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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所想,偶尔纠错也多是被认可的。他将御史台中官员护得很好,为人也刚正,却让御史台少了份锐意。
文聿曾想过陶大人为何要如此做,却是在这番话中听出了端倪。
御史,终究是天子手下的人。
他就是因为惹了萧宇极,所以被派了出来。
文聿想到这,又捏了一下手中的包袱。包袱不大,几件换洗的衣裳,官服,还有个人的印信等物,纸笔而已。
里面还有一件东西,是前一日入夜后,卓隐遣小厮送过来的。卓隐没日没夜地忙碌,自然不会为这么一件小事亲自来找文聿,却是让人送来了临行前的礼物。
松城官员的一些资料情况,非常具有卓隐做事讲究效率实用的特点。
文聿拿到东西后想了一夜,他很确定,对于陶大人那个问题,他觉得没有错。
不过,让文聿多少有些意外的,是在他准备离开时,竟有一人追了上来。
来人是大府管家的模样,人看着和气,递上了一个盒子:“文大人,家主人说松城地远,带些糕点在路上,也可以充充饥。”
文聿自认为官几年,在林茂城结交甚少,怎么也想不出是谁还有心遣人送行的。他没有贸然接过,却是仔细看了那人几眼。此人称“家主人”,意思不言而喻,对方也没有明说的打算。他又看了眼装有糕点的盒子,上面福满楼的标识清晰,文聿突然知道是谁了。
“还请代为道谢。”文聿接过了盒子,谦和而不恭卑。
胡硕笑着点了点头:“家主人还有话,文大人的气节让家主人佩服,此番松城之行切记自身安危,她还等着文大人回京。”
虽说文聿在进入御史台后便坚定自己的立场和目标,但这样的认可还是让他有些许感慨。他惯来不愿意用多疑的心思去思考其他人的用意,这时候自然是颔首道:“在下有些许拳脚功夫防身,还请放心。”
寥寥几句,胡硕便离开了。
文聿踏上他的路程,上了一辆前往码头的小车,在好不容易上了南下的船只后终于得了空闲,打开那颇为精致的糕点盒子。看到里面那些带着清香的糕点,并无其他时,文聿的心情又好了一些,就连平日里很少吃的糕点也不再觉得过于甜腻。
这一些,当然是萧凤阳随手为之。她确实佩服文聿这样的人,但也知道这种人并不适合纳为己用,适当又保持距离的示好是最适合的方法。
同大部分人一样,她的目光也放在此次科举上。
但除了那一次茶楼之行,萧凤阳更多的还是待在府内,除去上朝和泡在工部的时间,她几乎就待在公主府片刻不离。
对于这一点,萧凤阳倒是说得出理由,毕竟这看学子的事不必她亲子出马,顾清治这位受各地学子推崇的名士才是最适合的人选,且他选材的能力必然比萧凤阳好。
当然了,萧凤阳待在府里也是忙碌得很,她弄到了几块上好的桐木与梓木,正动手准备做琴。
古琴以梓木为底,以桐木为面板,木材的纹理、年份乃至于生长地的气候都能对最终制成的琴音产生影响。
萧凤阳先是命人选了些近似的木材练手,却没想到凿坏了三块依然没凿出毫无裂痕内腔平滑的底板来。
她一番犹豫后,索『性』一挥手带着木料直接去了工部,将东西全部堆进了工部尚书胡得栋平日办公之所。
一时间,工部上下进出胡得栋那儿回话时,都能看到萧凤阳在一边一下一下凿着木头。
终于,在几天后,胡得栋忍不住了:“我说凤阳公主,您能回公主府上做这事吗?”他忍了忍,还是没把“杂事”这词给说出来。
萧凤阳头也不抬:“怎么?本宫见胡大人近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一点点小杂音就不能忍了?却不知胡大人怂恿本宫回府懈怠于正事,该怎么说才好?”
胡得栋的头更疼了。
接着,他就听到一声隐约的脆裂声,他寻声看去,就看到这位任『性』妄为的凤阳公主的手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将东西放到一边,看上去心情可不怎么好。
不知怎么的,胡得栋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说到底一个皇家的公主,他能怎么样呢?先前送的那只小雀倒是有意思的很。
想到这,胡得栋放缓了暴躁的心情,咳了咳道:“这古琴琴声的只做也有些小技巧,公主不如随下官到隔壁茶室,听下官一一分说?”
