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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雨双目微微睁大。
江乐松开男人的手,指向男人大腿那儿:“骑过马,腿根那儿皮糙肉厚。”
随后再按照逻辑推断:“总是处理死刑案,有个把看他不顺眼的很正常。走夜路都可能被套麻袋。受伤,脑袋记不得了。丢了武器。落过水,衣服破损严重,丢了的可能不止武器。”
首先是世家子弟,其次还要长得像,除非是一家人。这人就算不是所谓的唐大人,肯定也是唐家相关人员。
江乐笑起来:“我捡了个麻烦。他全名叫什么?字呢?”
晴雨手抓紧了篮子,再一次细细打量起男人,话倒是轻声回答了江乐:“唐大人,名元,字修渊。”
“唐元,唐修渊。”江乐念出了男人的名字,觉得还挺好听的,“汤圆一听就很喜庆,还好养活。”
她满意避开唐元的伤口,拍了拍唐元的肩膀:“回头找知府大人看一眼就知道了。”
唐元被拍了肩膀,还不知道面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不明白,听不懂,不理解。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晴雨是知府大人的人,既然现在认出了唐元,回去必然会说给姜子建听的。
“晴雨,回头记得转达一下姜大人。这捡到的傻子是我的,他就算是回头认出来了,可也不能跟我抢人。”江乐重复了自己的话,后面还强调了所属权。
话里带笑,却也格外真。
晴雨听了她这话,“呀”了一声:“被这一打岔,我都忘记了是来送饭的。唐大人这事情我回去会和姜大人说的。”
她忙拿着篮子找桌子给她们布置了起来,又有点担心:“这会不会少了点?”
现在这儿是三个人,她是特意带多了点饭菜的,可没想到还有一个成年男人。
江乐脸皮向来是厚的,笑眯眯和晴雨说:“没事,你转头回去和姜大人提过唐大人后,还可以再送点吃的过来。”
晴雨觉得这话挺有道理,应下后,便守在了一旁。
江乐和周珍坐下吃饭,唐元便学着这两人坐下来,拿起筷子。
桌上特意给准备的蒸菜和蒸肉香得很,饭是白米蒸出来的,一口放入嘴里还带着淡淡的甘甜味。唐元拿起了筷子,一下子插入碗里。
他一个用力,饭大半就被挑出了碗。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空闲的那只手抓了桌上的饭就往嘴里塞。
晴雨见了唐元这个姿态,再次愣在了那儿。大约是面前的青年和当年她初见时截然不同,她唇轻颤,欲言又止。
江乐当然发现了唐元这动作。她起身去拿出了一个勺出来,回来给唐元换上了。
唐元看着手里的勺子,这回用力道小了一点,慢慢插入饭里,慢慢舀一勺出来,放入嘴里。
成功。
他吃到了饭。
双眼一亮,他立刻吃起了第二口,随后便吃起了干饭,勺子是越用越熟练。
江乐顺个手就给人夹了两筷子菜和肉。
唐元就这么埋头猛吃,吃完了一碗饭。等发现自己嘴角沾了饭粒,还伸手自己将饭粒放入嘴里。最后朝着江乐傻笑一声。
江乐没吃多少,饭菜都准备留给唐元和周珍。
周珍发现江乐没怎么吃,便夹了一块肉孝敬江乐,放入了江乐碗里。旁边吃完了的唐元见了,学着周珍舀了一勺肉给江乐。
他是个聪明的傻子,早看出了江乐才是他短时间内的衣食父母。
周珍见唐元这样作态,撇嘴轻哼了一声。
江乐很感动,一边啃肉,一边感慨:“儿女双全,此生无憾。”
晴雨、周珍:“”
第 13 章()
等回头三人吃了个六分饱;晴雨收拾了桌子。
周珍趁着还能看清东西;拿着图纸继续学习人体构造。
唐元对什么都好奇;屋里屋外走来走去;这儿摸摸;那儿碰碰。周珍就跟在他身后;小脚步跟着很紧。
江乐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两人“学习”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晴雨讲唐元的事情。
