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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惠琳瞪他一眼。
“我是和沈姑娘说话,哪里轮到你来献言谏策?烹出一桌宴席,不是只有做到就可以,还有心到。如若不能设身处地地为吃席人考虑,便是失责。”
刘惠琳理直气壮。
沈月然唇角上扬。
“卫夫人说得是,虽是瓜果入菜,也不能只顾菜式,没有主食。所谓主食主食,可见饭食才是一桌宴席的主角。菜式吃得再香甜,没有那最后的饭食,也总觉得缺少什么。卫夫人,不知瓜皮馅饺子和果味发糕两道面点可合夫人口味?”。
第一百九十六章 巧妇(karlking和氏璧加更)()
刘惠琳一怔,不由看了看身后的熙春。
熙春有些莫名,不动声色地冲刘惠琳摇了摇头。
沈月然接着道,“回夫人,小女忙里偷闲,做来两道饭食。不过方才一瞧见半个时辰到了,只顾着卫夫人言明的七菜一汤,倒把做好的给忘在了蒸笼里,麻烦熙春姐姐再去取一趟来。”
熙春面露难色,站在刘惠琳身后,左瞧瞧,右瞧瞧。
卫奕扬起声调,“还不快去?!”
熙春哪里还敢耽误,连忙应声跑去厨房。
不消片刻,一盘饺子,一盘发糕,摆在了刘惠琳的面前。
“月然,你道这饺子是用瓜皮做馅?”
卫奕越发得意,抄起一个饺子放入口中。
“好吃,好吃,面皮筋道,汤汁香浓,薄皮馅大,若不是事先知道这是用瓜皮入的馅,还以为拿了什么上好的食材调制而成呢?”
卫奕动作夸张,一口一个,直把口中塞得满满当当。
“好吃不过饺子,舒服不过倒着。这话,说得粗俗,可是全是道理。好吃,饺子好吃。”
沈月然心中哂然,瞧着他毫无仪态的模样,既想笑,又感动。
“瓜皮入馅,一是要擦碎,二是要挤水,三是要配料。因为瓜皮本身的味道并不足,就在馅中再加入鲜肉、木耳或者香菇,提高馅的美味度。”
沈月然又指了指那一旁的发糕。
“卫大人也可以尝一尝那发糕。如果说瓜皮饺子刻意抹去了西瓜的本味,那么果味发糕则是特意突出了西瓜的味道。取出瓜瓤,挤出汁液,用汁液和面、发酵。再把挤出汁液的瓜肉与糖、油一起和入面中,上笼蒸熟。”
卫奕连忙又去夹起一块发糕,连连赞道,“的确如月然所言,糕体松软,入口即化,唇齿间满是瓜香。”
“娘亲,您也来尝尝。”
他讨好地对刘惠琳道,“娘亲说得对,吃完菜式,再吃些饭食,果然觉得胃口舒服许多呢。”
刘惠琳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看不出在想什么。
卫奕也不再多言,只管狼吞虎咽。
就这样,不出片刻,刘惠琳眼瞅着卫奕将一桌瓜宴一扫而光。
“吃饱了?”
她颇有些哭笑不得。
多么丰盛的珍馐佳肴,从未见他如此放开胃口大吃。今日这顿西瓜宴,倒让他仪态尽失。
就如他自个儿说的那句话,今晚,他比沈月然更加紧张。
这个“瓜儿子”哟,看来是动真情了。
儿大不由娘,或许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是否思虑得太多了
卫奕手捧胃口,满足地笑道,“吃饱了。”
刘惠琳轻叹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沈月然的面前。
“沈姑娘,你抬起头罢,老身有话与你说。”
沈月然应声抬头,目光平静而淡然。
“沈姑娘,你应当清楚,老身并不喜欢你。”
刘惠琳注视着她,不急不徐。
“若不是奕儿的一再恳求,老身压根儿不会再与你见上一面。不过,今晚来了,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见着了一个巧妇,见识了一双巧手。”
卫奕闻之大喜。
“娘亲这么夸赞月然就是说往后允许”
刘惠琳转头瞪他一眼,“急什么?奕儿,你今晚可是急进毛躁得很,至少不及人家沈姑娘细心冷静。”
刘惠琳瞄了一眼案几,道,“你瞧,你连瓜盅里的巧字都没有瞧见,是不是太粗心了些?”
