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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兆言看了看他。
“有意思吗?”他问道。
周岸则仍旧笑道,“没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吴兆言又问。
周岸则识趣地住了嘴。(。)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无心()
周岸则叫来几个家常小菜和一壶酒,二人边饮边吃,一顿饭罢,吴兆言道,“往后你我都莫要再去京郊罢。”
周岸则问道,“为何?”
吴兆言道,“经过今日一闹,想必闲话已经传开,往后也没人再会对她生出什么心思,咱们不如歇两日。”
周岸则笑道,“歇什么,打铁不应该趁热么?就是趁着如今闲话满天飞,才好趁虚而入,女子在被人误解的时候通常最脆弱。”
吴兆言道,“可是,我以为她或许并不知道银子的下落。”
在吴兆容的口中,沈月然是一个懒惰、粗俗、刻薄之人,可是据他近一个月来的观察,沈月然不但不懒惰,反而很勤快,手脚相当利索;不但不粗俗,反而很得体,妆容、言行都没有失礼之处;不但不刻薄,反而待人很和气。就算今天吴兆容闹上门去,她也没有恶语相向或者大打出手,只是据理力争而已。
他很难想像,这样的她会拥有一笔不见天日的巨额财富。
银子,在他心中,是**之本,也是人心所向。没有人不爱财,也没有人会视钱财如粪土。穷人,富人,一目了然,不在于有没有穿上锦衣,全在于举手投足间的气质。
他不认为,一个人在明知自己拥有巨额财富的情况下,还能如她一般,勤劳,恬静,整日里安于饼铺繁琐、枯燥又不算轻松的劳作。尤其是今天,当他说出要为酥饼编一个故事,她的眼中顿时有了动人的神采。
他能够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用心在做。
可那只是区区一个酥饼,一间饼铺啊。
一个酥饼就算再有故事,能赚得几文钱?一间饼铺就算客似云来,又能赚得几两银子?那全是起早贪黑的血汗钱!
她若知道沈明功把银子藏在了哪里,还会如此勤劳用心地打理饼铺,还会如此平静从容地面对吴兆容的无理取闹?
他在心中划上一个问号。
周岸则道,“她知不知道有何关系?沈明功已死,银子的下落一定与沈家兄妹俩有关。如今沈日辉被校正姐姐盯得死死的,咱们再把沈月然的姻缘切掉,不就相当于把银子囊入怀中了吗。”
“可是——”吴兆言迟疑,“她到底是个女子,今个儿姐姐这一闹,她已是难堪至极。”
周岸则面露不解,道,“校正大人这是何意?同情还是不忍?为何在下觉得校正大人似乎对沈月然的态度不同了,而且,自从校正姐姐泼了沈月然一头盐水后,校正大人似乎就挺——”
他仔细想了想,才道,“窝火,对,大人就是挺窝火的模样。”
“哪有。”吴兆言端起茶水,作势垂头饮茶。
“不是?”
周岸则皱眉,随后恍然大悟,“莫非校正大人看上了那沈月然?”
噗——
******
周岸则再一次淡定地用布巾擦去脸上的茶水,吴兆言再一次一脸尴尬。
“胡说!”
