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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了?何时不见的?”一个妇人问道。
沈月然摇头,“不知,只可大概推测出应当是戌时。”
“戌时?那正是拜月的时候啊。家家户户要么在家中吃饼拜月,要么去了拜月堂凑热闹还没回来,谁会注意到一个小丫头?反正俺是没瞧见,你们可有谁瞧见了?”妇人问向众人,众人也是摇头。
沈月然心急如焚,哀求道,“再想想!再想想!一个大活人,总不会凭空消失,何况她应当是走出家门的,今晚又这么亮堂,总会有人瞧见了什么是不是?”
妇人附和道,“也是,又不是深更半夜的。那个点儿,总有人在外面逛着,对不对?喛,我说,你们就再想想,这两个丫头就是在集市口卖梅字饼的那两个姑娘,平日里为人又老实又厚道,咱们都帮着出出主意。”
众人一听说是梅字饼,似乎都有了印象,上下打量起沈月然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看见()
“梅字饼,我吃过,滋味挺不错的,没想到,那两个女子就住在咱们对面。”
“是啊,住了这么久,居然对不上号,这下可是对上了。”
“今个儿是中秋,那丫头该不会给人家送饼结果迷路了罢?”
“是啊,一时玩心起出去耍了呢。”
……
众人议论纷纷,沈月然越听越心急。
送饼?
贪玩?
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她还是放心不下。
“可是这会儿都这么晚了,无论是去哪儿也得回来了。我请求大伙儿再想想,有没有瞧见过绿苏,或者见过什么人进出过院落也行。”沈月然道。
这话或者提醒了一个老者,他想了想,道,“倒是有过一个人,不过不是姑娘说的戌时,而是将近酉正注:晚上六点,我瞧见他走进了院落。”
沈月然忙道,“老人家可肯定?老人家可认得那人?”
老者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围观的众人,面露难色。
沈月然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是心焦。
“老人家,有话您就直说,只要能把绿苏找到,其它的没关系。”
老者这才道,“那时老头我出门倒污物,瞧见了一个男子走进院落。”
“男子?”沈月然奇道。
“是的,一个男子,不过这个男子姑娘应当是认得的。因为我曾经见过他进出院落,还不止一次。”
老者说到最后,苍老的脸上竟然泛起红晕。
“哦,老头子一直偷瞧人家两个小丫头……”
众人取笑,指指点点。
男子?进出过院落?不止一次?
卫奕、姚进谦、大哥?
与她相熟的男子只有这几人,可是,不可能是他们!
沈月然蹙起眉头,冥思苦想。
除了他们,不止一次进出过院落的男子还有谁?
对了,还有一个人
周岸则!
她居然把这个人忘记了!
自从在饼铺被吴兆容闹过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他,之前有一阵子因为他是常来的!
“老人家,那男子是不是衣着华丽,身形瘦削,大约这么高?”她比划着,急声问老者。
老者点头,“是的,有一次我还瞧见他手中拿着干货,想着是姑娘的亲戚还是族人什么的。”
是他!
沈月然只觉一阵眩晕,幸得张秀儿及时伸手搀扶,才没有倒地。
他又来做什么?
他又来做什么!
他就是一个杀人凶手,他来做什么?!
绿苏在他来到之后就不见了,与他有关吗?!
若是别人,她还觉得有些指望。若是他,她简直无法再沉得住气。
听绿苏道,他曾经因为找不到她而与绿苏生过冲突,他会不会……
沈月然当机立断,拿过张秀儿手中的灯笼,道,“秀儿,你先回去,我去找绿苏。”
张秀儿大惊,连忙双手拦住她,指指天,指指山路,咿咿呀呀。
一旁的妇人看不下去,黑脸道,“你们俩一个带着身子,一个弱不禁风,这么晚了去哪里找人?要我说,既然是熟人,你还着什么急?不如回家待着,没准儿明天那个叫绿苏的丫头就自个儿回来了。”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她,我一定要找到她!相信我,绿苏定是出了什么事,我不能回去,不能回去。”
沈月然心中的不安因为周岸则的出现变成一种强烈的直觉绿苏定是出了事!