萧凤阳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胡得栋一眼,直到他莫名其妙有些心中发虚后,这才站起身:“好。”
等萧凤阳当先离开屋子,胡得栋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长长舒了口气。
这本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到底涉及皇室,不知不觉便传了开去,萧宇极自然也听闻到消息,不禁好笑地说:“凤阳这丫头又在闹些什么?真的就是做个琴?”
将这些大小事事无巨细汇报皇帝的自然是雨莺卫的林莺,他话也不多,就简单地回答:“并无其他端倪。”
“行了。”萧宇极点了点头,“科举临近,林茂城内还是要多注意些。”这是说让雨莺卫将更多的精力放在科举这块上了。
林莺自然是领命退下。
善喜在林莺离开后,便领着小内侍进了崇政殿,在走到萧宇极跟前后,命小内侍打开手中提着的食盒,将里面还热着的汤端了出来,轻轻放在桌案上。
“一听到你的脚步声,就知道朕又得喝这玩意儿了。”萧宇极看了善喜一眼,半是没好气地说。
善喜闻言也只是恭敬的垂首而立,只是微微一笑。
萧宇极摇了摇头,端过这碗加了『药』材的养生汤,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却又放下,侧头与善喜说:“朕看你也是太闲了,整天就记得这个,这样,朕给你个出宫跑跑的活儿,也好松乏松乏筋骨。”
“奴才领命。”善喜立刻回答,那波澜不惊的模样让萧宇极又是一阵好指。
“也不是什么大事,让凤阳那丫头进宫走走,就说……朕想她了。”萧宇极这一日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说的也就随意不少,“哦对了,让她把她在捣鼓的琴也给带来,让朕看个热闹。”
于是,过不了多久,善喜便到了公主府。
因着是口谕,倒也不需要摆案燃香那么正式,胡硕忙活着请了善喜进厅里坐着,上了好茶和点心,萧凤阳来得也不算慢。
善喜如今是在萧宇极跟前伺候的红人,虽说及不上常年跟在萧宇极身边最受信任的善海,但也多的是人巴结,若是摆点谱也没人敢跟他计较,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模样,严守着自己的身份和规矩,见到萧凤阳便连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奴才叩见凤阳公主。”
“善喜公公快请起。”萧凤阳虚抬了一下,看善喜起来了,这才点点头道,“坐。”自己自然也入了座,“善公公今日来,是陛下有旨意?”
跟大多数官员见到宫里来的公公都是先寒暄一番相比,可谓是相当地开门见山。
善喜微微一笑:“陛下是想公主了,请公主进宫走走。”
这话说出来,萧凤阳却是『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萧宇极不猜忌她都已经很好,怎么可能说想她,让她回宫叙家常的?
不过,这些是萧凤阳心中的估量,但面上这一点疑思却是给善喜看的。
这位公公,她还记得先前在清秋殿宫宴时的事,能混到品级的内侍哪一个不是人精,那样剑拔弩张的场合不管不顾地开口于程修彦搭话,虽说萧凤阳当时是有缓解的法子的,但也算是帮了她一把,只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
“陛下是听闻公主在做琴,觉得有趣。”果不其然,善喜这边很快又接上了话,“说是让公主这次进宫,把琴也带上。”
“那种玩儿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带上。”萧凤阳笑了,想了想却是挥挥手,对身边伺候的乐山道,“你去将我屋里那琴盒取来。”
乐山应声而去。
萧凤阳便转向善喜:“还请善喜公公稍等片刻。”
“公主不必着急,陛下也只是找公主话个家常,宫里的几位公主平日里也都是琴棋书画的,想来公主与她们也能聊得开心。”善喜的语气松缓,自然是配合着萧凤阳等待,话题便转向了日常,“说到这琴啊,奴才实在不怎么懂,不过也曾听过这琴和弹琴的人啊,就跟马和伯乐一样,公主,你说是不是?”
