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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然双目炯炯,眉飞色舞地将午后之事告诉了卫奕。
“卫大人,您说打结一事能洗脱哥哥的嫌疑吗?”她万分期待地问道。
坐在外间的卫奕瞧着车外的景物,心不在焉,片刻后才“哦”了一声。
“能还是不能?”沈月然完全沉浸在兴奋之中,得意地道,“一定能,对不对?!嫂嫂说了,哥哥连个线头都不会打,何况双结扣?哈,没想到哥哥一向手笨脚笨的,这次倒帮了他一个大忙。”
话音落地半晌,卫奕又“哦”了一声。。。。
第八十四章 夜访()
沈月然感到些许失落了,她期待着他的回应,他却连回她两个“哦”。
是她的分析完全没有意义,还是
她生出不详的预兆,颤声道,“卫大人,可是哥哥在牢中出了事?”
是不是沈日辉出了什么事,所以,她无论发现了什么都为时已晚?
“没有。”
这一次卫奕倒是应得很快,口气也不再冷冰冰,“你专心养伤,莫要胡思乱想,打结一事对案子至关重要,沈家大哥不出三日就能出来。”
沈月然宽下心来,也“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卫大人有些奇怪。
她一心惦着与他的约定,不顾周岸则的讶异,请求带她来到府衙后巷。谁知见到了他,他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算问她晚上可想好去哪里的时候,眼睛也是看向别处的。
卫大人是讨厌她还是无视她?
可是似乎都不对。
在她应道要去嫂嫂家暂住一晚后,他又派来马车,唤来婢女,带上药酒,即时替她消肿。
所以,卫大人是怎么了?
沈月然有些纳闷。
她想到什么,问道,“卫大人,采玉今个儿去府衙找您了吗?”
卫奕一听“采玉”二字,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再次染了霜。
沈月然接着道,“卫大人可知那船工赵安扬正是采玉的姐夫呢,您说这事巧不巧?采玉今个儿一听说姐夫出事,首先想到的就是去向卫大人求助,可见卫大人对她来说是”
“闭嘴!”
卫奕越听越恼,粗声喝道。
沈月然吓得攸地闭上嘴巴。
一向平静的卫大人居然发火了,所以,他今天是怎么了
把沈月然送到城北,卫奕不顾已至人定时分,径直敲开了赵府的大门。
沈日辉这件事他若按公务来办,有越职之嫌,若按私事来办,倒有了商量的余地。
已经睡下的赵显阳听闻是他来访,有些纳闷,却又立刻从床榻起身至前堂接待。
卫奕绝对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能令他深夜造访的事,绝非一般。
“卫侍卫是为那金满堂的磨工而来?”
赵显阳听完他的来意,意兴阑珊。他以为是何种要事呢,原来是为了个磨工,真真扰人清梦!
卫奕正色道,“下官不是为谁而来,而是不忍见大人公务繁忙,想替大人分忧解难。”
赵显阳抚额大笑。
他与卫奕共事五年,又比卫奕年长二十岁,所以,卫奕会说什么话,不会说什么话,他一听便知。
这等谄媚之话若是旁人说了,他定会多存个心眼儿,认为说者必有所求,可是卫奕说,他反倒轻松了。
因为神通广大的卫神探从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求得真相。
笑罢,他道,“卫侍卫,这种连本官听了都要脸红的话,你就莫要说来了。实话说吧,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线索?”
卫奕嘿嘿笑道,“赵大人英明,下官的心思半分也逃不过大人的法眼,不知大人得不得空,能不能听下官说上两句?”
赵显阳道,“得不得空如今也被你吵醒了,长话短说吧。”
卫奕应是,开口道,“金满堂立足京城数十年,一向足金足量,这次却被证实在金箔碗中加了铱,下官如同大人和周老板一般,认为此案定是有人故意调换,要么是有人蓄意毁坏金满堂声誉,要么是有人暗自从中牟利。”
他仔细考虑过,此案非他份内,彻底推翻、从头调查不仅不可能,恐怕还会惹来赵显阳的忌意。一旦让赵显阳觉察到他对此事的疑心,再想找出真相就难上加难。何况,如今他手上的证据,也只能证明沈日辉与赵安扬的清白,所以不妨先救出二人再说。
果然,赵显阳频频点头,道,“卫侍卫接着说。”
卫奕道,“此案并不复杂,一件包裹分别经手白世纲、沈日辉和赵安扬,包裹完好,里面的真碗却变成了成色不足的次碗,毋容置疑,黑手定是在三人之中。而三人无论是谁,要想偷梁换柱,都必须经过解开锻带结块、取出真碗、放入次碗、系上锻带打结这一过程。”
赵显阳来了兴致,“卫侍卫是道这锻带结块就相当于包裹的封印?”
