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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纵使黑甲军再现,难道能抵得住三方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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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府之中已经被甲胄包围。此刻,杨琼将田府的正堂临时用作三军主帐,时近子时,里里外外烛火通明,他端坐案前,正仔细看着陈州的地形图纸和骁骑营的布兵图纸,时不时同身边站着的西谷连骈低低说上几句。
这时,有个卫兵跑了上来,单膝跪倒,道:“启禀殿下和通判大人,田侯夫人在后院破口大骂通判大人,领着几个妇人哭闹不止,又要举剑自刎,被兄弟们拦下了。”
西谷连骈道:“一群妇道人家都看不住,你们这些人有甚么用?不用理她,将田府内眷关在后院,派人守着便是。”
杨琼却站起身来,问道:“田侯手下的十二军将领已经都来田府了吗?”
卫兵道:“回禀殿下,除左路三军罗必武、左路四军莫惊雷、右路二军曹庭威,其余九人已经在前厅了。还有诸位参军,一并都已经请来府中。”
西谷连骈皱眉道:“罗必武还未能生擒?”他低声道,“罗必武对田蒙从来忠心不二,又是他手下的第一猛将,只怕是要坏事。”
杨琼道:“传本座命令,若有人能杀了罗必武、莫惊雷和曹庭威这三个叛贼其中之一,无论是谁,便可破格提升,直接接替三人为司军。”他大步朝外走去,一边道,“西谷,是时候该清理田蒙的部下了。既然人都已经全到齐了,接下来就是请君入瓮了。”
西谷连骈跟了上来,道:“田蒙的内眷呢?殿下要如何处置?”
杨琼道:“把她们一起都带上来。”他神色淡然,微微一笑,“既然已经用兵,自然是你死我活,再无退路。”他目光幽然,缓声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148。杀戮()
杨琼和西谷连骈走入前厅时; 左右两侧都坐满了人; 其中有田蒙前门营左右十二军的领将; 以及诸曹参军; 不下二十人,大多是追随田蒙多年的老臣。众人见杨琼入内,纷纷起身参拜。杨琼说了一声“免礼”; 撩衣坐在正位置上,西谷连骈则侍立于侧。
有一老者出列,拱手施礼:“陈州长史令乌木格参见皇长子殿下。”他的须发有些焦黄; 面目异于中原人,乃是察哈台旧部的遗老; 只听他又说道; “我们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就被火急火燎请来侯府,然而;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侯爷。但不知道皇长子是否能请侯爷出来呢?”
杨琼缓声道:“诸位要见田蒙,只怕是有些麻烦了。”他搓了搓手,微微一笑; “田蒙已死; 你们难道要去阴曹地府追随他吗?”此言一毕; 众人无不哗然; 有将士大喝一声; 激动地拔刀而起; 却被身边的卫兵所制; 厅堂之内氛围瞬息之间变得尤为地剑拔弩张。诸将这才发现厅外黑压压的全是骁骑营的劲旅,此刻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杨琼起身负手道:“皇帝口谕在此,众人听旨!”
众人纷纷跪倒,山呼万岁。
杨琼朗声道:“怀远侯田蒙意图谋反,大逆不道。本座奉母上皇帝陛下口谕,已诛杀叛臣田蒙。陈州府现由本座代管,诸曹府吏若有违逆圣意者,均以谋逆罪就地处决。”
人群中有几人高声道:“处斩君侯,岂是儿戏?谋逆大罪,无凭无据,皇帝如何能如此草率?吾等不服!仅凭你一人的红口白牙,便是皇帝的圣旨了吗?”
西谷连骈走上一步,沉声道:“放肆!皇上前月已下诏召殿下回京,尔等安敢对皇长子殿下不敬?。”
杨琼冷笑道:“本座乃皇上长子,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座来到陈州,自然如皇帝亲临,你们难道要与乱臣贼子为伍么?”
