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收拾好东西,桂小雪再次出了门。
她徒步走了一段路,路上见了两个小孩儿,正隔着路眼巴巴望着酒楼的方向。在自己怀里摸了摸,她取出了一些铜板,放到了那两个小孩儿手里:“去买点吃的。”
两个小孩儿一个忙摇头不要,一个则是犹豫不定。
桂小雪朝着两人笑了下:“刚我路过的街角,还有人在卖糖画。”
一说糖画,两个小孩儿便心动了。
他们总算是收下了桂小雪的钱,姐姐长姐姐短的道谢,虽有一溜烟跑走了。
桂小雪转着身子,一直看到两个小孩儿没了踪影,这才回过头继续走着。
她来到了一个宅院门口。
宅院封闭着,和外头像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桂小雪微微仰头,看向了宅院的牌匾,随后上前敲响了门。
许久之后,门微微开了条缝,缝隙里头那人询问:“谁啊。”
“故人。我找丁爷。”桂小雪朝着人微微点头,“外头太阳晒人,可否让我进去一步再细说?”
那人摇头:“丁爷这两年不见人了。”
“吃喝都要人送的,总归不是真与世隔绝了。”桂小雪和声细语,“您等我进门说了之后,再决定是否通报一声丁爷成不?”
那人犹豫了一下:“行吧,你先进来。我听听。”
桂小雪当下笑开:“哎。”
门缝隙开大了点,桂小雪走进了门。
那人将门重新关上,刚回过头,眼前恍若阳光一闪,他就瞪大了双眼,感受到了自己哪里不对,阳光闪后,是一片的血光。
他想要开口说话,可发出的只有“嘶嘶”抽气声,嘴里一股子血腥味。
脑子里还没想明白,人就滑落到了地上。
桂小雪将刀在人衣服上擦了擦,低声告知了一句:“几年没见,都认不得人了。也不知道算是我变化太快,还是你们贵人多忘事。”
她将刀拿在了手上,转身踏进了丁府。
丁府里没有什么人,桂小雪走了一会儿,找到了卧室。
她推开了门。
“谁啊?”屋里头传来中气十足的问话,带着那人的一丝恼怒。
桂小雪回答了屋里头那人话:“丁爷,我叫小雪。小雪是我的乳名,平日里叫的人少,您肯定是不知道的。”
她走进屋里,终于和丁爷对上了脸。
“六年前的潮州,可真是人间地狱。”桂小雪朝着人说着,“到处都是尸体,多死一个,少死一个,反正都不算人了。”
丁爷听着她开口,越听越心惊,怒喝着:“谁放你进来的!”
“丈夫总教我,为人与善。这在那会儿,才开了门放了人进来。”桂小雪微微垂下眼,看向手里的刀,“然后我儿被砍了数刀,我丈夫被挑断了筋脉,挂上了房梁。”
丁爷猛然起身,拿起手边的东西就朝着桂小雪身上砸。他的脸上带着怒意和惶恐,几近扭曲。
桂小雪却是抬起脚,一脚踹开了被顺手砸过来的物件。
她对着丁爷总算是笑了一下,笑得有些悲哀:“我苦练六年,回来杀你们了。不知道桂晓君这个名字,大人可还记得。”
第 53 章()
江乐一大早就起了。
她洗漱完套上一套衣服;身上戴好了所有的负重;出了门随意跑了点路。休息了一天;酒意早就散去。昨日晚上睡得也好;今日起来神清气爽的。
周珍还没江乐起得早;她出门的时候;江乐已在那儿擦拭自己换衣服了。
刚运动完;江乐脸上一片霞红,还带着轻微的喘息。
“师傅,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周珍换好了衣服;在江乐身边询问她。
“吃喝玩乐。”江乐朝着周珍眨了下眼。
周珍:“师傅,你还记得永州的姜知府么?”
