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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那具尸体-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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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任务道阻且长,非一天半会儿能做完的。

    唐元这院子里屋子还挺多,书房分大小两个书房。江乐和周珍的东西,其中不少书籍在昨日被搬运到了小书房。

    如今两人凑在小书房里,正将他们带过来的书一一整理出来。

    芸嫂给两人送了茶水。

    没过多久,万老便敲响了小书房的门,话语里还略带疑惑:“江先生,外头有位客人来找,说是将军府的旧人。”

    他大抵是得了唐元的话,所以这会儿已改口叫江乐为先生了。

    正撩起袖子忙着拆书的江乐抬起头,一脸茫然:“将军府的旧人?”

    周珍跟着也很茫然:“师傅你还认识将军府的人?”

    江乐指了自己的脸,还是茫然:“你看我像是会认识将军府的人么?认识的话我会那么穷?”

    周珍想想:“有理。”

    两人再怎么茫然,想着如今是京城,总不会再出现永州行刺这类的事情,考虑着见上一见。毕竟将军府的人能知道江乐在这里,还第二天就找上了门来,怎么也不是一般人。

    江乐试探性问万老:“万老,你看来人和我打起来谁会赢?”

    万老被逗笑:“江先生这话可真有意思。唐大人自会派人保护江先生的,江先生不用担心。”

    “他连保护自己都成问题。”江乐小声嘀咕。她现在可还记得唐元当初和她见面时的状态。

    江乐一摆手:“见。”

    唐元家中宴客也有前厅。

    前厅并不大,想来在建造时也考虑到他不会有什么访客,只是勉为其难作为门面给造了一个前厅。

    万老去迎人了,等江乐到了前厅,便一眼看到了来人。

    来人一样见到了江乐。

    两人不过是互看一眼,便心中都有了计较。

    江乐是一眼看出了面前的人是个女子,一位穿了男装的女子。

    而她面前的那一位,一样,也是一眼就看出了江乐,便是当初常年女扮男装的那位江乐。

    那女子先一步笑盈盈开口:“许久不曾见了,江乐。现在该是叫长乐了。”

    江乐对着那女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敢问您是?”

    女子见江乐真认不出自己了,顿了一顿,还是自我介绍了一声:“沈净思,白将军是我丈夫。”

    沈净思,白将军的妻子,将军夫人,认识自己。

    江乐在心中将这些信息标红,有些惊讶看向了沈净思:“原来是将军夫人。我们曾在哪里见过?看来我这脑子不太好使,这是一点都不曾记得。莫非是在青州?”

    脾气也是半点不一样了。

    沈净思在心中想了诸多念头,却是实话实说:“不是在青州,是在漳州。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不过既然已不记得了,那边当我们如今初次见面,再度相识罢。长乐叫我净思便是。”

    她向着江乐笑了笑。

    以将军夫人的身份,该是江乐朝着她行礼才是的。

    江乐如今的姿态已很是失礼,可沈净思一点都不曾责怪,还说着再度相识的话。

    “不是不记得,是长乐不曾去过,世间何种巧合都会有的。”江乐反正只当自己不曾见过沈净思,回了她一个笑脸,“将军夫人和长乐这般亲切,长乐着实有点惶恐。”

    万老这会儿上前打着圆场,给沈净思满上了茶水:“今后两位来往总是会渐渐多起来的。江先生在京城没有什么伴儿,恐怕要叨唠到夫人了。”