她不管不顾,拿起灯笼,就要向深夜中走去。
妇人一把拉住她。
“喛,你急什么?就算是要找人,也不能你一个人去啊。”
她将原本披在肩上的外衣穿在身上,搓了搓手,仗义地道,“让这个有身子的先回去是对的。来,我和你一道去。”
沈月然原本乱糟糟的心情,因为妇人的言行,变得平静了些。
绿苏,你一定不能有事!
她在心中默念。
一旁围观许久的百姓似也瞧不下去。
“夜这么深,只你两个妇道人家去找人,把咱们这些人放在了哪里?走,既然都出来了,不如就一道出去找找!”
一个中年男子提议,众人附和,不一会儿,召集了十来个壮年。
沈月然想了想,道,“不如大伙儿分头找,一个时辰之后,不管找不找得到,全都来这里汇合可好?”
众人应道,分成几个小组,分头找去。
京郊地广人稀,附近山脉、峡谷不少,地势复杂。沈月然与妇人还有两个壮年一道,沿着山路一路找一路喊。
夜色越深,山林也显得异常幽远。一片静谧之中,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呼喊,为这个中秋之夜蒙上一层阴影。
几人走到一处坡地,沈月然被地上一处滑痕吸引。
滑痕新鲜,脚印深,似乎是留下没有多久。
她举起灯笼,向下探去。
满眼荆棘,深不见底。
她不甘心。
几人手挽手,拉成人绳,她尽力向下走去,再次探去。
这次看见了!
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影正蜷缩在一片荆棘之中。
“绿苏!”
她尖叫一声。
当两个壮年把绿苏从坡底抬出来,沈月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血肉模糊,满身伤痕,奄奄一息。
“绿苏,绿苏……”
沈月然想抱起她,却不知从哪里下手,因为绿苏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她无助地将绿苏搂在怀里,泪如雨下。
她到现在还记得今早临走时,绿苏笑语盈盈的模样,不过十几个时辰,为何就变成了这样?!
那个她在文池郊外捡到的绿苏,那个总是用自个儿的身躯护住她的绿苏,那个会为了卫奕存下私心的绿苏,那个一口一个“粉姐姐”的绿苏,去哪儿了?
是谁?!
是谁把她变成了这样!
气愤,悲恸,沈月然浑身颤栗着。
妇人和壮年见此,唏嘘不已。几人对了对眼神,妇人上前一步,正要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只听一声嘤咛从绿苏口中传出。
“粉、粉姐姐……”
绿苏睁开了眼睛,黑黑幽幽的双眼,在月空中仿若两个无底的黑洞。
沈月然喜出望外,泣不成声。
“绿苏,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沈月然嘴里说着没事,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绿苏凄然一笑,想要抬手为沈月然抹去眼泪,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沈月然握住她的手,就要抱她起来。
“绿苏,你没事就好,姐姐这就带你回家,走,咱们回家。”。
第二百一十五章 报官()
“不、不用了……”
绿苏闭上眼睛,头无力地向沈月然怀中靠去。网
“绿苏!绿苏!”
沈月然大声呼喊,“你别睡,你别睡啊!你睡着了就见不着灰大人了,他生病了你知不知道?你睡着了就见不着秀儿的孩子了,她马上就要生了!绿苏,绿苏,你别睡,别睡……”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怀中的人儿唤醒。
绿苏听见了,耷拉着眼皮,咧起嘴角。
“灰、灰大人,好、好好看……秀儿的孩子,好、好好看……粉、粉姐姐,也好、好看……可惜,往后再也看不到了……”
她气若游丝,声音几不可闻。
沈月然只觉绿苏的身子越来越沉,越来越冷,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是谁?”
“是谁害了你?”
