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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直觉告诉她,卫奕若是在,一定能解开她今天的疑问。
可惜,他不在,只有靠自己。
她沉吟片刻,吩咐翠柳道,“我书信一封,你拿去交给陈嬷嬷。”
说罢,她拿起笔墨,垂头书写。
“就这样?”
翠柳脱口而出。
她还在想着,万一沈姑娘当场揭穿了她的身份,她是承认还是否认,没想到,沈姑娘却不接着向下说了。
“对。”
沈月然已经写好,把书信对折交给她。
“就这样,要快。”
次日午后,沈月然在陈嬷嬷的安排下,从金絮居的后门,溜出周家,钻进早已经等在后院的王府马车。
“月然,你道找我有急事,是何事?”
王雅心与她多日未见,本应该寒喧两句,可是被她书信上的“急”字感染,顾不得招呼,直奔主题。
沈月然告诉她一个地址,道,“边走边说。”
王雅心吩咐马夫启程,沈月然从怀中掏出一支通体血红的红梅簪子,塞到王雅心的手中。
“戴着它,去金满堂走一圈。”
王雅心拿起簪子,掀起帘角。
午后阳光正好,耀眼的光线从窗帘的一角照进来,照在她手中的红梅簪子上,红得似火,莹润,浓烈。
“此物从何而来?”
她一看就知价值不菲,于是问道。
沈月然道,“是——”
“是卫大人之前送给我的。”
“卫大人送你的宝贝,你让我戴着做什么?”
王雅心对沈月然与卫奕之间的感情是了解的,也估计到沈月然离开卫奕、嫁给周岸则是有苦衷的,可是,她不明白,卫奕送给沈月然的订情信物,沈月然为何要交给她。
沈月然的目光落在那枚红梅簪子上,幽幽地道,“这簪子是件宝贝,你一瞧就知道不是我的,所以问我此物从何而来。不幸的是,周岸则也是这样想。”
“周岸则?”
王雅心恍然大悟之后面色大变。
“你是道周岸则发现了你私藏这枚簪子?”
这在现代是要打翻醋坛子的事儿,在那个时空,则足够扫地出门了……
沈月然点头。
“那你是怎么回他的?你可不能承认是卫大人送你的啊?”
王雅心紧张不已,仿佛面对状况的人是她。
沈月然握住她的手。
“我说——我说那簪子是你送的。”
“我?”
王雅心十分意外。
“对。”
沈月然正色道,“我熟识的人中,唯一能令周岸则信服的只有你。我道我曾在瓜架下救你一命,你心怀感激,欲与我结为金兰姐妹,所以特意命人打造了两支一模一样的红梅簪子,一支你戴着,一支送给我。”
王雅心拍手笑道,“你倒挺机灵,竟能急中生智想出这样的借口。很巧,也很合情理,周岸则一定不会再多问。”
沈月然道,“是,他那时的确没有再多问,可是我总觉得不安心,所以,还想麻烦你跑一趟。”
王雅心算是完全明白了。
只要周岸则见到一支一模一样的红梅簪子出现在她王雅心的头上,自然不会怀疑沈月然的话。
她随手将红梅簪子插在自己的发髻上,笑道,“放心罢。你成亲的那天我就说过,你有何事需要我帮手,我一定会帮手,何况这实在是小事一桩。不过,你确定周岸则今日就在金满堂?我未见过他真容,只怕错过了。”
沈月然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他这个时辰一定在柜面,你只要让他瞧见你头上的红梅簪子,再顺道提及你乃王府千金就行。”
二人商量着,已经来到金满堂的附近。马夫将马车停入小巷,王雅心独自走下马车,走入金满堂。
沈月然看着王雅心的背影,心中诚恳道歉。
欺骗,不是她本意,却又不得已。
她在脑中将何叙蓉当时斜眼瞧她的眼神和满是不屑的嘴脸回想了千百遍,终于,让她想到一个词。
妒忌。
那样的不屑,那样的忿意难平,那样的恨不得踩在她的头上。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嘴脸,她曾经在梅采玉的身上看到过不止一次,没想到,何叙蓉也会对她露出。
那么,一个老问题又来了。
她有什么可值得何叙蓉妒忌?
