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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哪呢?!哪呢?!”
“天啊!天啊!这谁啊!”
工友们立刻围了过来,集体朝上看,整个工地迅速嘈杂起来。
接着; 从工头到负责人; 再到消防公安救护; 一一迅速赶来,现场瞬间水泄不通。
薛璨东坐在路边的车子里,若无其事地看着书; 浑然不被外面发生的一切所干扰。而与他产生鲜明对比的; 是坐在旁边的原森。
原森作为这个项目的总设计师; 实在淡定不起来。
今天他原本是要带老友; 来参观自己回国后的第一个项目的,结果还没到现场,就接到了秘书的电话。虽然这不是什么设计结构或工程质量之类的大危机,但死个人总归是晦气的。
“哎……”原森唉声叹气。
薛璨东眼皮都没抬,淡淡地提议:“掉头吧,下回参观也一样。”
“不行!”原森瞪他,犹豫半秒,“……我得下去看看!”说罢也不荣反驳,戴好墨镜就冲下了车。
薛璨东瞥了眼窗外,瞧着老友一身黑『色』麻衣‘道服’,脚踩皮质凉拖,头顶草席编帽,风风火火地朝人群走去。不过还没等他挤进去,一个从人堆里出来的女人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两人显然是认识的,一碰面就开始交谈。跟老友焦躁的比比划划相比,她看起来淡定多了。简单说了两句后,就一直静静地听对方讲。
原本这普通的工作画面,根本留不住薛璨东的视线,可这会儿他偏偏就是丝毫没有要继续看书的意愿。
因为他忽然发觉,这姑娘有些面熟。
而巧合的是,她也像有什么感应似的,忽然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黑『色』车玻璃隔绝了一切,却唯独没挡住她的视线,在对上她眼睛的那一瞬间,薛璨东突然想起来了。
又纯又欲,就是这双眼睛。
不过很可惜,对方没给他时间反映,只略略瞟了一眼,就带着原森朝现场走去。
薛璨东心里想着还挺有缘,这时外头竟然又传来一声尖叫。他略微转移了下目光,就见人群纷纷仰着脖子开始后退。
形势不太妙,劝说半晌,当事人越来越激动,俨然一副分分钟跳下去的架势。气垫充好了,消防也在寻找着各种角度寻求突破。
薛璨东放下手里的书,开门走了出去。等来到原森身边,刚准备叫他,目光却被高脚架上突然出现的身影给摄住了。
白衬衫牛仔裤,高挑纤细,只比之前多了个红『色』工程帽,就敢这么出现在半空中,而且离当事人只有两米远。虽然她站在消防战士的身后,但薛璨东还是不明白让一个姑娘上去做什么。
“薛总!”眼尖老道的孔工第一个发现薛璨东,模样立刻恭敬起来。
少东家他要是不认识,岂不白混。其他人没他资深,虽然不明白这人是谁,但听见姓薛,又能让领导这副模样,必定是大人物,所以各个显得礼貌又谨慎。
倒是原森只瞥了他一眼,就立刻把视线定回了高脚架上,紧绷又专注。
善解人意的孔工,立刻为薛璨东解释道:“上面的是小顾,她是驻场设计,那个跳楼的老张她认识,上去说说,给老张几个钱,让他好下来,咱们也省的晦气。”
薛璨东注视着上头的一举一动,没看一眼低头哈腰的孔工。这样的人他见多了,利字当头,见人见鬼切换自如,原则大义一概不屑。这会儿也显然没觉出自己说出嘴的话有多无耻。
工地上这种久站不跳的,基本都是为钱。这老张的需求显然不是什么情感牌,他只需要个管事儿的出面,明确的向他保证钱一定会到位而已。
他就不信整个工地只有一个女人跟那个老张认识。一群缩头龟。不是欺负她资历浅,就是欺负她背后没人。
自觉挺善解人意的孔工,汗流浃背地解释完,不但没落个好,还得了张更冷的脸。一时有些惴惴不安。
薛璨东望着高脚架上的女人,沉默不语。她看上去并不害怕,站在那种一米来宽并且到处是陷阱的薄板上,她依然腰背直挺,毫不慌『乱』。这会儿她正在说着什么,隔得远,他看不清更听不到。那个叫老张的工友倒是显得没刚才那么激动了,身形也渐渐放松下来。
消防战士站在两人中间,经验老道的一起劝说老张,前方有人吸引注意,后方的战士早已经埋伏妥当。终于在一个绝妙的时机出现时,伸手矫健的后方战士瞬间一个飞扑,猛地一下把老张给扑到了安全地带。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闹剧,被和平解决。
原森心里的石头落地,兴致立刻高昂起来,拉着薛璨东就要前去参观自己的杰作。
“改天吧。”薛璨东摇头。本来拨了三个小时给老友,没想到出了个意外就占去一半。四点之后他的行程满满当当,没时间继续耽搁。
“你可真冷血。”原森控诉他。
薛璨东笑了下,一副‘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的模样。
两人说着朝路边走去,原森却突然跑了起来,三两步来到刚从高脚架上下来的顾悠面前,问东问西。薛璨东本来没多大意愿上演‘再会’,可当看到她破了皮的胳膊时,竟然也鬼使神差地跟着转了方向。
丁文秀替儿子添了个蟹,看着他的脸『色』担忧道:“最近太累了?”
