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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小姐这般跋扈?沈月然恨道。
“别哭,别哭。”她可见不得孩子哭。她想了想,道,“你等一会儿,姐姐去去就来。”
说完,她跑出饼铺,男子果然并未走远。
“公子,留步。”沈月然大声喊道,快步追赶。
时值日落时分,霞光满天,男子停下脚步,逆光而立。
沈月然满头大汗,急声道,“那女孩是人家的丫头,带不回去酥饼是要吃主子鞭子的。公子能不能先让给她十个,我马上重做一炉——八个,唔,五个!五个行不行?做好后,戌时,戌时之前,一共十五个立刻给公子送上府去,绝对不会误了公子的事。”
沈月然开门见山。
男子个子很高,霞光从他背后照来,令她一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以第二炉的十五个,换第一炉的十个,可是要等,他会不会同意?
沈月然忐忑不安。
男子似乎想了想,看了看天边的火烧云,道,“不用你送,我等等就好。”
沈月然大喜。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饼铺,女孩还倚着柜台抽泣不己。
沈月然将十个酥饼打包好递给女孩后,又殷勤地递给男子一张小几。
女孩欢喜地离开,沈月然开始动手,男子也不坐下,双手负后站在门槛通风处,一会儿看看天外,一会儿看看忙碌的她。
第二炉比想像中快了许多,不到半个时辰,三十个酥饼已经出炉,这时她浑身被汗水打湿。
她将酥饼从格架上逐个取出、晾晒,打包好后递给男子。
“这不是梅家酥饼。”目睹做饼全过程的男子接过酥饼,用了一个肯定的口气。
沈月然笑笑,不置可否,“好吃再来。”
男子不再多说,提起酥饼,再次抬脚走出饼铺。
“忽忽忽”,一个人影飞扑而来,男子敏捷地侧身,人影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姐姐,这酥饼有毒,你为何要害我?!”刚才从饼铺出去的小女孩举着手中的酥饼,大声叫道。
******
有毒?!
沈月然大惊,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
男子也露出惊讶之色,他蹲下身子,眯眼向女孩手中的酥饼看去,饼面果然沾有白色粉末。
他小心地沾取一些在指腹,白色粉末在红色霞光的映衬下呈现出晶体的形状,并发出骇人的光芒。
“砒霜。”男子站起身,面若冰霜,看向沈月然。
砒霜?!沈月然怔在原地。
她的饼上怎么可能会有砒霜?
她可是打算卖饼挣钱的,怎么可能在饼上抹砒霜?
这样一来,她往后还怎么卖饼?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弄错了!
第十三章 争执()
“你放屁!”沈月然口不择言,指向男子,“你说是砒霜就是砒霜了?你凭什么说我在酥饼里下毒?我还说是你在酥饼里下毒呢?我辛辛苦苦地做饼卖饼,我害谁了——”
男子皱眉,小女孩从地上爬起来,连声道,“你害我被我家小姐冤枉害死了花花。”
“什么?”沈月然一时反应不过来。
女孩刚要开口,饼铺外传来一声马儿的长嘶,一架华丽的马车应声停下。
门帘掀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由两个丫头挽扶着,喘着粗气下车大步走来。
女子身着海棠红纱裙,手持圆扇,全身珠光宝气。
沈月然认出她来。她是城北李家炭行的千金李心仪,今年十六,据说许配给了县衙文书方明的公子,月底成亲。她前几天去炭行买炭时见过一面,对她有些印象。
李心仪眼里可没有别人,她一见小女孩,变了脸色,尖声道,“跑!跑!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本小姐也要把你这个心肠歹毒的余小莹抓起来,让你再也没有法子祸害他人!”
说着,她向左右两个丫头使个眼色,丫头得令,抬脚向前。
还未碰到余小莹的身子,余小莹如同疯了一般,惊叫连连,手脚用力摆动,连酥饼也被甩在了地上,踩得稀烂,两个丫头更是不敢前进一步。
“姐姐,姐姐救我,这沾了砒霜的酥饼是你卖予我的,你要替我作主申冤啊。”余小莹惨叫。
沈月然蹙眉心焦,小女孩是遭受过怎样非人的对待,才会被吓成这个样子,可是,她的确没有在酥饼上抹砒霜啊——
“余小莹,你够了啊!”李心仪厉声喝道,“你这种把戏骗骗外人还可以,骗不了我!再胡闹下去,我带你去见文书大人,看你有几斤几两能够吃得住衙门的廷杖!带走!”
