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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李沐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表示自己无法说话。她心里清楚，这个族长和齐飞都见过自己，虽然现在花了妆挂了彩，可是依旧有可能被他们认出来。而现在，她第一次感谢自己被灌哑了，这样对方就无法再通过声音辨认自己。
“哑巴？”族长微微眯眼，沉声说：“去，把她的档案给我拿来。”
疤瘌眼答应一声，一溜烟跑出去了，没一会儿就拿着一张纸回来，恭恭敬敬地呈在主人面前。
“真名罗莎，中国籍，来意大利留学时学费被盗，流落街头。唔，拿回去吧。”
那张纸李沐在第一天就见过，大概就是自己的卖身契一类的东西，现在想来这上面的资料应该都是掮客编造的，没想到居然还编的有鼻子有眼，成了这里。这大概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齐飞说话了：“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种事情来了？”
李沐听到他的声音，手不禁一抖，差点没把怀里的红酒砸到地上去。这不是齐飞的声音！齐飞是一个神采飞扬的纨绔子弟，音调也是阳光爽朗，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虽然身材长相都和齐飞一模一样，但是声音和说话方式都和他完全不同。
也许是齐飞的双胞胎？这个想法在李沐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随后自己又推翻了这个假设。不，齐飞可没有同胞兄弟，而且与其说他是另一个人，倒不如说他只是空有长相皮囊，内里完全换了一个人更贴切一些。
要是换在一年前，李沐一定会对自己这个想法嗤之以鼻。但是现在不同了，自己接触到了血族，知道事情总有更多的可能性，像换皮囊这种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自己还亲身经历过一次，上次实习的时候突发火灾，自己遇到的那个修理工大叔就是被夜魅换了皮。。。夜魅！想到这里，李沐再次看向齐飞，带着满眼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是他么？是他把齐飞。。。吞掉了？
“想什么呢！主人让你开酒呢！”疤瘌眼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李沐，这才让李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看看坐着的两个人，急忙“啊啊”两声算作回应，快速开了怀中的红酒，准备倒入醒酒器中醒酒。
“这酒不用醒，直接倒酒杯里吧。”族长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李沐手里的动作一顿，重新拿了两个红酒杯倒好了酒。这酒颜色看着很奇怪，又稠又浑，丝毫闻不到葡萄酒香，反而有股淡淡的腥味。当即心下了然，这不是酒而是血，是血族最爱的饮品。想明白了这一层，自己的心态也平和了许多，波澜不惊地把酒杯端在他们两人面前，然后恭恭敬敬的后退站好。
“我和齐飞有事要谈，你们都下去吧，把门口的守卫也都给我撤了，你们俩亲自守着。”
“是！”疤瘌眼答应了一声，和卷毛男一起离开了。
李沐正拿不准自己要不要一起离开，就听到齐飞低沉的嗓音说：“你留下，来。”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李沐坐过来。李沐想了想，规规矩矩的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哦，我倒是忘了，这亚洲女人一直很对你的胃口。”族长轻轻的呷了一口酒。四周没了别人，他们俩人的对话仿佛一下子随意了许多。
“你说错了，我是对公主感兴趣。只不过她碰巧是个亚洲女人。”齐飞笑着把李沐搂进怀里，好似宣誓着什么主权一般。李沐也不好发作，只好抿嘴忍着，不断在心里劝解自己：他们后面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自己一定要忍住，多听一句是一句！
