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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你。”我点头,“好,路上小心点啊。她对周处礼貌的点点头,带上房门走了。
周处在我身边坐下,半天没说话。我冲他一笑,说:“你来看我吗?”他突然抱紧我,身体似乎在颤抖,“对不起!”我连声说:“哎呀,周处,你干嘛?我不是没事吗?好端端的,照旧活蹦乱跳,人家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不要这么激动嘛,谁不有个什么意外呀。”他摇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懊恼,徐徐的说:“夕,我似乎永远晚到一步。”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嘶哑。我默然,随即说:“不,周处,你来的恰是时候,我永远都不想让你担心。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他看着我,眼睛里有疼痛,有怜惜,有自责,还有许许多多复杂难明的情绪,长久维持沉默。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门口有人敲门,低着嗓音喊:“周哥——”声音甚急。他震了下,还是没动。我说:“有急事吧?下回再来看我,记得给我带好吃的。”故意抱怨说:“哪有人探病空手来的呀。”他也没接话茬,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不声不响站起来,整了整衣服,看着我说:“我走了。”打开房门总算回头,说了句:“手机记得开机。”转身离开。我连忙翻出许久不用的手机,早没电了。赵静十分细心,连充电器和插座都给我带过来了。
第136章 满身风雨(3)()
我开机,短信的声音连续不断的响起,才发觉字体模模糊糊,看起来十分吃力,一阵惘然。阿平提着一大堆的东西进来,喊:“木姐。”我转头,仍然有些呆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阿平?你怎么来了?”他将东西一股脑儿堆在桌子上,说:“周哥说他有事,先走了,让我来看看你。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又问:“木姐,你眼睛怎么样?好了没?”我笑着点头:“都好了,谢谢你来看我。”
他抹着额头上的汗,喘气说:“那就好,你不知道,周哥知道你出事后,差点没急疯了,事情还没谈妥,就连夜从广州飞回来。他现在已经在回广州的飞机上,让我留下来照顾你,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没想到周处这段时间原来都不在北京,广州和北京一个天南,一个地北,隔着数千里,他怎么经的起这样来回折腾!半晌,问:“周处为什么去广州?”
他叹了口气,说:“碰到一点麻烦,不过没事,周哥一定会摆平的。”像是怕我担心,立即转开话题,说:“木姐,这是周哥特意让我带来的卤鸭,你要不要尝点?”我顺着他的意思点头,拿在手里,一点胃口都没有,实在吃不下去。护士来给我上药,我说:“阿平,你也累了吧,赶紧回去休息。你也不用天天来,我有事自然打电话找你。”他点头:“好,那我回去了。木姐,你好好养伤。”
我对护士笑说:“你能帮我看看短信吗?都什么内容?我有点看不大清楚。”将手机递给她。她说:“你眼睛连短信都看不清吗?”我说:“有一点,像影子晃一样,看着很累。”她翻了遍,说:“一共有九条未读短信,其中有一条是一个叫令韦的,日期正好是端午节那天;还有两条是叫赵静的,有一条只有号码,不知道是谁,估计是垃圾短信;剩下五条都是一个叫周处的人发的。”又征询了一下我的意见:“要一条一条打开来念给你听吗?”我想了想,说:“算了,不用看了,谢谢呀。”她递还我,说:“你现在眼睛不大好,手机字体又太小,我替你将字体调到最大吧。”问我:“这样大看的清吗?”还细心的调成彩色的。我连声说谢谢,点头说:“恩,现在差不多能看清数字了。”
她见我垂头丧气,闷闷不乐,安慰我:“木小姐,你现在刚做完手术,能看清这些已经很好了,再养一段时间,视力还会恢复一些,别急,慢慢来。”我“恩”一声,说:“是呀,比起你上次提到的那个学生,我不知道多么幸运。”我抬头问她:“你说我还能看书写字看电视吗?”她笑说:“现在当然还不能,不过眼睛需要慢慢恢复,好好调养个一年半载,肯定能。”她收拾东西,告诉我:“明天还得做一下视力测定,郑医生说要针对具体情况给你做恢复性治疗。”
