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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有孕之人不利?”韦妃凝眉,手指抚过翠嫩松针,针针细密,针针直指人心,这是他送的东西,是他的心意,又怎么能成为她下黑手的工具?
“那就搬到外室吧,好好照顾着。”韦妃扬手,却无下文。
“姐姐,今日娘娘仿佛意不在此,等过些时候,也许会回过味来的。”春儿一直跟在言冉身边,自然懂得言冉方才之意,利用香山松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皇后娘娘或者苏婕妤迎头痛击,才能解此时之痛,可是,今日,她却恍若未闻,怎么叫人不疑惑?
“罢了,娘娘自然有娘娘的意思,娘娘不提,却不代表你我不能做,娘娘今日所受的屈辱,又何尝不是你我服侍不周的缘故,你去知会将军一声,要他送一批香山松来,重阳日就要到了,届时,娘娘要赏人的。”隔着窗柩,言冉望着那盆绿意盎然香山松,难忍心中不安,她充耳不闻,只是因为不愿辜负他的心意,另一层,恐怕也不愿伤害他的妹妹,伤了他的心吧。
只是,她的这番心意,又有谁可体谅?那人,又可会珍惜?
“小主,大人出了宫门没多久就遇着韦妃的轿撵,东西已经送过去了,接下来,就看溪风殿那边,怎么做了。”绿芜匆忙赶来回禀,口中尚且喘着粗气,辛夷合上手中尚宫局新送来的玉石锦盒,含笑仰头,“皇后娘娘那边的陈设,日后请安的时候多留神着点。”
“是,只要她敢送过去,还怕拿不到她的罪名?”绿芜欢笑,“到时候,看她还能有事没事寻小主的错处。”
“你盯紧就是,要怎么做,我心中自然有数。”辛夷心中冷笑,若是她真的送了,她又何必点破,叫皇后久居在这样的宫殿里,何愁不会早产伤身?若是送来她的宫中,自然可以避开,又何必多此一举?
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不会知道,她费心心思叫韦妃失了协理六宫的权利,绝不是叫皇后渔翁得利,那个尊贵无比的宝座,就是她的夺命利剑,唯有她知道,那座位中空,填满了流胎药物,若不是溶儿贪玩,不会打坏座脚,流出药粉,也不会知道这阴毒诡计,父皇对母后的宠爱,叫六宫忌惮,也叫皇兄害怕,他担心着,倘若母后生下男儿,太子之位,流于他人之手,所以,在后座上,动了这样的手脚,也便是母后多年,没有再生下一子半女的缘由,那么,只要皇后稳稳的坐在那个位子上,这个孩子,绝不会顺利诞下。
那么,这盆香山松,只是日后东窗事发的替罪羊而已。
“皇上驾到!”思量间,宫门外黄门内侍的通传已经入耳,还未及起身相迎,洛偃的身影已经进来。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安。”辛夷未等跪倒,已被洛偃扶住,“你身子越来越笨重,说了,无需行礼。”
…本章完结…
174芳心错付最无情(四)()
“纵使陛下恩宠,臣妾也确实有因,但是礼节却不可废。”辛夷起身,含笑回话,“陛下这个时候过来,可用了午膳?”
“今日休沐,也没什么大事,便在你这里偷的浮生半日闲了!”洛偃轻笑,安坐花塌,“带了几个菜给你,一道用午膳吧。”
“谢陛下隆恩。”辛夷含笑福身,看着徐福领着小太监进来布菜,却不知为何,从食盒中取出的菜肴,都被反扣起来,“担心凉了失了味道,你先打开来看看,喜不喜欢?”
“陛下细致,臣妾实在不敢领受。”她巧笑福身,执帕打开近旁的菜肴,才将打开,手中的瓷盘就已经滑落,随着清脆的响声,辛夷干呕不止。
盘中放着的,是一碟不知什么虫子的蛹,被烤的焦黑,几乎不能辨认。
他怀疑了!他还是怀疑了!辛夷的心脏几乎要掉出来,她只能紧紧攥着绢帕,要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琳琅公主,打生来,就不能见到任何蠕动的物件,否则,便眩晕呕吐,全身战栗不能自持,而苏辛夷,医女出身,又怎么会惧怕这些?
“爱妃怎么了?”洛偃冷冷坐着,斜目看着辛夷,“还有许多菜式,爱妃不要看看吗?”
