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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好在这么长时间下来,宋阮准备的非常充足,更何况他这些天吃好喝好,精神和力气都养足了不少。
宋阮作为主厨,按理说是没有资格见到陈员外和他的客人的。
不过对于宋阮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他这个人最不善于交际,这样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炉灶的火焰灼热又燥人,火舌微微晃动,柴火在里面燃烧着,发出了哔哩吧啦的响声。
旁边的副手们正在帮忙准备冷菜,快速地装好盘,再由衣冠整洁、整齐有序的丫鬟们端出去。
厨房的一角,宋阮热好了油,然后快速地将准备好的食材下了锅,浓重的烟味慢悠悠地飘了出来。
他的菜谱都是一些家常菜,鱼香肉丝、芋头烧肉、醋溜土豆丝……
宋阮毕竟不是专业的厨师出身,所以会做的菜『色』有限。
一道菜看重的就是,『色』香味。香和味宋阮都已经发挥出了超出常人的水准。
唯有装盘摆盘是他不擅长的,所以这一项他就交给了陈家的大厨们。
而这些家常菜中,有一道重中之重。
那就是清蒸桂鱼。
桂鱼身材扁大,还有很多鱼种没有的优势——小刺少,基本上都是很容易剃掉的大刺。
而且桂鱼肉肉质软嫩鲜美,又没有多少鱼腥味,这也是宋阮选它的重要原因。
这几条桂鱼在不周山水桶里待了十几天,每天被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那桶里的水也一如初见、清澈明晰。
宋阮百思不得其解,转头便去问了杨苑。
杨苑过来看了好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叫他不要随便换水。所以这些鱼也就这样一直待到课现在。
宋阮把几条鱼费力地提了出来,按在砧板上用菜刀一下子就拍晕了。
“呼……”
宋阮逮这几条鱼就花了不少的力气,他卷了卷滑下的袖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第36章()
宋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眼前的这几条鱼,在水里的时候还不觉得; 但是拿在手里掂一掂,却又莫名地觉得重了许多。
“难不成是这几天好吃好喝的养肥了几斤?”
宋阮嘀咕了几句; 不过眼前的午宴才是最重要的,他心中虽然还有疑『惑』,但是也只好先搁在一边,把两道袖子挽了起来,然后开始准备勾兑桂鱼的酱料。
刮鱼鳞、去除内脏的这些处理鱼的事情自然不用他来做,他的副手们杀鱼比宋阮要更有经验、也更高效。处理完内脏后,副手们将鱼清洗干净; 按照宋阮的吩咐; 在鱼身上抹上宋阮特制的料酒和盐,再按摩半柱香,让料酒的味道充分地浸入其中; 这样等会儿吃起来就不会出现这边咸那边淡、味道斑驳不均的情况。
等到桂鱼腌制好,再将葱姜等调料塞到鱼肚子里,来中和一下鱼身上自带的腥味。
这样; 桂鱼就算是处理好了。
而宋阮那边的酱料也差不多快勾兑完成了,他一手拿着大勺、轻轻掂了点酱汁,尝了尝,觉得味道刚刚好; 便将一半的酱汁沥在桂鱼身上; 最后放入大锅中蒸熟。
等到鱼蒸熟后; 再浇上另一半的酱汁,撒上些许葱花等作为点缀。这样,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清蒸桂鱼就做好了。
鱼因为内含着‘年年有余’这样吉祥的意味,而桂鱼又谐音‘贵余’,有着美好富贵的寓意,所以在时人的心中,这道菜是很重要的。
也许其他的菜有人会因为口味的原因不会动,但是等清蒸桂鱼上了桌,每人都会夹一块鱼肉,蹭蹭喜气。
所以这道清蒸桂鱼的味道,也是尤为的重要。
上完了这道菜后,后面的基本上就是点心甜品和水果了。
相比较前面的主菜,后面的点心就随意的多。因为宴会上大家基本上不会吃米饭、只喝酒吃菜的缘故,所以后续上一些包子之类的面食,来方便客人填饱肚子。
而宋阮最拿手的,也就是莲蓉包。
他细心地把莲蓉馅儿包进面皮里,白皙纤瘦的大拇指和食指像蝴蝶的两扇翅膀,轻巧灵动地捏住面皮,几下就捏出了一个好看的形状,最后收口,一个漂亮的包子就捏好了。
他把包子放在砧板上,刚要继续包,忽然听见一道凌『乱』的脚步向这边急速走了过来,同时一个小厮的声音穿透了纷杂的厨房,传递到了他的耳朵里,“宋公子!宋公子!”