卫奕也向案几看去。
西瓜银耳羹盛放在一个以半个瓜皮雕刻而成的瓜盅之中。他之前只是注意到了瓜皮表面雕刻的祥云和飞鸟图案,却没有向里瞧去。这会儿经刘惠琳提醒,仔细一看,果然,汤尽之后,一个雕刻于瓜白之上晶莹剔透的“巧”字,凹凸呈现。“巧”字经过汤汁的浸润,更显饱满。
“小女拙计,夫人见笑。”沈月然垂头,轻声道。
刘惠琳道,“七夕乞巧,应时应景,何拙之有?无论是你在绣工上表现出来的聪明,还是在烹饪上表现出的细心,这个巧字为你加身,老身无话可说。尤其,你明知老身令熙春跟着你去后厨,就是起监督之意,你还能绕开她的监视,不动声色,做出饺子和发糕,这份手艺,这份心机,不得不让老身刮目相看。沈姑娘,你是个灵巧的女子,也是个聪明的女子。可是,老身想告诉你的是,一个女子,能够安身立命,能够尽得宠爱,最根本的绝不是她懂得什么,而是她本身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女子。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不是她的才情,而是她的品性,这点,你可认同老身的话?”
沈月然心头一动。
她一直以为,刘惠琳对她怀有成见,或许是因为她的出身,她的现状。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惠琳居然提到了“品性”二字。
联想到她之前说到程明维时刻意瞪她的一眼,说的那句“水性杨花”,沈月然有所顿悟。
怪不得当卫奕去东海公务时,那两个人莫名其妙地轮番到饼铺柞着。
怪不得吴兆容莫名其妙地跑到饼铺来闹,说她勾引某人云云,原来如此
她气得牙根儿痒痒。
“卫夫人所言极是,小女愿用一切证明小女的品性。”她收回思绪,认真答道。
刘惠琳放下心来,点头微笑,“很好,这是你说的,你要记住。同样,老身说的,老身也会记住。奕儿,你来。”
卫奕应声,与沈月然并肩而立。
刘惠琳道,“奕儿,你之前总说娘亲对沈姑娘有误会,有偏见,娘亲不与你斗嘴,可是,你也不许因此记恨娘亲,因为娘亲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你。从今个儿起,你可以常把沈姑娘带来陪娘亲说说话。咱们娘俩一起努力,看能不能把这误会和偏见消除了,行不行?”
卫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娘亲,你是说答应孩儿与月然”
他兴奋不已。
刘惠琳板下脸。
“说你今晚急进毛躁你就变本加厉了?娘亲只是说往后愿意与月然说说话,其它的,可没有许给你。”
月然,而不是沈姑娘!
卫奕伸开双臂,不顾外人在场,就给了刘惠琳一个满怀。
“娘亲,这就够了,这就够了,您真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娘亲”。
第一百九十七章 突变()
他说着笑着,连连朝沈月然使眼色。
沈月然连忙欠身,声音中竟带有几分哽咽,“谢谢卫夫人。”
事隔多年,当她再一次陷入爱河,为他付出,与他携手,只为了二人的未来,竟觉得一阵慨然,每一分都来之不易,弥足珍贵。
卫奕激动不已,拉起沈月然,就向外跑去。
“卫大人,你要做什么,卫夫人还在这里!”