“臣妾只是胎动难安,要陛下忧心,是臣妾的错。”辛夷的指尖已经深深嵌进掌心,手中绢帕已经有丝丝血迹,一手扶着桌角,一手,去打开剩余的菜式,强迫自己,睁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过去。
“这是焦烤蝉蛹,这是新拌蚕虫,这道菜唤作“柔丝软系”,是拿湖畔里的水虫做的汤,还有“活灵活现”,其实就是肥蚂蚱,据说在夷族,都是人们常用的菜式,娘娘请尝尝吧。”徐福一一介绍,给辛夷送上银箸,“娘娘请。”
“陛下还未动箸,臣妾怎敢抢先?”冷汗已经打湿脊背,粘糊糊的贴在身上,可是,她必须这样笑着,站着,笑颜如花的装着。
“朕赏你的,你就用!”洛偃轻笑,“难不成,爱妃不领情?”
“怎会?”辛夷福身,再举手,却无处可逃,银箸在碗碟中油走,却久久的,不能动筷,而洛偃,只是看着,静静的看着,本是午时,翊锦宫中,却只觉着冰凌透骨。
颤抖着的银箸在蚕虫中磕磕绊绊,却怎么也不能夹到,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辛夷突然就丢了银箸,端起满盆的蚕虫,满满的吞了下去,然后,意犹未尽的咋舌道,“没想到这蛮夷的餐食,这般的奇怪,味道却还不错。”
“爱妃若喜欢,便留着品尝吧!”洛偃挥袖起身,“朕勤政殿还有事情要忙,你先歇着吧。”
“臣妾恭送陛下。”并不是她要跪下,只是,已经没了站起来的力气,几乎是强睁着眼帘,等着他的身影转出宫门,一点点不见,然后,轰然倒地。
…本章完结…
175秋草黄,夜未央(一)()
“小主,小主,你怎么了?”绿芜慌了神,哭倒在地,临武进来时,看着浑身被冷汗湿透的主子,只能大喊,“快去请苏大人!快去!”
翊锦宫中纷乱一片,而宫道中脚步匆匆,洛偃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若她是,又怎么能吞下那满盘的蚕虫,若她不是,又为何那样难过不堪,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又究竟,存了怎样的心思?
“陛下,陛下,奴才看着婕妤的样子,可是伤心的很,陛下不要回去看看?”徐福在身后紧紧追来,他也奇怪的很,今日陛下会搜刮了这么个东西,带来给婕妤,莫说是她,便是自己,也不敢入口啊!
“混账!给朕滚开!”洛偃一脚蹬开,“滚回弘景殿去,不必跟着了!”
“是,是,是,奴才告退!”前前后后服侍洛偃的太监不下十人,他能留在身边已经是极大的幸运,哪里敢有一点忤逆的意思?连连退步后挥手叫随行的内侍往弘景殿去。
韦妃那日跪在那里指证的时候,样子实在叫人不得不信,而且,若不是有确定的证据,她又怎么敢大张旗鼓,可是最后竟然什么都没有查到难道不奇怪吗?韦妃并不是傻子,不会平白说出这样的话来!今天,她在自己面前的表现,不能说不奇怪,可是,单凭她将那些东西下咽,又能证明什么呢?
“仪灵,仪灵,你听,你听,听到了吗?”一阵笑声传来,刺啦啦的进了他的耳朵,不远的御花园南脚下,树木葱郁,参天古木都长在这里,故而阴冷潮湿,宫里甚少有人往这里来,更何况,是这样高声的叫嚷?
不由的叫洛偃怒气更甚,想要厉声喝止,快步向那里走去,却发现,一个绿衣女子,在落叶上蹦来跳去,踩出了碎小细密而干净的声音,她侧耳听着,又笑起来,“仪灵,树叶在说话呢,多么好听?”
“树叶说话?”洛偃重复,不由的笑了,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这样的言论,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扬声道,“谁在那里?”
“啊?是谁在那里?”听到男子的声音,蓓蓓不由诧异,这地方很少有人来的,嬷嬷管的太多,不许她闹不许她笑的,只好自己偷偷跑来这里胡闹了,怎么还会被人发现?拔腿就要溜开,仪灵不解,“小主现在是美人了,好歹是有位份的,怎么见谁都要跑啊!”
“对哎!我是美人,何必躲着?”蓓蓓这样一想,即刻趾高气昂了,想来这里出现的,不过是些管事的太监,何必躲着?也扬声答道,“我是合和宫美人史氏,公公是有什么事吗?”
