复杂的,像是千万只蜘蛛网重叠缠绕在一起;说它简单,它能简单的像是一段路上的分岔路口,不走这边就是另一边,它像个时而纯情,时而妩媚的女人,琢磨不透便罢,还叫人抵抗不得,无可奈何。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是迦罗醒了么?”
怕南卡一时间无法接受南嘉给出的原因,锁儿立即走过去,转移话题。
“还没有,我只是去如厕。”
说完,南卡便提步离开。
南嘉愣了愣,随后,疾步跟了上去。
“当年不仅是我,连爹也这么认为,他说你小小年纪,遇见猛虎却没有惊慌落泪,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只是后来,母亲突然出家,又以不将她出家之事上报给唐国做了交换,让爹将我们送到了唐国她说我们两个,必须有一人留在唐国。母亲何其聪明,隐瞒出家一事,对她最为有利,而爹他,或许是对母亲心下有愧,又或是觉得女子做土司,定会吃很多苦,所以他最后还是妥协了,只在我们离开西蕃之前,更换了家纹飞鹰捕虎图便是爹曾想立你为下任土司的证明。”
在南卡惊讶的目光中,南嘉缓缓吐出一口气,接着说道。
“我记得,你从前生病的时候,不喜欢吃藏药丸,你说那些药丸的颜色,看起来像是搓了几个时辰之后,揉成一团的泥垢,但说是这么说,服药之时,你不会对旁人道出不想服药的原因,只是支开身边的家奴,悄悄将药丸和切碎的梨拌在一起吃下去。影不影响药效先不说,遇到不喜欢的东西,不是一味抗拒,而是试着将它,变成能接受的东西你如今也是这么做的,所以时至今日我仍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当这个土司。”
怔愣了片刻,南卡淡然一笑,绕过南嘉直行往前走去,她边走便扬声说道。
“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了。”
一抹红,犹如吐着信子的蟒蛇,徐徐缠绕到身上。
满目猩红间,他看到她娇小的身影,在不远处耸肩哭喊着,唤着他的名字。
迦罗
那是她赐他的名
见她微微抬手,他声嘶力竭的求她,求她不要接旨,不要嫁给别人。
他冲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她,绝望的神情须臾间便从她脸上褪净,如同看不见他那般,她欣然接过圣旨,而后,卸下重担似的,轻声笑了起来。
“太好了,从今以后,再也不用和他纠缠不清,再也不用见到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了!母亲,您不知道我见了他脸上的那条疤以后,有多害怕,怕得成宿成宿的梦魇”
说谎
她一定是在说谎
她说过,他是她此生非嫁不可之人,她说过,他是她心爱之人
她不会这么对他
一定不会的
四方天地间,赫然落下一面巨大的铜镜。
他艰难的仰头,在铜镜内看到了自己正在腐烂的左脸。
“南卡”
嘴里仅吐出两个字,便被接踵而至的痛意击倒在地,视线里绯红的衣裙起起伏伏,她越走越远,很快就与他目光尽头,那抹刺眼的白色交缠在一起,顷刻间,他身上所有被刀剑划伤的地方,也跟着开始腐烂起来。
“妄想染指土司的奴隶,这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可笑的人了。”
尖锐的笑声,融合了他生命里出现过的所有人的声音,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
刺鼻的恶臭,她冷漠的背影
他通体发寒,蜷缩着身体,开始止不住颤抖起来。
第90章 梦境后遗症()
在寝殿守着迦罗;一直守到入夜时分的南卡;还没守到迦罗转醒;倒先把自己的肚子给守饿了。
人在觉得肚子饿的时候;要么会想起娘亲,要么会想睡觉;前者是寄希望于无条件管自己温饱的人;后者却是利用注意力转移法;缓解饿肚子的感觉。
鉴于几个时辰前;南卡已同融一郡主;基本处于断绝母女关系的状态;所以当她察觉腹中饥饿难/耐时;便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打瞌睡。
怕迦罗醒来;看到她打瞌睡的样子会误以为;她在等他醒来这件事上并未十足用心,所以她只敢拿脸贴着迦罗的掌心;侧头象征性的眯一会儿。
大抵是迦罗身上伤口颇多的缘故,他的手心烫得厉害;致使南卡有种半边脸;贴着炎夏滚烫地面的错觉。直到她半边脸;红得跟麻辣火锅的底料有得一拼时;她才放弃了打瞌睡,打算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来驱散睡意;只是还没等她站起身来;便听到昏迷的迦罗发出了声音。
那声音很轻,听起来像是喘息,又像被巨石压住的小动物挣扎着发出的痛吟。
南卡旋即垂眸朝迦罗脸上看去,他冷冽的两道眉,于眉间皱成一团,额上正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迦罗?”
心知,他这是要醒了,南卡俯身下去,轻唤道。
这一唤,迦罗的脑袋小幅度的往右侧倾了倾,扭动幅度虽小,仍是令南卡倏然一惊。
担心他会压到左脸上的伤口,南卡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轻托住他另一边脸颊,想让到处都是伤的迦罗醒过来,拍脸、晃肩都是行不通的,唯一不会造成他二次受伤的,就只有扯着嗓子喊这一招了。
于是南卡扬声喊道:“迦罗!”
连续喊了几声,他也没有睁眼。
想着自己大概是不具备,那种仅靠喊名字,就能唤醒心上人的特殊技能,所以南卡果断的换了另一种喊法。
“迦罗!不好啦!着火啦!”
