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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的残荷听雨声?”洛偃玩味,还真有几许禅意来,“你住在和合宫,如今是秋日里,没有残荷,恐怕也听不得雨声,这样,迁宫往未央殿去,阶高三丈,离着未央湖近,听的清楚。”
“未央殿?”仪灵心中已经欢喜起来,先不说陈设如何华美,布置如何巧妙,但是圈一个未央湖在其中,恐怕谁都比不得,看来,陛下压根没有责罚小主的意思,反而可能是恩宠更甚。
“陛下的意思是,赐臣妾未央殿独居吗?”蓓蓓不可置信,“臣妾荒唐冒失,陛下也不怪罪?”
“日后有的是时间,叫你将功折罪。”洛偃勾起一抹笑意,将她拉到身边,“那么此刻,先陪着朕,好好听一听他们说了什么!”
“臣妾遵旨。”蓓蓓轻快一福,挽上洛偃的胳臂,“陛下有时间真的应该多过来走走,这里又僻静,又安静,可不比在朝堂上听他们喋喋不休有趣的多。。。。。”
或许,这样是有趣的多,扭头的瞬间,洛偃望向了来时的宫道,脑中尽是那张倾城容颜,比起那些猜忌,那些迎合,还有那些伤痛,的确有趣的多!
“辛夷,辛夷,你不要怕,我在,我在的。”
迷糊朦胧中,辛夷的脑中,唯有这一句,萦绕耳畔,挥之不去,而睁开眼,说这话的,是他,竟然是他回来了,又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他那样温柔的执着她的手,那样温暖的看着她,“傻丫头,不能碰,不能吃,干嘛要逞强?就算天都塌下来了,我也会护着你的,护着咱们的孩子。”
他的视线移在辛夷的小腹上,轻轻靠上他的耳朵,“你听,他在喊“父王”,他认得我呢,已经六个月了,等他生下来,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本章完结…
178秋草黄,夜未央(四)()
辛夷欢喜的抬起手来,想好好抱抱他,想要好好看看他,那样欢喜的投入他的怀抱,“洛倾,洛倾,你怎么可以这么坏,你都没有护着我,你也没有陪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伏在他的肩头,粉拳砸在他的身上,她哭着,求着,要他不要再离开,一定不要。
“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一定不会的。”轻轻扶正她的身子,暖暖湿湿的吻就要落下来,辛夷欢喜的等着,而迷离间,搂着自己的人,回应着自己的人,竟然是洛偃,满目的冷峻,满脸的的血痕,一如那日。
“啊——”一声惊叫,从噩梦中醒来,也惊醒了握着她手伏在塌旁的人,鸣晖急忙起身,拭去她额头冷汗,“辛夷,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拂开他搂上肩膀的手,辛夷终于定下心神,原来,只是一个噩梦,噩梦而已,“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你午时就晕过去了,汤药也已经灌了两幅,一直不住的发汗颤抖,我又怎么能离开,且你昏迷时嘴里喃喃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我担心叫她们听了不该听到的,说你旧疾发作不能见人的,都打发出去了。”鸣晖扶她起身,“那些东西我都见过了,虽然无毒,但怎么能是给人吃的呢?何况是你现在这身子?皇帝素来心性不定,辛夷,听哥哥的话,不要再斗了,太危险了。”
“危险?”辛夷冷笑,宫中哪个不是如履薄冰,她更是刀口舔血,就是因为他心性不定,她才更要斗下去,于他斗,于韦妃斗,其乐无穷。
“我既然已经醒了,哥哥辛苦一天,也该回去了,若不然,府中该担心了。”辛夷披衣,“叫绿芜进来服侍我吧,今日之事,哥哥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若有人问,只说受了惊吓,痛苦许久,伤了胎气。”
“臣知道。”鸣晖躬身退后,她的秘密他不去企及,只是宫中传言甚多,他又怎会不知一二,唯有他知道,十之*是真的,她背负着亡国亡家的痛苦,失去所有的悲哀,他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最起码,他可以陪伴,风霜雨雪,同她一起背负。
留一剂补身安神的方子,他在茫茫夜色中隐去,绿芜小心进来,眼圈红肿,想必哭了很久,一进来就扑在她榻前,“小主,是奴婢无能,是奴婢没用,奴婢不能保护小主。”