她不过是刚入周家的庶妾,她——
她心头一动,周岸则?
难道是因为周岸则?
她什么都没有变,唯一的变化就是成为了周岸则的妾室。何叙蓉那时的眼神与梅采玉何曾相似,她为何没有一开始就想到是周岸则!
(。)
第二百七十六章 坦白()
是了,她应该早就想到。
周岸则能够背叛她第一次,也能背叛她第二次。
周岸则能够一脚踏两船,还能一脚踏三船。
“是不是你的,你很快就知道了。”
何叙蓉说这句话时的踌躇满志又浮现在她的脑海。
很快?
半年后?
陈氏的丧期一过?
周岸则定是曾经向何叙蓉许诺过什么,何叙蓉才敢当着杜灵初的面,在周家就给她难堪。
只是这样一来,周岸则当初以陈氏丧期未过,不能娶梅采玉或她为妻的理由就变得可笑了。
说什么丧期未过,不过还是一边想攀上何家的高枝,一边又贪心不足,把她与梅采玉统统“骗”进了周家的大门。
她倒没什么。
周岸则连害人性命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何况,她早就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所以谈不上震惊和伤心。
可是,梅采玉不同。
梅采玉若是知道了周岸则的心思,会如何?
打骂撕扯,一哭二闹三上吊……
沈月然不敢想。
她并不是希望梅采玉伤心,她只是希望梅采玉能够别再被周岸则利用。
不过,所有的一切全是她的猜测,她还需要证实。
卫奕不在,不能证实她的猜测,她又想到了一个人,王雅心。
她记得,卫奕曾向她提起过,王史二女失踪一案疑点颇多,其中之一便是案发当晚,史、何、王、邵四女曾经先后离开过金兰阁。第一个离开的史永依被王雅心的婢女连翘以假血吓昏后,又与第三个离开的王雅心一道,将史永依抬进相反方向的王府后院。而那时的安和民巷寂静却并不漆黑,卫奕那时就怀疑第二个离开、并被邵云如证实是在巷口等人的何叙蓉一定是看见了什么。
那么反过来,何叙蓉看见了什么,王雅心和邵云如也有可能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何叙蓉等的人。
邵云如她是不能去找的,能找的只有王雅心。
王雅心应该没有见过周岸则。
以她仗义的性子,她若知道她嫁的男人就是与何叙蓉私会的男人,她不会若无其事。
她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就让她去见一见……
半刻钟后,王雅心回来了。
“如何?”
“可有见到周岸则?”
沈月然问道,双眸紧紧盯着王雅心的眼睛。
王雅心面色潮红,显得有些慌张。她取下头上的簪子,递给她。
“呃,见到了。”
“听见小工唤他三少爷,我便知道他就是周岸则。”
“我告诉他,我打算订一只镯子,并留下名号。他特意抬头瞧了我一眼,估计就是瞧我头上的簪子。”
沈月然收好簪子,笑道,“那今个儿算是麻烦你了。”
王雅心提了提唇角,没有接话。
马车缓缓启动,王雅心一路垂头,不知在想什么,沈月然一路留意着她。
眼看快到周家,王雅心终于抬起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月然,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我若是瞒了你,只怕这辈子心中都有愧。”
沈月然的心漏跳一拍。
她会告诉她实情?
