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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我们都一样。”盘子冷声,“就算我外公过世,我也会继承他的衣钵,维护潘家的利益,将那些不听从潘家指派的人都杀了,无论是良臣忠臣,都杀了!”
花朗气道,“盘子!”
“我说了不要喊我盘子,你才是盘子。”他将筷子一扔,起身推他,“出去,滚出去。”
花朗刚才还想着和他说道理,可这会被他一推,几乎摔倒,狼狈不堪。他忍着没有还手,可再也没理由留下来,转身离去。
盘子喘着粗气站了许久,才渐渐平复气息,缓缓转身,回到座位前。想了想又拾起地上的筷子,在衣服上擦了一把,继续吃饭,像什么事都没有。
管家在背后站了半晌,才上前递给他一个盒子,“老爷送给您的生辰礼物。”
盘子瞧着一桌的好菜,还有为了生辰特地准备的黄酒酿蛋,也没看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吃了许久,他发现自己连半碗饭都没吃完,恼得把碗筷一齐扔进菜堆里,“不吃了!”
饶是他说不吃了,也没人劝他吃。
盘子呆坐半晌,又从菜里把还没碎的碗捞了出来,油腻腻的,继续默默吃完一碗,这才回房。
酉时过半,天色还没完全黑沉。花朗回到家中,才想起现在正是家里用饭的时辰。
廖氏瞧见他,问道,“不是说是去潘家吃晚饭么,这么快就吃完了?”
“嗯。”花朗坐下身,说道,“没吃。”
花平生问道,“为什么没吃?”
花朗犹豫再三,还是将方才的事说了。末了又道,“孩儿这么说并没有错。”
“二哥。”花铃微微蹙眉,轻声,“潘相的确不是个好人,可是他是盘子哥哥的外公。”
花平生沉声道,“铃铃说的没错,你在盘子面前咒他下地狱,且不说盘子身上流着潘岩的血,就算是同族人,也是长辈晚辈,哪里能说这样的话。你在全天下的人面前咒骂都无妨,但惟独不能在盘子面前说。”
花朗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做错了什么,他顿时默然,不知道要如何弥补才好。
他知道盘子不会变成潘岩那样的人,他方才说的分明也是气话,可自己却把气话当真。
他正懊恼,似乎有人敲门,片刻守门的下人就疾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托盘,上面有四只碗,每个碗里都卧着两个酒酿蛋。
下人背后不多久就走来个老者,正是潘府的管家。
管家虽然年老,但身形还算挺拔,常年不苟言笑的脸说起话来也客气得让人觉得生疏,“今日是我们潘府小少爷的生辰,按照老家风俗,煮了些酒酿蛋,送给诸位邻里尝尝。”
说罢,也不等他们答话,就离开了,看得廖氏觉得新奇。又瞧了一眼那酒酿蛋,煮得倒是好看,对儿子说道,“难怪要请你吃饭,原来是他的生辰。可”
可儿子却在人家的地盘咒他外公,咒的那人还是潘相。廖氏这才切实地想起潘相是何人,顿时有些晕厥,感觉惹上大事了。
花铃瞧着二哥神色,知道他心中更是懊恼,只怕深觉后悔在今晚说了那样的话。她低眉微想,对母亲说道,“娘今日是盘子哥哥寿宴,可我们不知,各自回了家。现在想做些弥补我和二哥能一块去找了来宝哥哥,一同去庆贺么?”
迷迷糊糊的廖氏立即清醒过来,正想拒绝,可转念一想,潘家可不能得罪。比起潘家来,跟沈来宝见个面简直是小儿科。更何况女儿和沈来宝的事也就他们夫妻知道,避嫌得太厉害,才真有什么问题了。
左右都为难,顿生无力感,最后她还是说道,“去吧,带些潘家小少爷喜欢的东西去。”
花铃想,盘子什么都不缺,缺的,只有一起吃饭的人。
她喊了兄长一起出门,准备先到隔壁找沈来宝,再一块去潘家。出了大门,隔壁也响起开门声,彼此相望,就看见了对方。
沈来宝似乎也已经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而出来,快步走过去,说道,“潘家管家送了酒酿蛋来。”
“我们也是。”花朗拧眉,“我还跟盘子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当面咒骂他外公。”
沈来宝往潘家方向看去,门前灯笼火光明亮,里面倒好像没什么亮光了。不过潘家素来冷清,入夜灯盏也不多,一时无法确定盘子是否睡着了。
花铃说道,“走吧,估摸他今晚也没还好吃饭。”
花朗迟疑,“万一他动粗怎么办,铃铃你不要去了。”
“盘子哥哥不会的,他就算会将你们赶出去,也不会推我出门。看着没分寸,可其实是个小大人。”花铃知道自己根本欺负不了盘子,以潘相的滔天权势,他要是真的凶起来,连皇子都要让他三分,怎会怕他们这些平民百姓。
沈来宝也赞同花铃的说法,“去吧,我还没吃饭,说不定见了盘子还能吃上两口热菜。”
花铃闻言看他,“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吃饭?”
