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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看透,便不会加以阻挠,大道无情,有因有果,种因得果,从不网开一面。
即便与天道同岁,惊才绝艳之人,最后也只得以身殉道,求得地府一线生机。
“不过是假装看透,仍心有不忍罢了。” 江华帝君嗤笑一声,“咱们是他带出来的崽子,坐在这等了千年,就为了防着天道下一步动作,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一切先待浮泽归府。” 崔陆生闭上眼,稍作休息。
对弈许久,也到了养神之时。
黄泉炼器阁内本昏暗无光,仅有上方一盏法器照明,昔年天庭地府遭受百劫凰火,地府虽有师尊相护,挡下大半天道之怒,却也满目疮痍,他也因此被灼伤双眼,落下眼疾,唯有在这盏法器下,才能以目视人。
可依旧是身为仙人之躯,却连看个棋盘都费劲。
人间有言,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却不知天道一怒,岂止生灵涂炭那般简单。
过去之事,地府再也受不住第二次。
“天道若要再以那人为剑,我们便从他眼前隔开这天。” 历江华垂下眼,“现在只剩下我们……”
“也只有我们了”
一朝成仙,凡人登天,一锁相隔,永隔机缘。
是了,它家将军生而便带着能通大道的骨相,且悟『性』也极佳,虽命中带煞,却也得人度化,一路走得平稳,何至于连大道得门槛都『摸』不进去。
原来从一开始,天道机缘便与他相隔。
回想先前,赐下功德却又借灾祸消耗功德,给予问道机缘却又阻绝机缘,兜兜转转这一圈都是为了什么?
“你在看什么?” 薛怀南见那法器盯着自个发呆,却又未真正看着自个,眼底空『荡』『荡』一片,也不知走得什么神,不由伸出一掌,在圆球眼前晃悠几下。
“方道长,你从哪里听来的隔天锁这东西?” 3028并不傻,自个能莫名其妙回忆起千年前的所发生那段往事,还能将字句都听个清楚,这并非它能力所及之事。
隔天锁这一词又出现的颇为蹊跷。
试问,若连时时刻刻关注薛怀南的它也无法发觉其身上隐藏的秘密,只当将军是悟『性』极差,方行舟又如何能在一触之下察觉端倪?
“这……” 青玄门大弟子思索再三,却是回忆不起自个是从何处知晓隔天锁一事,最终只能抱歉地摇了摇头,“也许只是先前听门中先辈偶然提及,才隐约有所印象,可要说具体来处,我竟一时无法想起了。”
“所以,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薛怀南觉得小法器哪里有些不对劲,而且这并非是情绪上的转变,他虽不通人情世故,却也非麻木不仁,朝夕相处几十年的圆球有何差错,他总是能瞧出些许。
3028蹭了蹭薛怀南掌心。
看看薛老将军这根木头还能想着它,还算有些心。
这是地府给它安排的主人,先前虽不喜,但看在功德的面子上,也未与他翻脸,打打闹闹几十年,走过几个世界,虽然到后来一点功德也没落到账上,却也留下了相伴之情。
心里总想着当薛怀南他爹,最后没成想老将军倒真成了至亲挚友的存在。
岁月啊,这玩意是把刀,能把糙汉子在它心里也磨成佳人。
“没事将军,只是看到了一些天道想让我看到的东西。” 3028一头扎进薛老将军怀里,对着那顽石般的肌肉一通『乱』砸,好似泄愤一般,一边砸一边嚎啕大哭。
“我就是个普通的地府公务圆,干嘛让我拿阴谋剧本……”
或许天道是想借3028与方行舟之口,让薛怀南发觉地府对他动的手脚,却未料到……
“还要黑江华帝君!也不想想我家帝君那般风光霁月人物怎么会玩阴谋?天道一看就不安好心!”
什么隔天锁?
封了将军机缘,江华帝君肯定是有苦衷的!
