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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奕接过终端,开始凭借自己的黑客技术尝试解除倒计时程序。说起来谷奕的黑客技术是唯一的短板,但至少比一窍不通的庄琳菲要强很多,这个倒计时程序并不复杂,只是对外行人来说隔行如隔山,自然是两眼一抹黑。谷奕以飞快的手速迅速解开了倒计时程序,然后将终端重新抛给庄琳菲道:
“快!”
时间已经走到了17秒,现在是16秒
庄琳菲不敢耽搁,时间实在太短促了,十几秒的时间,她看着复杂的id腕表解锁程序,已经要绝望。这么复杂的程序,她绝不可能在十几秒的时间内解开。情急之下,她急中生智灵光一闪,立刻手指飞快地在终端上敲打了片刻,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轮椅上,随即光脑降下在了她的头上,她的手指也在同一时间按下了终端上的连接按钮,整个过程迅速到让人来不及反应。
只听“滴滴滴滴”,计算机高速运行的声音,光脑闪烁了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便连接上了庄琳菲的大脑。谷奕大惊失色,失声喊道:
“琳菲你干什么?!你出来!”
谷奕试图夺过庄琳菲手中的终端,但是还没等她伸出手,最后一秒的倒计时已经走完,庄琳菲的身子忽的痉挛了一下,在轮椅中一颤,然后便一动不动了。谷奕浑身脱力,绝望地跪在了地上,睁着双眼看着庄琳菲,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灵魂。肖晴整个人发懵地看着坐在轮椅中的庄琳菲,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隐约感觉到,好像很糟糕很糟糕。
“琳菲”谷奕的声音在打颤,都已经走音了,肖晴从来没见过如此失态的谷奕。不论发生怎样的情况,谷奕都会保持最基本的镇定与冷静,但是如今,她简直无法想象
谷奕抓着庄琳菲的手,开始大声呼唤她的名字,那蔚蓝清冷的双眸如今变得赤红,她摇晃着庄琳菲的身体,发疯似地要把她唤醒。肖晴就算再笨,也隐约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琳菲她死了吗?肖晴的脑子“嗡”的一下,就像被惊雷打中,浑身开始打摆子,耳鸣开始袭扰她的大脑,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脑中一片空白。琳菲死了是什么概念?她不知道,悲伤来的好迟钝,她还尚未接受这个事实
“喂,奕,你别再摇了我了,我要散架了”
声音很虚弱,但好似天籁般从遥远的天际传来。谷奕疯狂地动作一滞,狂喜地抬起头看向庄琳菲的脸,此时此刻,掩在光脑之下的琳菲的脸上有着恬静迷人地笑容,她俏皮地撅了撅嘴,知道面前俩笨蛋还不明白到底什么情况,于是解释道:
“傻瓜,快把我弄出去,怎样暴力破坏都行,不用担心这玩意儿会把我变成植物人。要知道,我庄琳菲其实也是有超能力的,我称呼它为超脑封闭,一切试图连接我大脑神经元的外界物质都将被阻断,我将所有id腕表程序与光脑绑定为并联模式,并将自己的大脑连接入光脑,这样一来,所有神经元破坏程序就会变成‘一个成功则所有成功,一个失败则所有失败’的模式。光脑侵入我大脑失败,于是所有的id腕表也同时失效,危机已经解除了。”
“琳菲!!!你这死人!!!”肖晴崩溃地大吼出来,然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骂道:“我再也不跟你做朋友了,你吓死我了,你要吓死我啊呜呜”
谷奕也忍不住流出了泪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掰开扣在琳菲手腕脚腕上的锁扣,拉开倒扣在琳菲脑袋上的光脑,琳菲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很虚弱,有些站不起来,谷奕将她用力抱在怀里,从轮椅中抱了出来,庄琳菲柔软温暖的小手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道:
“没事了,我没事的,别哭把双鱼玉佩拿出来,我们必须先毁了那东西。”
谷奕听话地从阴阳池中取出了双鱼玉佩,庄琳菲咬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上面,只见雪白的双鱼玉佩变成了暗红色,这东西总算是失效了。谷奕将玉佩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将庄琳菲放到了地上。
谷奕松开庄琳菲,怕把她勒疼了,但又舍不得放开她,于是一边流泪一边搂着她,庄琳菲笑着抬手帮她擦眼泪,自己的眼泪却也流了出来,但她是在发自内心地笑:
“呵呵,奕,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哭呢,真可爱。”
“你再做这种吓人的事,我就”谷奕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你就怎样?”庄琳菲笑着问她。
谷奕不再说话,只是惩罚性地低下头,噙住她的唇,猛烈地亲吻她。庄琳菲顿时被她吻得喘不过气来,但她却也不甘示弱地回应谷奕。这二人久未见面,思念已然到达了顶峰,此刻更是缠绵得难以分开。
“咳咳”突然,一声咳嗽声传来,打断了二人旁若无人的接吻。原来是宗未凰已经带了许多身穿制服的特警赶了上来,此刻她一脸尴尬地站在阶梯平台下,说道:
“浓情蜜意之时打扰二位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说,你们谁看见杜瑟和杨珏了?”
