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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景啊,阿景。
修长的手指轻轻绕过苏景散落在枕侧的长发,萧慕容看向床幔的目光中缓缓升起几分暗沉。
却是不知道苏毅然对你做了什么?
而你,又在独自承担着什么?
长夜未央,冷风划过街道两旁的树枝,带起一片树叶哗哗作响。
一阵紧促的马蹄声自京师外的官道上响起,踏起一片尘土飞扬。
只是前边那急于赶路的人却并未发现,在他身后几十米处,尚还跟着两个人。
苏秦果然连夜出了城。
暗影偏眸看向身旁的鸣瑛,两人目光交汇之时瞬间明了对方的意思。
没再过多迟疑,暗影扯了扯缰绳,继续跟上苏秦,而鸣瑛则转身回了京师。
苏景是被痛醒的。
不是那种痛不欲生的疼痛,就像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一般。
这才早晨,怎么提前了?
心下一沉,好看的眼眸微微暗了暗,苏景连忙抬手摸向枕边,等到确认萧慕容所在的位置已经没有了温度后,他这才迅速的起了身,往内阁方向走去。
子陵居内阁其实是个天然的山洞,内里有个天然的活水温泉池。池壁是用打磨过的白色的暖玉拼接而成,边缘处还镶嵌着几颗照明用的夜明珠。
山洞壁上爬满了不知名的野花藤蔓,甚至还有许多悬挂了下来。
氤氲的水汽笼罩在水面上,慢慢升至半空中,将那长着各色花朵的藤蔓吞没,远远望去,恍如人间仙境。
苏景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地方。只是这一次,他却再没了去看周边景色的心思
“信自然是要送到梁永辰手中的,只是大皇兄和二皇兄那边还需等等。”搁下手中狼毫,萧慕容将手中的纸条交给暗鸦,邪肆的弯了弯唇角,“让暗影拖他几日便是。”
他的目的自然不是真要截了那封信,恰恰相反,他还要让那封信被送到梁永辰的手里。
只是,信送到的日期,需延后几日。
“是。”将纸条收好,暗鸦恭敬的应了声。
抬眸望向暗鸦,萧慕容沉默了会儿,忽然问道:“昨日在苏家祠堂让你去追的那两个黑衣人,可有什么结果?”
“那两人身手敏捷,且对苏府地形了如指掌,应是苏毅然暗养的侍从,而不是太子他们那边的人。”暗鸦回忆了下昨日追人的情形,随后回答道。
“既是苏毅然的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东西,萧慕容那双狭长的眼眸中突然划过一抹暗沉。
转眸看向暗鸦,萧慕容沉声道:“你速去苏府一趟,暗自将那两人带回王府。记住,莫要打草惊蛇。”
“是。”未做任何迟疑,暗鸦领命之后便转身往外走去。
林言渟自门外进来,与暗鸦擦肩而过后,径直来到萧慕容的书桌前,笑着问他:“怎么,要下手了?”
显然,他已经听到了萧慕容与暗鸦的谈话。
“嗯。”偏头看了林言渟一眼,萧慕容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已经想好办他的理由了?”林言渟伸手撑在书桌上,看着萧慕容的那双眼眸里满是揶揄。
“罪臣之子因不满三年前户部尚书谏言一事,回来寻仇。”萧慕容抬眼望向林言渟,问道,“这个理由,如何?”
