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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薛怀南也歇了烦扰齐鬼仙的心; 独自一人离开院子,依着圆球指引行至庖厨。他借肉身还阳,体格虽因淬魂而增长几分,但到底修为尚浅,未达辟谷之境,依旧得靠进食过活。再者; 吃也算薛老将军为数不多的喜好; 若嘴里没嚼上些东西; 日子就好似白过一般。
待到了那灶前; 老将军往上头一瞅; 便又退了出来; 他倒是忘了庙中粮食无多这回事,慧觉这几十年来靠山吃山,虽饿不着,可念在如今养着两娃娃,到底是有些勉强,若再加上他这张嘴,怕是要捉襟见肘。
好在慧觉茹素,山中野味遍地,薛怀南没花上多少功夫便逮着两只兔子,怕这油荤冲撞了老僧,将军特意寻了个离庙稍远些的地方,将两只肥兔子开膛破肚,洒上后厨顺来的盐巴,瞧着那肉一点点变得金黄。
兔肉劲道,不似大肉般肥腻,但若以烈火烹之,仍能见些许油脂渗出,于火舌『舔』舐下逐渐将滋味融入外皮,若火候把握得当,最后那整兔应是外皮酥脆,内里多汁,一口下去只叫人香掉唇齿。
只是薛怀南这手艺,不提也罢。
天将要大亮,薛怀南倒是未料到,太阳未至,那挑灯夜战之人却是先至。
“你烤的兔子依旧是这般不堪。” 齐容轩寻来时,见这篝火之上两只兔子死不瞑目,宣国野外那顿晚饭的滋味顿时涌上心头。
第一口外糊内焦,第二口却又能带着血,齐容轩当年就这么眼睁睁瞧着薛怀南用那再普通不过的火,将那再普通不过的兔子,烤出个集万千滋味于一体的结果。
还皆是那难以下咽的滋味。
“吃不死人就行。”然而对于薛怀南而言,只要没毒,便能入口。
老将军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
“来找我做什么?” 薛怀南熄了火,扯下一根烤好的后腿,他见齐容轩寻了个地在一旁坐下,也不知这位大忙人为何会有了兴致看他这老大粗吃东西。
齐容轩盘腿而坐,一手支在膝盖上托起下巴,这位人间帝王做了鬼仙后倒是随意了不少,要知道这人当年在天牢中也是正襟危坐,端着那副王族架势。
“替小姑娘找妈呢。” 齐容轩摇了摇头,似要将先前那阵震耳欲聋的啼哭甩出脑子,“慧觉收留的那丫头醒了,哭着要寻娘亲。”
丫丫曾是金枝玉叶,落难前未吃过什么苦,如今忽遭剧变,来了这荒凉地,身边又未有相熟之人,庙中除了老和尚便是小和尚,无娘亲嘘寒问暖,也无丫鬟婆子侍候,这几日皆以泪洗面,自白日哭至深夜,直到睡去那会,才使得庙中落个安宁。
齐容轩本想去劝,谁曾想他这张嘴什么哄不得,如今却是在这吃了败仗。
细算下来,原是这小姑娘自幼养在深闺,除父兄外未见过外男,只要齐容轩还带着把,这小姑娘见他就如见贼似的,哭得更响,直把那天都要给震下来。
思来想去,慧觉也只得麻烦齐容轩将淮娘找来,看看换作女子来与丫丫搭话,是否能起些效果。
“别人不清楚也就罢了,我什么德行你能不知道?。” 薛怀南想起眼前这人当年神仙似的演技,脸上扯出个笑,直看得齐容轩头皮发麻,“指望我去哄,你还不如自个套上裙子,那样还快些。”
这一开口,果真吐不出什么象牙,直把齐容轩当年干过的那些好事往外抖。
“我做什么帝君那头都看着呢,真要如以往那般行事,回去免不得被一顿笑。” 齐鬼仙倒听到这些倒也懒得反驳,他自怀里掏出个东西扔给薛怀南,也未在意老将军是否认识这玩意,“就当帮我个忙,那小丫头吵得人头疼,且帮我劝劝她,这东西便算作谢礼。”
薛怀南定睛一看,发现那是根白『色』骨签,长约半寸, 被打磨的光滑如玉,签身上隐约有符文闪烁,再仔细一瞧,那些符文并非雕刻而成,黑红相间的纹路似游鱼入水,竟是流动在骨签内。
“这是什么?” 将军从未见过此物,也不知将这东西给他用意为何。
“好东西,你收着便是,日后定会用到。” 齐容轩站起身,竟是打算就这么离开,“我先回庙中去了,那小丫头就在后山厢房,你寻着声就能找到她。”
