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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兆容见她没再一口回绝,喜不自禁,冲她眨眨眼,快走几步,追上盛明尧。
沈日辉知趣地后辙两步,等着沈月然。
“盛老板人挺风趣,哈哈。”沈日辉笑道。
沈月然又一次眼白朝上,去他的一树海棠!
她想起什么,道,“哥,那一去大牢探你,你要我记起娘亲幼时唱的歌做什么?”
沈日辉顿时露出窘色。
“啊,啊,那一日,哥哥真的以为自个儿快没命了啊,哈哈,所以就,哈哈。”沈日辉抓耳又挠腮。
说完,他目露向往,轻声唱了起来。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在家蒸糕糕,我一去,又买糖,又做糕,吃不完,带回家去给囡囡。骑大马,呱哒哒,一跑跑到外婆家,见了外婆问声好,外婆对囡笑哈哈。”。。。
第八十八章 同行()
兄妹二人没聊两句,吴兆容又转了头,唤来沈日辉。
“日辉,你瞧那边好多人,怕是在猜灯谜,不如咱们带重儿一起去瞧瞧。”吴兆容提议道。
“好。”沈日辉应道,快步追上沈重,一家三口向人群走去。
沈月然心知肚明,这是让她与盛老板单独相处呢。
果然,盛明尧笑嘻嘻地向她走来。
她面无表情。
她虽不敢以貌取人,可是如此油腻,又有几人能够吃得消?
再加上之前嫌她年纪大的心思,和连红梅、海棠都傻傻分不清楚的眼力。
她不想浪费时间。
那边的盛明尧已经开始寒暄。
“沈小姐二十有一吗,瞧着可不像啊”
“沈小姐常居西北,没见过这般热闹的景象吧”
“沈小姐常年独居,可有何雅趣”
眼见离沈家三口越来越远,沈月然抬了抬眼,道,“我平时独居喜欢猜灯谜,不如说一个盛老板听听?”
盛明尧一怔,笑眯了眼,“上元灯节猜灯谜,应时应景,沈小姐好有心,请讲。”
沈月然道,“化作草木心不悔。”
盛明尧笑道,“有意思,容盛某想”
“是个梅字。”沈月然不待他说完,自顾自地指了指头上的梅形发绳。
“呵呵。”盛明尧讪笑。
“离休此后每宽心。”沈月然又道。
盛明尧又是一怔,“哦呦”
“还是个梅字。”沈月然又指了指头上的发绳。
盛明尧的笑容变得尴尬。
“君子指鹿傲风雪。”沈月然第三次抛出谜面。
这一次,不待沈月然比划,盛明尧不由瞧了瞧她头上的发绳。
沈月然拍手道,“盛老板好头脑,不错,正是一树海棠的梅花。”
盛明尧不笑了。
沈月然却笑了起来,装作没有瞧出他的不悦。
“盛老板,再猜一个,三条水牛依次排,田间争出头,猜猜是个什么字?”她眨巴着眼睛偏了偏头,一根青葱手指若有似无地点了点盛明尧的脸庞。
盛明尧被她的娇态逗弄得心猿意马,忘了刚才的尴尬。他正要开口,沈月然突然一指他身后,叫道,“哥哥,嫂嫂,这里!”
盛明尧转头,再转过头,咦,人呢?
眼前人山人海,哪里还有沈月然的影子。
有句话盛明尧倒是说对了,沈月然还真的没有瞧过这般热闹的景象。
此时,她正悠哉悠哉地穿行在人群之中,欣赏着五颜六色、造型各异的花灯。
街道上人很多,或举家出行,或三五成群,她虽是一个孤身女子,挤在人群中也不显突兀,她兴致大好,享受着这份既亲近人群又逍遥自在的乐趣。
见到路边一个小丫头兜售手扎小灯笼,一两银子一个,她见着可爱,动了心思。
她一眼相中一只红脸兔子的灯笼,伸手去取,与另一只手在半空中相遇。
她扭头看去,是一个面色苍白、目光涣散的妇人。
妇人头戴白色毛毡,身披绿沈披风,双手套着一只白色狐裘筒子,虽然此时正值正月,又是夜黑,可是妇人一身厚实装扮仍显夸张了些。
妇人冲她笑了笑,笑容腼腆又无力。
“姑娘也瞧上了这只小兔子?”她道。
沈月然不置可否。
“那姑娘拿去吧,我再瞧瞧别的。”妇人说着,真就去挑其它的样式。
沈月然耸耸肩,取下灯笼,垂头掏银子。
抬头间,一个熟悉的人影走来。
“娘子怎么不要了?”来人问向妇人,口气温柔得生怕大声一些就会惊到她似的。
来人她认得,是前几日累她伤及脚踝的金满堂周岸则,而那妇人毋容置疑是他的发妻江东陈氏,沈月然暗自思忖。
妇人笑着答道,“不想要了呗。”
周岸则不解,“娘子生于卯年卯时,不是一眼就瞧中那红脸兔子么,怎么不要了?”