“额”林言渟当下便认了怂,抬手摸了摸鼻子,他万分谦虚道,“不不不,这种大事就别安在我头上了。”说着,他又觉不够,伸手抚着胸口,佯装咳嗽了几声,“师兄我身子不好,这个热闹,我便不去凑合了。”
将右手背在身后,萧慕容看着林言渟脸上的表情,片刻后,终是道:“既已答应为林家平冤,定然信守承诺。”
林言渟抬眸看着萧慕容眼眸中那抹认真,默了默,也收了身上那股浮夸,正色道:“那言渟便在此,代林家枉死那三百二十六口人,先行谢过王爷了。”
密密麻麻的疼痛以感觉的到的速度向他袭来。
苏景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水中,可那疼痛却如跗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愈演愈烈。
难以忍受的疼痛一波又一波的刺激着他的神经,就连强烈的窒息都无法分离一分他对疼痛的感知。
“慕容。”就像是无意识中喊出的一个名字一般,苏景抬手用力扳着池壁边缘,仿佛唯有想到那个人,才能让自己涣散的神智清醒一些。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水中,荡开一点艳红,苏景努力咬着牙,泪水却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痛到极致的却又不能昏死过去,明明身子已经脱力,神智却还保持着清醒。
痛到失去控制,不惜自残。
这,便是绫罗之痛。
是夜。
萧慕容回到子陵居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灯竟然亮着。
这个时辰,若是以往,阿景该睡下了。
看着那亮着的灯光,萧慕容狭长的眼眸迅速变得凌厉起来,直到看到侯在门旁的鸣琮之后,这才有所缓和。
鸣琮的能力,他是信的过的。
敛去满身戾气,萧慕容这才推门进去。
房中蔓延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长眸中划过一抹暗芒,萧慕容连忙转身往内室走去。
这气味,于他这样的人而言,是最熟悉不过的
但好在,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抬眸看着坐在床前似是正在发呆的苏景,萧慕容的目光划过他单薄的身子,最后,落在他手中缠好的纱布上。
桌前的地面上有一大摊茶渍,茶水顺着地面蔓延开来,延伸出很长的一道水渍。
桌子上有一堆茶杯的碎片,上面沾满了血迹,咋一看去,有些触目惊心。
“慕容。”苏景也不知是呆坐了多久,见有人进来,连忙抬起头往这边看。直到目光触及到萧慕容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快步走上前去,将苏景塞进被子里,萧慕容伸手握住苏景受伤的手,将之放在唇侧轻吻,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眸中满是心疼:“怎么这般不小心?”
抬眸看着自己被萧慕容握住的那只手,苏景敛下长睫,轻声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可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下次绫罗再发作之时,若是伤到哪里,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掩饰过去。
萧慕容看着苏景低垂着的眼眸,目光却再次落在他那双缠好纱布的双手上。
长眸中快速划过一抹暗沉,萧慕容低头吻住苏景的嘴唇,终是选择了沉默。
很快,他就会知道阿景身上发生了什么。
轻轻的吻自唇侧划过,随后转移到了耳侧。
咬住苏景的耳垂,轻轻舔舐,萧慕容避过苏景受伤的手,靠在他耳朵旁,轻轻的喊了他一声:“夫人。”
热气喷在耳朵上,那人醉人的声音惹的他心尖一颤。
不自觉的抬手搂住萧慕容的脖子,苏景微微侧过头去,声音颤抖:“慕容”
拨开苏景的衣领,轻轻吻上那精致的锁骨,萧慕容的声音里,带上几分慵懒醉人的低哑:“我想要你。”
第22章 灵蝉()
抬手轻轻抚过苏景汗湿的脸侧,萧慕容用鼻子抵住苏景鼻尖,轻轻在他唇侧吻了吻,随后伸手将他横抱了起来:“可是太累了?”
苏景伸手搂住萧慕容的脖子,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是为夫做的太过。”轻轻咬了咬苏景的鼻尖,萧慕容愉悦的勾起唇角,抱着苏景往内阁走去,“也怪阿景太诱人。”
脸上的温度瞬间又拔高了几度,苏景却是不明白,为什么慕容总有办法能让自己羞赧。
温热的流水轻轻划过皮肤,带去些许疲惫。
苏景靠在萧慕容怀里,任由他鞠水淋在自己肩膀上。
抬头看着萧慕容温和的侧脸,苏景只觉得,能得到这样一个人的宠爱,当真是此生最幸福的事情。
突然,从心口处传来一丝疼痛。
苏景心下惊讶,却很快反应了过来。
这感觉,就同今晨所遇到的一样。
可是
微微皱起眉头,苏景却是不明白,绫罗之痛既已经提前,如今却又为何再次毒发?
身体的感知愈来愈强烈,当下也顾不得缠好纱布的双手沾不得水,苏景忍着从心口蔓延开来的疼痛,抬手握住萧慕容的手腕,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异。
“怎么了?”萧慕容的手腕被苏景握住,连忙反手将苏景沾到水的手给带出了水面。
“王爷也累了,便让阿景自己来罢。”苏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秀气的眉头却紧紧皱成一团,握住萧慕容手腕的那只手也不自觉的用力了些。
鲜血透过湿透的纱布溢了出来,滴落在水面上,顺着缓慢的水流扩散开来。
萧慕容低头看着苏景苍白的脸,长眸中闪过一抹暗沉:“阿景,你瞒着我什么?”