沈来宝也看她,“被我爹抓去算账本了,忘了时辰。”
“一日三餐还是要准时吃的好,否则对胃不好的。”
沈来宝笑笑,“心疼我么?”
花铃睁大了眼,要是别人她就得当轻浮的公子哥了,偏他还把轻佻当有趣,就不怕把她吓走,“不心疼,我要心疼盘子哥哥去了。”
沈来宝顿生醋意,她说完还真的往潘家走去,竟不管他了。他亦步亦趋跟着,追问,“盘子重要,那我重要么?”
说着他快她一步叩门,都舍不得她用拳头敲木头。敲完才发现其实他可以叩动铜环的,难怪说恋爱中的人是傻子,他又要变成傻来宝了么。
“都重要。”花铃抬眼看他,“但重要的点完全不一样。”
一个是情郎,一个是好友,当然不能是一样。她见沈来宝露了笑颜,就知道他定是瞬间听懂了,脸又红扑扑起来。
她何时也变得这么直白了,真怕有朝一日,他真会觉得自己不矜持。
一会潘家大门打开,沈来宝问道,“盘子睡了么?”
下人答道,“还未就寝。”
三人松了一口气,随下人进去找盘子。
花铃到了大厅上不便去他房中,就等在这了。沈来宝要和花朗过去,却被他拦住。花朗面色略微僵硬,还是说道,“你等会再过去,我想先去同他道个歉。”
“有我在,你拉不下面子么?”沈来宝知道他的脾气,心比墙厚,脸皮却薄如蝉翼,“那你去吧,我在大厅等你。盘子估摸会毒舌你,你忍住。”
再怎么毒舌,花朗都受着了,“嗯。”
沈来宝目送他进廊道,他并不担心盘子会将花朗拒之门外,但估计会挣扎一番,等会他想自己得进去拖盘子出来。
他略觉盘子今日行为怪异,摇摇头回身,蓦地看见花铃坐在大厅,这才想起来她也在这来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兜兜转转一圈,各种避嫌克制,可最后他们却还是在潘家大厅坐着了。
第76章 一记耳光()
第七十六章一记耳光
沈来宝希望花朗这次的动作奇慢,最好让盘子好好毒舌他一番,这样既能发泄,又能让他多看花铃几眼。
最近都没有好好看过她,似乎不过十天时间,就觉她又不同上回了,脸好似又长开了些,愈发好看了。
花铃知道对面的人在看自己,本来在捧着书看,后来实在撑不住那灼灼目光,抬眼瞪他,“登徒子。”
沈来宝笑笑,“加个前缀吧。”
“什么前缀?”
“只看小花的登徒子。”
花铃抿唇,就不该同他表明心意的,说的话愈发轻佻了。可为什么听着,却还是很喜欢,自己也轻浮了么。她又低头看书,时而往廊道那边看去,“也不知道盘子哥哥原谅了我二哥没。对了,来宝哥哥,等会我们要怎么给盘子哥哥过生辰?也没饭菜了你还没吃来着。”
“我不饿,盘子高兴就好。”如果提前知道是盘子生日,沈来宝就能早做安排了。
“来宝哥哥。”花铃从刚才就一直有个疑问,“以前盘子哥哥过生辰他从来不告诉我们的,我印象中也不曾让我们来一起用饭。可为何这次他煞费苦心邀约?最奇怪的是”她瞧了瞧站在远处的管家,低声,“以前都没送过酒酿蛋,现在怎么送了?”
