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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海犹豫了半分多钟,缓缓说道:“不完全是。芳姿的脸,在我眼中完美无瑕,三庭五眼比例刚刚好。张婕的五官没有那么端正,最大的败笔在她的颧骨,高而且外扩,给人一种很刻薄的即视感。”
顾清瞳的目光集中到张婕个人简历的工作经历上。
张婕,年龄23岁,毕业于职业学校,所学专业是服装设计。她出道很早,但不算童星,从14岁到17岁陆陆续续拍过一些mv和广告片,18岁成年以后才被影视公司挖掘,正式进入影视圈。
张婕的代表作是一部古装偶像剧的女二号,由于角色设定古怪精灵,网友送她绰号“小魔女”。
“汪海,以我一个外行的眼光来看,张婕年龄小有提升空间,资源也不错。”顾清瞳问,“她为什么要跑去竞争话剧女主角的b角?这不符合年轻女演员的走红思路。”
汪海双手抱头,懊悔不已地蜷成一团。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喝醉酒随便跟什么女人都躺在一张床上——芳姿还不知道张婕和我的关系,我瞒着她,生怕哪天露馅了,可没想到”
…
根据汪海的叙述,顾清瞳拼出了原始事件的拼图。
浮云筹备于今年的春天,主创人员先是构思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后来经过讨论决定爱情主题保留,但剧情结构要大换血。
卢芳姿是女主角的不二人选,正式排练前她恰巧接了一部谍战剧,需要拍摄大量亲身上阵的武打动作戏。
汪海本就悬着心,不料真的出了事——卢芳姿吊威亚不慎从四楼的高度跌落,所幸落地前工作人员拽住了绳子,保住她一条命,但腰伤调理起来既耗费精力又没有显着的效果。
话剧院的领导得知情况,勒令剧组制定备选方案和人选,保证剧目能顺利进行彩排和首演。
时间紧任务重,汪海压力大得直脱发,他不得不求助于同学朋友,求他们帮忙推荐合适的b角女演员。
张婕的出现,无异于给汪海减了压,他一放松,就在剧本研读会后的聚餐上喝断片了。
次日早晨,汪海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人的家里。他吓得不轻,等他看清枕边人是张婕,心脏都快破裂了。
张婕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不需要汪海负责。
但是好景不长,浮云首演大获成功时,张婕突然向汪海提出,全国巡演的第三站由她出演女主角,因为那里是她的老家,她想请亲戚和朋友都来看一看她现在很有出息。
汪海并未当即点头,他考虑到卢芳姿的伤病慢慢好转,完全能够胜任全国巡演的任务。
可惜汪海没料到,张婕使出了杀手锏。
剧组出发前一晚,汪海先送卢芳姿回家,自己也回家收拾行李。张婕却突然闯进他家,拿了五种不同品牌的早孕试纸给他看。
张婕表示,她怕结果不准,所以用不同牌子的测了。果不其然,汪海喝醉的那次,让她中了招。
汪海百口莫辩,他不认为自己喝醉以后还能做重振/雄/风的事情。
张婕气哭了,信誓旦旦地说:“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留在你家,明早起床第一时间检验晨尿!”
汪海只得收起满腹疑虑,转为安抚张婕。
实际上,他始终持怀疑态度,并在巡演期间紧盯着张婕的一举一动,想查出她的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
巡演的第三站,剧组开完动员会,卢芳姿就出了状况——上吐下泻腹痛难忍,汪海只好送她就医。
医生诊断卢芳姿是细菌性肠炎,建议住院观察两天,这么一来,出院时间将将错过演出。
剧组吃的都是一样的饭菜,饮用水也特意买的瓶装水,担心水土不服没有喝当地的自来水。汪海不相信卢芳姿突发急病,他觉得张婕动过手脚的可能性最大。
和卢芳姿聊了一会儿,汪海便让她躺下休息,然后他走到住院部外打电话质问张婕。
张婕倒很坦然,承认往卢芳姿的保温杯里下了泻药,还在卢芳姿的盒饭里加了材料,最后一招是请卢芳姿吃了没洗干净的水果。因为张婕清楚,卢芳姿有消化不良的旧疾,只要一点点的触发,卢芳姿就会犯病。
汪海恨不得从电话这一头穿越到另一头,当面暴揍张婕一顿。
谁知,张婕一句娇香软糯的话,就叫汪海打消了把事情闹大的念头。
“汪导,你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第三站的女主角让我演吧!我可以发毒誓,如果我演的不如芳姐的九成水平,我主动辞职离开剧组!”
