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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苑看他没揪着刚才的话题不放,也安了安心,半撒娇道,“你做什么我都喜欢,我说喝腻了那是找事呢,想你多看看我。”
宋阮听闻、笑了,侧过头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第74章()
黄老大找宋阮是为了饭馆扩建的事情; 因为新饭馆面积扩大了一倍,地方宽敞了不少; 不知不觉地已经可以和京城里不少数一数二的酒楼比肩了,所以大家商量着了一下; 想把饭馆的牌匾做一个小小的修改——把南山饭馆改成南山酒楼。
饭馆和酒楼,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也意味着南山小饭馆正式地从一个平民饭馆向高端酒楼迈出了庄重的一步。改名字不是小事,第一个得先征求掌柜的同意。
好在宋阮很明白大家的心情,因为他内心深处也是这么想的。
“改名是可以。”
他看着面前摆着的笔墨纸砚,连连摆手,“这个还是算了吧; 我的字实在是不太好看。要不……让张书生写吧。”
张书生此时倒是格外的坚持; “宋公子,您是这店里的掌柜,我又不是; 一开始帮您提那是因为您写的是不像样,但是您现在字写得多了、也顺眼多了,所以这牌匾当然还是得由您亲自来提。”
说着; 他从背后掏出一本账本,翻到一张无足轻重的地方给大家看宋阮的笔迹,“你们看看,虽然比不上什么大家; 但是方方正正一笔一划的; 不也是很好嘛。”
“就是就是!这字很好嘛。”
“我黄老三还大字不识一个呢。”
“掌柜的这字明明很好看啊; 端端正正的,简直像是书本里的字。”
“是啊,要我来写肯定写不出来这么好看的字!”
张书生开了个头,大家也跟着闭着眼睛吹他,恨不得把宋阮的字吹得天上有地上无,只有御赐的字可以与之匹敌。
宋阮听了一半听不下去了,哭笑不得地伸出手打断了他们,“行了行了,我来写。”
“先说好,我字真的不好看,要是没写好,你们可千万别挂上去。”
“掌柜的怎么可能写不好看字!”
“就是就是,掌柜的太谦虚了!”
他身旁的一众伙计又开始瞎扯淡,扯来扯去就是不答应他。
宋阮知道他们的心意,但是自己的字有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
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去接过张书生递过来的沾好墨汁的『毛』笔,左手重复地把那张锦帛给抹平,紧张地又把笔伸进砚台里滚了一圈,深吸了一口气,沉下心、才在帛上缓缓地染上了墨迹。
他知道自己的字不好看,只能勉勉强强算个工整,所以也没有强行炫技,而是老老实实、一笔一划地把每个字都写好,等到最后一个丨写完的时候,他手心里甚至渗出了薄薄的热汗。
宋阮把笔搁下,看着自己宛若是小学生一般的字,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写的不好……要不然还是换张秀才写吧?”
“我看可以。”
杨苑往前走了一步,非常自然地把宋阮的手腕给拉了过来,手指在上面打圈按摩,“重要的不是字好不好看,重要的是这是你写的,这意义完全不一样。”
“就你歪理多。”
宋阮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杨苑拉着手他还挺不好意思的,可是他一抬头,看见大家都是一副‘理所当然、就是这样’的表情,也就没把手给缩回去。
杨苑歪过头去看他微微发红的耳朵尖,轻轻一笑,然后回过去吩咐黄老大,“行了,把东西挂上去吧,小心点。”
黄老大咧开嘴开心地笑了起来,小心地拿起那副帛纸、换进了牌匾里,然后又让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端着凳子、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把新牌匾给挂了上去。
新牌匾,新气象。
宋阅办事效率很高,没两天就送来了新桌椅的打样,宋阮把大伙召过来,征集了一些关于桌椅的意见,然后整理成稿、叫绿萝给大哥送了过去。
不光是新桌椅,还有碗碟、装饰、厨房的扩建等等,都要好好布置。
再加上这几天生意好得不得了,两边事情放在一起,宋阮忙得脚不沾地,还好杨苑看他忙得两个眼圈青黑,便慢慢地接手了店里的业务,帮他分担了不少。
这一日,宋阮正在算新酒楼扩建和装修的费用,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忽然面前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茶,他还以为是杨苑,便头也不抬地道,“放那儿吧,对了,我大哥说新送来了一批椅子,你去看过没有?”