“是谁把你推下山崖?”
她不相信,绿苏是自己失足跌下山崖!
“周、周、周……”
绿苏喃喃。
果然是他!
沈月然怒不可遏,紧紧抱起绿苏,“是不是周岸则?!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那个杀人凶手!!!
绿苏突然睁大了眼睛,紧紧抓住沈月然的衣襟。
“是周家的……”
……
京郊地广人稀,百姓住得聚集,不出一日,山坡死了一个小丫头的消息就传开了。
不时有人找到梅字饼铺,找到沈月然的住处,指指点点,嘀嘀咕咕。
“听说闹了一夜?”
“可不是!听说一直找到后半夜,才找到了那丫头。喛,找到也晚了,人都死硬了。”
“怎么回事?好好的中秋节,怎的生这种惨剧?”
“谁知道!有人道是自个儿跌下去的,不过她家姐姐偏要说是有人谋害。这不,府衙的文书来了,听听官爷怎么说罢……”
……
院落外是人山人海,院落内却一片悲凉。
沈月然跪在早已用白布蒙盖的绿苏身旁,似乎还不愿接受眼前的事实。
那一个瞬间,她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把绿苏的灵魂从她的体内抽走一般,她感到怀里一轻,再垂头看去,绿苏已经没了气息。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连哭泣都忘了。
她只呆呆地看着绿苏,直到有人拿出一张白布,盖住她的身体,直到张秀儿从屋里冲出来,无声地嘶喊大哭,她才回过神来。
“不许看,不许看,秀儿,不许看!”
有身子的人,不能见到死尸,这是古来有之的忌讳。
她把张秀儿锁回里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报官!”
“报官!”
“我要报官!”
府衙的人次日巳时赶到院落,来的人是文书宋少如。
宋少如大概了解了情况,将一干无关人等请空后,问沈月然,“你道死者是被人所害?”
“是,是的,大人,绿苏是被人害死的,是被周岸则那个混蛋害死的!”
沈月然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周岸则碎尸万段。
“哦。”
宋少如显然知道她口中的“周岸则”是哪位。他颇有兴致,“你可有何证据?”
“有。”
沈月然道,“昨晚,周岸则来过此处,当时只有绿苏一人在家中,后来,绿苏就不见了。而且,绿苏临死前,也一直说周、周、周,不是周岸则还有谁?!”
宋少如微微一笑。
“沈姑娘的心情本官理解,情同姐妹的义妹突然离去,谁也无法接受。可是,姑娘若因此乱了心智,疑人偷斧,不仅不能为义妹讨回公道,还会再添冤屈,姑娘说是不是?”
沈月然极力分辨,“不,不是的,宋大人,您要相信我,我没有冤枉周岸则,他就是一个杀人凶手!他能够下得去一次手,还会下得去第二次、第三次!”
宋少如笑意更深,“哦,沈姑娘为何如此指控?周岸则曾杀过谁?尸体何处?可有人见证?为何无人报官?为何沈姑娘不早说,偏要等到死者死去才说?”
“我”
沈月然张口结舌。
宋少如的问题,她一个也答不上来。
宋少如弯了腰,拍了拍沈月然的肩膀。
“沈姑娘,你莫要着急,也莫要慌,你先听听看,本官说得有没有道理行不行?是,昨晚的确有人瞧见了周岸则出现在此处,可那时是酉正。你自个儿也说了,绿苏离开的时候应当是戌时。也就是说,如果是周岸则把绿苏引去山坡,并推她下山,二人足足在此处逗留了半个时辰!而你又说了,绿苏与周岸则曾经生过口角。那么,本官问沈姑娘,绿苏会与一个曾与自个儿生过口角的人还是个男子,在家处半个时辰之久吗?所以,这件事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周岸则或许的确来过此处不错,可是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至于绿苏后来戌时出门,再向哪里,周岸则是不知道情的。”
“第二,据妇人和壮年的口供,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