    江乐扫了眼万老,心中明白了唐元这儿暂时对将军府的态度。

第 103 章() 
唐元的私人事情;必然是要和万老说一声的。

    比如江乐在唐家到底是什么身份住进来;今后又会是什么身份。

    而将军夫人无论是男装还是女装;她都代表着将军府。

    今后两位女眷总归会有所来往。若是江乐是男装的;将军夫人就会是男装和她碰面。若是江乐改日恢复了女装;将军夫人便会是女装和她碰面。

    两人总归会有一些可以说话的地方。

    就万老来看;和将军夫人近一点;可比和朝中其她女眷近一点好多了,至少这说起话来能有共同语言一点。

    江乐隐隐明白万老的意思,便打算暂时和沈净思说两句闲话;等回头唐元回来了,再问问唐元的意思。

    她反正是和过去半点都不再有关联了。

    “说起来,这京城长乐该是没来过几回吧?若是得空我们还可以一道出去玩玩。”沈净思和江乐说起来了一些闲话。

    两人一来二去;聊了不少京城的事情。

    江乐发现在她说自己并不是当年江乐之后;这位将军夫人愣是再也没有提一句以前的事情。

    京城中官员们都是人精,就连官员的妻子们;能门当户对的;看来也都是人精。

    江乐和她多说了两句;还了解到了不少颇为有趣的地方。

    京城到底有钱人多;而为了这些有钱人平日里游玩;自然是有不少地方开了颇为有趣的游玩地点。

    这话题忍不住就偏离了方向。

    江乐一个顺口便将今晚的行程给说了出来:“今日我还和唐大人说好了要去花楼。”

    沈净思微微一愣:“花楼?”

    江乐笑得有一点兴味:“嗯。”

    沈净思心中千回百转;却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失笑起来:“到底还是长乐会玩,我还不曾去过那些个地方。”

    去花楼开销巨大;很容易便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她身为将军夫人若是在白斐不在的时候跑上了花楼;那可真不知道会传出点什么事情来。

    江乐看着沈净思,正大光明打量了她这一身:“将军夫人可要一同去?”

    沈净思自然是摇头:“不了,家中还有两个孩子。”

    孩子还小,自小又是由她带着的,晚上若是她不在,肯定是要闹上一闹的。

    江乐带着点惋惜。

    如果自己有孩子,估计还会带上花楼一道见识见识。只是喝喝茶听听曲而已。

    两人又聊了一些话,将军夫人就打算告辞了。

    江乐很少应对这般女子。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和沈净思开口:“夫人,长乐今后只是长乐。”

    沈净思对江乐这个表态笑了一声:“长乐当然今后只会是长乐。”

    万老和江乐稍带送了送沈净思。

    沈净思上了自己私下里低调的马车,带着侍女便离开了。

    马车缓慢行驶着,车上沈净思手上取出了路途中消遣用的书,心思却不在书上。

    她沉默了许久,还是微叹了一口气:“回头让人将那位送回漳州吧,就说人在青州找到了踪迹,却是已经去了。给点钱财在漳州弄个衣冠冢罢。”

    侍女心头带着疑惑,却应下了话:“是。”

    唐家里折回了屋内的江乐,也是心中带着点唏嘘。

    她重又和周珍一道整理起书,摊开来笔墨准备正式继续写她的书,却在一些纸上写了点零散的小笔记。

    周珍得空看了一眼江乐写的内容,脸上带着疑惑:“师傅,你这是在写什么?”

    “机械性损伤的急救方式。”江乐随口就回了她,“刚才将军夫人来了,我觉得她家对这个估计挺感兴趣。能记得多少就写多少,回头你给整个小册子。”

    又是整个小册子。

    周珍不由叹息:“师傅,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懂那么多的。”

    “我学了七年才堪堪入门。总的来说已经是学了十来年。”七年学业结束后,她跟着她的师傅验尸去现场,后来再到可以担负重任,接触的尸体比活人更多。

    曾有人说,五年才能初窥境,她确实是同意这个说法的。无论做何种事情,经历了五年才可以说对此物有所了解。

    她并不意外周珍的感慨:“我至今还在时常学律法、断案和医学。你这才跟着我学了两年多。”

    周珍朝着江乐讨好笑笑。她并不是觉得自己学得少了,只是觉得越是接触江乐,越是觉得她自己未知的东西实在太多。

    一人知道的多,全是日积月累而成,永远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沉下心忙碌的时间过得飞快,万老和芸嫂中途干脆将饭菜送来了书房给两人吃。

    等唐元回来时,这一日已是几近过去。

    外头太阳渐渐落山,月亮渐渐升起。

    唐元放轻了脚步走到书房的门口。

    书房门并没有关,里面有着翻书和写字的声音。偶尔还有周珍询问一两句,江乐回答一两句的情况。

    唐元走到门口。

    屋内江乐极为敏锐,下意识抬起头看向门口。

    唐元已换下了朝服,好似还刚沐浴过。

    两人视线对上。

    唐元见江乐看向他,微微颔首算是招呼了一下,随后问了一声:“今日将军夫人来了?”

