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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票我已经买好了,”裴澍言说,“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
“好,”徐洛闻说,“回c市之后我把钱给你。”
裴澍言看他一眼,没接话。
徐洛闻问:“猴子应该不能上飞机吧?”
裴澍言说:“我打电话问过航空公司了,可以办托运。我会处理,你不用『操』心。”
裴澍言总是这么体贴,万事想在他前头。
徐洛闻想说声“谢谢”,又觉得太生分,干脆什么都没说。
到了饭店,徐洛闻对着菜单一通点,点了得有十几个菜。
裴澍言也不阻止,只在旁边用热水洗杯子。
点完菜,徐洛闻说:“这附近的几家饭店我都吃遍了,就数这家最好吃。谭嘉应多久到?”
裴澍言说:“他说离得很近,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裴澍言用洗好的杯子倒了一杯热水给徐洛闻,他接过来抿了一小口,抱在手里暖手。
“谭嘉应说你来这里三天了,”徐洛闻说,“也就是说我刚出事你就来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景区的人联系的施诚,施诚又联系的我。”裴澍言说,“施诚跟我一起来的,不过他有事先回去了。”
徐洛闻这才想起来,他在施诚那儿留的紧急联系人是裴澍言。
“你提醒我了,我得给施诚打个电话说说照片的事儿,”徐洛闻说,“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手机掉山上了。”
“不用打了,”裴澍言说,“施诚走之前说了,照片的事他会解决,让你好好休息。”
“好吧,”徐洛闻叹口气,“这还是我第一次失信于人,感觉挺糟糕的。”
裴澍言说:“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徐洛闻笑了笑:“那倒是。”
彼此安静了一会儿,裴澍言试探着说:“雪山上的事……你真的不想跟我说说吗?说出来比憋在心里要好受些。”
徐洛闻低着头沉默许久,说:“等我想说了,我会告诉你,在那之前,不要问我,好吗?”
裴澍言握了握他的手,说:“好。”
刚开始上菜谭嘉应就到了。
“『操』!这孙子一定是属黄鼠狼的,溜得真鸡…巴快。不过你放心,我就是翻遍全国也要逮住这孙子给你报仇雪恨。”
“不说他了,”徐洛闻给他递筷子,“吃饱了回去睡觉,明天回家。”
不止徐洛闻,裴澍言和谭嘉应这几天也没踏踏实实吃过一顿饱饭。
三个人风卷残云,把一大桌菜消灭得七七八八。
吃饱了就犯困,回去的路上,谭嘉应呵欠连天。
路过一个水果店,徐洛闻进去挑着买了几样。
到了酒店,谭嘉应先回房,裴澍言把徐洛闻送到房门口,说了声“晚安”,转身要走,手却被抓住了。
“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徐洛闻看着他,“我不想一个人。”
裴澍言沉默片刻,问:“以朋友的身份,还是以男朋友的身份?”
徐洛闻低声说:“朋友。可以吗?”
裴澍言若有似无地叹口气,说:“你知道的,我永远没办法拒绝你。”
徐洛闻微微笑着说:“谢谢。”
裴澍言说:“我先回房间洗漱,一会儿过来找你。”
徐洛闻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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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房间,六耳便叫着跳过来,徐洛闻蹲下来,打开塑料袋:“喜欢吃什么你自己挑。”
六耳挑了一串香蕉,抱着跳到了桌子上。
房间被打扫过了,他在雪山上穿过的衣服、鞋子、用过的东西全被丢掉了,床单被罩也换了新的。
换上睡衣和拖鞋,去浴室洗脸刷牙。
等他从浴室出来,门铃刚好响了。
徐洛闻过去开门,看到门外的裴澍言,顿时有些尴尬。
因为裴澍言和他穿了一样的睡衣,情侣款。
裴澍言解释:“我出来得着急,随手拿的。”
徐洛闻没接话,闪身让他进来。
裴澍言走进房间,径自上床,习惯『性』睡在右边。
他睡右边,徐洛闻睡左边,几年来一向如此。
徐洛闻跟着上床,裴澍言问:“关灯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灯被关上,室内漆黑一片。
六耳不安地小声叫唤,叫了一会儿也没了声音。
寂寂无言许久,徐洛闻小声问:“你睡着了吗?”
