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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信件来往太多次。
两人都对对方的本性有所了解。
袁毅迟疑片刻,没有收回手。
他视线放在了自己的手帕上:“因为唐大人,也因为江先生。”
果然。
周珍勉强拉扯了一下嘴角。
袁毅顿了顿,视线对上周珍的双眼:“也是因为周珍你。”
两人对视着,眼内只有对方的存在。
清透的双眼,是可以完全照出对方的。
一个难得不再将一切情绪演绎在表面,一个轻受惊吓双目泛红还如稚儿。
周边没有人在了,人心里的话,才会这么容易透出。
袁毅声音往日都是温和的,今日现下有些不一样了。他说出的字句里带着一点沉稳,带着他自己都不能察觉到的郑重。
“我不想断掉那点书信,一点也不想。”
他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一直靠近着那些能够帮助自己,给自己助力的人。
说他不要脸皮也好,说他真小人也罢。
可这一刻,他是认真的,想要成为周珍背后,能够强大到帮助她达成她想要做的那些事情的人。
她身边不仅又她的师傅,不仅有她师傅认识的那些人。
还能有他。
她务实。
他可以跟着走务实的风格。
她喜欢寻常女子不会接触的东西。
他完全可以接受,还觉得有趣。
他没有说出口他对她的情感。
他只说出了,他想要和她成亲。
他想要成为对她有用的人。
他不想要断掉两人之间的联系。
袁毅低下声:“所以,可以和我成亲么?”
周珍听着那句“不想断掉书信”,听着那句“可以和我成亲么”,终于还是崩溃,眼泪再次决堤,当场大哭起来。
她嚎啕大哭。
好像把这一辈子所有受过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太过好运了。
一旦有一点苦,老天就将一点甜给她送过来。
她哭得太厉害,以至于将袁毅弄得相当无措:“别哭了”
周珍一把抢过了袁毅手上的手帕,用力擦着自己的泪水。她继续用力哭着,和她在自己父亲墓前嚎啕大哭的样子,一模一样。
曾经她有父亲。
后来她有师傅。
今后她会有再一个人。
当人接过了自己的手帕,袁毅知道了周珍的意思,却又不敢肯定。
一个过了及冠年纪的男子,在这一刻和十来岁郎君面对自己心仪的姑娘一般,忐忑,谨慎,小心,还有点点的欢喜。
他动作缓慢的,还是上前伸出了自己的手,抱住了面前这个哭得狼狈不堪的女子。
她比初见时长高了一些,可还是比自己矮上不少。
他眼内一片柔和,手心里带着一丝汗意。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靠近一个女子。
周珍将整个人都埋在袁毅怀中,哭了很久,哭到自己累了,渐渐转为啜泣,最后抽着鼻子,想着自己丢人可丢大发了。
她将手帕抓在自己手中,带着一点沙哑的喉咙:“手帕,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袁毅从来面上都是温和的。
他松开了人,柔和说着:“回头给我的,能是你的手帕么?”
当做一场交换。
一生的交换。
周珍捏着手帕,手指关节紧得很。
她面上带着一点难掩的羞,心内软成了一片。
她应了他的话:“好。”
和戏文里唱的那般一样——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第 124 章()
江乐再次看到周珍时;周珍衣服皱巴巴;眼皮还带着一点红肿。
她眉头一皱:“这出去一趟遇到什么事了?”
袁毅正想要开口;周珍先一步说了:“师傅;我等下再和你细说。袁大人现下还有事情;要先走一步。”
江乐视线转向袁毅;里面透露着一点凶意。
袁毅只好朝着江乐拱手:“确实有些事;等回京后,再与江先生说。”
江乐看在周珍的面子上应了一声:“行,那就不送了。”
袁毅于是就带着盛生走了;走之前还看了周珍好几眼。
院子里唐元还没回来。
芸嫂正帮江乐收拾院子里桌上的东西,很快就要布置晚膳。
周珍确认了就自己这两个人之后,带着点心颤;悄咪咪瞟了自家师傅好几眼;可还不敢直视自己师傅:“师傅你要冷静一点,听我这个事情。”
江乐点头;双手环在自己胸前;面上不动声色:“嗯;我现在很冷静;你说。”
“我;想要和袁大人;成亲。”周珍说话有点磕绊,眼神飘忽。
江乐:“”
江乐:“???”
江乐整个人都震在了那儿,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和她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还有边上的芸嫂。
芸嫂是瞪大了双眼;张开了自己的嘴,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目瞪口呆。
这和男子关系好是一回事。
和男子成亲是另一回事。
才出去那么一趟,这人说被拐跑就被拐跑了?
江乐拉着周珍到位置上去坐着:“来,你给我好好说说,从头到尾,这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周珍被拉扯过去,芸嫂跟着一道凑了过来。
被两个人盯着看,周珍整个人都有一些不好意思。
她到底还是将她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才说了一个开头,旁边的芸嫂就被江乐找了个理由支开了。
等只有江乐和周珍两人,江乐才让周珍将剩下的内容都给讲了。
袁毅想要和周珍求亲,里头确实有着自己的想法。
江乐从头听到了尾。
最后周珍没说了,她才颤巍巍看了眼江乐:“没有提早告诉师傅就答应了”
江乐摇头:“你喜欢谁,想要和谁成亲,这与告诉我不告诉我,没有太大的关系。袁大人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的很。”
周珍想着袁毅在自己师傅这儿并没有什么好话,心中有点不安:“师傅,袁大人这人在这事情上并未有坏心。”
江乐对周珍这话不置可否。
袁毅想要回京城,他如今出现在了青州,只说明他确实成功回了京城。
一派势力的增长,代表着另一派势力的削弱。他的仇敌,等他势大时候,绝不会有任何的好下场。
但凡是能够留下一条命,都是袁毅心善了。
他看着柔和俊美,内心切开来可不怎么样。
“和一个人成亲,光是相爱是不够的。周珍,你答应袁毅的话,又了解袁毅的为人,就该明白一个道理。”江乐很是直白,“你不能仅仅是因为他现在说爱你,而选择和他在一起。”
周珍似懂非懂。
“袁大人不停在朝前走,在成长,想成为能够一手遮天的人。你既然选择了这样的路,便代表着你必须要跟着他不断成长。你要能够成为配得上他的妻。就像将军夫人一样。”江乐直接拿了沈净思举例。
周珍睁大双眼:“将军夫人?”