庄琳菲和谷奕一惊,四下里一望,竟然没发现晕倒在地的杜瑟和杨珏。谷奕急忙问道:
“你们刚刚上来的时候,安全通道和电梯有没有人使用?”
“我们的人是分两批从安全通道和电梯上来的,就是为了防止敌人逃跑,但是我们根本就没遇上杜瑟和杨珏,我们以为她们还在上面,结果上来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谷奕听完这话,立刻先让肖晴扶住庄琳菲,然后自己三下两下窜上了钢架,向外远眺,果然,谷奕看到了在出云剑最高处发信塔上,有一个大吊车臂伸在外面,而此刻,杨珏正拖着杜瑟走到了大吊车臂之上。
“发现她们了!在大吊车臂上!”
“什么?!她们想死吗?”宗未凰大惊。
谷奕没时间理会宗未凰的话,急忙向大吊车臂那里飞跃而去。
杨珏虽然晕了片刻,但因为肖晴下手轻了点,她很快就醒了过来,当她醒来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抢夺终端完成她们的计划,而是带着杜瑟逃离这里。于是在谷奕她们集中注意力解开终端的时候,她悄悄带着晕厥中的杜瑟逃跑。她知道不能向下逃,下方有警察包围,于是她只能带着杜瑟向上逃。但是上方又如何能逃?电视台直播用的直升机全部被遣走了,这会儿是不可能再来的,她们已被逼入绝路。
杨珏苦涩地笑着,但她没有放弃,脑后的刺痛一阵阵传来,肩膀上的重压告诉她,你正背着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你如果不能带着她逃走,你就只能和她一起死去。
当她千辛万苦地背着杜瑟爬上大吊车之后,她将杜瑟放在身边,自己坐在了吊车臂上。高楼风呼呼吹拂着,她忽然觉得世界很安静,只需要静静地坐在这里,伸出手抚摸自己心爱人的脸颊,她就很满足了。
三十多年,她一直在彷徨中度过,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她只是觉得如果是她要做的事,那么她便全力支持,一切都是为了她。但是她却从不会回头看她哪怕一眼。叶梓杏和她相恋的事,到现在她想起来心中还隐隐作痛。为什么叶梓杏可以,自己却不行?如今,站在鬼门关口,杨珏顿悟了,原来,她们真的无缘。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果她们无缘,那么人生的最后一起上路,是否下辈子就能有缘有份了呢?