族长有些顾虑的看了看李沐，最后对齐飞说：“算了。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哑巴，你留着也就留着吧。不过我就不明白，公主那么一个瘦瘦小小的人，性格又刁钻，身材也差点意思，也就长相还算过得去，你看上谁不好，怎么会对她。。。”
“哎你不明白，我对她那是执念。噬魔那小子不是擅长控制人心嘛，在圣金龟被拍卖那天接连蛊惑了齐飞和劳伦斯，借着机会跟她好好亲热了一番。唯独我吃过她的亏，弄得自己的身体都没了，只能占据齐飞的身体重新凝聚法力。真该死！”
“哼！噬魔是借着药物才乱了劳伦斯的心志，他自己又享受不上，你有什么不平衡的！”
“但是老子摔的狠啊！我夜魅怎么也算魔党四大护法之一，和噬魔那小子是平级！凭什么他就屡屡立功，我全是败绩？老子不服，他就是运气好罢了！”
李沐听到这里顿时气血上涌，身体抑制不住的发抖，再这样下去会露馅儿的。她急忙挣开齐飞揽着自己的手，假意为两人添酒。借着这个机会冷静了一下，也脱开了齐飞的咸猪手。
齐飞和族长此时已经说开了，几乎没有注意到李沐这边的小动作。
族长依然接着那个话题劝他：“怎么能说全是败绩呢，你可是把诅咒之石搞到手了，噬魔手里可什么都没有。那颗圣金龟，现在正好好的躺在公主脖子上呢！”
“我那颗诅咒之石可是老子拿命换来的！要是没有它我可就。。。”死在当场四个字，夜魅到底没说出口，也许是觉得说出来太丢人，他尴尬的抿了一口酒作为掩饰，末了还是恨意难平，不甘心的说：“反正，有朝一日要是让那个小妮子和劳伦斯落在我手里，我准保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说这个事儿的，公主丢了，也许你还真能抓到她呢！”
“什么！”
第七十九章 真相大白（）
“已经失踪半个月了。劳伦斯现在像疯子一样，动用所有社会身份满世界找人。”
“我怎么没听你徒弟说过？”
“对外当然是封锁消息的，只有我们几个族长知道。这个公主在祈福大典上搞出的动静不小，有很高的口碑。要是让大家都知道公主在罗马城丢了，恐怕容易出事。”
“那现在还没有找到么？既然她在祈福大典上动用过诅咒之石，你们都感受过那颗石头的法力波动，顺着这个应该不难找才对。”
“对啊。关键问题是她本人和符石分离了，现在符石在一个老妇人手里找到了，但是公主她却没见过。线索断了。”
“有意思。那劳伦斯。。。”
“就是想要跟你商量这件事，公主丢了和我们诺菲勒一族没关系，和你们魔党也没关系。但是劳伦斯就不同了，他是布鲁赫一族的长老，丢的人是布鲁赫一族的公主。你说我们要不要趁着他现在方寸大乱再实行一次计划？”
齐飞听了这些话，用手支着下巴，很严肃的思考着什么。这其实是夜魅思考时候的小动作，现在也带在了齐飞身上：“还是有些不稳妥。我们半个月前刚刚行动过一次，那个时候他的警惕心就特别高，夏芸最后的投毒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他识破，最后连命都搭上了。我们现在行动的话，一旦成功还好，如果不成功，依他现在这么疯狂的劲头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族长冷哼了一声：“夜魅，你以前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性格，怎么死了一回就转性了？”
齐飞一脸嫌弃：“说的容易，有本事你也死一回。”
族长看齐飞不吃这一套，只好再接再厉劝他：“我这也是为你好。你想想看，我们血族多不容易，您是因为魔党有特殊修习的方法才能通过秘术更换身体，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在阳光下行走。噬魔苦心炼那些迷乱心智的药，也是想另辟蹊径从人类身上找不惧阳光的方法。可劳伦斯那个小子，就因为他有个好老师，就可以签订什么契约，获得不需要药水就能在阳光下行走的特权，他凭什么？这次公主走丢，他就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力，对我们其他几个族长首领软硬兼施，甚至连武力威胁都用上了！如果放任他这么下去，整个密党都会变成他自己的联盟了，到时候没有我帮你，你们魔党更加讨不到便宜！”
看到齐飞仍然没有什么反应，诺菲勒族长继续加码：“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小子会神族法术。你们魔党当初还有个血蝶，现在血蝶也不在了，你。。。”
“你别把血蝶扯进来！”
“好好好，就说你，你当初就是吃了这个法术的亏，那时候你们俩半斤八两，他也因为神系法术反噬受了重伤。结果却因祸得福，和他老师签了魔鬼契约，从此使用神族法术连反噬都免了。你说，他这和神祗有什么区别！你能忍受他这样一个超凡的异类对你永无止境的追杀么？”