二人的对话落入一旁沈月然的耳朵里,沈月然觉得有些难堪了。
她干咳一声,道,“周少爷,周夫人。”
周岸则这才看见她,露出一个笑容,“原来是沈小姐。”
说着,他转头对陈氏道,“这就是我告诉过你,那天在后仓无意伤及的沈小姐。”
陈氏柔柔弱弱地点了点头,对沈月然道,“相公回去好生内疚,不知沈小姐的脚伤可痊愈了?”
这样一说,沈月然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笑道,“早就没事了,那天是我自个儿不小心,最后还劳烦周少爷送一趟才是。”
她接着道,“方才冒昧听见三少爷所言,夫人是肖兔?”
陈氏应是。
沈月然把红脸兔子递到陈氏的手中,道,“那这灯笼应当归夫人所有才是,我只是随意拿了一个,并无他意。这里多得是,容我再选个别的。”
陈氏也不推辞,接过灯笼,饶有兴致地与沈月然一起另选灯笼。
最后,沈月然选中一只虎头模样的灯笼,陈氏连赞有趣,付给卖灯笼的小丫头二两银子。
沈月然要将银子还给陈氏,陈氏不要。
“沈小姐若是觉得不好意思,不如陪我四处转转,方才与岸则走了一会儿,我说什么灯笼的颜色、样式、作工他全是不懂,好无趣的呢。”陈氏抿嘴笑道,嗔怪地瞪了周岸则一眼。
周岸则浅浅笑着,伸手替陈氏拿过灯笼,“那些女子的东西我怎么会懂。”
沈月然顿时又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了,可是她又没有理由拒绝陈氏。
她想了想,道,“那就谢过周夫人,能与夫人一路同行是我的荣幸。”
陈氏笑笑,主动挽住她的手,二人走在前,周岸则跟在后。
临近戌时,行人渐多,气氛也见热烈。
猜谜的、诗词接龙的、对对联的、即时作诗的雅趣活动此起彼伏。
陈氏性情温和,言语间又处处流露出几分关切,一路上问及沈月然的身世,沈月然隐去沈明功一事,其它一一作答。
二人边走边说,走至街口,陈氏揪了揪心口,从荷包里掏出几颗红枣放入口中。
沈月然问道,“夫人血虚吗?”
红枣是补中益气、养血生津的重要滋补品,民间有“日食三颗枣,百岁不显老”之说。
陈氏点头,解释道,“我这身子一向不好,四肢无力,气血不足,有时就如废人一般。岸则与我成亲之前身子好着呢,后来为了照料我,夜不能寐,生生地把他自个儿的身子也拖垮了。他四处搜寻补品,从蓬莱寻来此枣,说是服用有奇效。我便带在身边,一旦觉得头晕气短了,就吃上两三颗。”
这时,周岸则也察觉出陈氏的疲态,指了指前方,道,“前头有个活动,不如娘子去那里歇上一会儿再走。”
陈氏应允,三人一同前往。。。。
第八十九章 接龙()
是个诗词接龙的活动。
主事人说前句,围观百姓答下句,连答中三句奖赏一只灯笼。
游戏规则很平淡,奖赏也不怎么诱人,所以围观的百姓并不多,只有主事人懒懒散散地拿着灯笼有一句没一句地呦喝着。
显然,周岸则并不是想玩这个游戏,而是看中那里冷清,刚好留有杌子能让陈氏歇上一歇。
三人径直走去,主事人来了精神。
“来,来,接诗句,中红笼,上元灯节闹一闹。”主事人呦喝道。
周岸则小心地将陈氏扶下杌子,问道,“接上三句就有红笼送么吗?”