汪海了解张婕的演技,别说达到卢芳姿的九成,三成她都费劲。
于是,汪海答应了张婕的请求,并且和她约定,此次巡演结束,回到槿阳的第一件事,张婕就要去医院做人流手术。
原本张婕应许了这个条件,但回到槿阳她变卦了。她威胁汪海,不仅要保住肚里的胎儿,还要汪海马上和卢芳姿分手跟她结婚。
张婕在巡演第三站表现尚可,中规中矩完成了演出,没有捅出大篓子,汪海也就没和她撕破脸。可他无论如何不会屈服于张婕的要挟,他计算一下自己的积蓄金额,决定用钱来解决这场桃色纠纷。
“顾警官,芳姿一死,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汪海举高双手,重重地敲打自己的脑袋,“张婕再逼我娶她,我就和她摊牌!这个坏女人,害芳姿一次两次还不够,这一回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顾清瞳反问道:“汪海,你认为张婕是杀害卢芳姿的凶手?”
第73章 饮鸩(3)()
季珩在洗手间里背对门蹲着,他手握一只长柄刷;用力地刷洗地砖。
白色的泡沫漫过季珩的拖鞋;一直漫到了门口。胶皮管冲水发出哗哗哗的噪音;盖过了洗手间外面的其他声响。
顾清瞳打开推拉门时吓了一跳。
“阿珩;你在干吗?”
季珩显然没听到。他哼着歌;将每条砖缝都刷得干干净净。
正值案子焦头烂额之际;顾清瞳置身此番场景,忽然想捉弄季珩一下以达到放松的目的。
她回书房找来一瓶墨汁,快速涂黑自己的双手,然后蹑手蹑脚地接近季珩,将两条胳膊搭上他的肩头。
“别来无恙啊;季老师?”顾清瞳刻意捏细了嗓子,装出神秘莫测的腔调,“听说你最近很想我;我就来看你了——”
季珩的潜意识起了作用;察觉到恶作剧的同时,他并未放下手中的刷子。
关掉水龙头;他问:“小瞳,你拿的黑墨是不是我新买的那瓶?”
顾清瞳一怔:“对啊;怎么了?”
“这种墨不支持水洗,渗入皮肤会染色,还有刺痛和灼烧感。”季珩起身;把顾清瞳拽到洗手池边;“你在这儿稍等;我去找配套的清洗剂。”
“呃”顾清瞳哭笑不得,这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嘛?
她瞅瞅镜子里的自己,原先微微上扬的眼角弧度,不知为何变得十分奇怪,眼皮也有些浮肿。
难道真如季珩所说,这种墨有毒?
“阿珩,你找到清洗剂了吗?”
没有回应。
顾清瞳抬起手肘,连续按压几下洗手液的泵头,试图洗掉满手的黑色。
号称强力溶解油污的洗手液毫无效果。她弯下腰,翻出一罐去污粉,忍着皮肤火烧火燎的感觉,硬生生洗了三遍,浓重的黑色仍然牢固地长在手上。
顾清瞳欲哭无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洗都洗不掉!”
二胡的乐声突然咿咿呀呀地响彻耳畔。
季珩描绘了一张黑色底妆金色点缀的大花脸,迈着方步走到顾清瞳的面前。他显然是有功底的,字正腔圆发音清晰,一曲西皮慢板,唱得她无所适从。
“我对戏曲没有研究,”顾清瞳不懂季珩的用意,“阿珩,你唱的是哪一出?”
乐声停止之前,季珩沉浸其中不发一语。
顾清瞳只得垂手默默欣赏。十多秒的工夫,她骤然顿悟:原来黑色颜料是他绘制脸谱的油彩啊!为什么包装盒外面贴着书画墨汁的标签?
“我明白了!”她心中豁然开朗,“你是在提醒我卢芳姿遇害当晚,有人把她休息室里的什么物品调了包?”
一曲终了,季珩收住琴弓。
他朗声说道:“你一进休息室,就发现了男士衬衫上的指甲油痕迹,其实那瓶指甲油是关键物证——我估计,赵哥他们化验的结果能给你们破案提供不小的帮助。”
顾清瞳的手机应景地铃声大作。
她抽取纸巾擦去手上的水渍,看清是法证科的座机号便立即接通了电话。
“喂?赵哥,指甲油里含有毒素吗?”