吴兆言的声音虚弱而无力,“我怎么会看上一个比自个儿年长的女子,瞧你说的,滑天下之大稽。”
周岸则擦干水珠,笑道,“倒是岸则多心了,校正大人无心就好。不去就不去罢,反正邵小姐那边也赶到了东海,回头不用咱们出面,也够他们费神的。静观其变,校正大人有见地。”
吴兆言“哦哦”两声,算是应答。
过了一会儿,他向窗外瞧了瞧,借口天色不早,起身告辞。
“总之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咱们从长计议。”
他再次交代一句,推门离去。
周岸则恭敬地目送吴兆言离开,待房门重新关上,眼中的恭敬变成不屑……
******
算到卫奕回来的那一天,沈月然不到天明就起来,赶到饼铺忙碌。
周岸则当初说叫做“一心饼”,或许有戏谑的成份在里面,可是她却觉得挺合适。
面好活,馅也易做,主要是“一心”,费了她不少心思。
馅饼做成“心”型容易,一个模具就成。
饼面上再裱上一个“心”型也容易,些许草莓酱加上一枝自制的裱花笔就成。
但是她觉得远远不够,她希望卫奕一口吃下去,就能够看见一颗“心”,一颗用菠萝馅做成的心。
她做了几次,馅儿不是稀了,不成形,就是稠了,影响口感。
还有火候。烤得过了,馅儿容易洇皮,毁了形状,烤得轻了,又不熟。
直到将近午时,满头大汗的她才终于掌握住分寸,烤出两个“一心饼”。
她把“一心饼”盛入一只精白蓝口瓷盘,再以洗净的新鲜果蔬装点一番,装入竹篮,盖上白巾,欣喜地坐上去京城的马车。
来到汴京府,她向守门的衙役打听,衙役倒挺客气,一听说她是找卫大人的,一指后巷。
“姑娘来得巧,卫大人刚到,马车正停在后巷,卸东西呢。”
沈月然整了整容,脚步轻快,向后巷走去。
她并未与卫奕说好,要来看他,也不曾提前告诉过他。
卫奕走的时候只说为期一个月,确切的日子她是从吴兆言口中得知的。
吴兆言与卫奕是同僚,自然不会说错,所以,她满心欢喜,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转过弯,果然看见一辆马车,还有几个衙役进进出出,搬运大件的包裹。
他在车里!
沈月然快步上前。
“咯咯咯……”
一串清脆的笑声溢出车帘。
“奕哥哥……”
沈月然不由怔住。
这声音很熟——对了,好象是那个叫邵云如的声音!
邵云如也来接他?
“奕哥哥,云如的大不大?”
果然是她!
什么大不大?
“不大不小,口感滑腻。”
这是卫奕的声音,他口中似含有什么东西,含糊不清。
沈月然不由捂住心口,竖起了耳朵。
衣料摩挲,摩挲,摩挲。
“唔……”邵云如低呼一声。
“奕哥哥轻一点。”她娇声道。
“让你心急!偏要在这里,一刻也等不了。”卫奕回道。
邵云如笑道,“就要在这里!待会儿见了他们,哪里还有咱们做这事的份儿。云如跟着奕哥哥去东海,足足一个月呢,奕哥哥可不许辜负了云如。”
“辜负谁也不敢辜负你。”卫奕笑着应道。
……
马车外的沈月然面如死灰,双手紧紧握住竹篮,飞也似地跑出后巷。(。)
第一百六十章 追随()
卫奕听见动静,正要起身探头,被邵云如一把拉住。
“奕哥哥,卖荔枝的老农家说了,要一气呵成,不可分心。”
邵云如仰着小脸,嘻嘻笑道。
卫奕重新坐下,瞧了瞧手中用云锦包裹住的几颗荔枝核儿,又瞧了瞧邵云如的小脸。
“你的脸已经很小了,为何还要听那老农家的胡言,你瞧不出,那老农家只是唬你买他的荔枝吗?”
二人从东海返回京城,路过闽地,在驿站休息时遇见一个卖荔枝的农家。
那农家估计是瞧二人衣着华丽,出手贵气,于是缠着邵云如,兜售自个儿的荔枝。
农家恭维邵云如,道,荔枝性温,开胃益脾,前朝的皇族贵妃专好此物,实属养颜佳品。
哪知邵云如一听“前朝贵妃”二字,撇了嘴,道,谁不知道前朝贵妃是个胖子,她才不要吃胖贵妃爱吃的东西。
农家见话拍在马蹄子上,又连忙改口,道,荔枝分成肉和核儿,姑娘若是不喜那荔枝肉的滋养,只用干净的核儿来推拿身子,推到哪里就能瘦到哪里。
这明显是胡诌的话,邵云如却信了。一口气买了两大筐,运来京城。
刚才在马车上,就迫不及待,要卫奕吃下荔枝吐出核儿,清洁后用云锦包住,替她推拿脸颊和下巴。
见卫奕质疑,邵云如嗔怪,“谁会嫌自己太漂亮!奕哥哥懂功夫,有内力,推拿起来力道刚刚好。怎么样,有没有成效?”
