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告的。”说话间,刑棍已经落了上去,只听得见那实木落在皮肉上的清晰有力的撞击声,一声又一声,结实有力,毫不含糊。
唯有冰儿的呼喊声,从尖叫高昂,一直打到到呜咽呢喃,唯有康云袖的哭声,和冯姑姑手中结实有力的行刑之声,辛夷紧紧攥着自己的双手,每打一声,她的心就揪紧一分,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也不发觉。
从前,无论下人们犯了什么样的罪过,母后都会想着各种法子惩治,杖毙,不过是寻常而又普遍的招数,这两个字在辛夷的心中,仅仅是两个字,和一个以后不会再见的,无关紧要的人,而今日才知,原来是这样的血腥和残忍!
把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棍子一棍子打到筋骨碎裂,打到她再也没有力气呼吸,没有力气活下去,原来这宫里的每一个人,为了目的,都手染鲜血,而不是仅有一个他!
“等一下!”厉声高呼,屋中走出的,却是鸣晖,他要做什么?
“苏太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瞧了这么久的好戏,是现下看够了?”冯姑姑停下手中的刑棍,“还是有什么指教?”
“是我发现,这事情,不是这丫头做的!”一句既出,四下皆惊。
…本章完结…
057香粉之祸(七)()
“不是她做的?那会是谁?”
“这太医凭什么说不是她做的啊?”
“可是就算不是她做的,现在说还有什么用?人都要打死了!”
秀女议论纷纷,只差没把房梁掀起,康云袖总算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过去拉住衣袍便问,“是有什么证据吗?快说,快说,是谁做的!”
“是臣的疏忽!”鸣晖拂开康秀女的双手,一径走下台阶来,手中握着的,便是那盒香粉,“这香粉是臣亲手所制,给臣的妹妹使用,而却行事疏忽,装在了这个,曾经用来炼制丹药的盒子里,众位请看,”他说着,把香粉尽数倒出,那盒子边缘,盒底,果然留着许多发黑的痕迹,“这便是毁了史秀女容颜的元凶,而在下,就是凶手。”
同众人的恍然大呼和惊叹不同,辛夷的心,依旧难安,鸣晖行事从来小心,怎么会是疏忽,是他故意为之,而这故意,一定藏着他的打算!
“不是冰儿做的就好!不是冰儿做的就好!”康云袖欢喜着扑过去,解开已经嵌入皮肉的绳索,将奄奄一息的冰儿搂在怀中,“冰儿,你没事了,没事了!不是你做的。”
冰儿已经奄奄一息,倚在康云袖的怀里,也几乎要支持不住。
“只怪我才发现这出事的香粉,是我亲手所制,所以托卢秀女拿来给我一看究竟,才发觉这事后的蹊跷,姑姑不必费事,等救治了冰儿姑娘,我自己去太医院领罚。”鸣晖躬身行礼,冲过去打横抱起冰儿,便冲进康云袖的屋中,冰儿的伤势,已经去掉了半条命,不能再耽搁,本来,他是不能认也不该认的,他欢喜不得的是这件事有一个替罪羊,可是,医者仁心,他怎么样,也无法看着这个女子的性命就这样因为他,而死在他的眼前。
这一刻将这个女子抱在怀里,为这个女子诊治敷药,都多么的轻松畅快,果然,那些苟且肮脏的事情,他做不出。
没想到的,是一直等在门外的辛夷,她那样看着他,叫他忐忑。
因为是春日,没有莲叶何田田的美景,荷塘旁僻静无人,辛夷拂手摘下嫩绿的柳芽,在手里摩挲,让春日的芬芳气息,停留的多一些,再多一些。
“哥哥,你就没有什么,该同我讲的?”良久无言,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妹妹聪慧,不需解释。”
“那,我现在只能说,从前哥哥或许还可以有一点点这样的想法,可是今后,请永远不要这样想,我的事情,也请哥哥再不要插手。”
“染。。。。。。妹妹,哥哥只能说,从前,我尽我所能为你,以后,我也尽我所能为你,这份心,永世不改。”鸣晖躬身,“臣要去太医院领罚,臣告退。”
辛夷目送他离去,那高昂的背影是她眼中绝美的风景,却不想,她亦是是别人眼中,绝美的风景。
…本章完结…
058花开半夏(一)()
“陛下若是有意,便叫她过来侍候,也免得这样惦记着。”息烽亭中,煮酒论道,长平陪坐,笑意盎然,“便是从前对皇后娘娘,也没见着陛下这样目不转睛的。”
“今年的春日分外的萧疏呢。”洛偃轻笑,扭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长平以为呢?”