操曹这次来看我的时候,后面竟然跟了一女孩,看起来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笑嘻嘻的说:“你好,我是操曹表姐,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你不介意吧?”我这才想起来,在专卖店第一次碰见操曹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那时候暗地里称赞她卷发做的好。忙说:“不介意,不介意,你能来看我,求之不得,快请坐请坐。”她这次将头发剪短,发稍微微翘起,显得活泼俏皮,很有精神。笑嘻嘻的拿了把椅子坐下来,不怀好意的盯着我。
我觉得她神态似笑非笑颇有些奇怪。她抿着嘴笑说:“操曹,你说你该不该谢我?”操曹看了她一眼,不解的说:“你有什么好值得我谢的?”她振振有辞的说:“如果不是我带你去博思专卖店选衣服,你会碰到续小姐?那时候你还说过不去的,不是我强拉着你去,会成就你和续小姐之间的这段姻缘?我可是大媒人呢,你说你要不要谢我?”我听的脸色一变,抬眼看她。操曹轻声斥责:“王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惟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第137章 满身风雨(4)()
她笑说:“我怎么胡说了?连姨妈和姨父都没说什么,就看你的了!别跟扶不上墙的阿斗一样没出息!”驳的操曹红着脸没说话。我知道,她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又拉着我的手笑说:“续小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看着就让人心疼!都怪操曹,净会惹事儿。你呀,一定不能饶他!最好整的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我客气的笑了笑,听出她的意思了,不过没搭腔。
操曹大概怕她再说下去,惹的大家尴尬,于是说:“王歆,好了好了,续艾还是病人,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她该累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改天再来看她。”她斜着眼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我,又转头看了看操曹,然后说:“恩,那行,我先走了。你反正没事,不如留下来陪续小姐聊会天。”冲我一笑,说:“续小姐,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我这个表弟,可是急的不得了!”我微微笑了下,说:“王小姐,谢谢你来看我,你慢走。”操曹忙站起来,说:“我送你下去吧。”
折回来,对我道歉似的说:“我表姐性格比较直爽,你别见怪。”我摇头:“我很喜欢她这种性子,有什么就说什么。”她大概是想煽风点火来着,可是我和操曹之间连一点火种都没有,这火怎么烧的起来。他站在那,似乎有些尴尬,左右不是,大概有什么话想说。我看着他,率先说:“操曹,你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他坐在床边,我仔细看了一遍,说:“恩,还行,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有疤,像长痘痘留下来的一样,仔细看,还是看的出来,要不要去看看医生?”他奇怪的说:“看医生干嘛?不是好了吗?”我笑说:“看的当然是整形医生。”
他摇头:“不就几个疤吗?谁身上没有!看什么整形医生,我又不靠这张脸混饭吃!”我笑了下,说:“你将来可得靠这张脸吸引女孩子。”他转头看我,半晌说:“我只要吸引你就够了。”被他那样深情的目光看着,我一时沉重的抬不起头来。他是如此执著的一个人,执著于科学,执著于我。在当今这样的社会,实属难得,堪称奇迹。我知道他是很好很好的,可是喜欢的偏偏不是他。
我说:“我想出院。”他看着我,“可是你的伤还没好。”我笑说:“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还是回去慢慢养吧。”他微微皱眉:“郑医生昨天还说,你最好再观察一段日子。”我摇头:“没必要,需要做什么检查,再来医院好了。说实话,医院实在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地方。”他只好同意了,又说:“你眼睛还没好,一个人住有许多的不方便,不如搬来我家吧。我爸妈也是这个意思,本来想晚点跟你说的。你眼睛伤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幸好还来得及补救。我们照料照料你也是应该的,你别误会,没什么其他的意思。”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爸妈竟然想让我住他们家,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怎么是一个人住呢,还有赵静呢,再说我眼睛又没瞎,照顾自己绰绰有余。”当然是坚决不同意!