“掌柜的,是我。”
是张书生的声音。
“我把你当成杨苑了。”
宋阮这才抬起头,有些惊讶还有些不好意思。
张书生笑了笑,顺势坐在了他的对面,看起来像是有话要说一般。
宋阮看他表情不像玩笑、还掺着几分郑重,心不禁咯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也慢慢地停了下来,“怎么了?有事要和我说。”
“嗯。”
张书生点了点头,叹了一口长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地说道,“掌柜的,马上就要秋试了。”
秋试?
宋阮怔了怔,突然反应过来,张书生一开始上京就不是为了谋生,而是为了求学谋官。
从未想过的离别突然摆在眼前,他不自觉地松开了抓着算盘的手,声音也低了下来,“这么快……是什么时候?”
“秋试是八月初。”
八月初。
宋阮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喃喃地说了一句,“原来现在已经七月了……”
他回过头来,对上张书生微微黯淡的眼,“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七月中吧。”
张书生低着头连连道歉,“掌柜的,对不起,我该早点说的……”
其实他也是这几天才想起来秋试的事情。
他每天白天在店里帮忙,晚上回去挑灯夜读,虽然累是累了点,但是日子却是过得十分充实。要不是前几日他正好在大街上听见几个读书人聊到秋试的事,差点就要忘记,他上京不是为了在南山饭馆打工挣钱,而是……而是为了考取功名。
“对不起。”
张书生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微微颤抖,“掌柜的,我该早点想起来的……”
该早点想起来他的初衷,不然也不会在快要离开的时候这么难受。
他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孤身上京却遇到了掌柜的这么好的人,还遇到了看似冷漠幼稚却又很可靠的杨公子,还有『性』子看起来暴躁但是却像家人一样的黄家三兄弟……
已经相处了这么久,他已经把南山饭馆的众人,当成了他自己的亲人。
“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宋阮拍了拍他的肩,感觉自己又像是在哄一个小孩一般,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要去考功名的,若是一举夺魁,便有大好前程等着你,待在我们这里太过屈才;若是你名落孙山也无妨,今年没有这个命,便在这儿再待一年,来年再试。若是你年年考年年败,那不如在饭馆里做个账房先生,存点钱出去开个私塾,也是很好的。”
“掌柜的……”
张书生抹了抹通红的眼睛,感觉自己嗓子像是塞住了一样,不能像以往那般伶牙俐齿地回答了。
宋阮把他递过来的那碗茶端起来,喝了一口,此时茶水已经微凉,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它的味道——这泡茶的手艺,也是宋阮闲来无事时教给他的。
张书生素来是这样一个人,给他一尺,他便要还人一丈。
“去吧,放开了手脚去考。”
第75章()
南山酒楼扩建好的前一天晚上; 门口挂了一块闭门谢客的牌子,大堂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就在这块熟悉的地方; 众人给张书生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晚宴。
宴席上没有客人; 没有掌柜,没有大厨; 也没有伙计; 有的只有一群年轻、朝气、为朋友庆祝的小伙子们。
宴会上所有的菜肴由宋阮主刀; 黄家三兄弟等人给他打下手。为此; 宋阮也特地把主战场从小厨房里搬了出来; 在一众人面前好好『露』了一手。
以前他最不擅长的刀功,在黄老大教导下也变得有模有样了,一盘白萝卜愣是能被他雕出了个花儿来; 杨苑在旁边看着喜欢得要命,又没法跟宋阮说不要给那个只会算账和念书的傻子做了,便一个人在那儿莫名其妙地吃起醋来。
因着人多; 又个个都是能吃的小伙儿; 宋阮做菜的时候就特地把分量给加重了; 光是冷菜就上了好几盘。等到冷菜吃了个七分,热汤热菜也正好上来了:红烧肉、辣子鸡、青菜拌豆腐……都是店里常见的菜式。
“掌柜的还在后面吗?要不我去帮忙吧; 让掌柜的来吃几口。”
张书生很是不好意思,他自己来南山酒楼也不过才半年不到; 但是关键时刻不得不走的时候; 宋公子还这么用心地为对他; 他心里既羞愧,又是感激。
“你还是安心坐在这儿等吃吧。”
黄老大一只手稳稳地托着一盘鸭子,另一只手压在了张书生的肩上,做厨子的力气都不会小,这一手直接让张书生屁股坐回了凳子上,“去给掌柜的添什么『乱』?再说了,你是今天的主角儿,你要是走了,那我们还吃什么?掌柜的要是知道了,也肯定会生气的。”
他没说的是,掌柜的今天晚上特地给张书生准备了一个惊喜,所以才会在厨房待那么久。
张书生听他说得有理,只好不放心地叮嘱道,“那等下一有空你便叫掌柜的来吃点东西,他想着吃什么,我给他留着。”
“哎呀,你莫不是傻了,掌柜的待在厨房还能少了东西吃?”
