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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抿嘴笑道,“夫人定是觉得三少爷为小姐搜罗来如此珍贵的补物却没有给夫人也弄来,所以生气了,打算去找三少爷兴师问罪呢。”
兴师问罪。
沈月然沮丧地垂下眼皮。
如果能兴师问罪,她一定冲在最前头,为自己,为陈氏。
陈嬷嬷见她不语,以为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又开始和起稀泥。
“夫人,听嬷嬷一句劝。男子对你好不好,不在这些物件上,而在心意。嬷嬷觉得,三少爷对夫人还是不错的,夫人觉得呢?”
“何况,夫人若是拿了这银鱼干去,让嬷嬷我——怎么办?”
陈嬷嬷说到底还是心虚,怕自个儿私藏银鱼干的行为被周岸则发现。
对了,她若拿了银鱼干去找卫奕,周岸则的下场她不清楚,梅采玉的下场她不清楚,只有自己的下场最清楚——被赶出周家。
她舍弃了卫奕,舍弃了自尊,舍弃了仇恨,终于嫁进周家,如今,事情终于有了开始,她又要被赶出周家,前功尽弃!?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沈月然收回思绪,面上一红,冲陈嬷嬷讪笑道,“嬷嬷说得是,倒是月然一时小气了,竟想拿这种小事与相公置气。真是不值当,有劳嬷嬷提醒。”
陈嬷嬷见她马上就作罢,心中对她的感激又生出几分。
“夫人哪里的话,应当是嬷嬷谢谢夫人才是。”
“对了,我听说夫人厨艺相当,前阵子炖那银鱼汤,强哥总说有股腥味,难以下咽。我不知如何去除,这会儿夫人在这,银鱼也拿了出来,想请夫人指教一二。”
陈嬷嬷亲热地说道。
“行。”
沈月然爽快地答应,“指教谈不上,煲汤的门道儿倒是有一些。”
有了陈嬷嬷的相助,次日一早,她顺利地掂着一碗热乎乎的橘子山楂粳米粥,走入金尊阁。
之前的苡仁红薯粥,吴十娘需要,江沛文同样需要。
江沛文长期迁就周忠则的口味,食用不喜好的辣味,胃口一向寡然。可是家宴那晚,估计是几道辅菜对上了胃口,沈月然眼瞅着她把桌几上的食物吃个精光。
一向于吃上草草了事的人,突然放开胃口,受不了的还是自个儿的胃。
苡仁红薯粥不仅可以轻身润肠,还可以去油解腻,大吃一顿之后,江沛文需要的恰恰是这样一碗粥,暖胃,助消化。
不过,如今已是几日之后,再做苡仁红薯粥就不合时宜,养颜、开胃又美观的橘子山楂粥才是不二选择。
果然,江沛文见到那红白相间、冒着热气的香粥,口舌生津,对沈月然笑道,“酸酸甜甜的味道,做菜极好,煮粥也是极好。”
原来好这口。
午后,沈月然又伶俐地送去自制的蜂蜜橘子茶,黄昏,则送去一盘猪肉酸菜馅饺子,江沛文全都欣然收下,大赞沈月然有礼、细心。(。)
第二百六十八章 拉拢()
次日巳时,沈月然端坐在厢房,手拿银针丝线,一针一线仔细地在白色屏风上走线。不一会儿,翠柳来报,来了。
沈月然点头,放下手中针线,立起身,整了整容,向门外走去。
路过梳妆台时,她瞥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
本就姣好的容颜在晨光照耀下更显干净、洁白、剔透。
是她想要的样子。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出门,吴十娘已经大步走进金絮居,身后跟着随身丫头紫莲。
“哎呦——”
紫莲人未到,声先至。
紫莲个头很高,金絮居的门槛较矮,一不留神,就撞上了脑门。
“怎么了?”