萧凤阳心中一突,看了眼善喜,他倒是寻常神『色』,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萧凤阳因为这琴可不是给自己做的,因而转眼间转过好几个念头。
“公公说的是,像凤阳,看这琴着实头疼,也只是图个好玩罢了。”她笑着应答,三两句话的时间,乐山也取了琴盒过来,萧凤阳索『性』起身,“东西取了,公公请。”
“公主请。”善喜连忙起身,躬身道。
两人一并往外走,快到门口时,萧凤阳不经意问了一句:“不知公公可是旧识?”
“……”善喜不易察觉地一顿,却是很快笑答,“公主说笑了,奴才进宫也不过十五年,跟着魏英公公,之后做了七八年的小太监,怎可能见过公主凤颜。”
第46章()
进了宫,善喜引着萧凤阳来到崇政殿,恭敬地朝萧宇极行礼道:“陛下,凤阳公主到了。”
萧凤阳自然是跟上行礼,不必多说。
萧宇极像是这时候才注意到来了人,放下手中的笔与折子,朝着萧凤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朝她招招手:“凤阳啊,来走近一些,隔那么远做什么,来人啊,给凤阳公主看座。”
皇帝一声话,自然有边上伺候的小太监们迅速搬来了椅子,动作齐整没带出一声大的声响。
“谢陛下。”萧凤阳道了谢,便干脆利落地坐下了,乐山抱着琴盒侍立在她身后。
“嗯。”萧宇极好好端详了萧凤阳一阵,点点头,“在朝上你站得那么远,人又多,还真没法好好看看。如今看了,气『色』比前阵子好了不少,朕可就放心了。”
“是陛下对凤阳照应有加。”萧凤阳笑着说。
萧宇极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边上乐山怀里的琴盒:“朕听闻凤阳近日在做琴?如此雅兴,不知道成果如何?”
萧凤阳『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示意乐山将琴盒打开:“陛下别笑话凤阳了,别说做琴,连那底板都还没做成功呢,怎么拿的出来。”她朝着琴盒那儿一指,乐山已经将琴盒打开,『露』出里面一张琴,“这是前阵子凤阳淘到的,琴音苍古透润,凤阳很喜欢,加上正好弄到几块上好的木材,才冒出了自己做琴风雅一番的念头。”
“哦?拿来给朕瞧瞧。”萧宇极饶有兴致地说。
一旁善喜立刻上前从乐山手中接过琴,双手端着呈上。
萧凤阳在一边自是少不了介绍一番:“此琴名为来凰,通体冰裂断纹路,应是出自北周大家朱致之手。”北周乃是数百年前的大一统王朝,边疆辽阔国家繁盛,这朱致乃是北周最鼎盛时期的人物,当时文人墨客甚多,能工巧匠不计其数,朱致乃是当时数一数二的琴师。
“竟是这般来历?”萧宇极看着案上的琴,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两把,不过他疏于琴棋书画这类技艺,倒是没当场弹拨一番,“是凤阳自己看出来的?”
萧凤阳一顿,『摸』了『摸』鼻子:“自然是找专人鉴定的。”
“哈哈哈。”萧宇极忍不住一番大笑,“朕还想,凤阳先前不还说不善于次,怎么突然就如此精通,更有兴致制琴!不过,凤阳买了这琴,却不知是要给谁弹?”
说话间,萧宇极倒是想到了还住在公主府上的萧凤阳那位江湖师父,先前刺杀一事,卷宗上道是此人救下萧凤阳,那武艺应当不错。只是对于这个人,除去那一日清秋殿上的惊鸿一瞥,竟然再没有半分消息,就连雨莺卫也未曾查得,让萧宇极好奇之余又有几分疑虑。
毕竟,有这样一番美貌,若是在江湖中行走,必然不会半点消息皆无,哪怕武艺一般,说不定也会闹出些“天下第一美人”之类的名头出来。江湖这地方,虽说远离朝堂,但也没有哪个帝王会全然不知的。
“唔。”一向爽快利落的萧凤阳难得地支支吾吾起来,竟是一开口先求了个赦免,“陛下,凤阳若是说了,您可不许责备胡闹。”
萧宇极挑了挑眉,看了眼萧凤阳:“那朕现在就先定你个胡闹之罪。”
“陛下饶命啊~”萧凤阳自然看得出来萧宇极这是在开玩笑,配合地求饶一番,崇政殿的气氛倒是少有的轻松愉快,惹得萧宇极又笑了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