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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应声:“一是西北那儿今年几位官员都上报上来,说一切正常;找人了去探访了一下;也确实如此;二是科举改制之后,又有了正规的科考书,民间不少学子对官员所作所为有了了解,还未当官便对一些事情有了相关的见解,甚至有学子的见解鞭辟入里。”
皇帝听着神情缓和。
“三是茶引改动之后,不少茶商都收益较好,茶农也试图种得更多更好,好拿到更多钱财。这一方式普及到了不少州府,如今白将军那儿也尝试着用茶叶换马匹来促进边境贸易往来,加强边疆战力。”
这一点可是大好事。
虽然边境总是容易有小摩擦,但边境那儿又不止一个国家。和这个国家打,和那个国家交易,白将军对这一手手的玩得可是顺溜。
“白斐与他父亲总是不同的。”皇帝这般和唐元说了一句,似乎是放下了上一辈的事情。
唐元沉吟一下:“陛下,白斐此人,最忠于的是黎民百姓。仅此而已。”
白将军不是忠于皇帝,不是忠于朝廷。他最忠于的是黎民百姓,是这天下。
“是啊”皇帝叹口气,“这才是最叫人感慨的。”
白家一门烈将,还手持虎符。
本该是最忠于皇帝的,却是最忠于百姓的人。
本该是心中最良善的人,本是在寺庙中生活了许多年,最避讳鲜血的人,却拿着武器捍卫着边疆。
唐元说了三件事,皇帝也算是稍带缓和了自己的心情,这才说起不高兴的事情:“再谈居养院的事情。”
“居养院这事是好事,这无论是陛下还是臣,一直都是如此看的。但这事到底该怎么做?当国库不充盈时。这又要如何去做好,很成问题。”唐元很多时候不得不佩服董旭。
董旭无论提出何种事情,眼光都是极为长远的。
几乎唐元和诸多臣子对他提出的想法怎么考虑,都觉得这些想法从长远角度来看,是利大于弊的。
可是这些弊端要如何去弥补?又要如何在每个官员有个人私欲时,处理好这些弊端呢?
皇帝却因为有唐元,这才和清楚:“宫中下令一条命令,京城中能够做到八成,到了州府,只能做到五成,到了小县城,只能做到三成。居养院一事,到底还是有很多疏漏的地方。”
唐元明白:“前些时日,我和袁毅袁大人见过一面。”
袁毅在潮州做官,唐元在潮州有一家花楼,两人能够见上一面很正常。
“他和人商议探讨之后,先想出了一个方法解决缺钱的问题。由当地乡绅领头,募捐,从而补贴居养院。”唐元这般说着,“居养院内不少地方,就此标记上这位乡绅的名字,或者说是商户的名字。以后建议百姓优先购买这类商户的物件。”
就像凡是能送到宫里来的,那就是好东西。
以后若是能送去居养院标识出来的,就在百姓里头打出了名头。那就是商户也赚,居养院也能够维持日常的生活。
皇帝若有所思,这一点董旭不是没有提过,但当时董旭认为募捐永远不是长远之计,反而由于部分人炫耀了自己的金钱,容易多生事端。
“若是遇到了当地大旱、水灾、雪灾等问题。”唐元将袁毅的想法一一转述,“居养院早先时日用于维持生活的库存,可以先一步开放来救济灾民,扛到周边州府救助,或朝廷下令补救。”
衙门也有粮仓之类,但和那居养院不同。
而居养院开放之后,抢居养院的事情便会少很多。
皇帝点头:“这是不错。但要维持居养院,各地州府都需要付出一定的心力。你前些时日已汇报上来,部分州府对此有所不满。”
增加了州府知府的事,各地州府自然是会不满的。
“是。”唐元并不否认这事,“若要各地无抱怨,必然要他们有所得才是。”
“此事再议。”皇帝并没有当下就给唐元这一说法。
唐元点头。
“潮州一案中,米价一事确实已证是董旭所为。你当年在永州边上遭遇到攻击,亦是董旭所为。”皇帝微垂下眼,没有看唐元,“那时你查事的动作太大,引起他注意了。”
唐元听后静默。
皇帝既开了这个头,便没有打算点到为止。
他幽幽和唐元说起了董旭。
“董卿曾经并不是如此。他博闻广记,对事物总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看法。年纪轻轻位于丞相之位,并无任何畏惧情绪。在教皇兄时,更是倾尽心力。可惜,最终坐上这位置的不是皇兄。”
董旭是个聪明人,他从未考虑过除了皇太子以外的任何选择。他尊重的是皇位上唯一的帝王。可惜那位帝王先一步背弃了他。
“他因为害怕,所以不断在给他自己添加筹码。”皇帝说到这里,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态度,“添多了,发现有不对的地方,便什么坏事都敢做了。
“他是不曾去过潮州。可潮州米价变动,不就是他与冯老之间引发的事么?”