吴十娘停下脚步,蹙眉问道。
紫莲恼羞成怒,一指门槛,嚷嚷开来。
“什么破门儿,这么矮的门槛,难道金絮居的人全是低着头走道儿不成。”
紫莲人生得高,声音也高,这一咋乎,金絮居的人全跑出来瞧热闹。
沈月然快步赶来,梅采玉也从厢房闻声而至。
“十娘来了。”
二人同时对吴十娘施礼笑道。
吴十娘只微微颔首,算是还礼,那边转头对紫莲斥道,“人长得高又不知道低头,去哪儿都有你碰头的时候。”
紫莲悻悻地闭上嘴巴,一双微凸的眼睛不服气地朝天看。
梅采玉一瞥众人,喝道,“瞧什么瞧,全都散了。”
众人或掩嘴,或撇嘴,各自忙活去。
梅采玉说罢,又露出一个殷勤的笑意。
“十娘好兴致,快,外面冷,快到屋里暖和暖和去。”
这边说着,那边已经大声安排下。
“荷香,烧旺炭火,沏好上等龙井,再让小厨房做上些可口的糕点,今个儿咱们金絮居来的是贵客。”
梅采玉热乎乎地说着,主动挽上吴十娘的胳膊。
说起来,虽然沈月然与梅采玉是庶妾。不过论起辈份来,与吴十娘、夏依依全是妾室,算是平辈,梅采玉的热情和主张并不过份。
然而,吴十娘却并不领情,向后撤了撤身子。
“我今个儿来是找月然说些事,你那边就不去了,瞅着哪天有空再去。”
这话,吴十娘说得并不客气,反而十足十地不容置疑。
梅采玉伸出的手停滞在空中,不上不下,不进不退。
尴尬。
满场的尴尬。
就连已经开始各自忙活的下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尴尬,互相挤弄着眉眼,小声讥笑。
“是么。”
梅采玉讪讪地缩回手。
“行,既然如此,你二人先聊。”
“姐妹一场,哪里会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
梅采玉僵硬地给自己打着圆场,转身走回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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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座,让茶,寒暄,二人聊了聊刺绣,聊了聊天气,聊了聊各自的家乡,聊了半个时辰左右,吴十娘幽幽地开了口。
“月然,我瞧你也是个伶俐人,怎么有些事不怎么伶俐呢。”
“哦,愿听十娘赐教。”
沈月然垂头,一面是表现出恭敬,一面则是不让嘴角绷不住的笑意被对面的吴十娘瞧出来。
应该说,她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吴十娘。
吴十娘自恃甚高,又天真浅薄,这样的人,一旦对你敞开了心扉,就不会再有保留。
她想打听的周家的那些事,吴十娘是最好的“出口”。
可吴十娘自小娇纵,嫁入周家来又尽得宠幸。年前,更是为周忠则诞下一子。虽是妾室,邬元英和周廉安都把她当作一房夫人看待。
所以,吴十娘也不隐藏自个儿的心气,事事不甘心居于江沛文之下,任谁都能瞧得出来。
这样的人,沈月然若主动巴结献媚,只会惹来周家人的非议和吴十娘的厌恶。
她采取的策略是若即若离。
先是于家宴上以紫薯号称“蔬菜之王”的隐喻博得吴十娘的好感,后又高调地向吴十娘忌意的对象江沛文频频示好。
一拉一推之间,令本就耐性不足的吴十娘坐不住了。
与其主动拉拢吴十娘,不如让吴十娘来拉拢自己,这样一来,主动权还是在自个儿手中。
果然,在二人一番无聊的家长里短之后,吴十娘急不可待地将话题引开了。
“这周家,看似风平浪静,可是你的一举一动,全都被旁人看在眼里呢。”
吴十娘语重心长,“你是金絮居的人,是三弟新入门的夫人,一言一行,旁人议论的不是你个人,而是三弟,是金絮居。你在做何事之前,都得思量清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沈月然露出一脸惶恐。
“是,十娘说得是。”
“月然自入周家,深感身份卑微,时时谨言慎行,恐怕给相公丢了脸。”
“只是,月然愚钝,不知十娘说的是哪一桩,请十娘明示。”
吴十娘抿下一口热茶,转眸瞧了瞧一旁侍候的紫莲和翠柳,二人会意,垂头退下。
“我说的是昨个儿的事。”
待二人退去带上房门,吴十娘挑眉说道。
“昨个儿?”
沈月然佯装不知,“昨个儿何事?”
她想了想,恍然,“昨个儿我给大嫂送去了粥,送去了山楂茶,还送去了饺子,该不会是惹来大嫂的嫌弃了罢?”
