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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嗤笑一声,想着要不是这人,以唐修渊原先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交友如此之少。
沈净思桌子下踩了一脚白斐。
白斐这才没多说什么。
袁毅听了这话也是不作声,面上带着笑意:“成亲后唐大人性子自然会和善很多,以前也多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这刀子嘴,可是好几回惹得满朝文武官员都想要暴起揍他的。
袁毅这话可真是委婉极了。
至于周珍,她在江乐被唐元带走去外头逛一圈的时候,被人带到了桌上。现下她还止不住想要张望,看看她师傅什么时候能回来。
卓三和晋书佐两个话都不敢大声说话,默默凑在一块儿,坐在另一桌上当装饰。
外头吹奏乐响得很,炮仗噼里啪啦震耳欲聋。
等新郎新娘将简化的流程走完,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几个人纷纷都站起了身子。
唐元的父亲到底还是没有来。
唐元也没有多想,反倒是心中松了松。
他和江乐听着旁边人念的话,规矩着继续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最后夫妻互拜。
还没有送入洞房,唐元就先一步将江乐的头盖给撩了起来,朝着人笑道:“一起吃点东西,折腾久了会饿。今天的厨子都是官家从宫里带来的。”
围观的一群人:“”
江乐半点没觉得哪里不对,兴致很高应了:“好。”
旁边媒婆忙叫人去取酒来。
唐元来到这桌子上。
皇帝看着唐元成亲那么轻松,失笑:“你这也太过简单了点,不还要进洞房去喝交杯酒?”
唐元摆手:“今天不喝酒,以茶代酒。全是好茶,管你喝到饱。”
沈净思笑出了声:“那交杯茶总归还是要喝一杯的。”
下仆匆忙将交杯“酒”送上来,放到了唐元手边。
唐元见状,还是取下杯子,将一个酒杯放到了江乐手中。
两人对视一眼,交错了双手,一饮而尽。
一个成亲,八抬大轿确实是娶进了门,还没有弄得太过繁杂,极为符合江乐的心思。
她喝完了这“交杯酒”,当下就坐上了桌,朝着大伙儿挤挤眼:“大家不要客气,抓紧吃,吃完我要去洞房了。春宵一日值千金。”
皇后向来端庄,都被江乐给逗乐了。
唐元也没有多废话,坐下后吃了两口,随后忽然笑开。
大抵是欢喜能传染,桌上众人吃着吃着,也全都唇角带着笑意。
番外()
董旭听着周边一声接着一声的声讨。
他有些恍惚。
天空是极为蓝的;白云带着一丝缠绵;并不厚重;只偶尔点缀在天上。
戏本里说着咿呀呀唱的时候;对那些奸臣处决时;总是唱得极为畅快。人们欢呼雀跃着;觉得这位奸臣下台了;这世道就会变好了。
那些声讨声音里说着的是什么?
说着他贪墨,说着他拉帮结派,说着他辜负了老天爷对他的赏赐;那颗聪明的脑袋。
这是他第二次被罢相。
原因不同,结果不同。
第一次他明白皇帝的难处,明白自己的危险;明白自己提出了科举改制;是拿着一把大刀横在世家们的脖子上,明白自己太过聪慧;对新帝而言会成最不可掌控的人物;一如前朝某位丞相。
站在皇帝那儿;对上群臣的人;终究只能在官场上;听从皇帝的命令而退下。一些不着调的小事情;无法作为群臣之首,足以。
如今还有一位站在那儿的,极为可笑;是二度被皇帝拉扯回朝堂之上的人。他正值年轻;听话,有能力,还有一位简直如石头中蹦出来的妻子。
而第二次罢相的原因,太过深刻,几年都无法忘记。
户部尚书身为皇家老臣,早与他有着纷争。他不过略施小计,挑动了地方米价变动,户部便焦头烂额。堂堂户部竟是一个拿得出手的官员都没有,没有摸清米价怎么回事,又要怎么去弥补。
可米价之后的变动,却是与他的设想截然不一了。
潮州茶引出事,潮州封锁,一查,是米价惹出的事端。随后各地隐隐都有了一些混乱,惹得户部尚书四处找人去解决米价的事情。
米价要解决,潮州茶商变成茶寇的事情更要解决,于是越来越多的官员牵扯进去,他只能试图先撇去地方官,再在朝中处理掉相关的人。
事越大,人越慌。
等他发现有人和他一道下屠刀时,心中还带着一丝的窃喜。窃喜的同时又是警惕。
他怀疑过唐元,怀疑过户部,怀疑过皇帝,却没想到最终落在了一个他最没有想到的人身上,会是远在边疆的白斐。他还没有丝毫的证据。
如今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他将被遣回老家,由地方州府官看守,此生不得出州府。
而这回的原因,与他做出的这事无关,理由依旧是那些个细枝末节上的理由。命是保住了,钱财是一并被抄了。朝廷上下怕是有月余会不断拿出他的事情来批判,好似他们都是多少正义凛然一般。
他交出了一堆的关于百官的信息,对这群正义凛然的人,知道的太过清楚。
离开自己府邸时,他是被官兵带走的。
门内已一片狼藉,车外一片议论。
老天爷不欣赏他的悲痛,不欣赏他的才华,连一滴雨水都不曾想过施舍给他。
来大理寺时,来看望他的人少得可怜。
一位是爱徒,只不过由于陛下觉得不要扩大事态,而逃过一劫。
这人还是来看他了。
一位是户部尚书,看了他聊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最后就离开了。
董旭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还带着固执和坚毅。
人这一生,便是成王败寇的。
袁毅望着押着董旭一家的车走远,眼内没有什么波动。
茶楼之上,这小巧的雅间里,只有他和盛生两个人。
才初来京城,就遇上如此声势浩大的一场戏,他是半点都不能去沾惹。
当年他离开的时候,比董旭好一点。
没有如此多的百姓在周边看着骂着,也没有被官兵压着。他离开得极为狼狈,好在命还是在的,钱财也是还有的,袁家也不至于被打压了个彻底。
官场就是如此。
残忍,却让每一个学子心动。得到了权势,便是得到了至高无上是的荣耀。
盛生来到京城后,话语都变得少了。
他不再多去问自己的主子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那么做,他就是静静看着,静静猜着,随后当主人需要的时候,默默帮着。
同一个茶楼中,江乐也在,周珍也在,沈净思一样在。
三人都是穿着普通的男装,锁在连窗外都看不到的小角落里。
唐元不在。
唐元如今被官家扔了出去,正忙着将诸多事情给收尾。
周珍很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半点不敢说。
江乐则是挽着袖子,嘴上咬着笔杆子,手上翻看着一堆的纸。这些纸上写满了字,一点点分得清楚。
等江乐将笔杆子放到手中,差点挠起了头。
这里添一笔,那里添一笔,最后干脆将笔在边上一扔:“成什么亲,周珍和我一样这几乎都不用叫人来参加宴席的,怎么还有那么多需要讲究的东西!”