薛璨东摇头:“就是时差没调过来。”
丁文秀却是不怎么信:“跟你爸一样,工作起来没个够。”
第37章()
验血检查之后; 顾悠的怀孕彻底确认下来了。
虽然正式进入了妊娠期; 但很幸运的是,她几乎没有什么不良的反映。不吐不恶心; 情绪也挺稳定; 只是偶尔会有些精神不济。
薛家对她实在照顾有加,就连在公司遇到薛国梁的时候; 都得被他询问几句今天怎么样?
新职位原本就不难上手,再加上又成了孕『妇』,主管郭占雄更是几乎让她做了闲职; 每天处理些事务『性』文件,按时按点下班就行。
跨江大桥的档案,顾悠已经看完了。
设计师那一栏上,薛国梁的大名赫然在立。据说; 当年没出事之前; 他甚至还想着要把这座桥的设计图纸; 送到什么协会去参加评奖。这图纸现在来看; 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可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出了错,而是如外界所说的施工有误; 那为什么之后薛国梁就不再设计任何东西了?建筑设计出身的他; 就毫不留恋那种从无到有; 尽情在纸上挥洒脑力的时刻?如果没错; 至于封笔吗?
这件事; 只能用‘蹊跷’二字来形容。
这方一筹莫展; 那方也不安生。
周六中午,何昔约顾悠吃饭。这是他自从得知顾悠要结婚之后,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她。估计是想通了。其实不想通又能怎么样呢?
何昔照旧在家宴请她,得知她开始吃荤后,整桌几乎就都是硬菜。幸亏顾悠对肉腥鱼腥之类的没什么反应,不然可热闹了。
桌上,何昔举杯致歉:“很抱歉没去你的婚礼。”
‘因为没办法祝福你,所以这婚礼我去不了。’顾悠想起了他当时的原话,摇摇头端起水杯:“没关系,我不在意。”
“……好。”他一口闷了杯红酒,表情极其认真。
顾悠满脸黑线,这家伙搞得像江湖人士一样,至于吗?
“另外……”何昔再次举杯,“我答应你的事,有一个没办到,很抱歉。”
“哪个事?”
“呃……你不是跟我说,不要跟任何人说你要结婚的事吗?”