    江乐应声:“嗯。刚开始提了两句漳州,后来就说起了京城有趣的地方。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唐元对沈净思了解得,当然比江乐要多上不少。这主要是白家对于官家来说不一般,而白斐常年在外,家中是沈净思以及白斐的母亲一道管理白家的。

    “一个明事理的刚毅女子。”唐元给了沈净思很高的评价,“若说才学、德行之类,她在京城女子中并不出众,可她毕竟是将军夫人。另外,信佛,不过与其说是信佛,不如说是信善。”

    江乐应了声,算是知道了。

    “白将军与她不同,将军夫人忠于的是心中良善,而白将军忠于的,是这天下的百姓。与白老将军相同。”唐元斟酌了一下,透露给了江乐,“白老将军和皇太后是旧识。”

    江乐听到这个,挑了挑眉:“是我想的那个旧识?”

    “嗯。”唐元隐晦说了两句,“先皇和白老将军之间略有复杂,好在臣子们夹在其中,皇太后又心中有明镜。”

    所以白将军和官家之间,恐怕也颇为复杂。

    江乐难得深沉:“京城真是复杂。”

    唐元对此却是说着:“因为人心复杂。”

    两人说完这事,还是江乐收拾了一下桌面,提起了心心念念的去处:“修渊稍等片刻,我和周珍换了衣服就和你一道去花楼。”

    “嗯。”唐元淡淡应了话。

    在旁的周珍还是第一回听自家师傅单独叫出“修渊”二字。不是“唐元”,也不是“唐修渊”,而是“修渊”。

    她忽然觉得似乎她好像,不该跟着一道去花楼?

    周珍帮忙收拾了起来,中途凑到江乐旁边小声开口:“师傅,我也要去么?”

    江乐不禁跟着周珍压低了声音:“你不想去么?”

    周珍对花楼可没有她师傅那么执着,继续小声说着:“我去打扰到师傅你和唐大人了。”

    江乐本想说没打扰到的,可转念一想她着实不曾和唐元一道出去玩过。

    略一思索,江乐点了脑袋:“若是有好吃的,我打包回来给你。”

    周珍全当江乐这话是不曾说过的。

    到花楼去还打包东西,那可真是稀了奇了。

    于是等一炷香时间之后,唐府门口的马车上,只有沐浴更衣结束的江乐和唐元两人。

    两人端正坐在马车内,互相并排着。

    唐元这次这辆马车是少有的饶有趣味,中间还设置了棋盘,围棋的棋盘。

    “手谈一局?”唐元问江乐。

    江乐问唐元:“五子棋么?”

    唐元顿了下:“什么?”

    江乐看看棋盘:“我不会。”

    唐元取出棋子:“我教你。”

    江乐和唐元先前在一块儿从未面对过下棋这个活动。唐元对于下棋是学过一些的,下得一般。可他没想到江乐会一点不会。

    两人鲜少有这般有雅兴时刻,还真趁着这么点时间开启了教学。

    唐元手执黑棋,和江乐说着下棋的一般规则,又讲了一番“提子”和“气”的问题。江乐听着听着,视线却全在了唐元的手上。

    江乐初见唐元,便是对唐元的骨头印象深刻。

    捡回家后才渐渐被他人所吸引。

    以前看唐元,摸唐元,几乎都是仗着唐元还失忆。等唐元不再失忆了,她便什么上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今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该算是又有了名正言顺的资格。

    江乐看得太过认真,以至于对唐元刚才的话听归听,一点没入心里,更别提去理解了。

    唐元察觉到江乐的出神:“我刚才说的你听懂了没有?”

    江乐底气十足:“没有!”

    她这声比刚才承认自己不会下棋还要响亮,简直属于掷地有声。

    唐元唇角勾了下,微带着一点了然于心的小小自傲:“那么,刚才江先生在想什么?”

    “在想你的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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