“唐大人十五时就从家里住了出去。等考上进士后去了地方当官。前些年因为官家说少时两人情同兄弟,他又对州县了解甚多;让他去了京城做官,作为提刑使偶尔下州县巡查。那年他才二十五。”
晴雨轻笑着,讲着世人知道的事情;偶尔还参杂了一些过往唐大人的趣事。
她听出了晴雨对于一代才子的倾慕。
可惜这个一代才子并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每一个行为都可谓是叛道离经。
整理一下唐元先前的人生历程。
唐元,字修渊;顺州唐家嫡次子;十五岁由于和未婚妻家里不对付;甚至和自家闹翻;详情有诸多说法;最终以八字克妻这个理由;两家人取消了婚约,而他本人离开家中住到了外头。
那时官家还只是当朝三皇子。两人交情甚好。
二十刚刚成年,唐元便考取了进士。常人中了进士;大多是进翰林府的;可他偏生去了地方当官,一去就是五年,五年后愣是被新官家叫回了京城。
叫回京城,他半点不安分,于公从宰相、将军开始挑刺,一直挑到给官家看门的侍卫。有趣的是这些刺还着实都有或大或小的问题,只是平时就连官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罢了。
于私,他对官家赐婚的试探,甚至毫不避讳说自己不能人道。女眷那一聚说起他,隐隐都猜测着是当年取消婚姻的事刺着了人。
半点不怕得罪人,也确实得罪了京城不少人。
最后官家相当头疼,让他当了提刑使,常到州县巡查。提刑使,正四品官员,比姜子建这个知府官还要大。
沿途路上难免会遇到事,他便常年拿着武器防身。
“他一个人出行?”江乐听着微微诧异,“也没人来寻他?”
“唐大人出行向来从简,再加上没有妻妾”晴雨说到这里迷之停顿了一下。
江乐重复里这话:“不能人道,没有妻妾”
不能人道可不就是没有妻妾的最好理由么?
江乐眼里带着笑意。
晴雨说的事情大多琐碎,那些事情里的青年,和她面前这个吃饱就会傻笑的青年半点不像。
这人过去分明是官家的一支枪,哪里需要打一下,他便去打一下。这样的人,本就适合无牵无挂。
后果也很好见,命岌岌可危,全靠运气加持。
真惨。
唐元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一个桶,拎到了江乐面前傻乎乎给她看两眼,还晃了晃。周珍矮了半截从他身后探出脑袋,话里全是埋怨:“师傅,他总是跑来跑去,我都对不准骨头了。”
晴雨:“”
江乐难得认真教学:“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不能做到让别人配合你,那就只能你去配合别人。”
周珍听进去了,抿紧唇。
她悄咪咪侧头看了一眼明明佝偻背,还比自己高的男人,正在想要如何让这个傻子听自己的话,就听见江乐下一句话便是——
“所以还是学武好啊,打一顿什么都好解决。”
晴雨、周珍:“”
唐元难得开口了,学着江乐说话:“解决!决!解决!”
江乐笑得乐不可支。
旁边晴雨这回却是真正意识到了唐元真的傻了。晃了晃脑袋,她加快速度收拾好现场,向江乐告辞离开了。
晚上本该是早早休息迎接第二天上任的。
江乐喊了周珍:“徒弟,你先洗漱去睡,我晚上再看会儿书,临时磨个刀。”
周珍原本正学在兴头上,现在经过江乐一提醒,想到第二天要跟着师傅一起去衙门了,她清醒得很,半点睡不着。
她指了指唐元:“他还不睡,我不放心。”
江乐露出了为人师长必备的温和笑容:“你到底睡不睡?”
周珍干巴巴老实交代:“睡不着。”
江乐见她那么闲,微笑:“既然以后想要跟着我学,身体一定要跟上。你看围着我们院子跑两圈如何?跑完就睡得着了。”
周珍:“”
江乐友善提示:“我备用的负重也可以借给你哦。”特意打造的薄铁块,均匀分布,居家必备良物。
周珍一本正经收起了自己的图纸:“师傅,我这就去睡觉!”