江乐在那儿讪笑:“我记得我知道。这不是月钱都给人扣了。”
周珍噎住,随后幽幽开口:“师傅;谈钱伤感情。再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入不敷出;不得不去路上乞讨。”
江乐嘿嘿一笑。她当然知道。
她平日里虽然浪荡没多少钱的概念,但也知道没钱这日子就没发过。
将擦拭好汗水的巾帕放入面盆中;江乐颇有气势:“放心;你师傅大富大贵做不到;小家小康还是能做到的。等我们有钱了;天天去喜客来吃饭。”
周珍心里头想着还真是希望如此。
洗漱完;江乐也不再逗周珍:“走吧;我们去花楼。”
先不说为什么要一大早去花楼,她们两个也没钱自己上一趟花楼。周珍听江乐说完这一懵了一下:“师傅,去花楼干什么?”
江乐兴冲冲朝着外头走;还不忘拽上自己的小徒弟:“不是要到花楼里去;你还记得花楼楼下代笔的那个卓三么?”
卓三谁能不记得?
周珍对那张脸上还有着的大块儿黑斑印象深刻得不行。上回说话,别说江乐可惜了,她心里头也在觉得卓三可惜。
去花楼的青年才俊哪里曾少过。能够得到花楼姑娘赏识,又绝不怕重的被认出,那文笔绝对算不得差。
“找卓三干什么啊?”周珍脸上带着疑惑,“难道师傅你要抢卓三的饭碗?”
江乐顿了顿,诡异看向了自己徒弟:“是验尸不好玩,还是徒弟你飘了?你对我哪里来的信心,觉得我能写出比卓三还要有才的诗?”
周珍:“”
江乐很沉痛:“我连字都写不好!”
周珍:“”差点忘记这一茬。
两人前后两人出门,和庞宇飞的下仆说了一声,拒绝了下仆的跟随,直接上了街,寻着花楼的方向去。
花楼的作息和常人自然是不同的,这个点大多数人都还在睡梦中。
不过花楼边上,也并不是就此空无一人了。
江乐眼尖看到了她上一日也在花楼门口见着的人,凑上前招呼了一声:“这位兄台,我想请问一下,你知道卓三住在哪里么?”
那人被忽然拉住问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卓三?你找他干什么?”
江乐穿得实在普通,可总归是刚来过花楼,那人脑中竟是记起来了:“你是买了卓三那个纸的?那你可不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咯。”
见江乐顿在那儿,一时卡壳的样子,那人嘿笑起来:“卓三有喜欢的姑娘在这花楼里,也有人提出要给那姑娘赎身,带卓三去当个谋士。谁想那姑娘不肯走,一定要卓三自己挣的钱。”
“卓三凭实力找到人为他姑娘赎身,这怎么就不算他赚的钱了?”江乐没明白。
那人解释:“那姑娘的意思是,卓三那样去当谋士,就像是卓三的卖身换来了姑娘的自由身。”
江乐恍然:“而卓三自己赚的钱,则是让他们两个都成了自由身。”
那人点头:“可不是么。只是这花楼的生意越做越好,姑娘的身价也越来越高。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挣到那点钱。”
江乐觉得是:“都是贫穷的人,我想我们一定很有共同语言。所以我们说了一会儿了,你到底能不能告诉我卓三住哪里?”
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儿,那人才憋出了卓三住的地方:“前街开外第二个巷子进去,到底就是了。”
江乐谢过了这人,带着周珍前往卓三住的地。
一个想要赎姑娘的人,住的地方是不会选择太好的。不过一个自恃有才的人,住的地方也不会太差。
小巷子进去后,江乐便发现这条巷子里的每户人家都不大,正门像是京城的那些个小院的门,只有单扇。而整条巷子整洁得很,一路走过去干干净净。
走到底,江乐打量着面前的门。
门两边和上头都贴着对联,对联上的字龙飞凤舞,能看出抒写者的轻微野心,而这点野心还没有能突破这对联的限制,因为每个字都写得清清楚楚。
江乐敲了敲门:“卓三?”
屋里头没什么动静。
江乐又敲了敲门:“卓三卓三,你江公子上门来了!”
屋里这才有了声音。
没一会儿,门开了一点,卓三露出半个脑袋,眼神疑惑看着外头的江乐:“江公子,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江乐很有深意说了一句:“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卓三更疑惑了:“江公子是什么意思?”