众人一时噤声,门外却响起了妇人的哭喊之声。未几,有一列士兵拥着几个满身孝服的女子进得厅内,为首的便是田蒙的夫人王氏。她几天之内遭逢丧子丧夫之痛,神情憔悴不堪,哀哭不止,进门一见到西谷连骈,便歇斯底里地大骂起来。她指着西谷连骈,嘶声呵斥着:“狗贼!还我儿命来!还我侯爷命来!”此时若不是有人拽着她,几乎就要冲上堂前。
众人无不骇然,杨琼却凉凉道:“依大清律,谋逆大罪,当诛九族。然陛下有好生之德,现田蒙父子已死,其余人等若要将功折罪,便可将田蒙平日谋反的罪状呈于本座,待本座禀明陛下,自然会赦你们无罪。”
此话一出,那几个哀哀哭泣的妇人之中便有一个年轻女子跪倒在地,掩面而泣道:“大人明断!田蒙父子作恶多端,死不足惜!贱/妾愿意作证。”
田夫人勃然大怒,指着那女子咒骂道:“小贱人!枉费侯爷平日里如此宠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人!”说着,便要扑上前撕打那女子,却被旁边的兵丁一把拉住,挣脱不得,唯有不住怒喊道,“我乃皇上钦封的诰命贵妇,你们这些低/贱之人,竟敢目无尊卑!”
杨琼吩咐道:“田夫人怕是有些失心疯了,塞住她的嘴。”他又转而问那个女子,温言道,“小女子,你莫要害怕,自有本座为你做主,有什么话便说吧。”
那女子拭了拭脸上的泪痕,悲悲切切说道,“贱/妾名唤香莲,陈州棋山镇人氏,自幼与邻村陆晋定亲。那陆晋早年习过一些拳脚功夫,五年前到田府当差,做了田守义身边的打手。有一年冬天,田守义到棋山镇围猎,借宿在陆晋家中,贱/妾无意被那小贼窥见颜色,竟逼我当夜就与他同房。我抵死不从,陆晋却苦苦哀求,说假如我不同意,全家上下老小全部都要遭殃。”说着,这香莲痛哭出声,哽咽道,“贱/妾只能含悲忍辱,被田守义霸占。谁知那田守义厌弃了我,竟又将我送给田蒙。大人!贱/妾在田府生不如死,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日日祈祷上苍能惩奸除恶,今日终于是苍天有眼啊!”她俯身磕了一个头,抬头对杨琼道,“田守义仗着公侯冢子的身份,在陈州横行无阻,抢男霸女,无恶不作,罄竹难书。钦差大人,您可以去陈州城里随便找一个百姓问问,哪一个不是对田蒙父子恨之入骨?田蒙纵子行凶,父子聚麀,罔顾人伦,贱/妾愿以性命作证,所言字字属实,望青天大老爷明断!”
那田夫人被堵住了嘴,双手被士兵所缚,只能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双眼恶狠狠地等着眼前的女子,似乎要喷出火来。列中仍有田蒙的旧部忿忿不平,那乌木格年纪最长,第一个怒吼道:“此等不过家务之事,田侯罪不至死!兄弟们!其中必然有诈!”
众人之中亦有人随声附和道:“我们不能让侯爷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皇上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处死君侯,吾等不服!此中必有阴谋!”
又有声音道:“先把杨琼拿下,再上京面圣,为君侯讨一个公道!”
杨琼勃然变色,厉声道:“尔等敢犯上作乱!”他拂袖道,“今日吾若不依律处决几个逆贼,则无以正国法君威!来人!”他指着乌木格诸人道,“把这五人推出去斩了!”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几个身手敏捷的兵丁已一拥而上,将那五人制住便拖了出去,撕心裂肺的咒骂之声不绝于耳,余下的人一时噤若寒蝉,此时此刻,他们自然发现,杨琼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只要稍作反抗,便是死路一条了。不一会儿,五个士兵拎着五颗血淋淋的人头走了进来,向杨琼复命。堂前有女子尖叫起来,那田夫人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得晕厥了过去,软软倒在了地上。
杨琼只是淡淡道:“把田夫人押下去。夫妻乃是一体,等她醒了,便赐她三尺白绫,许她一具全尸罢。”他又对余下的田府内眷和陈州官吏们道:“尔等再好好想想,若是知道田蒙的罪证,检举有功,便可以将功赎罪。”他微微一笑,“皇上向来仁慈,不喜杀生,诸位何必为了一个已死之人送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呢?”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出列跪倒:“殿下,臣愿意作证,田蒙数年前伪造官银,又任意克扣朝廷拨发的军饷,中饱私囊。”
又有人跪下,口中道:“臣亦有本,田蒙任意调高赋税,将什一亩废止,盘剥农桑,使得陈州数镇民不聊生。”
“臣亦有本……”
“臣亦有本……”
杨琼看着跪着一地的官员和田府女眷,不由悠然一笑,仍有几个官吏拱垂而立,默不作声,他冷冷道:“你们几位没有什么想说的呢?”