宋阮头也不抬,手上飞速地又捏完了一个包子。他抬起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手上沾着的面粉在他额头上留下了一条印子。他浑然不知,嘴上应了一声,“在这儿呢。”
那小厮擦过众人的肩,好不容易挤了进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汗,低声笑道,“员外找您呢。”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面小铜镜和一张手帕,递给了宋阮。
宋阮不明所以,看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才恍然大悟,用手帕把脸擦干净了。
“员外找我做什么?”他指了指桌上的一大堆东西,有些为难,“我这儿的菜还没弄好,离不开人啊。”
“员外说了,让他们忙就是了。”
小厮呵呵笑了一下,又指了指宋阮自己,“菜不着急,这事着急。”
“……”
宋阮沉默了片刻,然后解下了身上的围裙,然后舀了一瓢水、仔仔细细地把手洗净了,才淡淡地应道,“走吧。”
陈员外找他,无外乎就是两件事,要么是褒奖、要么是责惩。
但如果是褒奖的话,也不应该在这个主菜还未吃完、点心也没有上来的时间让他过来啊……难不成是菜出了什么问题?
宋阮心上微微一紧。
他其他的都不担心,唯有那条出了一点意外的鱼……
午宴在花园里举行,偌大的草地上,摆着一列列整齐的桌案,各『色』各样、穿着华丽服饰的人举杯欢笑,觥筹交错,青瓷酒杯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宋阮被小厮领到了陈员外的那一桌,员外正和他的几个朋友大声谈笑,看见他来了,连忙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又吩咐下人,“去添一把椅子。”
他说让宋阮坐下,但是这一桌的高官贵族,宋阮哪儿能真的坐在他们中间?
他抱手行了个礼,『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来,“员外,我刚从厨房里出来,身上鱼腥味还有呢,就不坐下来打扰您的雅兴了。”
“哪有什么味嘛……对了,我们刚刚还说到你这鱼呢。”
陈员外指了指桌上那条干干净净的鱼骨架,又是新奇又是喜悦,“我之前让徐先生去你那里考察考察,他回来可没告诉我,这鱼竟然有这么好吃。”
坐在他身边的徐先生笑了起来,“员外,我这次也是吓了一大跳呢,上次那条鱼绝对没有这条好吃。看来宋老板是留了一手,专门等着孝敬您呢。”
“留一手好啊。”
桌上另一人拍了拍手,说道,“我看见有些人去点菜,把好吃的菜全都点一遍。可我不这样,如果我每次去都只点两三样,那岂不是每次都能有惊喜?”
“就你歪理多。”
有人笑骂了一句,又好奇地问道,“你这道清蒸桂鱼刚上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吃过的桂鱼不少,可也没见过个头这么大的鱼,吃起来鱼肉也是鲜嫩无比,一点腥味都没有……你是在哪家买的?”
买是从西市刘大叔家买的,只是那个时候还没这么大。
直到放到了不周山雪水里,这鱼才胖了不少。
但是宋阮不可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只好模糊地说,“我是把鱼买了回来,自己再供点好鱼饵,慢慢养着。可能吃得多了吧,就长大了……”
他这话一说,听起来就十分地外行。
那人听了,也就不再追问他,而是调侃地笑道,“你看宋公子随手养一条鱼,就能养得这么水灵。我家那口子费心养了一池子的锦鲤,这几天病了好几条,我夫人愁得都睡不着了。”
说话的这个人是个做玉石生意的富商,姓周,生意做得很大,在京城里还颇有些分量。和他的生意一起出名的还有他惧内宠内的脾『性』,听说他夫人比周老板小十岁,是个汤匙不沾的大小姐,当初周老板一穷二白的时候,周夫人嫁给了他,还被众人所嘲笑。
好在周老板很是争气,白手起家,没过几年就让周夫人重新过上了好日子,一度成为京城的佳话。
周夫人做小姐的时候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坐在池子边喂鱼,可惜她虽然喜欢,但是天生就没有鱼缘,养几条死几条,周老板看着自己夫人因为病鱼的事情,郁郁寡欢,也很是心疼。
“哎。”
周老板叹了口气,“你们不知道啊,我夫人对待这些鱼,比对待亲儿子还要好上几分。这几天又有几条鱼病了,她饭都不吃、就天天坐在池子边看鱼……这长此以往,身体可怎么得了啊?”