“怎么会?绿芜已经将我照顾的很好,是那东西太好吃了,我被它的美味击倒了。”辛夷笑着捧起她的脸,“哭的眼睛都肿了,别人见了,还以为我责罚你了。”
临武跟在身后进来,躬身拜倒,“小主,今日黄昏的旨意,史美人迁居未央殿,今夜,也是她侍寝。”他忧心抬头,“这些日子以来,陛下还是第二次,宠幸这些美人。”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会再见他了。”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洛偃,看来,该是好好收收你的心了。
…本章完结…
179秋草黄,夜未央(五)()
从这日起,辛夷请示皇后,身子不安不能随意行动,求免了晨昏定省,皇后对她已经恨之入骨,巴不得不再见她,即刻便允准了,而尚宫局那边,也去了她的绿头牌,就是从这日起,她因病,再无需得陛下的召幸,若非洛偃亲自前来,他将再不能见到辛夷。
翊锦宫的宫门闭了两日,这两日里,洛偃一直留在未央殿中听残荷风声,连蓓蓓,也因此再未来过,绿芜为此忿忿不平,“她那会儿什么恩宠都没的时候,一日日的在小主这里,如今小主病着,她却陪着陛下,连一句问询都没有。”
“从来只顾眼前人,她又是一个欢欢喜喜只顾当下的人,又怎么会想到这层?你这样讲,叫别人听去了,只当我见不得史美人得宠,还不闭嘴!”辛夷停下手中笔触,冷眼看她,“你身份本就特殊,还想再寻些事情来吗?”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为小主不值。”绿芜跪倒,“小主难道就打算这样,再不见人?”
怎么可能?
辛夷搁下书卷,望着那四四方方的宫苑,还有那一支支枯死枝头的秋菊,轻笑一声,心结之所以叫心结,就是因为无法打开,他可以在绕路往旁的地方安闲几日,但是终究,心结是避不开的,但是若他有一日发现,本来轻易打开的结,又被自己亲手系上一个死结,那么,他该会有多么恐慌?
父皇母后曾经宠爱她之极,为她请治学博学之人传道授业,可惜,那时年幼,尚不知修身齐家平天下的大道理,书卷之上堆满了朱钗碧玉,日日玩闹,一年下来,也不过识的几个字,如今趁着这些时日,还是学学这些诗书之中的道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三十六计,总有一计可以顺手拿来吧。
“没关系,这样也挺好,你只记得,我身子不适,不想见人,便是谁来,也不许他进来就是。”辛夷为绿芜指了笔墨,“你可识字?”
“奴婢曾经随侍公主读书,识得几个。”绿芜在纸上清清秀秀的写了“红拂绿芜”四个字,“是姐姐和奴婢名字,公主一直都是这样写的。”
辛夷浅笑,从前许多事,她已经忘了,可是她还记得清楚,“既然识字,不如就陪着我一起读书也好,日子荒废着也是荒废着。”
她的绿芜是她如今可用可信的唯一,她是一定要懂许多道理,懂许多事情的,临武看着眼馋,辛夷也许他跟着认字,任凭六宫如何动静,翊锦宫中,笔墨书香,安静的叫人惊诧。
给皇帝送上武夷茶,徐福躬身通禀,“尚宫局的人已经在门外等着,陛下可要看看?”
“去未央殿。”手中朱笔不停,洛偃连连摆手要他下去,“批完的这些,送中书令那里叫他们着手吧。”
…本章完结…
180负荆请罪漏夜行(一)()
“是。”徐福抱起奏疏,却不离开,“陛下,凤仪殿的消息,翊锦宫苏婕妤,”他说到这里,仔细看着洛偃的神情,担心一个不小心就掉了脑袋,可是洛偃的目光已经向他投来,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婕妤小主病了。”
“病了?”洛偃凝眉,“什么时候的事?”
“昨儿早上就没有起身。。。。。。”还未待徐福说下去,洛偃手中的奏疏已经飞在他脑袋上,“昨儿早上的事,为何现在才说?”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徐福手中的奏疏四下散开,他早已伏在地上,“小主说她只是胎动不安,却不想今日还未好全,所以微臣才斗胆来回禀陛下的。”
“糊涂东西!”洛偃连外裳也不及披上,抽身就往外走,没走几步,突然停下,好端端的,她为什么会病?难道真的是。。。。。。
“徐福,你过来!”洛偃将他唤起,“带许太医去翊锦宫,看看苏婕妤的病情,即刻来回朕。”
“是,奴才遵旨。”徐福步步退下,而半个时辰后,才讪讪归来,一进殿门,就跪到在地,“奴才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责罚?”洛偃心中一惊,“又怎么了?”
