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有一种快被他扒光的感觉。
“我不是在审问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也想知道我自个儿的问题在哪里,如果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调整。”卫奕认真地道。
听他说得如此谦卑,她更是惶恐不安。
“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调整,你做得很好,是我”她连忙否认。
“是你什么?”卫奕问道。
“是我不想成亲,不是不想与你成亲,就是不想成亲。”她垂头低语。
卫奕皱眉,好拗口。
“此话怎讲?”他问道。
“就是”她双手紧握,“就是不想。”
“为何不想?”他追问。
“没有为何,不想就是不想。”她再次耍赖。
“世间万物,有因有果。三世因果,循环不失。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报,皆从业起。不想是果,为何就是因,没有为何的不想,就是无因之果,何处存之?”卫奕连声道。
沈月然目瞪口呆。
她到这会儿才意识到二人的差异。
一个是感性的,遇到问题能逃则逃,能避则避,满足于表面的安宁与平静。
一个是理性的,遇到问题客观冷静,孜孜寻求,只为事情的真相与答案。
她也生出一个不详的预感,若是任由他这么问下去,二人的下场全是疯不过一个是问疯,一个是被问疯。
她转身跑回马车,“我要回去。”
冷静,她需要冷静。
卫奕跟上来。
“也好,边走边说。”
沈月然一听,差点儿没从马车上掉下去。
谁要和你边走边说
马车再次上路,吱吱呀呀,伴随着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到了京郊。
沈月然跳下马车,匆匆丢下一句“告辞”向住处跑去。
“喂。”卫奕勒马喊道。
沈月然停下脚步,却不敢回头。
他会继续追问她的想法,还是如上元灯节那晚,拥着她,轻声告诉她,他会耐心等她?
她自私地希望是第二种
她无助地垂下双肩,等他开口,谁知,身后的人沉默片刻,传来一阵马嘶车响。
她蓦然回头,那人
走了。
“喂什么喂,真是,连声再见都不说!”
她既失望,又懊恼,拖着沉重的步子,慢吞吞地向住处走去。
三日后,轮到卫奕正常沐休,姚进谦照例备好了马车,不料,卫奕却独自骑马离开。
那晚他与沈月然二人不欢而散,他失落不已,回到卫府,更是辗转反侧。
他暗自懊恼,或许是自己太心急,才会吓到她。
既然她想静静,不如就让她静静,
他心中惦记洞穴白骨一案,整日里又被汴京府的琐事缠身,只有趁着沐休之日,去归云楼走一趟。
他始终认为,洞穴白骨一案应当从“情杀”的角度查起。
既然是情杀,当然与人有关,而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就是重中之重。
他谎称官府重验笔录,将归云楼的掌柜和曾与区楚修同吃同住的小二召集到一起。
根据聂麒麟的前期调查,区楚修从老家来到京城再到失踪的三年间,就一直在归云楼打工,所以,他的人际来往,只有归云楼的掌柜和同行最清楚。
将近申时,他垂头丧气地从归云楼走出来。
问了半日,他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区楚修仍旧是众人口中的那般。
面相白净,性子寡言,出手大方,从不提及自己的身事、家事。
而他最想知道的男女交往方面,众人更是仿佛事先演练过一般,统一口径。
“没有,三年来,从未见他与一个女子来往过,年少的没有,年老的也没有。”
这就奇了!
按说那时区楚修已经过了适婚年纪,他孤身一人,若想在京城立足,首先想到的或许就是成家。不说其它,至少能逃过官府一笔不小的罚款就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难道,区楚修与月然一样,不想就是不想,没有为何?
他摇头苦笑。
正沉吟间,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头。
他转身望去,原来是邵阳厘。
“这么巧,卫大人?”邵阳厘笑道。
“居然能在酒楼外碰见卫大人,难得,难得。”他出言调侃。
谁不知道这个卫大人不是在查案,就是在查案的路上,如今居然在酒楼前见着了他,不是难得是什么?