冯老,便是户部尚书。
两人争斗了许久,互看并不对眼。户部尚书到底年纪大了点,对朝中人事掌控越来越薄弱。再这样下去,朝廷在五到十年间,真可能成为董旭的一言堂。
“此次进言的两位,都会处理。”皇帝这般说着。该给董旭的面子,他尽量都给。
唐元心中复杂。
董丞相心中不安,做出超出分寸的事情。于是官家心中不安,从三年前便开始给董丞相下套。如今已是要准备慢慢收网了,却还要维持着表面的稳定。
这便是皇家。
皇帝喝了口茶:“不说这些,倒是江长乐今后有何打算?”
原先还情绪颇为复杂沉重的唐元,想到江乐,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陛下,臣两年前曾说过。”
寻常事情两年前,皇帝或许还没多少印象,可对唐元所说的这个,着实印象深刻了。
他略带失笑:“唐修渊,你可知道你这一决定,这朝中上下明日将会有多少人跪在朕的宫殿面前?”
“陛下,女子本就不该完全被束在后院之中。如皇太后,这天底下能比得上皇太后的有几位女子?如今陛下对女子网开一面,皇太后心情一好,身子骨便会利索得多。”唐元为了能够让皇帝答应自己,嘴上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了。
皇帝被唐元这话逗笑:“所以你宁愿辞去三品官员之位,都要让她站到人前来?”
唐元顿了顿。他想起江乐每一次写完书,乐滋滋在自己面前晃荡,像是最幼稚的孩童,炫耀着自己刚做好的成品一般,唇角勾起,很是恳切向皇帝表达着自己两年不曾改变过的想法:“臣愿意。”
“臣这一生,不负天地,不负陛下,亦不能负她。臣答应过她,此生不伤她一分一毫。既然应了,那替她解决身后所有可能的危险,岂不是再自然不过?”
若是换成朝廷之上任何一个人,说出这番话,皇帝心中都会有所怀疑。
可这话是唐元说的。
“过些日子,等她身份彻底揭开,让她进一次宫吧。如今这朝上都没见一件和我心意的事,你这事就当个开场罢。”皇帝如此这般说了。
唐元听了这话,心中带着隐隐欢喜,当即应下:“是。”
他从位置上起身,给皇帝行了大礼。
他们是好友,更是君臣。
皇帝看着唐元少见如此感恩的姿态,问出心中迟疑了许久的疑惑:“修渊,你喜欢江乐什么地方?她与普通女子相差如此之大。说是男子朕会信上两分,说是女子,朕都觉得这人是在唬朕。”
江乐确实不是一般女子。
唐元没有抬头:“陛下,当帝王可曾有时也会觉得累?臣从家中出来后,不再有家族庇护。有陛下护着,可臣依旧常常会觉得,人活着是一件极为累心的事情。”
他说话的声音,好似还是站着的,是抬着头的。
他带着傲气,又带着一种看破红尘的决然的。
“活着很难。她让臣看到了生和死之间还有别的东西。臣甚至到现在都说不上臣看到的是什么东西,可臣知道,这世上只有江长乐,能让臣看到了。”
第 110 章()
江乐这些天在家里享受了一把“学业修完”、“作业做完”;终于放假的痛快感受。
她还带着周珍;一道去了将军府敲门。
将军夫人沈净思的两个孩子这些时日都在学书;有先生看管着。她身为将军府现在管家的人;寻常就在府中处理这样那样的杂事;偶尔还要出门去代表白将军慰问京城中的武官。
今日恰巧在了;她们两人就进了门;约上沈净思一道晚上去花楼。
女子和女子碰在一块儿,总是能寻着很多有趣的事情。
三人到了天色晚了,沈净思将家中诸多事情都安置了;便就跟着江乐和周珍换上男装一起出门。