江乐满意点头,又看向了边上蹲着傻看着她们的唐元。
反正说话唐元也听不懂,江乐对付唐元很简单,上前拽着衣服就往侧卧走。
侧卧本就有打扫过,留给唐元住正好。
卧室不大,薄被也有。唐元被带进门,江乐示范示意了睡觉的姿势,让唐元确认了床。
唐元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考上了进士,傻了智商也还在。他大约也好些天没有正常休息了,很快便倒下睡了。
睡姿是侧着,整个人弯成了虾米状。
忘记给这家伙洗漱了。
算了,反正白天也算擦洗过。
江乐见人躺着了,呼吸慢慢平稳了,这才退了出去。
周珍忙碌一阵后总算是安分下来,渐渐睡了过去。
院子中间,江乐拿了一个椅子,借了夜晚很快升起的亮眼月色,真得翻看起了书。当然不是市集上买的,而是她自己写的。
记忆总是容易遗忘的,记在纸上的反复看,才能避免那些微小的错误。
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清香,是周珍给她做的香囊散发出的香味。
以前住在竹林中,周弘宥总是会准备驱蚊虫的香囊,在竹林房子里各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都丢几个。
江乐过去没注意过,等到和周珍出来的路上,被周珍强制性挂了一个在身上,这才知道有驱蚊虫的香囊存在。
香囊是周珍做的,里面搭配的中药,是周珍跟着一个大夫学的,也没几味药。
自己这个义兄总想着要让自己掌上明珠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是真的不舍得周珍这点天赋被埋没在闺房中。
她忽然笑开,发现自己看着书看着就走神起来。
又过了两个时辰,见没有人会来了。
江乐挂着一丝笑,拿着自己的书回了房间。
宁县知县衙门。
门外有个女子蒙着脸,偷偷将一封书信塞到了衙门门口。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恍若闻到了衙门里的幽幽香气。
有马蹄声香气,她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匆匆离开。
马上的人翻身下来,他敲响了衙门的门,声音较响。
半夜衙门还是有人的,很快便有人开了门探头:“谁呀?”
“在下凉县主簿,我们知县齐大人特派我来找袁大人。”来人立刻自报了身份,很是客气,“天气炎热,事出也紧急,可否带为通报一声?”
守门人忙点头应下:“原来主簿大人,稍等。”
他开了门,一低头见了一封信,低下身拿了起来。
借着月色,他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忍不住摇头:“哎,自从我们大人来了宁县,每日都有女子送信过来。”
凉县主簿当下含笑附和:“谁不知道袁大人是京城第一美男子,这一来宁县,便种了一衙门的兰花。别说女子了,连男子都想来宁县衙门看两眼兰花,递上两封信。”
女子是为了人,男子是为了兰花。
先皇喜兰花,后来士族大多忽然就热衷起了此花,甚至有才子为兰花特意写了厚厚一本书。袁大人种了一个衙门的兰花,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守门人听着还挺骄傲的。
这花不好养,整个宁县衙门的人都将这些兰花当宝贝照看着。
守门人先去里头通报,凉县主簿便在外间候着。
没一会儿,一人点着灯出来。
他披着一件薄衫,长发简单束在后背,眉眼如同水墨点染,被那点灯光染上了一丝绯红,见了来人便笑了起来。
一笑倾人,愣是让凉县主簿看呆了片刻。
“齐大人如此急着找我,是什么事情?”声音带着一点柔和,和那烛光一样,晃人心神。
凉县主簿这才恍惚开口:“凉县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人非理性死,这人和齐大人有些关系,所以劳烦袁大人去捡尸。”
“天气渐热,确实是急事了。明早我就带人去。”袁大人应下了,轻柔弯了眼角,“夜已经深,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在我衙门暂住一晚上?”
“好啊。”凉县主簿说完,脸顿时一阵烧烫,觉得自己很是丢人。等之后便仓皇跟着下人走了。
袁毅见人走了,转头柔和向跟着自己走出来的下仆吩咐了一声:“去州府找姜大人,凉县需要人覆检。现在。”
下仆愣了下,随即马上点头应了。
第 14 章()
姜子建起得很早。
窗外鸟还没来得及传来叫声;他便醒了过来;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