话毕, 就看他沿着来路返回,一刻也不愿多待。
“我觉得齐容轩不对劲。” 3028贴近薛怀南耳边,悄悄说道,“他如今术法虽不能『乱』用,但好歹还是一鬼仙,小孩啼哭又怎么会让他头疼。”
“弄不好,就是找借口把这东西给你。” 越说下去,圆球便越发肯定这点。
“你可认得这玩意?” 薛怀南本就觉得事有蹊跷,再听圆球这么一分析更是『摸』不着头脑,如今二人皆为地府人士,齐容轩又师承江华帝君座下,若说他是要算计薛老将军,那未免有些荒谬。
再者,以齐容轩的心思,若真要算计,定会更谨慎一些,如今这番做法,倒是像有意让薛怀南察觉出什么。
“这东西我不认识。” 3028绕着那东西转悠许久,想破了脑袋也未能找到有关此物的情报,“上头的符文倒是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薛怀南思来想去,还是扯了几片叶子,将骨签清理干净,方才他手上还沾着油脂,蹭了不少在骨签上头,想来齐鬼仙也不会闲着做什么多余的事情,齐容轩既有意提醒他这东西有用,那还是将其收好为妙。
“是不是当了神仙的人,说话都爱藏着掖着?” 将军揣着圆球也踏上去圣德寺的那条路,一路上与圆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扶绫波也好,齐容轩也罢,一个两个皆是这般。
“将军,和你说个实话,你别扎心。” 圆球叹了一口气,“就咱们这身份,有神仙肯搭理就算积了德。”
“你也别管他藏没藏掖没掖,把话放心头到时候看着办就是。” 3028这一番话,倒是忘了是它自个最先起头说那齐容轩看着有些反常。
对圆球而言,齐容轩虽说有些不对劲,但总归不会坑了它家将军。
想那江华帝君一表人才,才貌双全,全地府的灵气都汇到了幽冥泽那块地,才诞出个历江华,既然帝君这般优秀,他的弟子自然也应是如他一般!
江华帝君挑的东西当然是最好的!当然干不出坑蒙拐骗这种事情!
脑残粉3028的脑回路就是这么简单。
一人一球来到庙中时,天已大亮,暖意之下,身上那些『露』气也没了踪影。薛怀南还未进后山大门,便在外头隐约听见有人嚎啕大哭,真如齐容轩所说一般,寻着声就能找到那人身在何处。
薛怀南找到丫丫时,昭远正陪着她身边,或许是二人年纪相近,小丫头对他并不排斥,如老和尚一般年纪大些的,丫丫哭累后也能与之相处,小的看着亲切,老的看着面善,唯有齐容轩倒霉些,正好让小丫头心生戒备。
“你……” 老将军无儿无孙,身边只有一个3028,说起来他真不知晓该如何与孩童相处,他站在离丫丫三步远的地方,见这小姑娘哭得凄厉,正想出言安慰几句,可话到嘴边又觉浅薄,不由卡了壳,刚冒出一字便再无下文。
丫丫近日内第一次闻见女声,好奇之下止了哭声,抽噎着打量起眼前之人,恰巧正逢老将军也在细细瞧这小丫头,两人视线就这么撞到一块。
昭远在一旁看着,心中正庆幸淮娘身为女子,果然能让丫丫心生亲近。
可待小少年正暗自松下一口气,眼神往薛怀南那一瞟,心里头却像那老和尚撞钟般,铛铛响个不停,再看那小丫头面『色』发白,眼水直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强忍着不敢落下,才知丫丫并非是因感到心安而止了啼哭。
“将军你收收气势。” 3028一脑袋撞在薛怀南胸前,“人家孩子给你吓傻了。”
想薛老将军当年驰骋沙场,策马持枪立在前头,仅靠那眼神便吓破多少敌胆,这眼里有血有煞,藏着数十年风沙,即便平日里稍微收敛起几分,也似那豺狼虎豹般,看上一会便知内里凶光浮动。
孩童心思更为敏感细腻,丫丫一时只觉得有把刀悬在自个脑袋上,当下止住眼泪,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先前就知道肯定行不通” 见眼下弄巧成拙,非但没安慰到人,反将小姑娘吓破了胆,老将军无奈之下一声叹息,“……都说了让齐容轩自个换套衣裳来更靠谱,老夫什么德行你们还不清楚?”