此刻没有什么白将军,也没有什么唐提刑使,更没有一群在边上看顾着的下仆。
江乐上花楼的姿态那是轻车熟路;那路上能碰到的所有人;见了她都笑嘻嘻喊一声:“郎君这又来了啊。”
等碰到更熟悉一些的,就会喊着楼里如今没陪着客人的姑娘;喊着让来陪江乐等人。
她们几个人叫姑娘;基本是喝喝小酒、吃吃东西;随后聊聊近日的事情。说话像是有说不尽的话题。江乐说的是沈净思以前不曾关注过的民间趣事;而沈净思说的则是江乐不曾了解的后院事情。
两人年纪差了一些;生活经历截然不同;却意外谈得来。
江乐能和沈净思谈得来,大多是由于沈净思极为包容,像是一片汪洋大海;偶尔喜欢风平浪静;偶尔喜欢波涛汹涌。
沈净思能和江乐谈得来,则更多是因为江乐的开阔,她的视线从未止步于眼前的丁点,哪怕是说路边的小食,都会说出点自己喜欢的一二或是不喜的三四。
三人喝点小酒,生活简直乐不思蜀。
江乐喝得微醺,便伴着乐哼起了小曲。
花楼的歌她是不会唱的,听着一遍哼哼一回倒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沈净思在边上看着好笑,觉得这样姿态的江乐,真的是天下无人会想去猜疑她是男是女的。
倒是
她朝着江乐眨眨眼:“长乐既然喜欢上花楼,不如买个屋子在家里养些人,开销还能省一点。”
江乐刚把一口酒喝入嘴中,差点就喷了出来。
她憋着笑意咽下了酒,朝着沈净思挤挤眼:“养些什么人?”
沈净思笑起来:“你总一身男装的,想养什么不行?女子男子都可以,讨个乐趣罢了。我前两年在将军府无趣时,还有人想给我送面首的。”
江乐噗嗤笑出声:“白将军这也太惨了些?你收了?”
沈净思也是哭笑不得:“我整日忙里忙外的,还有两个孩子。偶尔能偷跑出来都很是难得了。家里再养一个不是惹出事情来?你未有家室能收,我有家室怎么也不能收啊。”
家里养人这事,在上层圈内很容易便能传扬出去,回头等白将军下回回来叙职,怕是拧掉那面首脑袋的心都有。
江乐想到这个还觉得好笑:“这送的人厉害。”
“下面的人擅自揣测罢了。回头就给削了一顿,省得到时候又搞出些事端。”沈净思这般说着。
江乐也没想瞒着沈净思:“我和唐大人之间还有不少事呢,上个花楼就算了,养个人回头我被削一顿。”
沈净思微愣,随即笑开。
虽说没瞒着,却也是江乐第一次这般和她公开说这话。
她笑盈盈讨饶:“这是我不是了。回头若是有用得着我帮忙的,随时可以来找我。”
江乐笑嘻嘻收下这话:“那我可不会客气。”
喝完酒,撒完欢,月上高头枝叶颤。
马车将江乐和周珍送回去,再驶回将军府。
回到唐府的江乐喝完酒还很有雅兴,人是困顿,可精神极好,感觉能高歌三曲,抱着唐元来个月下合舞。
“修渊?”
江乐感受到衣物透过来的温热,确定了自己并不是喝多酒幻想出了一个唐元。她微带仰头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满是欢喜:“今日吾心甚悦,可否邀您月下一舞?”
唐元给了她身后周珍一个眼神,周珍便乖乖先走一步去沐浴睡觉了。
至于她师傅?年纪大了,管不住了。
等院中月下,只有两人,唐元才伸手扣住了面前的江乐。
他受蛊惑一样在她额头上轻吻,随后滑落到眼皮:“我不擅舞。”
世家子弟擅舞者,大多热衷于庙宇祭祀或是与他人聚会,闹得欢腾便就舞了起来。他不擅长,因为他自小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