卫奕道,“赵大人令下官佩服。是,一百个人能打出一百种结块,而此案中的白世纲惯于打双扣结,沈日辉不会打结,赵安扬擅长打各种绳结,那么,首先可以排除嫌疑的就是中间的沈日辉。”
“这么说擅长打结的赵安扬嫌疑更大?”赵显阳问道。
卫奕道,“之前下官也是这么想,可是问过兆王爷后,下官的想法又变了。因为据兆王爷回忆,他接到包裹时,包裹上锻带完好,结块无损,唯一一点令他不悦,金满堂的包裹居然打了一个死结。大过年的,收到一个打有死结的包裹,任谁都会大怒。而他也正是因为这个不同寻常的死结,才对金碗起疑,执意要找方校正做个验证。”
“死结?”赵显阳道,“你方才不是说白世纲打的是双扣结吗?”
“是。”卫奕回道,“这正是令下官觉得赵安扬是清白之处。下官从兆王爷那里得到包扎金箔碗的红锦和锻带,按照扎痕重新还原结块之后发现,白世纲打的的确是一个双扣结,只是不知何故,他居然在两绳绕行时多绕了一圈,生生将一个双扣结打成了一个死结。赵安扬曾经运送过金满堂的包裹,又一向精通打结,不会不知道白世纲一向打的都是双扣结。所以,他若是有心以假碗糊弄兆王爷,那么在重新系上锻带的时候,就应该重新打上一个双扣结,免得王爷疑心才是。”
赵显阳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卫奕躬身道,“下官之言全是推测,并无确实证据,真相只有赵大人才可查明。下官今晚冒昧前来打扰,望赵大人千万莫要怪罪。”
赵显阳道,“卫侍卫真知灼见,本官岂会怪罪?只是本案疑点多多,若是仅凭一两个绳结就此定案未免太过草率。不如卫侍卫先回,待本官再行审问后再来定案。”
赵显阳下了逐客令,卫奕也不便逗留,他再次叩谢,转身离去。
看着卫奕离去的身影,赵显阳黯了双眸,喃喃自语,“不是沈日辉,也不是赵安扬,就只有委屈你白世纲了”。。。
第八十五章 云如()
卫奕回到卫府已是子时,他见言若阁的灯火仍然亮着,脚下快走两步。
轻轻推开阁门,果然,刘惠琳斜倚着床幔睡去,桌几上是一盏已经冷却的补汤。
估计根本就没睡着,卫奕已经足够蹑手蹑脚,刘惠琳听见动静,还是醒了。
“奕儿,你回来了。”她一如既往地温柔地笑道,只是眉眼显得略有些浮肿。
卫奕心生愧意。
“娘亲,往后不用等孩儿返工,孩儿没事了就会早些回来,您也要早些歇息才好。”他顾不上脱下官服,连连上前搀扶。
刘惠琳道,“道理娘亲都懂,只是每日不瞧着你平安回来,不瞧着你喝下补汤,娘亲是睡不着的。方才闲来无事,想来言若阁收拾收拾,不料,竟睡着了。”
说完,她向外喊道,“熙春,把少爷的汤拿去热热。”
“不要麻烦了。”卫奕直接把盛有汤水的茶盅向嘴里送去。
“不行,不行。”刘惠琳急忙按下茶盅,连声道,“冷了的补汤喝了伤身,还是让熙春热热吧,反正娘亲也有些急事要与你商议。”
卫奕听闻只得与刘惠琳并肩坐下。
“不知娘亲有何事?”他问道。
刘惠琳道,“今晚戌时左右,阳厘注户部右侍郎邵甲之子,见第五十三章来府上了,一直等到人定时分你也没回,只得先行离开。不过他倒是把话说清楚了,是为了他家妹子邵云如而来。”
邵云如?