卫奕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与一个朋友约在归云楼谈了些事情,这会儿散了。你还没说你站在这儿做什么呢?”邵阳厘甚是好奇。
卫奕笑道,“查案。”
果然!
邵阳厘大笑,“查案能查到酒楼来,你若不是卫奕,我还真就不信了。行了,咱哥俩儿难得一见,不如找个地方坐坐,聊聊可好?”
卫奕倒是有时间。
“行。”他爽快地答应,与阳厘的确好久没见。
他指了指归云楼,“这不就是可以聊天的地儿吗?”
“走,我带你去个新鲜的地儿。”邵阳厘不由分说,拉卫奕离开。
二人坐上马车,七拐八弯,一幢朱红三层楼阁,闹中取静,现于眼前。
“舞袖居。”
卫奕瞧见那正中三个金色大字。
“这里可是听曲儿观舞之地?”他问道。
邵阳厘神秘地一笑,“跟我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二人走进舞袖居,只见楼台雕琢,装璜精致,倍显贵气。
一位浓艳徐娘快步迎来。
“两位客官,楼上请,楼上有雅间。”
她声音略沙哑,满面堆笑地招呼着。。
第一百三十七章 舞袖()
二人走上二楼,进入雅间,邵阳厘要了一壶酒水,几碟小菜,与卫奕相对而坐。
“哦,我忘了,卫大人正在查案,在案件没有个水落石出之前是不进食的。”邵阳厘笑道。
卫奕白他一眼,“就是取笑我在行!确切地说,我今个儿并不是在查案。”
说着,他将汴京府之事大致道来。
邵阳厘听罢,道,“不算是查案,那就先把归云楼的事放一边,陪我饮一杯。”
卫奕举杯,抿了一口,算是回礼。
“喛,既然说到了公务,我且问你一件事情。”邵阳厘放下酒杯,向前凑了凑身子。
“你说。”卫奕回道。
“你觉得,聂麒麟这次平调挂职巡察是赵显阳的意思,还是他自个儿的意思?”邵阳厘低声道。
卫奕一怔。
这两个“意思”他都没有考虑过。
邵阳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就知道你想不到这些。爹爹早就觉得这事不对劲儿,可是此事并不在他份内,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原以为你会找一趟天家,拦下此事,谁知你倒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甘心屈居他人之下。”
“要说此事是赵显阳的意思,并不意外,因为他早就对你流露出忌惮之心,可是爹爹纳闷的是,为何偏偏选中了聂麒麟这样一个律官,而聂麒麟居然也答应了?”
“聂提刑如何?”卫奕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邵阳厘道,“聂麒麟在律法上的造谐的确无人能及,可是论到破案缉凶,就”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端起酒杯自顾自地饮了一口。
“我只能说是无人见识过。”他接着道。
卫奕不语。
从最近汴京府的风评来看,同僚对聂麒麟还是信服的,都道他办事利落,从不拖泥带水,赏罚分明云云。而从师父对他的态度来看,聂麒麟也并不是一个无能之人。
他只是对洞穴一案有异议,并非对聂麒麟的办案能力有异议。
“拭目以待吧。”他不置可否,换了一个话题。
“云如最近如何?”