邵云如尖起嘴巴,问向卫奕。
卫奕哭笑不得。
“只一会儿的工夫,怎么可能见着成效?推拿塑身一说,是有几分道理的,不过怕是得长期坚持,才能瞧出变化。”
邵云如道,“云如就是觉得下巴有点儿肉肉的,以前不觉得,后来瞧着那沈月然的,就觉得自个儿的不怎么好看了。”
卫奕提了提唇角。
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仿佛就在眼前。
“她是挺好看的。”他眉眼弯弯,笑语盈盈。
分别一月,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无奈云如跟随,只得先回京城,再计划去京郊探她。
邵云如撅起嘴巴。
“奕哥哥一点儿都不顾及云如的感受,哪有这样当面夸心上人好看的?”
她醋意满满。
卫奕皱眉,“怎么?一到了京城,就忘了在东海说过的话?”
他抵达东海的第二日,邵云如千里迢迢,追随而去。
他一见是她,勃然大怒,劈头盖脸骂她一番,让她回去。
她却有备而来,执意要他听完她的话。
她说,经过大哀山一事,她明白了他的心意,也知道自个儿做错了。她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去找过他,就是因为心中有愧,没有颜面再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她曾经的几个好姐妹,也因为此事,不再有了往来。
她十分难过,情绪低落,每日里就是跟着娘亲学刺绣,打无聊的光景。
不久前,何叙蓉的突然造访,令她又有了另一番心思。
何叙蓉道,她也承认,几人当初的确是做错了,可是,错的并不在动机,而在方法。自己喜欢的人,却喜欢别人,自己努力争取当然没有错,错的只在于,她们把“劲儿”全使在了无辜的沈月然身上。她这一阵子,深感自己过去的冲动与幼稚,对沈月然感到抱歉。
她道,若是重新来过一次的话,她仍然会劝云如莫要轻易放弃卫大人,仍然会劝云如争取,只是绝对不会赞成史永依的说法,认为是沈月然抢走了卫大人。她觉得,如果一个人钟情另外一个人,第三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抢不走的,所以,她会对云如道,争取机会让卫大人倾心自己才是正道。
离别时,何叙蓉又道,卫大人会离开京城去东海公务一个月,她希望云如不要放弃这最后的机会。
何叙蓉走后,邵云如再也坐不住。
最后的机会。
她得承认,何叙蓉的话鼓动了她,也诱惑了她。
她虽然知道奕哥哥心里装的是沈月然,可是她并不明白她到底输在哪里。她想来想去,认为是自己与奕哥哥相处的日子少了,奕哥哥对自己了解不够,所以才没有看见自己的好。这次奕哥哥东海公务一个月,沈月然不会跟随左右,而她却能够私调邵府马车追随而去。
眼看奕哥哥远行日子在即,她跃跃欲试,终于动身,在东海追上了他。
她千里追随而至,与他约法三章。他不可躲她,不可赶她,不可恼她,在没有沈月然的情况下,像待一个普通女子一般待她,与她相处。她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抓住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独处机会,得到他的倾心。
卫奕听完她的一番话,没有再恼,沉默不语。
坦白说,邵云如千里追随的作法的确震动了他。
且不说这千里路途,就说她一个娇弱千金,冒着被家人责骂的风险,为了他,不顾一切,前往东海,这份心意和勇气着实难得。
还有邵云如的话,也令他意外。
他以往总是把邵云如当作妹妹看待,尤其经过大哀山一事,更是认为邵云如心智幼稚,言行欠妥。可是邵云如此时的话,却令他不得不把她当作一个成熟而理性的女子看待。
她不再哭哭啼啼,而是深思熟虑后与他谈判。
她不再一味痴缠,而是给自己订下了期限和条件。
她的不服气,于他而言,更像一种考验,考验的是他的心意。
他沉吟片刻,答应了邵云如的条件。
邵云如欣喜,他也附上自己的条件。
“我可以不躲你、赶你、避你,甚至还能许你与我同吃同行,可是,公务完结之后,我若仍是钟意她,你往后就不可再纠缠此事,更不可再骚扰她。”
二人达成协议,相伴左右,离开东海前,邵云如终于认输。
“奕哥哥,我算是服了你,也服了沈月然。不为你无论瞧见什么女子总是认为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