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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停住,抬头看去,剑气和雾气混做一团,浩渺得像是一片汪洋。玄武弟子们说实话有很长一段时间什么也看不出来。直到白『露』剑一剑穿过金『色』雾气,幻境全部应声破碎,孟长青抬剑去挡,几乎无法抵挡的力量震得他整只手当场没了知觉,大雪剑铮的一声飞落在了远处的雪地里,他抬起头,激『荡』的剑气吹开了他的头发,白『露』剑在最后一刻稳稳地停在了他的眼前。
孟长青看向那只握住了白『露』剑的手,他看见了两袖剑纹,然后他慢慢地看见了李道玄,终于,他道:“我输了。”他说他输了,一双眼却依旧亮得出奇,甚至比之前好像更亮了,一瞬不瞬地看着李道玄,然后他对着李道玄很轻地笑了。
李道玄望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剑。
一旁的玄武弟子见状全都看向南乡子,南乡子对着李岳阳道:“今夜带着他们去剑阁三楼选剑。”
话音刚落,漫山遍野全是弟子们的欢呼声。
而此时,受邀而来参加东临道会的吕仙朝与白瞎子就站在不远处的山道上看着那山顶的场景,他们将刚刚孟长青与李道玄比试的场景全部看在眼里,吕仙朝终于问白瞎子道:“孟长青是输了吧?怎么我看着他这么高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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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一丢丢,昨天写太晚了,感觉状态不对。
第 120 章()
年轻的玄武弟子们在欢呼雀跃; 孟长青起身去雪地里拾起了刚刚震落的大雪剑,收了起来。
人的眼睛真的是会说话。李道玄见他朝着自己走过来,一直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从始至终那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 眼中的笑意一览无余。
终于,李道玄也极轻地笑了下,他望着孟长青没说话。
孟长青与李道玄一起下山; 刚一转身,孟长青就看见远处山道之上,吕仙朝与白瞎子正望着他。吕仙朝偏了下头,看见了南乡子。
吕仙朝刚听说玄武请他来参与东临道会的时候; 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那时候他正和一群邪修在天姥山喝酒赌钱寻欢作乐,也不知道山外是哪年哪月,昏昏沉沉中; 忽然就听见谁说好像有个道门修士上山来除魔卫道了。他心说这下有乐子了; 兴致勃勃地把人弄过来一看,发现是个十多岁的修士,对方一板一眼说玄武掌门请他去东临参加道会; 他当时就懵了。
东临的道会你喊我去做什么?砸场子吗?
一群醉醺醺的邪修们全在座位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吕仙朝也笑了; 他刚想问问这个玄武掌门脑子是有什么『毛』病吗?下一刻他喝着酒反应过来了; 等会; 玄武的掌门?那不就是南乡子?
许是山中混吃等死的日子实在毫无乐趣可言; 吕仙朝想了想,来就来,你玄武都不怕那我们反正也不嫌热闹大!吕仙朝不仅来了,顺便还带上了他手下那一大帮无所事事的邪修和前一阵子来投靠他的白瞎子。巧了!这不是正好刚一上山就正好撞上了吗!吕仙朝对着孟长青他们笑了笑。
原本被挡在玄武山门外的邪修被放了进来,玄武派人将他们领入大殿,吕仙朝带头,一群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进了大殿后往座位上一坐,吕仙朝手里甩着把不知道哪里来的折扇对着上座的南乡子招手一笑,南乡子竟是没有恼怒,反而也冲着他微微笑了下,殿中的玄武弟子一片鸦雀无声。孟长青跟着李道玄进入大殿中,见状有种被大白天走路上被雷劈了的感觉。
许是南乡子没说什么,李道玄也没多大反应,只是看了一眼孟长青。孟长青心说师父这可和我没关系啊!