“……”
宋阮神『色』微微一动,他那两片薄如桃花般的唇张合了一下。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有人提前帮他说出口了,“要不然,让小宋去试试?”
说话的是陈员外。
此话一出,大家都忍不住愣了愣。
陈员外见大家一脸不解,便解释道,“虽然宋公子不懂鱼,但是他厨艺好,诸位也是见识过的。既然弟妹身体不适、没有食欲,不妨试试宋公子的菜。我相信,这世上能拒绝宋公子手艺的人,寥寥无几。”
他说这句话,心中是很有底气的。
毕竟他的那些朋友也知道,陈员外入了夏以后,胃口就不太好,一直不肯吃东西。但是今天一看,那碗碟里都是干干净净,哪儿有半点残渣。
这不都是眼前这位宋公子的功劳吗?
周富商脑筋一转,就转过来了。
他和陈员外素来交好,所以员外才愿意当着众人的面,亲自担保、来和他推荐这位宋公子。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拂了员外的面子。
更何况,这位宋公子的手艺的确是让人流连忘返,说不准,还真能让夫人多吃两口饭呢?
“员外提点的是,这么一个人才在我眼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周富商状似自责地摇摇头,又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了宋阮,“那……宋公子可愿成人之美呢?”
好了,拿下这一单,下次的任务量就不用愁了。
宋阮表面不动声『色』,只微微一笑,然后拱手、很是谦虚地道,“举手之劳罢了。”
“什么?!”
杨苑眉『毛』难得地竖了一下,嗓音也一下子提高了,吓了宋阮一跳,“你怎么又要去给别人做饭了?!上回那四百两我看账本明明没动啊,咱们又不缺钱,干嘛累死累活地跑这家那家?”
“……”
宋阮微微眯起眼,“账本?杨苑,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欺负张书生了?”
杨苑:“我、我没有。不信你问他!”
他别过脸来,瞪了张书生一眼。
宋阮也转过了身,看见嘴角微青的张书生『摸』了『摸』差点被扯烂的账本,把头摇成了一个拨浪鼓。
第37章()
在被宋阮教育了半个多时辰; 甚至被剥夺了晚上的加餐权后,杨苑终于老实下来了。
“你非要去那个人家里看鱼吗?”
杨苑不情不愿地问道。
“我看得不是鱼……不对——”
宋阮说道; “我不是去看鱼的。我那是要去给周夫人做菜,是正经的事。”
“那你把我带去吧; 我带呆在这里好无聊。”
杨苑把下巴搁在桌面上,然后懒懒洋洋地抬起脑袋,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这次陈员外的鉴赏会,宋阮并没有把他带过去。
一来,杨苑并不善于做饭,他去了那里,除了坐在小马扎上面剥『毛』豆; 其他也没什么正经的活需要他做。既然如此; 那还不如让杨苑待在饭馆里呢,好歹自由自在。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杨苑的身份; 毕竟鉴赏会的客人非富即贵。宋阮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要让杨苑暴『露』在众人的眼前,以免出了差错。
但是他想的挺好; 却唯独忽视了杨苑的感受。
杨苑看出了宋阮脸上的犹豫,他眼睛一转,然后轻声道,“要不到时候你把我放进你的包里带过去吧。你要是不放心……就不急着把我带出来。等你忙完; 我们再一起回家。”
他眼睫『毛』微微一颤; 像是对孤独难以忍受的样子。
但尽管有点委屈; 他还是很懂事地为宋阮考虑。
宋阮的心也跟着他长长卷卷的睫『毛』颤来颤去。
杨苑知道进入包里就可以暂停时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