卫奕微微皱眉,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可又想不起来样子。
刘惠琳嗔道,“又忘了是不是?去年春上曾跟着邵甲一道来参加过卫府的家宴,后来又与你们几个世家子一道去围场狩猎,那时她还不曾见过血腥,见到她哥哥阳厘射中一只麋鹿,当场大哭,被众人耻笑,想起来了吗?”
卫奕脑中隐约浮现出一个小丫头哇哇大哭的模样。
“记起来了。”他道,“她怎么了?”
“还怎么了?阳厘道他家妹子害病了。”刘惠琳掩嘴笑道。
“哦,何病?”卫奕问道。
刘惠琳轻轻向卫奕脑门戳去。
“还说记起来了,我看全是糊弄娘亲的话。”刘惠琳瞪他一眼,“那时云如那丫头哭,你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卫奕有些茫然。
“你当时说,围场是男子的天下,就如绣房是女子的战场一般,如果让你们几个男子去绣房,只怕不出半日,谁都会像她一般哇哇大哭,还会哭得更凶。当时她破泣为笑,你又把她送回邵府,可是如此?”刘惠琳道。
卫奕想了想,道,“是有此事。我记得那上门,专程绣来一把锦扇送予娘亲,娘亲称道她手艺精巧。后来,在围场见到她被重伤的麋鹿吓哭后,孩儿才会那样说道替她解围。至于送回邵府,则是阳厘临时有事,受他所托。此事过去许久,娘亲重提为何?”
刘惠琳道,“不是娘亲重提,是那丫头一直惦着呢。年前,云如满了十六,上门提亲的络绎不绝,邵甲相中了刑部侍郎温裘的三公子温子轩,遂安排二人见了一面。二人见面,初时聊得还算投缘,后来云如突然问了温子轩一个奇怪的问题,她问道,你认为女子是什么。温子轩莫名,道女子不就是女子嘛,就是人妇和人母啊。云如一听,当场冷脸,扭头就走。
二人不欢而散,邵甲责骂云如不懂事,拂了温家的脸面,谁知云如却道,是温子轩瞧不起女子才令她当场大怒。她道,这世上只有奕哥哥一人才是真心疼爱女子的,其他男子全把女子视为如同饮茶的杯子一般的用具。她初时并不懂得其中的分别,后来见到了温子轩,才恍然,原来每个男子对女子的看法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她要嫁的人是奕哥哥,而不是别人。”
刘惠琳说完,含笑看向卫奕,卫奕略显尴尬,面上微红。
他没想到,当初一句现场解围的话却令邵云如记在心里,念念不忘,甚至左右了她的亲事。
“那么阳厘的意思是”他问道。
他与邵阳厘交情颇深,阳厘不会不知道他的脾性,他若对邵云如有意,不会一直不理不睬。
刘惠琳道,“阳厘当然知道你的性子,他是这样道的,之前你与云如是有过见面,可是她那时毕竟是个小丫头,你或许压根儿就没往别的方面想去,可是如今的云如却是大姑娘了,与往日肯定不同。难为她一个姑娘家不顾脸面肯指名道姓,反正过几日就是上元灯节了,要不你俩约出去再见上一面,瞧瞧眼缘?”
卫奕不语。
邵云如是阳厘的亲妹子,阳厘为她打算是情理之中,而他与阳厘又素有交情,若是连个面都不肯去见,未免说不过去。
可是
他脑中却不知为何浮现出沈月然倒向周岸则怀中的情形。
虽然他事后知道是因为沈月然脚踝崴伤,虽然他事后也知道沈月然是为了救沈日辉才与周岸则在金满堂相遇,他都明白,可他就是不高兴。
一个女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地跟着一个男子进入空无一人的后仓?
一个女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地上了一个男子的马车?
一个女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倒在一个男子的怀中?
他越想越气。
“怎么了,奕儿?”刘惠琳觉察出他的异动,道,“娘亲觉得阳厘的这个想法很好啊,上元灯节本就是男女老少走上街头的日子,你与云如就当是相识一般,观观灯,猜猜谜,你若对那丫头有好感,往后就约她,要是没有意思,就与她说清楚,省得人家惦记。”
刘惠琳想起什么,又道,“你前些日子不是与采玉姑娘生出不快么,刚好也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散散心。”
卫奕听出问题。
“孩儿前些日子与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