得,老夫都用上了,老将军能怎么办?
老将军也很绝望。
第47章 霸主再临 08()
,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圣德山位于京郊偏远之处; 又因与齐轩王牵扯过甚; 近年来被人们避而远之,唯恐隔得近些便也沾染上晦气,山不远处那些个村子里,虽有百姓顾及着祖宅无法迁移; 仍旧居住在原处,但往山那处望时; 村民心中或多或少皆会生出几分担忧。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即便不为轩王为妖为孽而遭天雷的传言而恐慌,也会顾及着百通教几十年来的强势而夹紧尾巴; 不与那佛寺扯上一丁点关系。
薛怀南下山时左手托着小姑娘,右边胳膊下又夹着个小和尚; 丫丫安安静静缩在薛老将军怀里,一路上不哭也不闹,看着虽乖巧; 却总觉着有些不对劲。
观察仔细些; 就能发现这小丫头倒不像是有了依靠而心安; 丫丫更如一只被狮子叼着的兔子,若薛怀南能往下瞥一眼,便能见这小姑娘脸上那表情能归类为四个字:
生死看淡。
昭远比她好上一些,但那面上也铺着各种颜『色』; 『色』彩斑斓如京中染坊; 黑的绿『色』混在一块; 隐约间又透着些红; 他倒不是因与女子有了身体接触而羞的通红。
昭远年纪虽小却出生于武将世家; 自幼习得男儿需顶天立地这个道理,可如今他即不能留在庙中帮上师父些忙,下山时又做了别人的拖油瓶,因脚程慢而被淮娘如行李般夹着赶路,一时只愤恨自己无能。
这些个想法他憋在心里不说,时间一久都浸透面上那层皮,从外头便能瞅出这孩子是何心思。
“是不是觉得自个没本事?” 丫丫那头薛怀南说不通,但昭远家中遭难遭得早些,也『逼』的这孩子早早成人,小小个子里藏着个玲珑心,薛老将军与他沟通起来,但是省了功夫,不必藏着掖着,开门见山便是。
昭远被人点破心事,一时更加难堪,只可惜他整个人都被老将军带着,连回避的可能也没有,只能将脑袋朝外扭过,不去看淮娘那头。
他不看不听,却止不了有人愿继续往下说。
“你年纪还小,早点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是件好事,免得日后以卵击石。” 薛怀南带着两人赶路也不累不慌,如忽略那脚下生风的速度,单听这人的语调,便会觉得此时他正是漫步于闲庭。
可正是他这份闲适,更让昭远认为自个能力不足,这小和尚自认修行几年,已能保持一颗平常之心,可当百通教将找到自己头上时,他才明白以往那份冷静与沉着不过镜花水月,皆是自欺欺人的假象。
山林寂静,所闻之声不过鸟啼虫鸣,若有人声响起,便如鱼入网中,逃不开躲不去,昭远只能任由薛怀南那些话自个耳朵里钻,那刀子直往心口上刺。
“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赶路也跟不上你。” 小和尚倒未生薛怀南的气,他慌,他怕,他恨百通教……
却更恨临阵之前,才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跟不上那是正常,如果和我比,那是挺没用的。” 薛怀南这张嘴就没说过什么好听的话,这句刚一出口,头上又挨了一记打,圆球看不下去他连个孩子也不会安慰,直接拿球对着薛老将军脑袋,哐地就是那么一下。
“怎么说话的你,人家还是个孩子。” 3028撞的理直气壮。
实话也说不得,薛老将军很委屈。
“但你为什么要和我比?这天下都没谁能和我比。” 薛老将军这话虽狂妄,却也属实,当年他暗地里『摸』进人家里打闷棍也好,披甲上阵正大光明厮杀也罢,几十年未落过一次下风。
用3028的话来说,就是将军这种满级大号重开小号去虐人,打得对面连还手机会也没有,只能跪下来叫爸爸的份。
如今齐国之内,能治将军的估计只有百通神这么一号,但那鸟人算不得人。
“你没用又有什么关系,我能护着你们。” 薛怀南不会骗人,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事实虽然伤人,但于这种情况下对昭远说谎,更是将小和尚置于不利。
再者,这小少年也是清楚自己那点本事如何,他虽在这个年纪称得上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