“春日之景从来没变,变的,是陛下的心境。”长平轻笑,他的父亲随先皇打拼一世,马革裹尸,并州的这些年,他同洛偃一同长大,虽是侍从,却同兄弟一般无二。
“是吗?”洛偃冷笑,这个春日,发生的一切,叫人猝不及防,从前,他是并州都督的长子,有父兄在侧,而如今,他是这大周的天子,却实实在在的做了孤家寡人,这天下,还有谁陪他分享?
相对无言,良久,有内监来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那臣,告退!”长平起身行礼匆匆而去,那边,长孙半夏缓缓行来,一袭玄紫宫装,对襟长裳,飞天发髻,嵌宝金丝九凤钗烨烨生光,流苏低垂,高贵典雅,万千风华,让人不可企及。
她不算美极,可是却有独有的气韵,韦妃无法比拟的,这一众秀女不能企及的,那种气韵,仿佛这天下,这后座,只为她一人。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安好。”皇后躬身,却被洛偃扶住,“我们难得说说话,何必这些大礼?”
“陛下日理万机,难得这样悠闲,臣妾却还要拿六宫事来叨扰,真是不该。”皇后轻笑,眉目婉转,柔情万千。
“你我夫妻,本该是一体,何来叨扰?”洛偃扶她落座,斟酒一杯,而眼光掠过,那一袭青衫,已然不在,有一瞬的失神,继而笑着,“青梅煮酒,半夏你尝尝。”
“酒香清冽,青梅酸甜,的确很好,陛下倒有些曹孟德的意味了呢。”皇后轻笑,“只是,这其中,不仅仅是这两味吧?”
“皇后娘娘好灵的舌头,陛下今早见辛夷花开的好,所以取了花蕊置于酒中,娘娘说的,可是这一味?”陪着的内监不明就里,赔笑道。
“多嘴拙舌,拉下去,再不必侍候了。”洛偃冷眼望着他,那言语神情,同千年冰窖,不寒而栗。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那内侍哭喊着,却再难转还,只巴望他下一世,少言寡语些吧。
辛夷?
是她吧?
半夏心中,唯有昨日那个不施粉黛的女子,那清丽的眼眸,和绝世的容颜,不过面上,依旧笑着,“原来是辛夷花蕊,怪不得有花香在,还有那一丝丝独到的苦涩。”
“半夏喜欢吗?”洛偃换上笑颜,“朕只是不喜欢身边的人多嘴,这些小心思,也该你我夫妻慢慢研讨。”
“陛下做的,自然是对的,这心思,也绝妙。”皇后笑着,“所有秀女已经尽数入住储秀宫,因为陛下的嘱咐,这次入选的,共有三十六人,已经是不能再少了。”
…本章完结…
059花开半夏(二)()
“三十六人?”洛偃凝眉,“终于知道六国美人困于阿房宫,至死不得见始皇一面了,这些女子,便是我洛偃分身有术,也不能顾全!”
“陛下的天下,陛下的后宫,便是不能顾全,臣妾,也做不得主。”皇后一声娇笑,倚在洛偃肩头,那双泪眼,叫人无力化解,“陛下,便是怎样,也请不要,不要忘了半夏。”
“半夏,永远是我心中,唯一的妻子,是我此生,唯一爱着的女子。”洛偃的轻吻,深深落在她的额头,是他的烙印,唯一的,只为她。
可是为何,脑海中似乎浮出了,另一个女子的容颜,而下一秒,又消失不见。
也许,只是一个幻影。。。。。。
阳光甚好,那淡淡的柳叶香气在辛夷的鼻翼萦绕不去,从前,从来不知这样随处可见的东西有什么叫人留恋之处,而今日才知,是她用错了眼睛。
“是苏姑娘在那里吗?”身后,一声女子娇呼,回首,是昨日见过的明珠。
“明姐姐好。”辛夷起身见礼,而明珠却笑起来,“这样的礼数对我还是免了吧,这里僻静的很,想来练剑耍耍,不想苏妹妹在,说说话也挺有意思。”
“姐姐是爽快人。”辛夷笑笑,邀她同坐,“姐姐很喜欢练剑吗?”
“算不得喜欢,不过这冰冷的刀锋在我看来比人心可暖和的多,同它在一起,我心安。”她将长剑搁在一边,随便坐在石椅上,“妹妹可有什么东西觉得心安吗?”
