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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爹非土着-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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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门时也并没有想好要怎么办,先找到花朗吧。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老天体恤,他出门就看见花朗竟然从后面小巷出来,穿的还是昨晚的衣服,行步匆匆,也没看见他。直到他喊了一声,花朗才回头。

    沈来宝快步过去,打量他一眼,还有酒气。他再看看巷子所通的地方,绕了一大圈,看方向像是潘家,“你去盘子那了?”

    “嗯。”花朗说道,“我又看见昨晚和你说的那个姑娘了我总觉得,她跟盘子很像。”

    沈来宝微微一笑,“或许真是盘子。”

    花朗神色黯然,“盘子已经死了。”

    沈来宝不能告知他真相,只能拍拍他的肩头,“先回家吧,刚才你家下人过来问我你在不在了。你先回去,我去告诉你妹妹,免得她担心。”

    “好。”

    沈来宝折回家中,奔进房里,见她又躺下了,轻步走到床边。见她睫毛微动,知道她又没有真的入眠,才开口道,“刚才看见你二哥了。”

    花铃立刻睁开眼,高悬的心总算放下了,“这就好,二哥去了哪里?”

    “许是去了潘家,昨晚喝了许多酒,大概是醉在那了。”

    “二哥还记挂着盘子”花铃抬眼看他,“我们瞒着二哥,真的好吗?”

    “先瞒着吧。”沈来宝抚着她的额头,摸到丝丝冷汗来。他手掌微顿,为她拭去冷汗,俯身在她耳边说道,“她一直没走,就在你二哥身边,昨晚还见了。”

    花铃酸涩的心得到些许安慰,“嗯,有她在,二哥也会开心一些。”

    沈来宝俯身隔着被子抱着她,“你也有我。”

    他决定不去翰州了,那里的事情不是非他去解决不可。但现在能给她支撑的,就只有他了。

    安抚她睡下,沈来宝就去了花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帮着分担一些也好。

    进了花家大门,下人就道,“姑爷,老爷正要找您。”

    听见岳父要见自己,沈来宝立刻过去。到了书房,发现花朗也在。

    花平生坐在椅子上,面色平静,唯有几日沉积的憔悴堆在岁月的沟壑中,不再是那个谈笑风生的中年美男子。他见沈来宝也来了,这才道,“朗儿,都说睹物思人,可是既然在这个家,就不得不每天看着念着,所以我想带你母亲去外面走走。”

    花朗想了片刻,觉得如此也好,到外头散散心,心境也会开阔些,“爹爹带着娘亲安心去周游山水吧。”

    花平生又道,“只是你要去军营,家里无人打理。所以来宝,这个家,你也稍微费点心思,不要让它生了尘就好。”

    沈来宝当即定定应声,“我会打理好这个家,也会照顾好铃铃的。”

    花平生要说的事已经说完,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他于沈来宝十分信任,也知道他会照顾好他的女儿,并不需要担心什么。

    沈来宝对他这个决定并不意外,而且也十分支持。等他从花家出来时,忽然也在想,对,去翰州的话,一路带花铃去走走,去看看,也可以当做散心的。

    他回到家中,先跟沈老爹一说。沈夫人在旁边听着,末了担心道,“这样带着她去,她身子可受得住?这十天来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孩儿让车夫赶慢一些,不会让她疲累的。”

    沈夫人连连点头,“这就好,这就好,不要赶太快。”

    沈老爷觉得此法可以,想了想还是说道,“你先问问铃铃如何,她若是愿意,就去。若是不愿意,你就在家陪着她吧。还有,她要是有其他的地方想去,就带她去那,也不是非得去翰州。”

    沈来宝得了话,便回房去跟花铃说。花铃听了,几乎没有多想,“我跟你去。等我们回来,爹娘也回来了。反正爹娘去周游列国,娘家里也没人了你去忙商行的事,我去散散心,挺好的。”

    声音有些细弱,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沈来宝知道她不曾受过什么挫折打击,这件事发生后她还能如此,他明白她强撑得十分不易。伸手拥她入怀,抚着她的背唤了一句“小花”,便是良久沉默。

    现在她要听的不是安慰的话,听的多了,还要想着话来回答他,那样只怕更累。

    沈来宝便抱着她,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才松开,将她抱到床上,小心翼翼地去收拾明日去翰州的行囊。