曾经敬仰的天道说反就反,帝君脑残粉这种东西,当真无法办法用常理来形容。
第67章 物竞天择 08()
待圆球顺好了气; 将那场帝君手谈时道出的内容一五一时与薛怀南交待出; 老将军面『色』一点变化也未有,反而隐约透着点如释重负。
3028心里如何纠结不谈; 薛怀南本人倒是对这件事情看得很开; 或许是尚在阳世之时身居高位,眼前身后那些人多多少少都带着些算计; 但与年轻时那会非得抖个明白不同; 后头他那官封的越大,心也就越大。
并非是他疲了乏了,不想争不与争; 只是这朝中文武百官,; 还不算那些与皇亲国戚沾亲带故的; 笼统下来大大小小摆作一块,怕是没有上万也有成千; 他若每个人心里藏着的那些小心思都得捋一遍,这一年到头; 也甭想在做其他事情。
于是兵法有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匹夫一个; 有什么能让天道惦记?” 薛老将军将那狼皮一捋; 把方才落上的枯草碎叶扫了个干净; 再凑近细细观摩方行舟布下的阵法; “便是它在惦记着; 我又有何惧?”
莫非还得让他成日提防着,担着惊受着怕,最后与青天白日勾心斗角?
当真窝囊至极。
闻老将军所言后,地府法器并未搭话。它与薛怀南相处近千个日夜,若要说起薛怀南脾『性』如何,它虽不敢称全然作数,但那也是十中有七□□。
战场上那风风火火是他,暴跳如雷还是他。
『性』子刚烈如牛,丁点亏也吃不下,一时得按兵不动也是为了日后那场数倍相还。
所谓兵来将挡,不过是那将已磨好刀守在门口,就等着不长眼的将千般算计从肚子里掏出摆在案上,于是正好撞上老将军枪头。
若薛怀南真如先前所言那般,他心中对天道丁点芥蒂也没有……
对不起,那怕是个假的镇国公。
“将军,我现在倒希望你发发脾气。” 圆球虽先前哭闹一番,又极力为历江华辩解,但它心中也知晓,不论背后有何缘由,地府这头招来薛怀南,终究是带着目的,“你发完脾气,闹一场斗一场,或是抽我几下,我这心里倒还更好受些。”
它虽也被蒙在鼓里,但到底是它奉了上头命令,带着魂牌去寻薛老将军生魂。
人间地府几十载寒暑,既已将对方视为至亲,便容不得自个会为薛老将军带来灾祸。
“我同你置气作什么?” 薛怀南觉得有些好笑,“先前砸你一下都嫌我火气大,如今倒盼着我来抽你?”
这都什么『毛』病?
“毕竟也是我……” 3028话说一半,便消了声,有些事情它知晓了,就难以再道出口,总觉得再回想前头那些事情,他撺掇着老将军修习仙法追寻大道那事,都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膈应。
它整个球都颓的紧,嘴里又嘀咕了些不成调的字句,最后千般情绪都纠结成了那句……
“是我将你引入这场局的…”
圆球忽然觉得人情世故这事当真是三千世界最难的东西,至生出灵识以来,千百年间它统共就熟识三仙加一人,如今就这加起来不到五个数的熟人都能扯出一堆事。
做球,难!
“只是觉得本该如此……” 薛老将军拍了拍3028以作安慰,后面这话不晓得是对地府法器解释,还是对自个的提醒,“我活着那会便不信求仙问道,只知天上顾不着人,地下管不上事……”
若九天之上真有神仙,那为何白骨残骸下山河仍凋?声声泣血也换不回安宁?
保家立国靠的是什么?是刀,是枪,是一个又一个呆子傻子,前仆后继的去做这辈子神仙没帮他们做成事!
“我不信神仙能有好心,会替人了结遗憾。”
所以当薛怀南到了地府,也时常会想,这样一个既不拜仙也不求佛得人,攒功德修成鬼仙或是重返重返阳间这等好事如何轮得到他?