江乐点了点屋子:“进去说?”
卓三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门,放江乐进了屋子。
江乐和周珍进了卓三屋,才发现这屋里还真是五脏俱全。进门后是内院,大小也就足够放点绿植,还有放一个石桌,没走两步就能进卧室。
卧室门此刻开着,一眼看进去,里面陈设就看得清清楚楚。
一张床,一套书桌椅,两个大柜子。
一切精简得很。
卓三开了窗户,将屋里仅有的两把椅子给了江乐和周珍,再给两人倒了两杯凉水:“地方简陋。”
江乐没喝水,而是仰起头看向卓三:“大家都没钱,敞开天窗说亮话,想赚钱么?”
卓三顿了一下,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带有黑斑的脸:“江公子这话说得未免太含糊了一些。”
他完全没想到江乐会如此直白。
江乐朝着卓三露出一个拉人下水的“友善”笑容:“是这样的,我想出了一个赚钱的法子,运气好保不准能让你青云直上,成为人上人。你,做不做?”
“人上人哪有那么好做的。再说赚钱的法子,以江公子的本事和人脉,并不需要卓三做什么事情。”卓三收回自己摸脸的手,坐到了床上,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的衣服是刚匆忙套上的,如今见了客人,自然要稍微整理一下。
前一天卖诗词歌赋时还一脸谄媚,如今江乐找上了门,他却推却着,话里话外流露出的都是对江乐的不信任。
江乐看着却不生气,她自己这会儿都觉得自己是个骗子,特别不着调。别提卓三这个性子和平日里干的事情,显然是见多了人的,不会轻易相信旁人的。
在下面的人,活得久了,便是誓言也不会轻易相信的。
他们只相信他们所认定的人或者事情,至死方休。
“诗词歌赋和经论有什么差异么?”江乐看向卓三,“考场和花楼有什么差异么?”
卓三抬头看向江乐。
江乐笑了一下:“考官和需要讨好的花楼姑娘有差异么?”
卓三是个聪明人,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江乐的意思:“江公子的意识是,想让卓三分门别类去整理常科内容?”
江乐笑意加深:“京城必然不会缺少整理常科的人。我的意思是,你是需要整理常科,但最重要的是研究进士科。”
在卓三愣神的刹那,江乐继续说着她的想法:“常科便是常年都会设的科考,除了进士科之外,大多数的科考都框定好了范围,以识记为主,考出了不过便是小官。”
卓三整好衣物,认真看向江乐。
江乐手指在水碗边沿滑过:“进士科,选的是这天下真正的人才,能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才。每年开春之后,不过录十来人。如果这十来人,都是得益于同一个人才考上的呢?”
那这个人,就是所有进士的老师!
在帝王心中,这人便是不一般的。
卓三双眼微微睁大:“可我的才能不一定能助人考上进士”
“科举考什么?”江乐当年问过周弘宥科举的内容,她双眼注视着卓三,“经义、论、策。经义考经书意思,论考时局评判,策考解决方法。你若是取众人所长,来专门出一本书,就像你应对花楼女子一般”
那便是,名垂千史。
卓三喃喃:“可我的论、策”
江乐知道卓三在担忧什么:“我前段时间被一位贵人上了一课。我对很多事不了解,做论做策时,难免看不清很多后顾之忧。”
她呼出一口气:“所以这里头的话术,这里头要考虑的方方面面,你我一起研究,最好,还能再找上几人。这一本书,谁不想要?而为官者,会不会也想要?”
卓三还在犹豫,这点犹豫来自不自信。
江乐最后颇有深意说着:“不试试,你自然永远就只能写写诗词歌赋。”
卓三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袖,忽然笑了出来,笑得双眼发亮,还带着轻微的颤抖:“江决曹,不愧是这天下最年轻的决曹。”
第 54 章()
卓三动心了。
潮州和永州相距并不算远;距离京城;这点路程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他心情澎湃;好似下一秒就能有所尝试。
当然;他不会现在就答应江乐;哪怕江乐是这天下最年轻的决曹。
而江乐在卓三说完话后;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