余小莹吓得不敢动弹,两个丫头一左一右架住她。
沈月然看不下去了。
仗着自己未来的公公是县衙文书就肆意欺凌弱小,这个李心仪简直太过份!
她上前一步,拦住四人,“李大小姐,可否告诉我究竟出了何事?”
李心仪斜她一眼,口气轻蔑,“老姑娘,此事与你无关,你若有闲心,不如关心关心自个儿的终身大事。我们走!”
说着,抬脚起步。
沈月然不动,反而张开双臂,“不行,既然小莹是因为酥饼有毒而受罚,这酥饼又是我做的,我就得问个青红皂白。”
李心仪瞪眼。
“姐姐,不要管我了,我不会有事的。”余小莹抽泣道。
“不行!”沈月然斩钉截铁,“今个儿是我第一天卖饼,就被人说酥饼有毒,往后谁还敢上门买饼?我要还酥饼一个清白!”
“莫名其妙!”李心仪翻了翻眼,没好气地道,“人们都道老姑娘性情古怪,果真如此,偏偏要把一盆子脏水往自个儿头上淋。好,我告诉你,让你看清楚这个余小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丫头的爹爹余子强两年前来我炭行做拉炭工,我见这丫头没有娘亲,日子可怜,便收了她做点儿针线活儿,谁知这丫头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主儿,整日里不是偷些金线,就是顺着绸带,家里的嬷嬷发现她的恶行便来告诉我。
我找到她,她一个劲儿地叩头认错,我一时心软便放她回去。谁知,不出两日,告状的嬷嬷竟跌落水井而亡!我怀疑此事与她有关,无奈这丫头嘴硬,拷问几次就是声称嬷嬷之死与她无关。
我没有法子,只得将这歹毒的丫头收在身边,紧盯着她,防止她再祸害他人!我千盯万盯,谁知今个儿还是让她钻了空子。
午休过后,日落时分,我漫步庭中纳凉,忽然闻到一股饼香,我感到肚饥,便让下人买几个酥饼来尝尝。这丫头自告奋勇,说是鼻子灵,知道是哪家饼铺传来的香味。我见这丫头近来的确老实许多,又想着饼铺不远,便由她去了。
谁知,这丫头居然暗藏祸心,在饼上抹了砒霜,喂予花花吃……”
说到这里,李心仪掩面抽泣,“花花,花花,伴我多年的花花便一命呜呼了!”
末几,李心仪抬起头来,咬牙切齿,“余小莹,你这个心肠歹毒的人儿,害了一个不算,还要再害第二个,我今个儿若不把你打死,你迟早连我也要害了去!让开,我们走!”
“慢着!”沈月然不为所动,冷哼一声,“满口胡言!”
李心仪愕然,“你说什么?”
沈月然目光炯炯,“我说你满口胡言!”
“放肆!”李心仪怒不可遏,“我回去……”
“又要回去告诉文书大人是不是?”沈月然扁嘴,“我且问你,花花可是你豢养的猫儿?”
李心仪不妨沈月然有此一问,怔住,“你、你怎么知道——”
“废话!如若花花是个人,你早就闹到衙门里去了,还用得着在这饼铺里哭哭啼啼!”沈月然的话把李心仪唬得一愣。
沈月然接着道,“事情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而是这样!
今个儿午后或者稍早些时,你与花花嬉闹,花花突然狂性大作,向你扑来,你惊慌失措,大呼‘救命’,两个丫头忠心护主,抓住花花用力扔出去,花花脑壳撞上围墙,顿时一命归西。
你早就看这个丫头不顺眼,计上心头,寻着闻到饼香的借口,命令她出来买饼,还说下买不到饼来便罚十鞭的重话。余小莹依令行事,买回饼后,你悄悄在饼上抹上砒霜,又拿出花花的尸体,造成是花花吃了有毒酥饼而死的假象,企图将一切栽赃到她的身上!