天知道,这半个时辰,他想过了所以他所知的病症,在这大殿来回不下数十次,提笔御批,却一个字都不能写出,究竟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可是徐福回来,竟然会是“办事不利”四字。
“翊锦宫宫门紧闭,听说是婕妤小主不愿见人,奴才说奉陛下旨意领太医过去为小主看看病情,结果也被婕妤身边的人劝回来,她说,小主是心病,再好的御医也瞧不好,奴婢还听人说,那日陛下离开之后,婕妤哭嚎了许久才好,也就是那之后,再不见人。”徐福跪在那里大气不敢出,这话言下之意任谁都清楚,陛下万一恼怒,还真是要赔上自己的脑袋。
“心病?”洛偃此刻,才真的患了心病,他突然慌张起来,他究竟做了什么?她受了委屈,他没有安慰,没有陪伴,竟然怀疑她,试探她,然后,抛弃了她,那样娇娇弱弱的她,是怎样痛苦,才会叫她把自己关起来,一个人哭,一个人孤单。
“起驾翊锦宫。”洛偃自己开了殿门冲出去,他恨不得,那日,他没有遇到史美人,没有那一会儿的轻松欢愉,他就会把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一直想着她,也许已经早早的想通了,那么,她就不会病着,还不愿见他。
“奴婢翊锦宫宫女绿芜见过陛下。”洛偃一路赶来,更深露重,鞋袜具湿,未到宫门前就已经被绿芜拦下。
“是你?”洛偃心里有了些许安慰,“看来你家小主还没有安睡,身子可还好?”
“小主已经睡下,秋日夜里凉,小主体恤陛下漏夜前来,特命奴婢在此迎候。”绿芜福身,交出手中包袱,“这是小主要奴婢带给陛下的披风,陛下还是请回吧。”
…本章完结…
181负荆请罪漏夜行(二)()
手中握着绵软精致的披风,这件衣服他是见过的,每每他来,见她拿下去的绣架上都是这件缎子,一直以为是她为腹中皇子准备的,却原来一针一线都是绣给他,而今,他有何颜面用她的东西?
“陛下若没旁的事情,奴婢告退。”绿芜福身,缓步退下。
红烛高照,金盏浮着几丝血燕,辛夷不急不缓搅动手中银匙,他一定会来的,所以那件披风是一定要送的,就是要他愧疚,叫他不舍,但是,决不能再见。
“小主,绿芜姑娘回来了。”临武进来通禀,煽动一阵凌冽的冷风,绿芜紧跟在他身后,“小主,依您的吩咐,披风已经送去了,陛下听说您睡下了,也没说要再来的话。”
“好了,服侍我睡下吧。”辛夷搁了杯盏,“明日一早去请示皇后娘娘,连日来神思倦怠,恐亡母责罚,我想去法和寺里静修几日还愿祈福。”
“法和寺?”绿芜惊诧,“小主,法和寺在后山上,是宫中国寺,不许男子出入的,小主是要躲着陛下?”
“只是身子不好清修几日,哪有那么多说法?”辛夷轻笑,“你跟着过去就好了,翊锦宫就临武打理着,无论谁来,只说我不在就是。”
“奴才谨记。”临武躬身,“那奴才下去打点明日出行的车架用物,小主且安睡。”
“去吧,”辛夷摆手,“山路难行,厚重的衣物还是不要带上了,既然是要静修祈福,一应的繁华锦绣的东西,便都不要带了。”
“奴才记下,不过既已入秋,山上定然比宫里更冷些,若不带些锦被棉裘如何抵御?”临武担忧,“娘娘的身子,怕是受不住。”
“既然要受着,是不是受不住也只有那时候再看了。”辛夷浅笑,她走了,他是一定要追来的吧,薄衣单裳,病痛可怜,岂不是要带走他的魂魄?
他已经经历过失去,经历过一失足的苦痛,这一次,他一定会抓牢的。
绿芜已经离去多时,洛偃抱着那件披风,宫门前,驻足良久,夜风吹起他的衣袍,沙沙作响,他看着一盏一盏的宫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