黄老大哈哈大笑,用力地『摸』了一把张书生的头,回到后院去了。
厨房里。
“杨苑。”
宋阮把袖子卷了上去,往锅里撒了一把盐粒,同时头也不回地道,“别盯了,没熟呢。”
厨房里还有好几个厨师,杨苑自己是不大会做饭的,这种情况下也不能用法术。他无所事事,又不想抛下阮阮,左看右看就盯上了对方架在锅子上煮的那个坛子。
他托着腮一脸郁闷,在宋阮的背后嘀嘀咕咕,“这个你都没有做给我吃……”
宋阮正抽着空做甜点,掐了好几个面团打算做他最拿手的莲蓉包,一听杨苑幽怨的声音,忍不住笑了,回过身来用手指捏了捏他的脸,在脸颊上留下了两道面粉印子,“好大的醋味,你什么时候不吃饭改吃醋了?”
他又亲昵地搔了搔对方的下巴,声音放柔软了些,“饿了吧?饿了就去前面吃吧,这个我有空的时候单独做给你吃。”
杨苑乖乖地抬起头来,像一只欢快摇着尾巴的大狗,他微微眯起眼,等到宋阮快要松手的时候,在他的指尖留下一个浅浅的吻,“不饿,等你。”
宋阮也笑了起来,手指再次轻轻抚『摸』过杨苑的嘴唇,算是一个小小的回礼。
等到酒过三巡,桌上的菜吃了个五分饱的时候,宋阮的惊喜终于送上来了。
张书生愣愣地看着宋阮不紧不慢端过来的一个褐『色』坛子,又惊又喜,“掌柜的,你这是……”
众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看几个厨师都围在掌柜的后面,掌柜的又是一脸小心翼翼,几个人便连忙把吃了一半的桌子给收拾了一番,好歹腾出了一片地方。
宋阮把那个坛子安安稳稳地放在了桌子的正中间,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偷偷地甩了甩手腕。
这坛子本身就不轻,再加上里面的东西,分量足得很,刚才他端过来的一路手都是微微打着颤的,还好没给摔了。
他把坛子上面的盖子慢慢掀开,一股难以形容的馥郁浓香立刻从坛子内部汹涌地蔓延了开来,随着喷薄而出的热气一起,飘散、融合在了空气之中。
谁都未曾想到,坛子严严实实的时候,没有『露』出一点马脚;可是等到开罐的时候才知道,里面藏着如此诱人的芳香。
坛子一掀开,众人顿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好香啊!”
有人好奇地踮起脚,往坛子里看了一眼,“哇,好多吃的啊。看着挺小,里面装得倒是不少。”
“从前没见掌柜的做过这个啊。”
“可能是过几天要推出的新菜吧。”
为了保密,新菜上来之前,店内的成员是不会知道的。这也是南山酒楼的‘传统’了,所以大家对于这个问题并没有很纠结。
但也有人嘀咕了一句,“看起来挺清淡的啊,没有辣、不太想吃……”
他话音还没落下,坐在他旁边的人就不满地用胳膊顶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