你口口声声说她是心肠歹毒的人儿,我看你才是冤及无辜的恶人!”
李心仪面红耳赤,“我、我——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沈月然冷哼一声,一把抓住李心仪的胳膊,捊上衣袖,露出手臂。
几道紫红的猫儿抓痕赫然眼前。
李心仪瞠目结舌,“你、你怎么知道?”
第十四章 推理()
沈月然正色,“味道,你手臂上有一股淡淡的白酒味道。虽然被脂粉香气掩盖,离近了的话还是可以闻得到。”
李心仪抬臂闻了闻,果然有一股酒味。
“就算我手臂上有一股酒味,又能说明什么?”她不解。
沈月然道,“消毒。你曾经用白酒涂抹手臂消毒。被猫儿抓伤之后,必须火速用白酒擦洗,否则猫毒入体,后果不堪设想。你手臂上的酒味就是花花曾经抓伤你的证据。”
李心仪藏起手臂,扬了扬下巴,“就算花花曾经抓伤过我,也不能证明我冤枉了这个死丫头!”
“能。”沈月然平静地道,“花花能够证明你就是在冤枉余小莹!”
众人屏住呼吸,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姐姐你莫要管我,花花已经死了,让我跟着小姐一同回家,有爹爹在,小姐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余小莹喊道。
李心仪瞪眼,“闭嘴!就是你有一个没用的爹爹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她又看向沈月然,挑衅道,“好,你倒是说说看,花花如何能够证明我是在冤枉这个死丫头。”
沈月然深呼吸,一字一句,“花花是只猫儿,猫儿尝不出甜味,猫儿不爱吃甜食。别说是余小莹,就算是你这个主子喂予花花吃这香甜的酥饼,它都未必肯低下头来品尝一口。你豢养花花多日,你仔细想想,花花是否吃过糖,是否喝过甜水?俗话都道,偷腥的猫儿。什么时候说过,偷糖的猫儿?
所以,你说花花是吃了沾了砒霜的酥饼而死,根本就是污蔑余小莹的谎话。花花之死,与她无关。你若还想继续冤枉她,不如我们去看看可怜的花花,看看花花是不是头骨撞裂而死!”
“扑通”“扑通”原本架住余小莹的两个丫头突然面如死灰,双膝一软,双双跪下。二人嘴唇噏动,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心仪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老姑娘怎么可能知道花花是被摔死而不是被毒死的!
李心仪恼羞成怒,指向沈月然,“你——你这个扫把星,谁见着了谁倒霉!”
沈月然笑道,“你若是个行得端、坐得正的,还怕我这个扫把星?”
“你——等着!”李心仪甩下狠话,带着两个丫头气鼓鼓地乘车而去。
沈月然无所谓地耸耸肩,让她等着的人今天似乎特别多!
“姐姐,谢谢你。”余小莹哽咽着,拉住沈月然的手。
沈月然抚了抚她的脑袋,“快回去找爹爹吧。往后行事一定要小心些,不要让别人抓住了把柄。”
余小莹咧嘴一笑,露出两只可爱的虎牙,“姐姐,如果不是你,这份冤曲我怎么也洗不掉,方才我还误会了你,是我不好。”
“没关系,快走吧,天色暗了呢。”沈月然大度地笑笑,将女孩送出铺外。
目送女孩离开,沈月然转身回铺子。
这一个张开得,有够热闹!
她刚想伸个懒腰,“哈”了一声。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刚才一直顾着与李心仪唇枪舌战,居然忘了铺子里一直还有一个人!
男子一脚直立,一脚曲起,倚着柜台,露出沉思之色。
“总得确定这酥饼是否清白才能安心。”男子举了举手中的酥饼。
沈月然想起她方才说要还酥饼一个清白的话,笑了笑。
“喂,我要关铺子了。”她走进柜台,打算将剩余的十五个酥饼打包,今天太累了,累得想立刻回家倒头睡觉。
男子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直了直身子,饶有兴致地道,“我有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沈月然忙着手中的活儿,头也不抬。
“第一个问题,你是如何推断出花花是只猫?要知道,花花这个名字很普通,就算不是一个人,也未必就是只猫儿,可能是只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