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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住口了,人言如刀子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何况作为一个有理智的成年人,我该知道有些话是触及底线的。
可是苏西航又不傻,明显已经听出了我话里的意味。
唇角牵起一丝冷笑,他游了游眼睛:“难怪什么?难怪我这种人,不受家人的待见?”
我咬紧了唇,我说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刷拉一声,他打了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下车。”
“喂——”我怔怔地看着他。想说对不起又觉得有点太矫情。
苏西航不说话,只用眼睛紧盯着车门。
我无奈推开,悻悻下去。
话说你也太没风度了吧,就这么把我一个人扔马路边了?我抬头看看路标,离家还有两个路口呢。
我踩着高跟鞋,满肚子郁闷地往前蹭。没想到一分钟以后,苏西航的车居然又转回来了。
摇下车窗,他探头出来:“小姐,要搭车么?”
妈蛋,这家伙属金鱼的么?只有七秒的记忆?
我白他一眼:“师傅,金海花园多少钱。”
“要交班了,最后一担活便宜你。亲我一下就走,不打表不开票。”
我说滚,手却毫不犹豫地拉开了车门——唉,典型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旁边来揽生意的摩的师傅当场傻眼了,怔了半天冲我喊了一句:“姑娘,不要上当啊!”
后来这一路,我们两个笑成一团,半天才控制住了情绪。我问他你觉得乖乖的死,还有什么蹊跷啊?
苏西航挑着唇,摆出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真是让我分分钟想捏死他。
回家安静下来以后,我的心思才开始忐忑。已经快十点了,苏北望的电话始终没有再打过来。
我心里猫抓一样难受,鼓了很大的勇气才拨打过去……结果是,关机了!
我觉得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也可能只是单纯厌恶我跟苏西航待在一起吧。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跟他解释——
“若若你说我要怎么解释?!”我一个电话把韩从睡梦里拎了起来。
“为什么要解释,你很在乎他么?”韩那带着睡梦鼻涕泡音的致命真理终于也让我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在意苏北望是否不开心了?他……跟我其实什么也不算吧。
周一一早,我经过停车场的时候特意看了看苏北望的车,没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开始担心了,总怕他是不是伤口感染了,发烧了,被猫咬了!
“罗姐你在这儿啊?”听到身后有人叫我,我抖擞一下精神,原来是部门的小王。
我吓了一跳,转身才认出来是部门那个新同事小王。
我问他找我有事么?
“没啥,上周五你不是没去培训么?”小王说:“我帮你把课件都拷贝下来了,你优盘带了没?”
我说行,我到你办公室去。我们研发一部有三十多人,分两个办公室呢。小王就在我隔壁屋子。
于是我一边上电梯一边掏兜——咦,我优盘呢?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钥匙串,记得自己以前都是把优盘拴在上面的啊。
上次用是什么时候来着……
我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对了,周五那天苏北望让我拷了一个压缩文件,还说是我父亲以前的一些研究文案……
然后下午从舒婷那里拷贝了一季《绝命毒师》,再然后……哪去了啊?!
“啊,不好意思,我可能没带。”我无奈地冲同事摊了下手。
小王点点头,说没关系要么邮件发也OK。
一进办公室我就听到有几个人在那边议论纷纷的,心说:不要提周男和肖黎,千万不要再提那对贱人了!
还好,他们说的是研发二部的一个高管。
“你听说没,二部的高经理辞职了。”舒婷永远能站在及时消息的最前沿,效率跟肌肉真心是成正比。
“为什么呀?他都做了好多年了。”
“这还看不出来?‘健康之星’马上就要上市了,到时候功劳多是咱们一部门的。明年的研发部总监一职,非咱们老关莫属。高经理这也是看看觉得自己没戏,才另谋高就的。”
我听着热闹,便凑了过去:“另谋高就?这么说,人家是早就有后路了?
整个S市,还有谁能跟咱们中科——”
话到此处,大家心照不宣了。
说起中科药业的第一把竞争对手,恐怕是非康林药业莫属了。该集团幕后的大股东一直很神秘,简而言之就是上市三年来换了N个马甲,但市盈率却稳居不下。
近一年多来,其扩张与吞并的脚步简直堪比司马昭之心,已经陆陆续续在中科挖走了好几个高管了。
其实我也明白,隔壁高经理在这种时候离职,于情于理倒也不是说不通。
“罗绮,你有空么?”关成卿从里间探出头来:“帮我看着点蒸馏机。”
我说哦,然后放下东西就钻进去了。
关成卿在做蓝斑孢子切除的实验,一点时间误差都不能有。我站在仪器旁边,一边帮他盯着蒸馏度,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听他跟我说话。
“本来周日想去你家的,伯母说你出去了,话说罗老师的那些东西——”
我抬了下眼睛,我说老关,你跟我说句实话成么?
“啊?”关成卿手一抖。得了,换个实验样本吧。
“罗绮,我知道你跟舒婷是好朋友,有些事,我也懂。”关成卿没有看我的眼睛,径自去无菌柜里去了一块培养皿。
我说不是感情的事,我说我觉得……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爸那?
或者说,我爸那里有什么东西是你需要的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关成卿停顿了一下。
我叹了口气:“咱们认识有十来年了吧,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呢。我爸留下的资料并非专属于他个人,他刚去世那一会儿公司和团队也来过很多人接手他的文案资料,把有用的东西多半都挑出去了。如果你还有需求,可以跟我和我妈直说啊。就像黄校长前几天也过来拿过——”
“黄校长也去了?”关成卿转过脸,看着我。
我点点头,我说你想要什么我拿来给你就是。我只是不太喜欢多年的老朋友了,还总是旁敲侧击的。
“罗绮,其实我……”关成卿示意我坐下,面上泛起难色:“对不起,我不跟你说……是因为怕你心里不舒服。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你晓得现在‘健康之星’要上市了,这么关键的时候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中科?