他从大哀山救出沈月然后,有派衙役去向邵云如报过平安,之后,二人再无来往。
“挺好。”邵阳厘轻松地道。
“哭了几日,也就不哭了。最近一阵子张罗着跟娘亲学刺绣,好不认真。不过她的那些个好姐妹们,不知是因为何事闹崩了,近来再也没有见她们在金兰阁耍过。这样也好,邵府总算是安静了。你可不知道,她那几个姐妹们平日里聚在一起,一会儿哭,一会儿吵,一会儿又笑,不得安生呢。”他道。
卫奕这才稍稍安心。
他心里明白,他那样决绝地待邵云如,实在是冷酷了些,可是,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拖拖拉拉当断不断,不如快刀斩乱麻,一刀斩断。
二人说着话,只见琴乐声响,一个苗条的浓妆女子步态优雅,敲门而入。
一番介绍,此女名叫漫舞,是今日的舞伎,为客人带来的舞曲是汉宫秋月。
邵阳厘点头,掏出一两银子扔给她。
“请吧,姑娘。”他道。
漫舞收下银子,舞曲声起,她翩翩起舞。
卫奕浑身不自在。
很少进入这种场合是其一,与邵阳厘这个有妇之夫一同观赏又是其二。
虽然他知道,京城世家子中有不少喜好女色,甚至有狎妓之趣,可是,他并不以为阳厘也在之列。
他记得上元灯节那晚,阳厘还道娘子有孕,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种场合,说不过去。
“阳厘,要不咱们”他踌躇片刻,开了口。
邵阳厘冲他飞了飞眼。
“嘘,仔细瞧这姑娘的身段,婀娜多姿。”他小声道。
卫奕只得闭上了嘴,目光落在不停扭动的漫舞身上。
男子的面子还是挺重要的,他不愿被阳厘笑话。
只这一瞧,瞧出了不对劲儿。
喉结?!
漫舞喉间的突起是什么?
喉结?!
女子怎么会有喉结?!
这时,漫舞低吟轻舞。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低沉沙哑的嗓音,妩媚至极的眼神,漫舞一边歌舞,一边解去腰间锦带,脱去外衫,脱去中衣
卫奕面红耳赤,他只觉漫舞的举动仿佛一根根狗尾巴草,一下一下膈应着他的心脏。
吟到高音,漫舞一把扯去红色肚兜,卫奕正要下意识地闭上眼晴,却见到一副男子精瘦的胸膛!
“胡闹!”
卫奕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拂袖离开。
卫奕快步下楼,邵阳厘嘻笑跟随,直到走出五十米开外,卫奕愤意难消。
“这舞袖居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你带我来是有何意?”
卫奕气得满面通红。
邵阳厘笑道,“舞袖居,舞袖居,舞的自然是那断袖之癖,怎么,卫大人不喜欢?”
卫奕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
“谁告诉你我喜欢?”
他扭头就走。
邵阳厘拉住他,讨好地道,“好了,别气了,听我说完再发火也不迟。”
“这舞袖居是最近才在京城出现的一个风月场合,我也是偶然从一个世家子那里听说的。爹爹一向负责京城风化志的编撰,他让我私下来瞧瞧。所以,我今个儿是奉爹爹之命,只是碰巧见着了你,便邀你一同来了。”邵阳厘道。
“是吗?”卫奕斜他一眼,余怒未消。
“当然是了。”邵阳厘笑道,“怎么,大开眼界吧。告诉你,这舞袖居里的所有人皆是男扮女装,雌雄难辨,那漫舞姑娘是男子,那出门迎接的半老徐娘还是男子。听说开业一月以来,生意兴隆得很呢,可见京城中好此道的人士不少。”
不说便罢,一说那涂满脂粉的半老徐娘,卫奕脑中浮现画面,只觉一阵翻江倒海。
雌雄难辨,真的是雌雄难辨!
突然,他灵光一闪!
如果,如果区楚修也是此道中人呢?
那么,他三年不娶,从不与女子来往,岂不就有了另外一种解释?!。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夫()
他丢下邵阳厘,匆匆再次赶往归云楼,又把掌柜的和小二召集到一起审问。
“男子?谁会留意到小区子与什么男子来往?”掌柜的显然不悦。
“就是,这事儿都过去三四年了,如今再来问我们小区子与什么人来往过,我们怎么说得清楚。”小二们纷纷附和。
卫奕沉下脸,喝道,“官府办案,岂容尔等说三道四,本官让你们想,你们便认真去想。想不到,是为不尽心,想得到,本官有赏!”
众人闻之有赏,又嘀嘀咕咕了起来。
卫奕道,“本官可以提示,第一,此人非富即贵,生活水准至少可以算得上富足。”
据同行道,区楚修一向出手大方,他想,或许与这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