王雅心让马夫停下,并随便找了个借口支走马夫,才开口道,“月然,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决定嫁给周岸则,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周岸则不可信。”
“我原也不知道,今个儿去金满堂见着周岸则的真容,才想起数月前的一桩事。”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对你说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更不知道他往后打算如何,总之,你记住了,周岸则不可信。”
王雅心说完这番话,见沈月然只是盯着她,心里敲起了锣鼓。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心跳也越来越快。
“我知道,你一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可是我自个儿心里明白。”
“你不要多问,也不要多想,我只希望你凡事多存些心思,千万要提防那周岸则。”
“他那个人深不可测,他对你的心意我不敢说一分没有,至少不是十分。”
“他的娘子刚去世,他就……”
“总之,我不能完全告诉你,我只想说,周岸则不可信,你一定不要完全相信他,知不知道?”
王雅心话说一半,又留一半,不能说得太明白,又怕沈月然听不明白。
她本就声弱音细,这会儿再加上心中急躁,更是翻来覆去,语无伦次,屡屡咬中自己的舌头。
沈月然鼻子一酸,张开双臂就拥住了她。
“雅心,不用再说了,我明白,我明白的。”
“谢谢你,雅心,谢谢你肯告诉我,谢谢你。”
她突然间就泣不成声。
王雅心未说出来的话,已经证实了她的推测,周岸则的确曾与何叙蓉夜会,并被她那晚撞见。
可是,令她激动的不是周岸则的又一桩丑行得到证实,而是王雅心不过思忖了一刻,就决定告诉她。
一头是她,一头是何叙蓉,王雅心两头都不愿伤害,可又两头都不愿隐瞒。内心的正义感驱使着她,令她觉得必须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配得上“姐妹”二字。
她是真心把自己当成好姐妹的。
沈月然对眼前这个说起话来总是细声细气的王雅心充满了感激。
谁说只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才动人,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友情何尝不令人动容?
告别了王雅心,沈月然径直返回金絮居,找到了梅采玉。
王雅心向她坦白,她接下来也要向梅采玉坦白。
待她把她知道的那些逐一向梅采玉道来,梅采玉哈哈大笑。
这一笑,倒把沈月然笑懵了。
“你笑什么?难道早就知道?”
沈月然奇道。
梅采玉笑得弯下腰,指着沈月然,道,“我是笑你,笑你这阵子挖空心思,原来是想出这样老套的故事来离间我与岸则的感情。”
沈月然满头黑线。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已经说了想说的话。”
“你自个儿想想,周岸则若是真心想娶你为妻,为何不待到陈氏丧期过后?”
“是你等不及,还是他根本另有打算?”
“我对周岸则早已没了感情,这一点你应该瞧得出来。他回来的这几日,哪一晚在我房中停留过,你不会不知道。”
“我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待你。”
“我走了。”
(。)
第二百七十七章 腹痛()
从梅采玉的房间出来后,沈月然惴惴不安。
自己方才是否太草率了一些?
梅采玉一向视自己为死敌,万一她将自己暗中调查周岸则一事泄露出去,自己往后在周家可是半分说话的余地也没有了。
她正暗自懊恼,听见翠柳大声唤道,“三少爷。”
她心头一惊,转眸间周岸则已经推门而入。
“相公。”
她整容出迎,欠身施礼。
“相公怎么此时过来?”
这个时候的周岸则应该还在金满堂,会不会是王雅心露出什么马脚还是梅采玉当真告诉了他什么。
她心虚地问道。
周岸则道,“你一边妆容,我一边告诉你。”
沈月然只好坐到杌子上,对着铜镜施起粉黛。
“承乾身子不舒服,我今个儿特意早回来一些,待会儿咱们与采玉一道去大哥那里瞧瞧。”
周岸则站在沈月然的身后,说话间,双手已经抚上沈月然的肩头。
沈月然后腰一凛,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
“相公,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成,您先去告诉采玉妹妹一声。”
周岸则没有离开,反而垂下了身子,下巴贴在她的左肩。
铜镜中,一张男子的脸,和一张女子的脸。
男子笑得很温柔,女子笑得很难看。
“采玉那边我已经告诉了荷香,你不用操心。”
周岸则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