杜瑟醒了,迷茫间发现自己身处大吊车臂上,她惊了片刻,懵了片刻,沉默了片刻,最后笑了。她看着坐在她身旁的杨珏,原本盘得一丝不苟的秀发,此刻被风吹得凌乱不堪。那张精致的面孔上,也有着和她一样的笑容。那笑容里包含了很多很多,此刻她们终于心灵相通。
“没想到啊,最后的最后,你依旧愿意跟着我。”杜瑟从大吊车臂上站起身来。
“怎么?很感动?”杨珏也站起身,一时间没站稳,杜瑟扶了她一把。
“临死了,我也该说点真话,是啊,很感动。”杜瑟笑道。
“呵呵。既然你要说实话,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你说。”
“你的计划不能说是天衣无缝,其中有好多漏洞是可以避免的,你如果将谷奕关起来,将龙辉杀死,此刻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你早就怀疑他们了不是吗?可你不这么做,却偏偏留了一条生路给她们,将我们自己逼上了死路。我心中隐约能感受到你在想什么,只是现在,我希望能听你亲口说出来。”
杜瑟牵住了杨珏的手,拉着她走到了大吊车臂的最前端,再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二人此刻却站在这里谈笑生风。
“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解脱的借口,虽然我一直不愿承认,但我的潜意识里是希望解脱的。从六岁那年知道自己的来历时起,我就有轻生的念头,我觉得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是这个念头被我强行压制下去,慢慢被遗忘了。这么多年我所做的一切,不敢说都是为了母亲,但其实大部分真的是为了替她老人家复仇。我寻找双鱼玉佩,做出这些事,只是想要出一口恶气,想要女同胞们站起来不再被欺负。或许做得很极端,但我此刻也不后悔。现在母亲已逝,她老人家一辈子执念妄念已深,入轮回也未必解脱,我便陪她老人家一起下地狱受折磨,谁让我是她女儿呢?人总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杜瑟闭着眼张开左臂,此刻好像卸下了重重重担,浑身轻松极了,好似能飞起来。
“我陪你”杨珏只是淡淡地说出了这三个字,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右臂。
“下辈子我去寻你。”杜瑟轻轻道。
杨珏洒然一笑,终于解脱。
二人携手,双双坠落大吊车臂,犹如飞鸟比翼双飞,在银白的月光下,划下一条轻飘飘凄厉的直线,然后急速坠落。
谷奕来迟一步,站在大吊车臂最前端收住脚步,静静地看着二人坠落出云剑,脸上没有喜悦,却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悲哀。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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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的这一夜好漫长,有人死亡,有人幸存,但是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拆弹小组火速赶往地下实验中心,回收洛言众人id腕表中的炸弹。洛言等人与谷奕等人在出云剑一楼相会,双方激动相拥,喜极而泣。地下实验中心的资料已被销毁,克隆人全部被龙辉及其部下杀死。所有改造人相继或被捕或死亡,包括当初那个叫做樱儿的小姑娘。凭她们的力量,还不足以对抗警方和军队,更何况如今一盘散沙,自然不成气候。
地下实验中心的事情被警方和军方列为一级绝密资料,基地被封查,至于政府要拿这个基地做什么,已经不是谷奕她们能管的事情了。出云剑上的达官贵人,大部分因为近距离受到双鱼玉佩辐射,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大部分人此生恐怕无法再过正常人的生活,只能躺在医院里或坐在轮椅上。他们再不会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因为他们也属于保密协议中的条例,所有人将被送往精神病院,一辈子也不会出来。
皇室成员是幸运的,他们的记忆从两周前就断绝了,因此什么也不记得,得以逃过一劫。但是亲王殿下等男性皇室成员也因双鱼玉佩影响得了重病,卧床不起。帝国政府被迫进行大换血,大量官员被顶替,政坛动荡,大量杜瑟党羽被清缴抓获入狱,一时间帝都有些人心惶惶。
龙辉最终获得了大元帅一职,统领军队,与新上任的首相联手,稳定政局。而失效的双鱼玉佩,被谷奕交给了龙辉,龙辉将其永久封存在了国家档案室中。至于阴阳池,那是杜瑟利用科学技术复制出来的,已经失效了。
百姓们通过各大新闻的报道得知,中秋节当晚“出云剑”顶端拜月大典出现恐怖分子刺杀首相事件,致使多名官员死亡或受伤,首相遇刺坠楼身亡,生科院院士杨珏博士为救首相杜瑟一同坠楼身亡。
虽然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事件,但也就顶多成为了老百姓们几个月的谈资,几个月后,事件便被淡忘,百姓们太健忘,甚至不记得曾经有一个首相,名字叫做杜瑟。至于谷奕等人,则完全未被提及,看样子这都是龙辉的功劳。
三个月后谷奕,洛言合伙开了一家安保公司,并买下了一幢宽敞的大别墅,一家人住了进去。洛言在谷奕家隔壁也买了一栋别墅,而肖晴则成为了洛言家的另一位女主人。嘟嘟直接升学进入了小学,跳过了大班未读,因为圣玛利亚修道院被列为了拆迁项目,修女被遣散,幼稚园被迫停止办学。肖晴也因此进入了另外一家幼稚园,继续当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