其中一人道:“田侯世代经营陈州,为大清镇守边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这般绝情,实在叫人痛心。”
杨琼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冷冷道:“本座方才已经说了,违抗圣意者,就地处决。你可听明白了?”
那人神色一变:“皇长子殿下,您这是要专断独行么?”
杨琼哈哈一笑:“天上地下,唯皇者独尊,皇上的旨意便是天意,谁敢不从?”他突然抽出腰间佩剑,一剑穿过这人的胸膛,温热的血液顺着剑锋流到了他的手腕上。杨琼拔出长剑,滴血的剑刃指着地上的死尸,冷笑道,“有贰心者,当如此下场。”
149。歧路()
杨琼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大殿里; 细细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室内的烛火不住跳跃着; 剑锋闪着寒光; 将他白皙的面庞照映得忽明忽暗。他的侧面看过去非常柔美; 眼窝、鼻尖、下颌,都有种润泽而精致的美感,如珠如玉; 望之不似尘寰中人。
西谷连骈就这样站在门口,颇有些痴迷地看着杨琼的侧影,此刻的光线正好; 将杨琼整个人笼罩在光晕之中,钟灵毓秀; 让人有种凌空羽化的错觉; 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如画卷般的安静恬美的身影; 一时间竟有些迈不开步来。
杨琼却放下手中的长剑,转过脸来看着西谷连骈; 缓声道:“连骈君,进来吧。”
西谷连骈觉得杨琼的声音都犹如天籁一般。这些年来,他每每回想起当年京中的往事; 点点滴滴; 却都是杨琼于他的恩情; 至于那些嫌隙波折; 甚至自己被逐出京的种种浮沉过往; 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仿佛都没有在他的胸中留下任何芥蒂。他猛然惊觉到; 自己只怕是为了杨琼肝脑涂地,也是甘之如饴吧。
杨琼皱着眉看着西谷连骈:“连骈君为何神思恍惚?”他神色一凛,“莫非事情有变?”
西谷连骈拱手道:“一切都在殿下的计划之中。”他微微一笑,“殿下神机妙算,左营果然已经在北门生擒了曹庭威。”
杨琼脸上却仍紧锁双眉,起身在房中踱着步,:“罗必武目前仍然在城南固守,而莫惊雷尚未现身,只怕其中有变。”
西谷连骈道:“罗必武如今四面受敌,我们只须以逸待劳,便能将之一网打尽。”
杨琼却摆了摆手,停住了脚步,微微沉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田蒙在陈州生聚多年,不可能一击而溃。我们所能抢占的,不过是一个时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罢了。”他低声道,“连骈君,我们的时间很短,必须在田蒙驻扎外围的兵力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将大军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他走到案前,一拍桌案,咬牙道,“一鼓作气,必须强攻!”然而,他胸中的气血瞬间涌了上来,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眼前也有些发黑,竟站立不稳,踉跄了半步,险些跌倒。
西谷连骈有些担忧地看着杨琼苍白的面容:“殿下已经整整一天未曾休息,你大病初愈,还应该当心身体。”他伸手扶住杨琼,捏着他有些发冷的掌心,低声道,“如今已经快三更天了,我们也不急于一时。那些田蒙的旧部臣已经全部暂且关押在了府衙里,殿下不如先去属下片刻。府中的事,先交给臣下罢。”
杨琼微微闭目,缓了口气,从案上拿起一封信函,低声道:“这是我刚刚写好的奏疏,你找信得过的手下,务必送到京中。”
西谷连骈讶然道:“殿下既然决意起兵,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杨琼垂眸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便是向母上负荆请罪了。”
西谷连骈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殿下的目的只是杀田蒙而已?”他抓住杨琼的双臂,“殿下疯了么?此时收手,岂不是悬崖撒手,粉身碎骨?”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加重了力道,连指节都泛着白,脸上也有了戾气,“原来殿下做了这么多,竟然只是为了救那个何晏之么?早知如此,臣当日便应该杀了那何晏之,简直就是一个祸水!”
杨琼只觉得自己的手肘处钻心的疼痛,他可以感受到西谷连骈的愤怒,却并不阻止他,只是淡淡道:“连骈君,你觉得我们起兵陈州的胜算几何?”
西谷连骈低声道:“若殿下愿意破釜沉舟,臣誓死效忠,殊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