邪修们虽然在玄武大殿中坐下了,心里却是相当忐忑不安,全都在看吕仙朝。满殿之中,唯有吕仙朝和南乡子面『色』如常,吕仙朝和南乡子打了个招呼,两人甚至当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对于吕仙朝这个出身的修士,放在从前,他和玄武真人见面的机会都不会有,如今却是坐在玄武大殿中和这些不世出真人宗师谈笑风生,他一时也有些感慨,这人的际遇还真是不可预料,想着他又笑了,扇子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手心。
孟长青看着吕仙朝那副懒散轻慢的样子,又看了眼这些邪修,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若是让谢仲春看见这一幕……他都不敢往下想。
没一会儿,吕仙朝又对着南乡子说道他们远道而来,一群人都饿得不行了,你们东临开道会连吃的都不给?南乡子于是命弟子招待他们。一帮邪修见吕仙朝实在有种,太有种了!他们今日对吕仙朝的敬佩之情简直油然而生滔滔不绝,见吕仙朝如此,他们也逐渐胆子大了起来,坐在殿中开始吃喝,还客气地对着招待他们的玄武弟子道了声谢,那几个玄武弟子估计没想果有生之年能听见邪修给自己道谢,好半天没说话。
吕仙朝这边正玩着扇子和南乡子聊着天,忽然注意到孟长青一直看着自己,过了一会儿看过去,发现孟长青还在看,他被看得一顿,端起正在吃的果盘递向孟长青,“来点?”
孟长青摇头,“不用!”
吕仙朝见孟长青站在李道玄身旁,又把果盘递向坐着的李道玄,“那真人来点?”
孟长青没想到他竟然还敢招惹李道玄,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李道玄自进入大殿后就一直坐着没说话,他没看吕仙朝,也没看吕仙朝递过来的果盘,起身往殿外走了。“师父!”孟长青见状立刻追了上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眼吕仙朝,“你!”他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吕仙朝对着往外走的孟长青喊道:“你什么啊?待会儿我找你去啊!好久没见了!你等我啊!”说完他放下果盘回过头,见南乡子正望着自己,道:“掌门,我们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南乡子道:“没有,怎么会。”他仍是一开始似笑非笑的温吞样子,瞧得吕仙朝莫名一顿,他回过神想要摇扇子,一个没握住扇子还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吕仙朝来的路上本来想着你玄武敢请我就敢来,就怕你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结果被南乡子笑得反而觉得这怕不是个阴谋吧?他挑着眉打量南乡子,南乡子也任由他打量,片刻后,吕仙朝伸手端起刚放下的那果盘,又重新慢慢地吃了起来。
孟长青这边追上了李道玄,雪下得很大,山道上只有两人的脚印。李道玄往山下走,孟长青一直紧紧地跟着他。
“师父!”孟长青一追上他就开始问,“师父,您要回放鹿天吗?师父,您生气了吗?师父不是我喊吕仙朝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孟长青心说他胆子再大他也不敢喊一群邪修上玄武啊。
李道玄听他“师父”、“师父”喊个不停,停下脚步看向他,孟长青跟得紧,一时差点没刹住脚步。
“我没有生气。”李道玄的确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孟长青和李道玄朝夕相处这么些年,他对李道玄的『性』情是了解的,李道玄一向不喜欢弟子没个正形,他偶尔说一两句没过脑子的话,李道玄都要看他半天,吕仙朝又会作死,他真怕李道玄生气了,此时见李道玄没有,他松了口气。
山道上积满了厚厚的雪,李道玄继续往山下走,孟长青也忙跟了上去,“师父……”他正要开口说话,山间起了风,风雪轻轻拂过了李道玄的脸庞,吹动着雪『色』的头发。孟长青忽然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
李道玄见孟长青还在看着自己,道:“我真的没有生气。”又说道,“今日见你的剑道修为较之从前进步了许多,静下心来好好修习,很快会入新境地,往后不要再用邪术了。”
孟长青听着李道玄说话,左手慢慢地伸了过去,他忽然抓住了李道玄袖中的手。他清晰地记得刚刚这只手握着白『露』剑的样子,修长,干净,稳稳地扣着剑,标准的玄武启剑式,光看这只手其实看不出多大的力量,也无法想象这只手成就了当今剑道巅峰。在比剑的时候,他就想要握住这只手,如今真的握住了,他觉得这只手好像太凉了些。
李道玄在右手被握住的瞬间顿住了,孟长青先是轻轻地抓住了那只手,发现他没有抽出来,转而紧紧地握住了,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热,他扭头看向孟长青。