沈来宝不如她细心,并没有注意到,但她一说,他就想到了几个可能。
最大的可能,是盘子大概也是预知到他外公病情不乐观,或许随时会走。总有种盘子在享受剩余人生的感觉
沈来宝细想片刻,起身往花铃走去。
花铃瞧着越走越近的他,抿紧唇角,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到了跟前的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又将热气扑在她的耳廓里。
她越听,就越是愣神。
直至听完,花铃素来满挂笑意的脸上,也不见了笑颜,唯有阴霾,“来宝哥哥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盘子死的虽然我知道潘家的仇家很多,但真的没有未雨绸缪救他一命的法子么?”
“有,但盘子就得变成像他外公一样的人。但盘子并不想那样做,所以他选择留在这,没有跟潘岩去皇城。”
花铃这才明白为什么盘子宁可一个人住在这,也不要回到皇城。
沈来宝有点经商的手段,可那种手段,却并不能让他保护盘子。潘家得罪过的人,有权贵,有皇亲,有高官,还有黎明百姓。
如今他们摄于潘岩的威严不敢对盘子下手,但一旦没了那棵可以倚靠的大树,那后果如何,就谁也不知道的了。
他也想救盘子,让盘子好好的活下去。哪怕他偶尔可恶,偶尔病娇,总是以“坑”他们为乐,但他最想的,还是盘子能一直对他们做这些事,因为那样,就证明盘子还活着。
可到底要怎么救盘子
沈来宝终于正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比起铺子生意来,好友的性命,明显更重要。
潘家大院,花朗已经站在盘子门前很久了。他想过会碰钉子,可是没想到这钉子会碰这么久。
“盘子。”花朗再次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倒是有人在哼小曲。要是在平时,他定会听得窝火恼怒,可这会却气不起来。这调子在幽幽深夜听得悲凉,让人不忍,“盘子,你出来吧,今晚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的外公。”
曲子一顿,里面声音朗朗,“你说的没错呀,我外公的确是个大恶人,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说,何必道歉。”
“盘子。”花朗不知说什么好,又喊了他一声。
接连喊了四五回,他便听见里头有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跑到门前,猛地打开房门,盘子满脸怒容,“说了不要喊我盘子!你再喊我就喊你水桶了!”
花朗瞧着他,说道,“那喊吧。”
盘子扶额,“我吃饱喝足要睡觉了。”
“可你分明还没沐浴,衣服都没换。”
盘子白了他一眼,推开他,“那我去沐浴了。”
“盘子。”花朗抓着他的胳膊,倒真细,“今晚的事,你可以揍我一顿出气。”
盘子顿觉好笑,“揍你一顿有什么用。”
“出气。”
“我不生气。”盘子没生气,他外公是怎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了。除了他不能骂他,天底下谁骂他他都不意外。要是每个骂他的人他都要气炸,那他就要把整个天下都掀翻了才能泄愤。
他不傻,他外公也不傻,只是被人骂一句就要跳脚,那也不是他们潘家人。
明己行何事,便知己担何责。
“那你的生辰总要过的。”
盘子一顿,瞪眼,“谁告诉你们的?”他脱口而出,又改口道,“今日不是我生辰,哪个王八蛋说的,你给他过去。”
花朗不理会他,捉了他的手就往外拖。盘子不肯,几乎是被他拖着前行,鞋子都磨热了。
快到厅堂,在那边等候已久的沈来宝和花铃也去廊道那边瞧看。盘子一见,更是挣扎得厉害。奈何花朗不松手,只能眼睁睁瞧着沈来宝过来,将他架了出去,花铃还活像那舞狮在前头领路的人。他顿时泄了气,这里的人,他一个都打不过。
花朗和沈来宝将他押到椅子上,还没等他坐定,沈来宝就郑重道,“盘子,生辰快乐。”
“我一点都不快乐。”
“盘子哥哥生辰快乐。”
“我说了我一点都不快乐!”
“盘子生辰快乐。”
盘子瘫坐在椅子上,往他们打量了几眼,便如一滩软泥,“道贺完了?那放我走吧。”
沈来宝说道,“当然没有,我刚才让人去买东西了,等会我们去河边放烟火。”
盘子浑身一凛,“放什么?烟火?这才四月天,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