第104章 吹梦西洲() 
第一百零四章吹梦西洲

    花家大少爷“失而复得”,不单单是廖氏欢喜,连下人也露了笑颜。那廖氏身边的嬷嬷得了吩咐去收拾明日出门的东西,廖氏也来搭把手,嬷嬷赶紧将她请回凳子上。

    “夫人这十几日来日夜操心,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我心里头高兴,倒也不累。”廖氏说着,轻轻叹了一声,语调却是轻松欢喜的,“对了,东西先被收拾了,你去少奶奶房里,跟她说一声,让她也收拾东西,一同去枫林镇。”

    嬷嬷微顿,没有立刻作答。一会才停下手中动作,下了决心,说道,“太太。老奴是看着大少爷长大的,也是看着他娶妻的。老奴建议,还是不要让大少奶奶同去了。”

    廖氏蹙眉问道,“为何?”

    “大少奶奶对大少爷如何,夫人也是看得见的。虽说大少爷紧要她,或许受了重伤,瞧见大少奶奶伤会好得更快。可是夫人,这在平时还好,但现在大少爷受了重伤,万一少奶奶待他还是平平淡淡的,那可如何是好,大少爷郁结在心,恐怕会好得更慢。”

    她一提醒,廖氏这才想到这是个问题。

    以秦琴的脾气,去了那,要是不露出半点关心之意,只怕她的儿子要多想不可。她的儿子于她一往情深,若是瞧见她仍是一脸淡漠,那就是内外皆伤了,还是重伤!

    廖氏思前想后,最后说道,“你去跟她说一声,让她好好留在家里,我们去接续儿回来。”

    这边秦琴还不知婆婆做了这决定,知道花续没死,她一瞬是欢喜的,甚至觉得从未如此高兴过。听见公公婆婆要去枫林镇,她也想一同前去。毕竟是夫妻,她照顾起他来,也比别人方便。

    她正收拾着东西,婆婆屋里的嬷嬷来敲门,见了自己开口就道,“太太让大少奶奶料理好内宅事务,等老爷夫人和大少爷回来。”

    秦琴愣了愣,意外道,“不用我去么?”

    老嬷嬷护短,心中早就对她不满,厌声道,“不用。”

    说罢,她就行了礼,同她告辞了。

    秦琴在门口怔了好一会,才提步回屋,瞧了桌上那包袱,又伸手解开,将细软放回原位。

    翌日,隔壁沈家也要出远门去翰州了。

    那翰州离明州千里之遥,过去也得差不多一个月了。所以两人早早出发,倒还和花平生两人同了一段路,到了下一个小镇才因岔路分开。

    廖氏一心记挂着儿子,所以路上也没有怎么歇息,日夜兼程,不过两日,就赶到了枫林镇。

    离儿子越近,廖氏心中就越是焦急,同时还很是不安。花平生笑着安抚她,实则自己的心也七上八下。虽说他将带去的护院下人都安排了去照看,可毕竟不是亲眼看着,到底还是担心的。

    奈何他没有那个能力造个电话,否则也不至于如此担心。

    到了当地衙门,那衙役也认得他,带着夫妻两人从后头大门进了内衙,又道,“大人恢复得很好,昨天还跟我拿了本书瞧。这文官啊,就是不一样,就一只胳膊能动了,还要念书。”

    廖氏听后,心里有些气恼,爱看书是好,可是都这个时候了,他就不知道休息。

    衙役领他们到了门外,轻轻叩门,“大人,您的父亲和母亲来了。”

    屋内立刻有了答音,“快请我爹娘进来。”

    廖氏一听的确是儿子的声音,什么气恼,什么焦急,都烟消云散了,眼里顿时有了泪,差点没从眼眶滚落。花平生轻拍妻子的肩头,温声,“进去吧。”

    衙役立刻打开了门,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也没必要进去,更何况花续也不是管辖自己的官,也无心伺候,尽了本分就好。等请他们进去,就去拿水泡茶。

    廖氏走进屋里,还不大敢探头去看,直到看到躺在床上的儿子,一手还拿着书,就放在被褥上,看得她再忍不住泪,几步上前,颤声,“续儿。”