听筒那一头的赵宏不禁瞠目结舌:“小、小顾,你怎么猜的这么准?”
“哪里是我厉害?是季珩未卜先知。”顾清瞳实话实说,“我只是回家补个觉换身衣服,没想到他一语惊醒梦中人!”
“季老师说的没错。”赵宏连连赞叹,“死者休息室梳妆台上发现的那瓶指甲油,里面的成分和指甲油完全不同。通俗点讲,指甲油的瓶子里,装的全是兑了色素的致幻剂。我这就发邮件,给你附一份详细的化验报告。”
挂断电话,顾清瞳问:“阿珩,你为什么刷洗手间的地?”
“心血来潮吧!”季珩低头瞧瞧淌出门口的水,自知离闯祸不远了。
好在顾清瞳并未责怪他,只是无奈地摇动黑如木炭的手:“我怎么才能洗干净这些油彩?”
季珩连忙折回书房放下二胡,片刻间举着一个包装严实的纸盒跑回来。
“用卸妆液不伤皮肤。”他搬过一把小板凳,让顾清瞳坐到洗手池旁边,“你乖乖别动,我来帮你。”
洗净双手,顾清瞳没了补觉的心情。
她侧过脸,望向季珩经典的角色扮相:“说说看,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擅长的?”
“一道题难倒英雄汉!”季珩凑近顾清瞳的脸,与她四目相对,“我这种最多算涉猎广泛,不是真功夫。我最擅长的事——”他瞄了一眼她的嘴唇,“你最清楚。”
顾清瞳佯作一副嫌弃的模样,利落地跳开到半米远处。
“我不喜欢和黑口黑面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喜欢?”
她早料到,自己逃不开这个男人。即使他满脸油彩,她也甘之如始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
麦角酸二乙酰胺(lsd)是最常见的拟精神类药物,也是明令禁止在临床使用的药物。
服用者会产生强烈的幻觉,急性中毒期间中枢神经超常地亢奋,往往做出一些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怪异举动。自杀或者杀人,两者皆有可能。
重案组需要查清楚,致幻剂究竟是凶手自用的,还是死者卢芳姿也服下了一部分。
关键物证的出现,让顾清瞳又想起了谷雨。
她曾误服了谷雨下过致幻剂的饮料,幻觉、冒冷汗这些只是身体早期的反应,最严重的反应是她开车时不受控制地全身颤抖,险些酿成大祸。
既然谷雨有渠道获取这种危害极大的致幻剂,那么,杀害卢芳姿的凶手说不定和谷雨从事了一样的职业。
精神科医生——在医疗系统注册的相关人员必须一个个彻查才行。
至于汪海声称张婕是杀害卢芳姿的真凶,顾清瞳也考虑在内了。
浮云槿阳市加演的场次,张婕并未参与,据说她的经纪公司帮她接下一部需要潜心研究角色的时代剧,这会儿她应该正在某个影视城闭关修炼演技。
潘绍方却认为,张婕的不在场证明没有说服力。
“影视基地和槿阳市仅有八百公里的距离,假如张婕选择乘高铁出行,单程也不过三个半小时。我们都知道,乘飞机需要验证人脸和身份证件是否匹配,但火车站没有那么精确,只要把车票和证件拿在手里,乘车人一般都能通行无阻。”
“可是,剧场后门通往死者休息室的监控全部坏了”吴晨嘟哝一句,笔尖戳几下手头的记录本,“我们根本没法查到有哪些人去过现场!”
列席旁听的石栋忍不住插话:“痕检组不是提取了剧场后门周围一百多组鞋印么?”
吴晨咂舌:“小石头,你是让我们对比所有鞋印?等对比完凶手早溜之大吉了——”
“从垃圾查起。”石栋把打着石膏的手臂放到会议桌上,“我记得昨天开会顾姐说了,大伙收集了剧场内外满满十五包垃圾,里头或许有凶手抛弃的鞋子。”
隔着半张桌子,潘绍方给石栋点个大大的赞。
“好样的!别看你现在带伤参与不了调查,你的大脑比电脑转得还快!”潘绍方拍一下手掌,提示在座的各位,“就按小石头说的,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