主事人回道,“连续接上三句就有红笼送,不能隔过去。”
周岸则来了兴致,看向沈月然,道,“反正闲来也是无事,不如沈姑娘一起?”
陈氏也道,“是啊,莫要陪我干坐着,不如一起玩。”
沈月然点头答应。
周岸则对主事人道,“我二人能不能一起算?”
主事人也是个不肯吃亏的,道,“二人一起得连续答上五句才行。”
周岸则哈哈笑道,“精明的主事,开始吧。”
主事人敲响锣鼓,引来不少路过的百姓围观。
主事人瞄了沈月然一眼,道,“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
沈月然面上微红,众人哄笑。
周岸则朗声道,“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主事人道,“狭路倾华盖,骇驷摧双辀。”
这个她知道,沈月然看了一眼周岸则,周岸则会意,冲她点点头。
沈月然接道,“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主事人见沈月然开口,笑着冲她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众人听闻又是哄笑。
这个
沈月然面露难色。
倒不是不会,而是主事人摆明有调戏之意,她若答了,岂不是应和?
周岸则哼了一声,道,“比目鸳鸯真可羡,双生双去君不见?”
沈月然向周岸则投去感激的目光,周岸则则温和地笑了笑。
主事人又道,“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
沈月然这次扬了扬下巴,道,“同来望月人何处?风景依稀似去年。”
这时,人群中有人发出紧张的“嘘”声,答出这句便是连续答对四句,离那红笼只有一句之遥。
主事人被动了。
“拜言不得留,声结泪满堂。”主事人想了想,才吟出此句。
沈月然心中一咯噔,只剩最后一句,却有些卡壳了。
红笼倒是其次,问题是若输了,她方才被主事人接连两次出言调戏岂不白受了?
她不由瞄了一眼周岸则,却见周岸则露出一个踌躇满志的神情。他想都没想,张口接道,“漾漾动行舫,亭亭远相望。”
话音刚落,围观人群发出一声声赞叹。
阵阵喝彩声中,主事人乖乖地取出红笼,双手递给沈月然。
沈月然满心欢喜,与周岸则对视,周岸则偏了偏头,潇洒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沈月然俏皮一笑,正要接过红笼,突然,一只白猫不知从哪里窜出,直向红笼扑去,主事人吓得向后一仰,倒向身后挂着一排红笼的竹竿。
竹竿哗地倒地,引起人群纷纷避让,一阵混乱。
陈氏吓得惊呼,周岸则忙去搀扶,随后传来一个女子“绒白”“绒白”的尖叫声。
沈月然被慌乱的人群撞得东倒西歪之际,一只大手抓上她的手臂。
“跟我走。”
待那人说出这三个字,沈月然发现她已经身处人群之外。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之前,酉时。
邵阳厘带着一家五口、邵云如和几个丫头一行将近十人,热热闹闹地赶到卫府。
卫中鸿、刘惠琳夫妇听闻邵阳厘带着三个孩子来了,喜孜孜地迎进家门,命下人拿出好吃的、好玩的逗弄孩子。三个孩子最大的只有五岁,正是调皮捣蛋,最小的一岁半,正在呀呀学语,几个孩子齐呼“卫祖父”“卫祖母”,直把二人哄得合不拢嘴,卫府前堂一派欢声笑语。
邵阳厘见卫奕没有露面,轻车熟路地走到言若阁。
“啧啧,是妆容呢,还是害羞呢。”
邵阳厘见卫奕磨磨蹭蹭不肯出门,出言讥讽。
卫奕白他一眼。
“哪样都不是,是你来早了。”他没好气地回道,慢吞吞地换上锦袍。
邵阳厘笑道,“说实话,要不是认识你够久,知道你的性子,就你这般不识抬举,还得云如亲自上卫府来接你的态度,就够我打你十拳。”
卫奕又慢吞吞地换上靴子,抬了抬眼皮,“是你说要上门来接我,又不是我说的。”
邵阳厘道,“得,说不过你行了吧,谁让亲生妹子瞧上你了呢,这个怂说什么也得认了。快走吧,神探大人。”
卫奕关上阁门,二人一道走上九曲游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