心安?
从前,什么都可以叫她心安,哪怕是一片落叶,哪怕是一杯温水,不,还有他,还有那纸鸢,还有辛夷花,都叫她如沐春风,都叫她温暖,可是如今呢?
如今,还有什么叫她温暖?叫她心安呢?
从亡国亡家的那一刻,她已经置身冰窟,再无温暖,已经没了心,何来心安?
“姐姐说笑了,人心算不得薄凉,霏微姐姐不是永远护着蓓蓓吗?便如郁歌冷清,也还是仗义直言吗?也如姐姐,昨日不也为了我,失手打了康云袖吗?便如康云袖,不是为了她的冰儿也会心疼落泪吗?”辛夷轻笑,“姐姐的心安,也无需全部寄托于这把冰冷的利剑啊。”
“这话也不算无理,每个人都要自己所要守护的东西,都有自己心中的柔软,也便都有自己的心安吧。”明珠大笑,“不过妹妹听说了吗?冯姑姑处事不仁,识人不明,已经被打发到掖庭狱了,方才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亲自来传的旨意,这会子,怕是已经在受罚了。”
“这么快?”皇后娘娘的处决,来的也实在太快了。
“冯姑姑,想必妹妹猜的出,是韦妃娘娘的人,”明珠大笑,“这后宫,无一不在皇后和韦妃的掌控之中,是正是邪,是黑是白,谁分的清呢?”
正邪黑白?这宫中,本就是混沌,是这天下繁华处,又何尝不是颓垣处?
…本章完结…
060花开半夏(三)()
“主子,主子,新来的郭嬷嬷喊主子们回去,想来是要训话吧。”正说着话,琳琅跑来禀告,“主子还是快些回去吧。”
“明珠姐姐,一起吧。”辛夷等明珠起身,二人同行,而宫苑里,已经是静静待命的一众秀女。
“各位小主在上,奴婢不过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位二品随侍,论地位,论资格,都不够训导小主,只是如今受皇后娘娘的懿旨,不得不对众位小主严格教导,若是有什么不对不敬之处,还望小主们包涵。”郭嬷嬷看着应该比冯姑姑更年长些,也更成熟,更老练,而威严之中,也多了些慈爱,辛夷并不厌恶,只是,还称不上喜欢。
“姐姐,姐姐,你看看,冯姑姑才错了事,立刻就换了训导姑姑,宫里还真是容不下一点沙子。”蓓蓓凑到辛夷跟前耳语道,“姐姐觉得呢?”
辛夷笑而不语,表示赞成,而欢喜的是,鸣晖的药膏看来很有效,蓓蓓的脸上,轻施粉黛,不仔细看,已经瞧不出暗沉和伤痕。
“想必众位小主也都知道,冯姑姑为何被罚,也便该知道,这宫里是是非赏罚分明的地方,做对了,是你的本分,做错了,就必须要罚,那么众位也该知道,作为小主,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郭嬷嬷继续讲下去,“服侍圣上,绵延后嗣,忠于帝后,和睦宫闱,是对,其余的,皆是错。”言罢,扬了声线,“众位可听的清楚?”
“谢嬷嬷指教。”众人答道。
“那么打明日起,就该学宫中的行事规矩,包括怎么行走,怎样落座,怎样见礼,怎样伴驾,这第一步,便该是学着穿起宫靴。”她身后宫女的托盘之上,是一双底高三寸的玉底绣凤宫靴,若是仅仅是底高便罢,宫中玉靴要紧紧合在脚上,不能有丝毫空隙,而宫中的东西极为精致,这些绣线之下,有各种香料,意为步步生香,而就是这些香料,又经常磨得脚面起泡,宫中女子长久下去自然习以为常,而对于这些初入宫的秀女来说,只是行动,实在是要种种不适。
“这宫靴比之寻常人家的靴履,有许多不同之处,这其间的不同,各位小主自然会体会,尚宫局为各位小主绣制的玉靴,今夜便送与各处,这些日子学规矩,学礼数,就请小主穿起宫靴来学吧,望小主们不弃。”郭嬷嬷言罢,却独独选了其中一双,亲自送到辛夷面前,“苏秀女,这是皇后娘娘特意着人为姑娘绣制的,上面的辛夷花,不知苏秀女可喜欢?”
前一日,是韦妃赏人送物,这一日,又是皇后娘娘的着人关照,她苏辛夷,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