“公公?”洛偃自己都笑了,难道这宫里到处走动的,只有他们吗?不过却想逗逗这个小美人,也作了太监的口气回话道,“奴才唐突,美人请自便。”
…本章完结…
176秋草黄,夜未央(二)()
蓓蓓扶着仪灵的手,这才松了口气,“好在是个太监,要不然我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不过这下子,她更是放宽了心,随手将落叶扬起,在这纷飞的落叶中旋身飞转,还有她清脆干净的笑声,更是这片林中,不,是这深宫中,皆不可得的珍宝,洛偃就在不远的疏影下静静看着,看着她的胡闹欢笑,嘴角,抽起一丝笑纹。
春日骄阳,翻飞纸鸢,落花影下,他们,就是这样相遇的。
“啊——”一声惊呼,几乎是本能洛偃飞身而上,将飞旋着就要倒地的蓓蓓稳稳揽入怀中。
“陛下!”蓓蓓睁开害怕紧闭的双眼,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也忘了起身,忘了行礼,就呆呆的傻在洛偃怀中。
“怎么?你伤了腿骨了吗?”揽了有许久,也不见她有起身的意思,洛偃问道。
“没有没有!”蓓蓓才说完,不想洛偃竟然已经松手,她就那样直挺挺的摔了下去,激起一圈尘土。
“哎呦——”蓓蓓揉着跌疼的屁股轻哼,“陛下怎么可以这样,我都还没有站稳呢。”
“那又怎样?”洛偃冷笑,“小丫头大吼大叫,还真是没有教养。”
“你——”蓓蓓心里的不满瞬间被点燃,拍拍屁股站起来“陛下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就是对的吗?当着我的面冷嘲热讽就是皇家的教养吗?自己都不羞!”
“不羞?”洛偃的脸上尽是玩味的笑容,羞不羞都是小时候母亲逗自己笑时才说的话,从这样一个小丫头嘴里义正言辞的说出来,还真是叫人忍俊不禁。这丫头承宠的时候怎么看不出是这样伶牙俐齿有趣的人?
“还笑?”蓓蓓不满嘟嘴,自顾自拍了身上的尘土落叶,福身一拜,“臣妾学识浅薄,言行有失,臣妾就此告退。”
“告退?”洛偃冷哼,“朕准了吗?”
“那要怎样?”蓓蓓仰头,看着那张冷脸,心里却在打鼓,陛下大慈大悲,普度众生,千万,千万,千万不要把我打入冷宫啊!
“你不是爱踩落叶吗?就罚你,在这儿将这落叶都踩一遍,踩到朕满意为止。”洛偃自己拂开一把石凳端坐,扬手道,“你可以开始了。”
“踩树叶?”蓓蓓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笑,再说,这个陛下本来就各种奇奇怪怪的招数甚多,既然他叫踩,那她也就不客气了,规规矩矩的踩了几脚,就忘了自己是在受罚,恢复了方才蹦蹦跳跳的模样,“咔擦咔擦”的一路踩远了。
仪灵一直默默的跪在那里,真是满头的黑线,小主,你是在受罚呢,你怎么可以这么开心的蹦跶呢?万一那人又恼了,奴婢跟着你,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咔擦”声渐渐的远了,洛偃轻轻叩着石桌,不紧不慢,安闲自在,仪灵却被他的冷气压罩着,咚咚的心跳着,过了有半个时辰,才听见那“咔擦”声又一点一点的近了,蓓蓓终于回来了。
…本章完结…
177秋草黄,夜未央(三)()
“陛下满意了吗?”蓓蓓咔擦咔擦的动着脚,“若是不满意,臣妾再来一次?”
“你很喜欢这游戏?”伸手拂去落在蓓蓓发髻的落叶,洛偃轻问,“听了这样久,你可听懂他们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蓓蓓挠头,他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一早他就已经在那个地方了?难不成那时候问话的也是他?自己竟然还只当是一个太监,那般趾高气扬,想到这些,不由的羞红脸颊,福身一拜,“臣妾,臣妾并未听到什么。”
“朕还以为爱妃通灵万物,看来,也不过俗人一个。”洛偃心中暗笑,却还装出一副冷漠神情。
“本来就在红尘中,谁又能超凡脱俗呢?陛下难道不曾听说“留的残荷听雨声”?这世间本就繁华,能同臣妾这样愿意听残花落叶之音的,又能有几人?难道听丝竹管乐就是不俗,听残荷雨声就是俗气了?”蓓蓓撇嘴,大眼睛眨巴眨巴,想必对洛偃之言相当不屑,还故意的又用力踩了几脚,发出一串咔擦声音,骄傲昂首道,“陛下听的懂吗?”
“留的残荷听雨声?”洛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