沈月然羞红了脸,惊呼。
“月然,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快走,过了子时,就不是七夕的心意了。”他笑着,脚下不停。
“卫夫人,我”
沈月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任由卫奕牵着自己,面上满是羞赧之色。
“去罢,去罢。”
刘惠琳慈爱地笑着,冲二人摆手。
“今个儿本就是你们年轻人的日子,倒是我耽搁许久呢。”
亭阁里丫头婆子见此,窃笑私语,卫府的后花园里,经历了方才的紧张,如今嘻笑声一片。
沈月然被一种豁然开朗后的幸福感塞满,她看向二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心波荡漾。
跟着他,总是不会错的
事发许久之后,沈月然每每想起那一年的七夕,总是心有余悸。
事实证明,幸福很狡猾,总是在你以为紧紧抓住它的时候溜走。
你以为它是你的,其实,它只是路过,稍纵即逝。
那一晚,卫奕尚未走出五步远,突然停下了脚步。
“月然,我”
他转头,皱紧了眉头,似是极为难受。
月光下的他一手捧住心口,面色变得苍白,额头渗出阵阵虚汗。
她大惊,连忙扶住他,“卫大人,你怎么了”
“噗”
那一晚,还站在亭阁中目送二人的刘惠琳似乎也察觉出异样,唤来熙春,疾步走出亭阁。
“奕儿”
夜色中的她看得并不真切,只有急声唤道。
待她走近,看清如何,两眼翻白,来不及惊呼一声,就晕了过去。
“夫人,少爷,夫人,少爷”
那一晚,熙春手忙脚乱,一手扶住晕倒的刘惠琳,一边惊慌失措地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夫人,少爷”
对于那一晚,她记得只有这么多。
卫夫人的晕厥,熙春的慌乱,和他的七窍生血。
她无助地抱住浑身是血、早已经昏迷不醒的他,惊慌地看着同样昏迷的卫夫人和忙做一团的卫府下人。
她只觉周围全是呼喊与哭泣,令她有种恍然,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可怕又看不到底的恶梦。
“你说,你究竟在饭菜里动了什么手脚?为何夫人与少爷吃了你做的瓜宴,全都昏迷不醒?”
熙春的问话把她拉回现实,两个高头大马的家丁围上来,将她拖向一边。
“我没有,我没有”
她无助地看着被家丁抬走的他,哭喊着摇头。
“没有?等老爷回来你再申冤罢。不过,今晚可能会委屈你,沈姑娘。”
她在耳房里待了一宿,也哭了一宿。
那一晚,卫府的灯火没有熄灭过,一直点到天亮。
不断有人出入,马车声,脚步声,询问声,络绎不绝。
她不断拍打着门板和窗棂,拼命向外望去,只求能得到关于他的消息。
可是,哪怕她的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人愿意搭理她,在这个已经乱了套的卫府,她仿佛成了被大家遗忘的那个人。
她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双手,手掌、指缝间的血迹在月色下发出渗人的青光。
太突然了!
明明,前一刻,卫夫人才应允她从此与卫奕来往。
明明,前一刻,卫奕才兴致勃勃地嚷着有礼物送给她。
明明,前一刻,她与卫奕的手还紧紧地握在一起。
明明,前一刻,她还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为何下一刻就
她惶恐着,没有一刻合上过眼睛,直到第二天辰时,姚进谦匆匆走来。
姚进谦打开房门,送来一盆温水和一件干净的衣裙,嘴里叨叨不停。
“沈小姐,您快清洗一下,换件衣裳。本想去成衣铺子里给您买上一件,可是这个点儿,哪家铺子也没有开门,只得从秀儿那里拿来一件将就,沈小姐千万莫要怪罪。”
沈月然哪里顾得上清洗,盼了一夜终于盼来一个卫府的人,她二话不说就抓住了姚进谦。
“进谦,他如何,他如何,他现在如何了”
她既紧张又不安,心中却一直告诫自己“没事,没事,他一定没事”。
姚进谦面露难色,左右瞧了瞧。
“这样,您先换好衣裳,待会儿边走边说。”
边走边说?走去哪里?
沈月然大喜,“你是说待会儿就能见到他吗?”
“唔,您、您先换好衣裳罢。”姚进谦含糊其辞,带上房门,隐去身子,垂头立在门外。
沈月然生怕耽误了半分,赶紧净了净手和面,脱去血衣,换上衣裳后,走出耳房。
姚进谦在前,她紧随其后,忍不住又问道,“他如何?是不是醒了?大夫怎么说?”
姚进谦脚下不停,闷声道,“主子他没醒。”
沈月然脚下一滞,又赶紧追上他。
“没醒?是不是还需要静养与康复?”
她拼命向好的方向想去。
“主子他”
姚进谦似乎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换了一个起头,“昨晚府里没有一个人合过眼,就连老爷,也是整夜未眠,言若阁、思若阁两处往返。小的一直守在言若阁外,从亥时到子时,短短一个时辰,出入其中的大夫不下五个。每一个进去,不消片刻,又都摇头晃脑地出来,一脸惶恐地找老爷请罪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