吴十娘伸出一根短粗的食指,在沈月然鼻尖前晃了晃。
“瞧你,竟还不知?”
“这压根儿就不是嫌弃不嫌弃的事儿,而是当不当的事儿。”
“当不当?”
沈月然不解。
吴十娘道,“是的,你巴巴地跑去巴结大姐这事儿,本就做得不当。”
沈月然红了面,微微侧过身子。
“瞧你说的,我只是向大嫂表示下自个儿的心意,没有想到‘巴结’二字。”
吴十娘笑道,“呦,说重了你还要翻脸么。”
“月然,我这个人呢,一向心直口快,有些话或许不中听,却都是好意。”
“其实,我不用来这一趟的,你若不爱听,我马上就走。”
说着,吴十娘真就作势起身。
沈月然连忙拉住她。
“十娘,别走。”
“你肯与我说实心话,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想你走?”
“你说你的实心话,我也流露我的真性情,咱二人就开诚布公地聊。”
“你进周家的时候比我长,为人处事也比我老练。往后漫长岁月,有你作伴,是我之幸,有我相守,是你之福。”
“方才话只说了一半,你便要走,不带这样作弄人家的。”
一番话说得吴十娘既窝心又开心。
她哈哈笑道,“说得好,哪有话说一半的道理?我若就这样走了,你怕是三天三夜都睡不了安生觉。行,你真想听,我就接着说下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方子()
二人再次面对面,吴十娘接着道,“你向大嫂表示心意,为何不向二嫂也表示表示呢?”
“二嫂?”
沈月然蹙眉,“可是二嫂对月然不满?”
吴十娘又指出一根食指,点着沈月然的鼻尖嗔道,“怎么说到现在你还是不明白。这件事啊,不是谁满不满的问题,也不是谁说了你什么的问题,而是这件事儿本身,你就做得不合适。”
“你瞧,你与那隔壁的梅采玉同一日进了周家的大门,人家至今都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里,你却一日三趟地往大嫂房中跑,让那些个丫头下人们瞧见了,该如何议论你?还不都像我方才所言一般,道你猴急地巴结大嫂?”
“还有,你往大嫂房中跑得勤了,二嫂怎么想?相公与二弟的感情一向很好,又都得公公器重。你如此厚此薄彼的,岂不是公然得罪金尊阁?”
“你初来乍到的,一个体己的人缘还没有维上,倒内外树起对头来,你自己说说,是不是做得不合适?”
吴十娘口若悬河,头头是道,沈月然频频应是。
吴十娘的话表面看起来挺有道理,可是细品之下,漏洞百出。
第一,这个时空长者为尊,周家更是。所以,她主动给江沛文送上些可口的小食,实在谈不上厚此薄彼,反而是理所应当。第二,周忠则与周孝则并非如吴十娘所言,“感情一向很好。”她记得,第一次听说金满堂,就是吴兆言提起周忠则与周孝则因为一只成色不足的金箔碗闹上汴京府。曾经对簿公堂的两兄弟,前几日还在家宴上相互挤兑,说是貌合神离,恐怕才是真相。第三,据她观察,杜灵初只是惧怕周孝则,对江沛文并无恶意。她反倒觉得,杜灵初讨厌的人是吴十娘。第四,吴十娘这会儿劝她莫要内外树敌,还提及梅采玉,可是方才明明是她当着金絮居一众人的面厚此薄彼,孤立梅采玉。而她不会想不到,梅采玉受了这份怨气,当然不能还给她,最后还是都要撒在她沈月然的头上。
沈月然心中掂得清,口中却是恭敬有余。
“十娘说得是。可事已至此,往后月然该怎么办,请十娘指教。”
“要不,明个儿月然再做些小食给二嫂的金尊阁送去,或者连带采玉妹妹那里也一道送去?”
吴十娘频频摇头。
“不好,不好。”
“你如今已起了个不好的头儿,若再继续如法炮制,只会做得越多,错得越多,不如原地不动,静观其变。”
沈月然“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十娘,月然有个不情之请。”
半晌,沈月然起身,面朝吴十娘欠身施礼。
“你说。”
吴十娘小口抿茶。
沈月然突然变得期期艾艾,口舌打结。
“十、十娘,是、是这样……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十娘方才一番话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