叹了口气,又说:“操曹,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和伯父伯母别再因为我而内疚了,我实在过意不去,你不也受伤了嘛!你看,我眼睛受了点伤,你脸上留下了疤痕,这事就这么过去吧,算是扯平了,说不上谁欠谁。以后别再提了,总的说起来,到底不是什么好事,想起来还是会不舒服。”他想了想,笑说:“是呀,提起来就心惊肉跳的,你总算是没事了!”
刚跟郑医生打听出院需要办理哪些手续,然后就接到宋令韦的电话:“你想出院?”我说是,本以为他会阻止,没想到他说:“行,那你先收拾收拾,我过去接你。”我愕然,刚要说话,他已经挂了电话。我没说现在就要出院呀!他告诉我:“已经让人办好了出院手续,走吧。”提着行李包说:“都收拾好了?再检查检查,别落下东西。”我拦住他:“你这干什么呀?”他不解的看着我,“你不是说出院吗?”我说:“我是要出院,可是你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他抬起我的脸,在眼睛上轻轻吻了吻,说:“没什么,我们回家。”拉着我的手,说:“走吧。”我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震惊地看着他。他又亲了亲我的眼睑,说:“这次,我们再也不会后悔。”
第138章 不顾一切(1)()
一起分担寒潮、风雷、霹雳;一起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我结结巴巴的喊他:“令韦——”犹自反应不过来,震惊不已。我从未想过他会这么做!我是不是听错了,或者误解了他的意思?大白天的是不是在做梦?整个人瞬间迷糊不确定起来,傻傻的呆望着他。他对我一笑,啄了啄我的唇,蛊惑般在耳边低喃:“艾,我们回家。”我就这样懵懵懂懂被他带出了医院,像在云里雾里,缥缥缈缈,半天理不清思绪。
直到他发动车子,车身轻轻一震,将我惊醒过来。我皱眉看着他,大喊:“宋令韦,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认真的说:“乖,别乱动,我在开车。”说完,眼睛盯着前方,神情像在开重大的会议,一丝不苟。我气急,扑上去摇着他的肩喊:“你带我去哪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他怎么能这样一声不响的就把我带走?太霸道了!他嘴角逸出一丝笑意,稳住方向盘,仍然一本正经的说:“艾,你再这样,我们俩可要做一对同命鸳鸯。”
我注意到车子大走“之”字道,悻悻的松了手,瞪着他说:“送我回去。”他挑了挑眉,没说话。我还要发火,他“嘘——”了声,趁红灯的时候,倾过身来检查安全带,趁机亲了亲我的脸说:“乖乖坐好,这条路可是多事故地段,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我低叹一声,伏在窗前,看着外面热闹的街景,川流不息的人群,全在眼前一闪而过。六月里明晃晃,热辣辣的阳光照在脸上,有些刺眼,我闭上眼,没再说话,额角一片虚汗。
我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建筑物,不肯下车。他疑问的“恩?”了一声,倾过身子,看着我问:“怎么了?”我低着头还是没说话。他拉着我的手,越攥越紧,低低的问了一句:“艾,你不愿意?”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有惊疑有害怕,还有不可置信。我当然愿意,可是——我抬头看他,微微摇头,有些悲伤说:“令韦,你这样,可曾想过后果?”如果只是一时冲动,我也会。可是一旦冷静下来,连想都觉得害怕。以后要如何面对宋家,连家,还有连心,以及无数的人和事?宋家绝对不容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想到连心,我黯然。
他摸着我的脸说:“这些事,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他要怎么处理?去连家负荆请罪?我摇头,仍然在抗拒:“不,令韦,我不要你这样。”代价太大,不是我和他所能承受的。他淡淡的说:“别担心,没什么不可能。只要下了决心,再大的难题总会解决的。”他真的要为我不惜和家里一战吗?众叛亲离,父子反目成仇?这些都是我最不乐意见到的,不管怎么样,他到底姓宋。
我推开他,打开车门欲离去。他没拦住我,平静的说:“艾,我不强迫你。不过,恐怕来不及了,我已经和我爸说了这事。”我怔住了,回头看他,极度不满。他这不叫强迫叫什么?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