“于是你说,天道想算计我,历江华那头也隔着我,我这心才踏实下来。” 薛怀南脸『色』扯出个笑,老将军脸上少见这般神『色』,无奈又自嘲,“天道地府是有所图……”
有所图便好,有所图便不比先前那井底的月亮。
太圆太亮,却可看,不可及。
饼画的太大,便不安心。
“将军你可别这么想。” 3028瞧着薛怀南似乎对还阳这事完全不抱有期望,内心暗自焦急,它知晓薛老将军能忍下一次又一次折腾,全是为了回到那年的云京,便也不想他彻底没了念想,当下解释,“天道与帝君会如何,我虽不知晓,但地府六司招魂任命这事,可是实打实的在我脑子里头。”
功德够了就能还阳,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只是薛怀南并不这么认为。
“球,你先前一直说天道自有定数,什么事情它心里都有个谱,已经发生的便是天道注定,无法改变。那我问你……” 老将军原本搭在3028头顶的手向下了几分,他将圆球托在掌中端至与自己视线相平处,“那我问你……”
“若你是天道,你可容我还阳之后再篡改命数?“
镇国大将军,手握兵权可伐定山河,牵扯到的岂止是一国的运数……
那还不单是还魂,若依圆球所言历朝历代时间随自个挑,脑子里装的东西也不一点不落的带走,若一经历千百次附身之人有这样的选择,那下界天道又如何能容得下他……
如何容得下这人呼风唤雨,逆天改命……
这番话犹如晴天惊雷,迎头劈下。
天道不可违,天命不可逆,有因必有果,这些都是地府之人清清楚楚记得的□□。
3028哑口无言。
“可……可能是天道准你用攒下的功德抵消改命牵扯的因果呢……“ 许久,地府法器才如梦初醒,抓着最后那点子法规辩解道,”你先前虽杀了宣王,可后来还是辅佐齐容轩助天下按时归一,这一缺一损下,天道不也没难为你吗?“
“反而……反而功德还更多了啊!“ 3028言辞激动,不知是想说服薛怀南,还是说服身处地府的自己。
千百年修行所遵循的条例,怎么能有与六司运作相违背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天道是让我攒够功德,然后再一次逆它个够?” 薛怀南大笑几声再问圆球,“它不是无情吗?还能提前打好关系开小灶的?”
便是那些鬼仙也都只敢等自个老老实实等修成正果后,才敢日后在三千小世界放肆几分,将捅的篓子用功德补上,先前依旧不敢造次。
将军知晓这事难与圆球细说,否则他在3028先前反复强调天道无情这事的时候便会将心中困『惑』道出,只是此时既已提及,便不好让其含糊带过。
索『性』解释个清。
“球你想想,轮回司让咱们去消怨,怨气这东西天道能控制吗? ” 老将军不明白这地府规矩里的曲曲折折,条条例例,或许正是因为这糊里糊涂与不清不楚,才能让他先前有所怀疑,“天道控制不了才得让咱们来,而它就拨着算盘珠子算功德这笔总账。”
“若生魂还阳改了命数,会引出多少新的怨气?”
镇国公从不认为自个是个大善人,若他在世,当年的账得一笔一笔算,债必要一笔一笔讨。
定当伏尸百里,血流成河!
奖赏功德让轮回司替人消怨,又让那消怨之人还阳再引出更大的怨气……
若真如此,反反复复,如此循环,天道估计得变成天缺。
缺心眼的缺。
最后的解释又被杠了回去,3028再次对这颠覆它所有认知的一席话沉默以待。
薛怀南一顿天道来天道去的,先前都是自个将这两字含义珍重介绍予老将军的圆球难堪至极,情绪低落下甚至想摇着镇国公一阵咆哮。
可惜薛怀南脑袋有3028两个大,生了个球样它还长不出手。
激动之下,圆球只能跳起来砸薛老将军脑门。
妈的有完没完,非得把话说绝了再摧毁掉球生价值观才行?
“怎么就没见你以前这么热衷于扒拉天道和咱们间的关系呢……” 帝君手谈时那番言论使得圆球知晓,天道与帝君间关系并非同地府所言一般齐心,如今薛怀南又将矛盾之处为它挑明,便是它再自欺欺人,也不好再辩解什么。
自修行以来所恪守的东西,忽然就有所动摇,万般无奈纠结心头,最后之变成一声。
“我列个艹!”
3028决定暂时当一个没有素质的球。。
“纠结完了吗?” 薛怀南挨劈头盖脸了顿砸,却是眼皮子也没眨一下,他倒是不计较这些,谁真心待他谁假意相迎,都是心里头清清楚楚的东西。
圆球既肯将天道刻意让他看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