“是。将军夫人。”江乐很庆幸以袁毅的为人,必然是不会让周珍局限在后院内的。
他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妻仅仅局限在后院内,才会说出口求亲的。
周珍跟着自己,又和将军夫人熟络,本就已不是寻常女子可以相媲美。
细思想来,两人竟是最好的组合。
周珍听了江乐的话,明白过来她师傅的意思。
重点是,袁大人也没说爱她。
她也没说她爱袁大人。
好似他们两个都在那会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也明白他们在一起代表着什么。他对她有用,她对他也有用。这是袁毅最大的想法。
“我知道的,师傅。”周珍这回对上了江乐的眼,脸上挂起了一点拘谨的笑容,“不管是在师傅身边,还是今后和袁大人有所羁绊,我都会不断变得更加厉害。”
只有变得更加厉害,她才能够反过来保护师傅,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一切。
她和袁大人其实,一直都很像。
江乐见周珍这样认真,完全不似因为袁毅的脸而草草决定自己一生的,微微心中松了口气。
她揉了揉周珍的脑袋:“前些天还在说,你年纪太小,这些事情还不用考虑。还想着这世间男子哪里有人能配得上你。”
周珍任由江乐揉着她的脑袋,揉乱了她的头发。
江乐边揉边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别的。回头就看他能不能打过我,打过我再说娶妻的事情。”
周珍:“”
这事情不过一个打岔,第二天门口难得就真的安静了下来。
唐元在江乐的转述下,知道了袁毅和周珍的事情,若有所思,随后便和江乐说了一些近期朝中和袁毅有关的事情。
就如江乐所猜想那样,袁毅在朝中对翰林院下了狠手,当年相关人员,几乎都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被叫到了大理寺问审。
当年欺辱他最严重的翰林院魏华,更是没有得到好的,身上背负了好几个案子需要进行彻查。今后有没有命能从大理寺里出来还要另说。
江乐听闻这些事情之后,倒是觉得,如果袁毅是真心想要和周珍在一起,以他的性子,确实很能护着周珍。
再者袁毅后院也没人。
周珍过去也不会受人欺负。
索性她就没把这些事告诉周珍。对于周珍来说,她年纪尚小,有些事情还是晚些知道为好。
周家的事情,很快也落下了帷幕。
根据唐元打探来的消息,周家那续弦确实是指使了自己的仆役去杀死另一个仆役,随后藏尸在冰窖中。
周家主无论怎么找关系,那续弦也要被关上好些年。
周家主不是没有想过来找江乐等人,然而拜帖全部被江乐给烧了,周家主又拉不下脸为一个女子来求另一个女子,一时半会就没有来找周珍麻烦。
江乐便美滋滋打算带着周珍收拾收拾,随时等着回京城。只等京城一切事情都安稳,他们就能转道回去。
这几天袁毅倒是还上门,当然面对江乐“打一场”吧之类的邀约,则是用了各种理由告辞不约。
而这一日江乐才起床出门,就看见了院子里面上都有些肃然的唐元和袁毅。
京城出事了。
丞相府里,董旭站在一边,一脸冷漠看着面前京中验官,对厅堂中的尸体进行验尸。
那是一个瘦削的男子,看着年纪并不大。
说来其实用了“瘦削”也是给足了面子。
这人几乎是骨头外头包着皮,没有半点的肉。
他身子不远处掉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上是血。
厅堂中血也是喷射飞溅出来的。
人的脖子上,多了一道子痕。
是刀划过脖子的痕迹。
仵作将尸体的症状一一诉说了,验官也一一记下了。在场甚至不止一位验官,有好几位,只因为这一场事情,牵扯有些大了。
其中一位验官,在死者身上找出了一封信。
那封信众人都拆开看了,最后送给了京中府尹。
另外两位验官正在商议着这尸体的问题。
“自杀割颈,按照江先生的话来说,用左手和右手极为好分辨,看刀口是从左耳过,还是从右耳过。伤口在喉骨下,轻易就死了。若是他杀,两人之间必然有其他伤口。”
“确实是有些争执后的伤口”
“可董丞相说他是自杀的。”
“这人还在背后写了字,说他是潮州幸存百姓。”
“潮州当年生下来的人,大多都是男子这人在那会儿,恐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若是自杀,这闯进这儿是想要污了丞相杀人么?”
两人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觉得在这儿说这个话,实在是不妥当,于是对视一眼,还是闭上了嘴。
为了污了丞相,这批人还真是不遗余力。
董旭在那儿面无表情,好似面前的所有事情都和他无关一样。
他身上原本染血了那套衣服,也已经换下当做证物交给了差吏。
这死去的人,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董旭这会儿还真是想不出是哪一种更好一点。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他都要经受到官家的猜疑,这官位,恐怕也就再一次玄乎了。
他在丞相位置上当了几年呢?
董旭的思绪有些飘远,恍惚想起了他意气风发时,面对先皇的重用,对着这个天下,有着无限的憧憬和热爱。
也不知道是何时,这个天下就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他被辞了,先皇也走了。
新皇上任了,他又一度遭受了“质疑”。
有人想要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