雪落在了两人的身上,孟长青没有松开手,他道:“师父,我会好好练剑的,您放心。”
李道玄看了他好一会儿,道:“若是遇到瓶颈,过来找我。”
孟长青点了点头,笑了下,“好。”他握紧了掌心的那只手。
李道玄没有说话,在孟长青的注视下,许久他才低声道:“走吧。”他没有甩开手,轻轻地拉过了孟长青,这山中的风一阵又一阵的,不时有积雪从枝头摔落,那是林中除了脚步声外唯一的声响。两人都没再说话,孟长青一直在看着李道玄,忽然发现不知何时李道玄已经回握住了他的手。他抬头看李道玄,风雪依旧一阵阵吹拂在李道玄的脸庞上,看不出他的神思,只有眼眸中那一点微微闪烁的光。
回到放鹿天,一推开大殿的门就是热浪扑面而来,早上出门前点燃的火炉烧得正旺,通红的炭火映着炉子四壁,白『色』的火焰中燃烧着水沉香。在李道玄走过画柱的时候,孟长青忽然抬起另一只手撑在了柱子上,未等李道玄说话,他抬手抱住李道玄压着吻了上去。从见到李道玄握着白『露』剑指着他的那一刻,他就想要这么做了。
一吻上去就一发不可收拾,人是完全清醒的,却好像比喝醉了还要冲动,孟长青吻得特别深,过于紧张所以也控制不住力道,到最后竟是生出微微的刺痛感。从攥得发白的指节就能看出他此刻有多紧张与激动。
就在他抓的最用力的时候,一直任由他吻着的李道玄忽然抬手抚上了他的背,回吻了下去,那个吻渐渐又变得温柔绵长起来。
停下来的时候,孟长青的眼睛因为情绪激动而发红,他注视着李道玄。
李道玄也看着他,终于低声道:“胆子越来越大了。”
孟长青忽然笑了出来,他再次抬手紧紧地抱住了李道玄,像是抱住了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师父。”这一声喊得莫名让他有些伤感,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伤感些什么。
万千柔情涌上心头,李道玄眼中也有着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抚着孟长青的背,任由他抱紧了着自己。孟长青啊孟长青。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山中风雪也渐渐地大了,屋子里却是温暖一片,火炉里的炭火燃烧着,孟长青坐在地上和李道玄聊着剑道,李道玄让他去取两本道书过来。孟长青忙应了一声,爬起来去找。他回来之时,见到李道玄从剑匣中取出了一样东西,碧青『色』的,他没看清是什么,李道玄已经收了起来,他下意识多看了那剑匣两眼,李道玄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没说话。
孟长青走到他身边坐下了,将刚找到的道书递过去。就在此时,夜深人静的山林中响起了一道洪亮的声音。
“孟长青你人呢?!”吕仙朝抬手扶上了身旁的树,喊完后继续往前走。
孟长青刷一下回头往门外看去。
放鹿天的山中,雪劈头盖脸地下着,白瞎子扯住了差点滚下山去的吕仙朝,“这边走这边走!”两人在山中已经兜兜转转地走了大半个晚上了,白瞎子没来过放鹿天,吕仙朝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跟闹着玩似的,两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放鹿天的大殿,吕仙朝用力地拍了两下门,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孟长青刚一打开大门就感觉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吕仙朝正弯着腰跪在台阶上吐得天昏地暗,白瞎子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用力地拽着他才没一头栽下去。白瞎子看见了孟长青,忙跟见到了救星似的,“快过来帮一下!帮一下!”
“怎么回事?”孟长青立刻走上前去一把扶住了吕仙朝,吕仙朝忽然脸『色』煞白,猛地爆发出极大的力气挣脱了孟长青与白瞎子,低头扒着台阶哗一声全呕了出来,于此同时,人也咚的一声摔了下去。孟长青与白瞎子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的呕吐物里滚了两圈,挣扎着扒拉了两下,整个人顺着雪地的下坡滚出去了。
“吕仙朝!”孟长青与白瞎子两人忙跃下台阶,将滚得浑身是雪的吕仙朝给拽了回来,吕仙朝躺在雪地里,孟长青扶他起来,“吕仙朝?吕仙朝!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吕仙朝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半晌,模样有些呆愣,然后他抓过了白瞎子的袖子又埋头哗一声吐了起来。白瞎子阻止不及,顿时绝望。
孟长青问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