苏景抬眸看着萧慕容的眼睛,摇了摇头。皓白的牙齿用力咬着下半边嘴唇,他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来。
“你不说,我总有办法。”抬手轻轻按住苏景被咬的发白的下唇,萧慕容看着苏景眸中的坚毅,目光深沉。
伸手将一旁的衣服扯过来盖在苏景身上,萧慕容带上内劲朝外边喊道:“来人。”
鸣琮很快出现在萧慕容身前,单膝跪地:“王爷。”
“去将灵蝉拿来。”萧慕容深深的望着苏景,沉声道。
听到灵蝉一词,鸣琮似乎是有些讶异,但良好的素养让他没有多问,见萧慕容神色认真,当下不敢做任何停留,转身往门外走去。
鸣琮很快便又从外面走了进来。
将灵蝉送到萧慕容手里,他小心的偏眸看了眼萧慕容怀中神色痛苦的苏景,似乎是有些犹豫。
接过锦盒,萧慕容冷声对鸣琮说道:“退下罢。带人守好子陵居。”
顿了顿身子,鸣琮抬眼看着自家王爷那冷然的神情,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快速的转身退出了内阁。
灵蝉,子母蛊。
苏景曾在一本古书上看过此蛊的相关记载。
此蛊分子蛊和母蛊,必须分而食之。服用后对人体无害,唯有一点,母蛊能感受到子蛊宿体所承受的所有疼痛,并产生共鸣,将之反馈给母蛊的宿体。
好看的眼眸中涌起一阵雾气,秀气的眉毛因疼痛而紧紧的拧在一起,苏景已被绫罗折磨的脱了力。
看着萧慕容将那两颗红色的药丸取出,他连忙伸出手去,用仅有的一丝气力,紧紧握住萧慕容拿着灵蝉的那只手。
“不要。”摇了摇头,苏景无声的对萧慕容说道。
俯身将灵蝉放入口中,吞下母蛊,萧慕容看着苏景的眼睛,片刻后,低头贴上了他的嘴唇。
“若阿景不说,为夫便陪你一同承受。”
泪水顺着眼角划下,苏景抬眼看着萧慕容认真的长眸,终是叹息道:“绫罗,是绫罗。”
却不想,萧慕容却抓准了他张开唇的这个空隙,直接将子蛊喂进他嘴里。
“萧慕容!”苏景无奈至极,竟是气的喊了他全名。
勉强压下身子对疼痛的清晰感知,萧慕容似是轻笑了一声。
“你夫君可不是什么说话算话的正人君子。”抬手抚过苏景脸侧,将苏景的头压在自己肩上。萧慕容狭长的眼眸中,逐渐变得风起云涌。
苏毅然,你竟敢用绫罗。
“”苏景将额头抵在萧慕容的肩膀上,从四肢百骸传来疼痛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阿景。”长眸中闪过一丝心疼,萧慕容紧紧皱起眉头,强压下母蛊反馈而来的疼痛,沉声对苏景说道,“若是受不住,便咬我。”
他们两现在所有的疼痛感知,都是同步的。
手上的纱布因为被浸湿的原因而脱离了手指,伤痕累累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崩裂出了鲜血。
可此时的苏景却顾不得这些,抬手抚上萧慕容的脸,苏景抬眸看着萧慕容极力忍耐的模样,轻声道:“又是何必”
绫罗之痛,一次比一次更为严重。
若是此毒不解,他将与他一同承受这些。
“夫人待为夫情深,宁可忍受绫罗之痛也未将凤令交出。”抬手握住苏景放在自己脸侧的那只手,萧慕容看着苏景的长眸中满是心疼,“你说我又是何必?”
他果真早已有所猜测。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苏景看着萧慕容的眼睛,咬唇沉默了许久,片刻后,终是叹息出声。
这个人
谁说权贵情薄,多痴心错付。
抬手用力搂住萧慕容的肩膀,苏景一直忍耐着的情绪终是有了崩裂的迹象:“慕容,我受不住了”
在他面前,他开始舍弃自己的坚强。
“咬我。”用力搂紧苏景,让他跟自己完全贴合在一起,仿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