裴澍言嗓音低沉:“还没。”
徐洛闻沉默片刻,说:“你能抱着我睡吗?”
裴澍言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徐洛闻头枕着他的胳膊,背靠着他暖融融的胸膛,闻着熟悉的味道,总不安稳的心终于踏实下来,闭上眼,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徐洛闻被一声叫声惊醒。
“裴澍言?”他在黑暗里唤。
“我在。”裴澍言答应一声,起身开灯。
“刚才是你在叫吗?”徐洛闻坐起来,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眼。
“是,”裴澍言顿了两秒,“你刚才咬了我。”
徐洛闻悚然一惊,猛地睁开眼,就见裴澍言左手手腕被咬出了血,牙印清晰可见。
裴澍言探身从床头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去擦徐洛闻嘴唇上沾的血迹。
“是不是做噩梦了?”他温声问。
徐洛闻捂住脸,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裴澍言又擦掉伤口上的血迹,伸手把他拥进怀里,温柔地哄他:“没事,不疼。时间还早,接着睡吧。”
徐洛闻心里害怕极了。
他甚至说不清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害怕,怕得瑟瑟发抖。
但他还是在裴澍言怀里睡着了。
他实在太累了,这辈子从没这么累过。
裴澍言关了灯,抱着他慢慢躺下来,盖好被子,盯着怀里的人看了一会儿,闭上了眼睛。
早上八点,闹钟把沉睡的人叫醒。
裴澍言伸手拿过手机,关掉闹钟,拍拍怀中人的肩膀,哑声说:“起床了。”
徐洛闻无意识地蹭蹭他的胸膛,咕哝着说:“再睡一会儿……十分钟……”
天知道裴澍言有多想念这份缱绻温存,他几乎要忍不住去亲吻徐洛闻,好在他忍住了。
他们现在是以朋友关系同床共枕,他不能逾距。
裴澍言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徐洛闻的睡颜,嘴角不自觉翘起,眉梢眼角都含着清浅的笑意。
第69章()
闻言; 徐洛闻和白郎惧是一惊。
“田、幼、薇,”徐洛闻一字一顿地重复,“是吗?”
徐若寒点头:“对; 田幼薇。”
发觉他们的表情不对,徐若寒问:“这个名字怎么了吗?”
徐洛闻已经被接二连三的反转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不敢问田幼薇认不认识裴湛琪; 因为那些往事太过惨烈; 一旦提起,就是往田幼薇心脏上捅刀子,甚至他只是想到田幼薇经历过什么; 就难受得无法呼吸。
原来田幼薇还活着。
原来他竟然是田幼薇的孙子。
徐洛闻不顾身上的伤痛,挣扎着坐起来; 挪到床边; 伸手抱住了田幼薇; 却什么都没说。
田幼薇说不了话; 甚至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她安静地任徐洛闻抱着,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眼中有泪; 脸上却微微笑着。
过了许久; 徐洛闻放开田幼薇,被白郎扶着靠回床头。伤口疼得厉害; 徐洛闻缓了片刻; 才虚弱地问:“哥; 你刚才说我们的老家在k市; 对吗?”
徐若寒点头:“对。”
徐洛闻看一眼白郎,然后看向徐若寒:“那你认识一个叫博清辉的狼人吗?”
这回轮到徐若寒惊讶了:“你怎么会知道博叔叔?”
徐洛闻双眼一亮:“你认识他?”