“糟了!火烧到我身上了!哎呀,我快被烧成牛肉干了”
喊得嗓子都冒烟了,仍是不见迦罗有任何反应,于是,南卡就想过去喝口水再接着喊,但她刚挪了挪握在迦罗左手上的那只手,迦罗便突然睁了眼,反手用力将她的手抓住。
南卡愣然颤声道:“迦罗?”
似还未昏迷的状态中缓过来,迦罗那双鹰一般深邃的眼眸,空洞无神的睁了约有半刻。
尽管南卡对医术的了解,仅限于白无络友情口述的那一部分医学常识,和一些包扎伤口,辨别常见的药材的简单知识,但她此刻仍下意识偏过头,开始沉思起“失血过多会让人变傻”的可能性大概有几成的问题。
须臾,她拧眉,神色凝重的出声道。
“迦罗,你”
想到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清醒之后,除了不同级别的痛感之外,应该是不会再有别的感觉了,所以南卡语气一顿,将那句“你感觉如何”给咽了回去,转而改口正色道。
“你先躺着别动,我去叫人请御医过来。”
南卡说完,提裙转身就往外跑去,但她跑了没几步,便觉腰上一紧,紧接着,就有一个发烫的热源蓦地覆上了后背。
她怔了怔,低下头一看,忽然觉得映入眼帘的这双,紧缠在她腰间,骨节分明过份白皙的手,格外的眼熟。
“啊啊啊!!你跑下来做什么?!伤口裂开了怎么办?!还不快回去躺着!”
被迦罗的双手禁锢住,南卡动弹不得,只能心急如焚的大喊起来,她还未回头,便已自动脑补出迦罗伤口崩裂,奄奄一息倒下去的画面。
“不要走不要接旨我可以每日都戴着面具绝不会叫你梦魇”
刚醒来的迦罗嗓音还有些沙哑,他语气里带着伤者惯有的虚弱和起因不明的绝望,听得南卡心下一颤。
“我只是到门外叫人请御医过来,不会走的。你放心,我真的没有接旨,至于面具和梦魇我是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习惯将迦罗说的话,逐字逐句进行解答,南卡一头雾水的将她能听懂的部分,都答了清楚,但迦罗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又用力将她圈紧了一些。
其实,若是迦罗没有受伤的话,被喜欢的人需要的这种感觉,美好的简直能让南卡平地起飞,若说还有什么不足之处的话,南卡觉得就算迦罗不松手,反过来抱着她也是可以的,这样也能方便她观察迦罗现在的神情。
温热的气息不断喷在后颈,南卡有些发痒,忍笑偏了偏头,随后,反手摸了摸迦罗的脑袋。
“那我们商量一下好不好?我不走,哪里也不去,但作为交换,你得乖乖回去床上躺着。”
等待迦罗回应,是一件极漫长又煎熬的事,不知过了多久,腰上的力道忽然变小了许多,南卡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浅浅一笑,捧起迦罗苍白的脸。
他神情阴冷,凝眸紧盯着南卡,眉头未有一刻松懈的紧蹙着,眼神中却透露着叫人心疼的茫然无助。
片刻后,似是觉察到南卡也在看他,他立即偏过头,躲开了她的目光。
左脸火烧火燎的疼,疼痛像是在刻意提醒他,不是所有噩梦都会在醒来的那一刻结束。
“不说话,那就是同意回床上躺着喽?好,那你先往后退三步。”
说话间,南卡仍保持着捧着迦罗脸颊的动作,看着迦罗顺从的向后退去的样子,她忽然觉得,此刻她捧着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整颗心脏,他的心在她手掌间一跳一跳的,若不小心谨慎的将心捧回到他胸膛里去的话,他便要死了。
“现在,你稍稍往左边倾斜一些,再慢慢往退后五步。”
直接扶着迦罗走回去,既快速又省事,可南卡偏要如此复杂的指挥迦罗一步步退回去。
简单的过程,被南卡故意复杂化,看似是在浪费时间,做些根本没有意义的事,但和喜欢的人一起做的话,就会生出原本没有的意义。
就像此时,她捧着迦罗的脸,让他照她的指示步步朝后退回去,此事若放在旁人眼里,必定会以为他们两个脑子有病。
但在南卡看来,迦罗没有考虑,万一她心一黑故意不告诉他,他身后有障碍物的可能,便照她的话去做了,这是他无条件信任她的表现。
此事最大的乐趣就在于,就算是她不经大脑思考下意识做的事,他也会立即按照她说的去做的那一部分。
“好了,到床边了,现在你慢慢躺下去。”
轻按住迦罗的肩,对于顺利回到床上的结果很满意的南卡,欣喜于色的接着道:“然后,我要给你盖被子喽。”
南卡用哄小孩一般的轻柔语气,赘述着本不必说出来的话,这让自小便没有父母的迦罗,紧张的动作都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太温暖的东西,会让人想要靠近,这大概是习惯了寒冷,于是变得畏寒却不自知的人的本能,但他强抑着心里的想要拥她入怀取暖的冲动,生怕拥过她时,连心底最后一丝奢望都会破灭。
迦罗伤的是左脸,若是想躲开南卡的目光,他就得侧过身背对着她躺下,但往左转背对着她的话,便看见不到她了。往右转直视着她,纵然此时脸上的伤口已被厚厚的布给扎上了,他还是怕会从她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的嫌恶。
迦罗踟蹰着,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稍稍往里挪一些,记住要慢一些,要是扯到伤口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南卡板起脸,故作严肃的说道,而迦罗果真极为小心的,一点一点挪了过去。
“嗯,不错不错。”
南卡一面点头称赞,一面爬上了床,自然的侧过身躺在了迦罗身侧。
“接下来,迦罗,我们来说说刚才的事,你刚才说的什么梦魇啊,面具啊,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迦罗摇头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