“你说什么？他签了什么魔鬼契约？”
“没错，那是你失踪之后的事儿了，我也是几个月前，他回来汇报情况的时候才知道的。公主的父亲，那个退隐的三代长老，要求他不能伤害李沐一分一毫，作为回报，使他能够在阳光下畅行无阻，使他拥有对抗神族法术的体魄。”
“哼，那个老不死的还真心疼自己女儿！可惜现在生死不明，还不到在哪个妓院里当婊子呢！”
李沐在旁边不安的挪了挪身子。
齐飞瞪了她一眼，然后眼神一变，仿佛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在身边，长臂一伸，把李沐重新搂在怀中，照着她没有伤痕的半面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这才悠悠地对诺菲勒族长说：“既然你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我了，我也跟你把话敞开说吧，你因为忌惮劳伦斯，想找我合作除掉它，这我能理解。可是上次行动中，夏芸是我的人，药水是噬魔配的，阿萨迈一族的杀手也是我雇的，你不过是替我出了一些钱而已。你我名义上是合作，你却没出什么力。一旦有事儿，你就能撇的一干二净。你这种老家伙，能在这里经营这么大一所赌场，我就知道你是个滑头。这次你主动来找我行动，总得拿出点诚意才行。若是再想这么犹豫不决给自己留退路，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不会不会，这回我可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一听说对方拿自己的这座赌场做要挟，族长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相：“这古堡嘛最好还是留着，毕竟那些杀手都是中立氏族，和我们是纯粹的雇用关系，没什么交情可讲，算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我们后续再有什么大事小事，还要指望着这里给我们做金库呢。”
齐飞哼了一声，算作默认。
族长接着说：“我觉得噬魔配的那些药不是不好，但是效用太低，就算我们上一次投毒成功，也不一定能从他那里问出洛嘉梁抗紫外线试剂的药方。原本用公主威胁他是最好的办法，可惜现在公主丢了。我觉得这次再不要搞那些虚招了，直接做掉他！”
“哼，开玩笑，他现在可是神祗一样的存在，怎么做掉他？围攻么？”
“没错，就是围攻！时间地点我都看好了。劳伦斯为了找公主可以说明处暗处全部发力，他目前曝光的身份是大学教授，所以每天都给自己安排了一堆讲座和宣传通告，通过各种曝光发声明，想找一位走丢的学生。这个月圆之夜，也就是明晚，他要参加一个广场派对活动，那时候人类特别多，我们只要封死那个广场把里面的人杀个干净，逼的他不得不出手。到那个时候我们诺菲勒一族倾巢出动，再加上雇佣的阿萨迈族杀手，我就不信杀不死他！”
“明晚？会不会太仓促了？”
“我已经暗中准备好了，只是还没有下令。我就是要大家仓促一点，免得被劳伦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一次我们一定要保证一击必中，不能再像上次一样给他留下反应时间。”
齐飞听完，补充道：可是还有一个条件？”
“对，还有个条件，你的那颗天使之泪需要借我用用。它是堕天使留下的诅咒之石，只要使用得当，对神族法术有一定抵御作用。我们争得就是这个间隙。”
“哼，想得美。石头不能借你，那天我会亲自去，就这么定吧。”
族长的脸僵了僵，但很快就绽放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干杯！”
第八十章 自由世界（）
两个人把事情说定了之后，就开启了疯狂畅饮模式。觥筹交错间，李沐仿佛看见两只目露凶光的野兽，他们今晚谈论的事情让自己后背阵阵发凉。
当初自己因为看到了劳伦斯和夏芸的那一个吻而愤然出逃，却没想到这个吻背后还包含着这么多阴谋与陷阱。现在想来，那段时间劳伦斯对自己的刻意疏远其实远比他告诉自己的用意还要深，一方面是不让夏芸起疑，另一方面也存着保护自己，不让自己陷入被要挟的危局之中去。而自己呢？明明事先就得到了劳伦斯的提醒，却还是一意孤行乱吃飞醋，真的傻死了。
听这两个禽兽的意思，圣诞狂欢夜的集体枪击事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