唐总为人谨慎,会比较担心项目的源头——”
我垂着头,呵呵了两声。我说我懂了,唐总是怕我父亲手里还有些重要的机密没有交上来,万一被人占了先,毁了我们中科的大业对吧?
关成卿说对不起,他也有老婆孩子,也有家要养……唐总吩咐的事,他不得不做。
“归根到底,你们是不信任我咯。担心我会抓一些专利上的漏洞吃两家,倒打中科一耙?”我说老关啊,我怎么觉得——这些无中生有的谣言像是肖黎跟唐总说的啊?
关成卿说他不知道,只是唐总有吩咐。
我说行,既然你们信不过我,找警署弄个搜查令来吧。我说我爸已经去世了,我罗绮凭本事吃饭还不至于用父亲的功劳簿搞七捻三吧?
不过唐叔再怎么是熟人,商人也总有商人的本性。我能理解就是了。
“罗绮,真对不起。”
“你也别说了,我不怪你。下周找个时间吧,我把我爸爸的书房给倒出来,所有的东西任你们翻。”
从实验室走出去,我躲到洗手间里擦了两把脸。回想起刚才的那番对话,真是觉得心里又堵又酸。
想想之前肖黎跟周男说的那一番诋毁,真是有鼻子有眼。我和我妈天地良心好不好,那‘健康之星’的专利都已经被我爸和黄校长明文转让给了中科,除非研究成果与实际偏离甚远,否则我就是有那个贼心我也没有那个贼本事啊!
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是一想到这儿,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苏北望之前好像也会有意无意地跟我提过一些我父亲的事,还给我一些资料拷贝在优盘里。
特么我的优盘到底哪去了?
咬了咬唇,我最终还是憋不住给苏北望打了个电话。
谢天谢地,终于接通了。可是他的声音明显不是很热情。
我心里有点莫名地难受,问他你的伤怎么样。
“没什么,再休一天就回公司。”
“……你”
“其实我……”
一不小心撞语了,他在电话那端叹了口气,说让我先说。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我说昨天晚上苏姐的乖乖没了,她很伤心,我觉得这事儿我有责任于是就去陪她了,苏西航也在……
我承认我避重就轻了,没提苏西航故意来找我的事。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阵,都让我开始怀疑人家是不是已经挂断了。
我弱弱地喂了一声,还好,他还有呼吸。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
“我……我哪有解释啊。我只是想到了小起……养猫不容易,且养且珍惜。”我嘴硬着,底气软着。
“晚上下班过来我家,帮我给猫洗澡。”
“哦,好。”
挂了电话,我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嘿?!我打电话给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不是要说优盘的事么!!!!
算了,晚上过去再讲吧。
临下班的时候我妈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有空让我去周男那把红漆皮的箱子领回来。
“知道了,”我看看时间,从这里到苏北望家是经过周男那里的,捡日不如撞日,干脆顺路给领回来吧。
不管怎么说那是我妈妈的嫁妆,意义非凡,别叫那对贱人当破烂扔了。
我到运营部去找周男,被告知他今天下午请假了。
硬着头皮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他告诉我说他在家,让我直接过来就行。
大白天的他在家?呵呵,不会是在伺候肖黎小月子吧。
开车到楼下后,我说周男给我领下来吧,我懒得上去。
周男犹豫了一下:“恩……你上来吧,肖黎去见客户了,我妈在家。”
婆婆?
哦,前婆婆!
从离婚到现在,我都没有去看过丁荷梅。以前当儿媳妇的时候,她对我还算不错。那是当然的了——凭我的家庭出身,怎么也比肖黎那样的姑娘讨长辈喜欢吧。
只可惜到了后来,我这肚子始终没个动静,婆婆的脸色可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人么,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我也无心去多感叹是非。
按响了门铃,我诧异地看着周男一身搞笑的围裙装——
结婚三年来,我从来不知道他会下厨!
“我妈刚出院,我接她过来住几天。”他手足无措地在围裙上蹭了蹭:“你……要去看……”
我说我看一眼老人家吧。
推门进去,我佯装笑脸叫了声阿姨。
丁荷梅有肾病,上个月刚做了一场大手术。这会儿也不知道预后怎么样,反正看着精神还可以。
她见了我也尴尬,我懂。心想反正就这么一会儿,客套半句而已,彼此忍耐一下吧。
“罗绮啊,你……”
“阿姨您别起来了,我就拿样东西就走。”我上前一步,扶着她躺下。
周男站在身后抓了抓头,说他去厨房看着点鱼,箱子已经帮我放在客厅了。
他也学会做鱼了?呵,有进步哈!
我心里一泠,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罗绮啊,”丁荷梅拉着我的手,看那一双眼里的湿润倒不像是假装的:“是我们阿男对不住你,其实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家就阿男一个,这么些年你们也没有个一男半女的。
我这当妈的……”
“阿姨,我都懂。”我微微笑道:“周男和肖黎两情相悦,是我耽误了他们。放心,他们很快还会再有孩子的。您老就等着抱孙子吧——”
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并不想跟丁荷梅多话了,没什么必要。多余的眼泪谁不会撒,周男就是吃屎的,当妈妈的也觉得自己的儿子香!
客厅的地板上放着我要带走的那口红漆箱子,我把钥匙拿出来,说婚纱照你随便处理了吧,箱子我带走。
周男有点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