沈净思成亲过一次,对这些稍有了解,在旁边大笑:“怪只能怪你非要自己参与进去,唐元怎么说都说不听。”
周珍有些难为情:“我和师傅说过了,我也想帮忙弄的。可师傅偏偏对人两副面孔,自己的非要弄,别人的非不让我弄。”
“我这是当做你父母在操心!”江乐瞪了眼周珍,“谁知道你们一来二去讲个正经的信还能搞出那么一出。等成亲了,这最新的戏本就是你们两个的。”
周珍小脸一红,不说话了。
沈净思乐得不行。
不过一月多余,地方州府便传来的消息,前丞相董旭意外病死。
这点意外里有不少让人想不通的地方,可天气炎热,尸体腐烂又快,没有覆检的情况下,这事就此过了。皇帝颇为唏嘘,还是给了董家人一些慰藉的补偿。
唐元知道这事,半点没受影响,整日里就想着把当初江乐折腾他的日子给折腾回来,每日里春风得意。
过了许久,重回边疆的白将军一样收到了这个消息。
他将这个消息派人送到了另一个地方,眼内很是复杂,而后那点复杂又变成了无悲无喜的姿态,像是回归了在寺庙中,对着那些个铜像念经时的模样。
边疆的天总显得很高,云总显得很白。
他偶尔会想京城里那些个人和事,还是甘愿回到红尘中来的。
周珍成亲那天,天气极为好。
她没有和江乐那般仓促成亲,而是在江乐、袁毅等人几个月筹备之下,才正儿八经的过了门。进门那天,她还双目含着泪,对离开师傅依依不舍。
袁毅为人八面玲珑,在官员里的地位也是逐年上升。
当然这八面玲珑是一层表象,有他在,翰林院当年曾经得罪过他的那几个,一个个是都没落着好的。
翰林院魏华断头那天,他没有告诉周珍,而是亲自去了行刑的现场,看着那头颅被砍下,滴溜溜滚落时双目还睁大着。
兵部尚书随后易主了,户部尚书也确实退了。
京城里一番变天之后,又繁华如从未发生过那一切。
袁毅在京城自己的府邸里种满了桃花。
桃花开花时香气没有太过浓郁,到了季节还能落下果实。
他的后院里,仅有一名女子,就是周珍,像是某一日随口与某位官员说的那样:“此生便是想要为她种一生的桃花,好叫她知道我有多爱她。”
袁毅其实远比唐元更适合当丞相。
唐元清楚这点,皇帝也清楚这点。
虽说在小唐府里出现了几个胆大包天的小萝卜丁,唐元已柔软了很多,可他到底不是个喜爱圆滑做事的人。
当唐元在丞相这位置上当足够了,他便向皇帝再度提交了辞官的申请:“我这大半生都献给了朝廷,接下去的日子里,便想要献给江先生了。”
皇帝明面上是不舍,私底下还是不舍,一来二去好不容易同意了,还是聘请了他和江乐去教书。
凡是要从事验官、断案的官员,都要在他们这边学个一阵子,要是急着上任的,那便等叙职日来上课,还被加入了考核范围。
唐元辞官后,袁毅正式成为了当朝丞相,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在这些年来渐渐放下了过往的那些糟心事,哪怕在朝廷上看着那群傻子为了一点小事争来争去给气到,回到家里还是软成一团。
包子是芝麻陷的,到底也是个柔软的包子。
多年后,史书上对于华朝这一段平和又改变极为大的一段历史,到底还是用了浓墨重彩来描绘。
有热衷工事的皇太后。
有励精图治的夏皇帝。
有断案如神的提刑官。
有天下第一的女决曹。
有风流痴情的大丞相。
有杀伐果断的白将军。
这是一段影响了诸多朝代,在千年后,依旧能让后人禁不住想,在那个太平盛世中,人们又是何等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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