“……嗯。”
“我爸知道了。”
顾悠立刻沉默,直勾勾地盯着何昔。
何昔哪受得了她这种目光,赶紧澄清说:“我爸是自己发现的。你也知道他原来在华坤建设干了多少年,很多人到现在都还是他的朋友。我呢,跟你道歉的原因是……是他后来缠着我问东问西的时候,我心一烦就直接告诉他了。这点,我做的有些不对。”
顾悠继续沉默,只是收回了盯着他的视线。
虽然不是母亲和弟弟知道了,但何叔叔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们两个还会远吗?想想就觉得头疼。何家婶婶一向热心,她一个电话,家里那两位巨婴立刻会炸掉。
何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结婚不能被家里知道,但也已经被她的神神秘秘给弄习惯了,安慰道:“你放心,我已经让我爸保密了!我让他以他儿子未来的子嗣作担保的,差点没被他揍出『毛』病来!放心……”
顾悠放不了心。虽然母亲和弟弟找上门,倒也不是什么天大的bug,但她就是不想见这两个人。一个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儿子外,对谁都尖酸刻薄。一个则好高骛远、不学无术,臭『毛』病一堆,多愁善感得像个孕期『妇』女。两个活生生的巨婴,认为生活必须绕着他们转,不然就立刻撒泼哭闹给你看。
“哎,你说你结婚这么大的事,就不能让阿姨和顾墨知道一下?”何昔小心翼翼地问她。
顾悠收回思绪,又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刚要开口说话,门铃突然响了。
何昔纳闷地去开门,心想薛乔瑾都回纽约了,这是谁啊?
“……爸?”
“嗯。”何金明嫌弃地看了眼自己儿子的傻样,黑着脸率先进门,准备弯腰换鞋的时候,瞥见屋里还有人。惊讶过后,他笑道:“小悠也在啊……”
“好久不见了,何叔叔。”顾悠笑着起身。
何金明示意她就坐,自己也走了过来,一下坐进何昔的位置,下巴一扬指挥他添碗筷去了。何家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爸的虎头钳,立刻乖乖行动。
“最近还好吗?”何金明慈祥地问。
“很好。”
“听何昔说,你嫁到薛家了?”
恰好就坐的何昔险些呛死,咳咳咳半天只惹来他父亲的冷眼。
顾悠笑道:“是,我结婚了。”
何金明颔首,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孩子啊,你不会是因为你爸--”
“没有。”顾悠打断他,再次对何叔叔的精明能干印象深刻。
何金明显然没那么好打发,沉默了很大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婚姻是大事,幸福是第一位的。你爸爸……虽然我无意说他的坏话,但他最后那几年,确实有些偏执了。你啊,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不能只听他的一面之词。”
顾悠扯出抹笑意,突然问他:“您那时候也在华坤的设计院,对吗?”
何金明一窒,“对。”
顾悠笑了,“我记得我爸当时特别兴奋,说要做大项目了,天天念叨着要特别感谢您。”
何金明叹气:“小悠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当初谁能想到以后会发生那种事呢?你可不能因为这些旧事,葬送了自己的一辈子啊。”
顾悠静静地看着他,并不言语。树倒猢狲散,何叔叔是唯一一个在事后还肯跟他们家有来往的人。为这份情,她才可以忍着听他劝说这么久。
“您还记得当初的大桥的设计图纸吗?”她岔开话题。
何金明明显又是一怔,“那么久的事,不记得了。”
“当初很热闹的,您忘了?”顾悠不信。
何金明又叹了口气,紧紧地盯了她好大一会儿,面『色』不算太好看,“……忘了。”
顾悠颔首轻笑,还要再问。
何昔『插』话了,“你们俩能说些明白话吗?”完全一头雾水。
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已经启程去纽约读预科了。后来的一切,都是只言片语从家人嘴里听来的,他只知道顾叔叔偷工减料犯错了,别的一概不知。
顾悠替他加了块红烧肉,“没什么,都是些不重要的事。”
何金明也敷衍他:“吃你的饭。”
何昔:“……”
这顿饭吃得别扭。
一个全程都在见缝『插』针的劝说,另一个则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突破口,还有一个自始至终都处在慢半拍的询问状态。
晚上,顾悠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一早起来后,她决定回江城一趟。不然过不了多久,两位巨婴是一定会上门的。幸好薛璨东要去海南,没跟着她回家,不然真不好脱身。
江城离天海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高铁,顾悠轻车熟路。
顾家的房子在江城的北岸,闹中取静的一块别墅区。时隔四年多再回来,丝毫没有半点近乡情却的意思。反而只想速战速决。
门铃按下后,顾悠静待着母亲。这个时间点,她一定在家。
果然门‘咔嚓’一声开启,那张熟悉的刻薄面孔,再次出现。显然毫无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