徐若寒说:“何止是认识,咱爸和博叔叔是好朋友,咱爸离开k市之后,一直都是博叔叔照顾我和『奶』『奶』。”他顿了顿,脸上现出哀伤的神『色』,接着说:“但是在我九岁那年,博叔叔和他妻子都被猎狼人抓走了。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和『奶』『奶』,博叔叔也不可能被抓住。”
徐洛闻感叹,命运真是奇诡莫测,无形中就好像有一根线,把他们所有人都串联起来。
他又问:“这位博叔叔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徐若寒被他问得一肚子问题,但还是选择先回答他的问题:“没错,博叔叔的儿子比我小两岁,博叔叔被抓时他刚七岁,被博叔叔拼死护着才逃脱了,后来『奶』『奶』找了他好几年,可惜没找到。现在换你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博叔叔和他儿子的?”
徐洛闻握住白郎的手,对他哥说:“他就是博叔叔的儿子。”
徐若寒和田幼薇惊讶地看向白郎。
田幼薇伸手『摸』了『摸』白郎的脸,突然转身跑出房间,很快又回来,手里多了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她指着照片里的人给他们看。
照片里是一对年轻夫妻,白郎和里面的年轻男人长得像极了,简直如出一辙。
田幼薇用手语比划了一句话,徐若寒翻译:“『奶』『奶』说,这是博叔叔刚结婚那年照的。”田幼薇接着打手语,徐若寒看着白郎说:“『奶』『奶』问你当年逃跑之后都是怎么过的。”
白郎说:“我逃进了白龙雪山,在雪山里生活了二十几年,前年在山里遇到了洛闻,跟着他来到了c市。”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但是其中艰辛苦楚,听的人自有体会。
沉默良久,田幼薇打手语,徐若寒看完之后笑起来:“『奶』『奶』说你们俩小时候定过娃娃亲。”
徐洛闻看着白郎,四目相对,纵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原来他们的缘分,在他还未出生时便定下了,之后各自经历人生曲折,兜兜转转数十年,命运却还是教他们遇见了彼此,虽然初遇时并不美好,但好在如今心心相印,彼此相爱,这一生都将携手走下去。
徐若寒拍拍白郎的肩膀:“小铭,你还记得我吗?”
徐洛闻笑问:“你叫他什么?”
徐若寒说:“小铭啊,他大名叫博亦铭,我一直都喊他小铭。”
白郎说:“我早忘了自己叫什么,也不记得你。”
徐若寒说:“没关系,你以后跟小闻一样叫我哥就行。”他一顿,转头问田幼薇:“『奶』『奶』,他们俩连孩子都生了,小铭是不是该管我叫大舅哥?”
田幼薇笑着点头。
“大舅哥不好听,”徐若寒说,“还是叫哥。”
田幼薇打手语,徐若寒说:“『奶』『奶』问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徐洛闻微微摇头:“我不饿,想睡一会儿。”
“好,你睡,”徐若寒说,“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徐若寒和田幼薇一起出去了。
白郎脱鞋上床,躺到徐洛闻身边,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进怀里,歉疚地说:“对不起,没有陪在你身边。”
“别说傻话,你赶紧给邵阿姨打个电话,”徐洛闻说,“我失踪这么久,她和白叔叔肯定担心坏了。”
白郎掏出手机打电话,报了平安之后又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徐洛闻声音很轻地说:“原来我跟你一样,也是狼人。”
白郎侧头亲亲他:“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徐洛闻把刚刚得知的自己的身世简单地同白郎说了一遍,末了感叹:“感觉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好纠结。最奇妙的是,我父母和你父母竟然是好朋友。如果一切变故都不曾发生的话,我们俩就是青梅竹马了。”
白郎说:“所以我才会觉得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你。”
“我没出生咱们就分开了,你不可能见过我,”徐洛闻说,“而且当时你才四岁,就算你见过我也不会记得。”
白郎短暂地沉默片刻,说:“但我的确觉得是见过你的。”
“可能是在儿时的梦里见过。”徐洛闻笑着说,“原来你叫博亦铭,我终于知道你真正的名字了,小铭,哈哈。”
白郎问:“有了哥哥和『奶』『奶』,开不开心?”
徐洛闻轻轻地叹息一声:“之前一直怀疑田幼薇是你『奶』『奶』,可没想到,我才是田幼薇的孙子,我一想到她曾经经历的那些可怕的事情,就心疼极了,开心不起来。”
白郎说:“那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