    花续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脸上还有伤,挤出三分笑颜,扯得笑容怪异,“爹,娘。”

    “你吓死娘了续儿,你吓死娘了。娘差点就去投了那长清河,去地府找你了。”

    廖氏一路都是欢喜的,可这会见了儿子,却突然崩溃了,再忍不住,哭得灼心。花平生扶着妻子,颇为无奈,“哭什么,续儿这不是好好的,妇道人家,就是爱哭。”

    花续又笑了笑,就只会说他母亲,父亲当初找到自己,不也是红了眼,要落下七尺男儿泪来。

    他好一阵安抚,廖氏这才不哭,帕子都哭湿了。她将帕子一放,问了儿子几句话。见他答得愈发无力,这才不问。哄着儿子说道,“好了,你先睡,不要再看书了,娘先收走,等你精神好了些再看。”

    说完就将他的书拿走,花续没有阻拦,仍是坚持笑着。见爹娘要走,他才道,“娘”

    廖氏忙应声,“在的,怎么了?”

    花续默了默,随后才道,“琴琴呢?”

    廖氏一顿,儿子果然还是想见她的。在路上的时候她也想过,是不是得带她来。可她一心要见儿子,不想再折回去接人,就作罢了。她说道,“你二弟回军营了,来宝和铃铃也去了翰州,爹娘也要出门,家里不能没有人,就让她留在家里打理内宅。”

    花续微微笑着,“嗯。”

    廖氏又叮嘱他好好休息,这才和丈夫出去,也打算先休息一会。见到儿子,她可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花续偏头看着木门关上,许久才缓缓收回视线。

    历经生死的他已然看开了一些事。

    比如他和秦琴的事。

    他知道是她不愿来,而不是非看家不可。这只是母亲给她找的借口哪怕是他变成这样,她还是不肯多花一点心思在他身上。

    他并不想她为自己做什么,他也不是说自己为她付出这么多需要她回报什么。只是如今,当真心冷,也看开了。

    回去后,就彻底斩断两人的孽缘吧。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

    春季气候宜人,对伤势的调养也十分合适,花续有心要尽快恢复,自然也是各种配合。喝药敷药,大夫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廖氏只当他爱惜身体,实则花续是想快点回明州,了断他一直放不下的事。

    这样重的伤,不过半个月,已经是能动了。他便跟双亲说要回明州,着实吓了廖氏一跳。直到大夫说他可以躺在马车慢行,廖氏思虑之下,终于答应。

    回家也好,回家方便些,或许他能好得更快。

    马车走得很慢,不过两日的路程,费了五天才回到。

    到了家门口,沈家下人见了马车,立刻进门禀报。沈老爷和沈夫人急忙出来,连沈老太太也跑了出来,一阵感慨。

    到底是亲家,不能像对邻居那样随意打发走他们,就请了进来喝茶说这二十多日的事。廖氏怕儿子不能久坐,就让下人先搀他回房。沈老爷自然也没有留,待他走了,才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廖氏叹道,“什么福不福,只要人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

    堂上稍稍沉静片刻,几人便齐齐轻叹,纷纷说了声是。

    大富大贵未必是福气,至亲平平安安,才是最大的福气。

    在房中久坐的秦琴听见花续回来,真快成雕像人的她跑出来,开门就看见下人扶着花续往这走来。

    自从她认识花续,就不曾见他这样虚弱过。一瞬见了,忽然觉得这几年一直给她倚靠的山,塌了下来。心中是说不出的难受和愧疚,那种愧疚,在这二十天的等待中,放到了极致,压得她不见笑颜。

    她想到花续一路回来,肯定口渴了,便回去泡他最爱喝的茶。

    花续进了屋里,就见她正在拿茶杯。

    如此光景,她还有空闲喝茶他不动声色,让下人扶他到软塌上。此时秦琴才走过去,要来扶他。

    花续坐下身,靠在垫高的枕头上,才觉舒服了些。他示意下人出去,随后秦琴就拿了茶来。他并不喝,秦琴就放到一边。

    一会她坐在软塌前,将他仔细瞧了几遍,见他气色尚好,心觉宽慰。

    花续闭眼休息许久,直到觉得自己有力气说许多话了,才睁开眼,看着面色无异的她,说道,“我将死之时,曾经想过,如果给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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