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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鹤瑞沉着脸,戚相思刚刚那目无尊长的话已经触怒了他,魏姨娘的事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这辈子都不可能拔掉,不仅仅影响着他的生活还影响他的仕途,半个月前那些话传出去,公衙中的同僚都当这件事是个笑话,平日里看他不顺眼的没少言语挤兑,而这些事的根源都来自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二哥,多说无益,直接把她送去衙门,查个清楚明白。”
齐鹤年没有出声,神情里的意思明了,一旁王氏替丈夫回答:“这恐怕不妥。”
“那就赶出京都城去。”齐鹤瑞袖子一甩,既然家丑不能外扬,那就眼不见为净,这人留在府里就是个祸害。
齐敏兰欲言又止,赶出京都城也太便宜她了,随即想到了什么,齐敏兰嘴角微不可见的扬起,赶出去了也好。
齐老夫人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大房这儿始终没有做声,王氏等着自己丈夫反应,佛堂里安静的出奇。
半响,齐鹤瑞身边传来了淡淡的阻止声:“不行。”
众人看向顾氏,她则是朝戚相思看着,神色里多了些温和:“你说你来齐家是替敏莺讨回公道的,当初你们又是如何相识,你是哪里人?”
故事还是如此,只不过人换了而已,在山寨中相识,在永州行乞,那几年的故事,戚相思熟记于心,如何都不会忘记。
“我是永州人氏,从小就没了家人流落在外行乞。”
“也就是说来历不明了,母亲,她的话怎么能信。”齐敏兰查到的她也是来历不明,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在永州行乞,这样的人说的话如何能信,街上的乞丐都会骗人。
“那你想替敏莺讨回什么公道呢。”顾氏没有理会齐敏兰,而是又问她。
“替她和魏姨娘认回戎哥儿。”戚相思顿了顿,继而缓缓道,“谁欠了她们,血债血偿。”
齐老夫人身子一震:“血债血偿,你要怎么血债血偿,要齐家给她们偿命是不是!”
戚相思抬起头看齐老夫人,神情从容的很:“老夫人,魏姨娘和阿莺的债,已经还了一半了。”
至于戚家三十几口人命的债,齐家才刚开始还。
“那这债,你还想怎么还。”齐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出口的声音都打着颤,难以置信半天前还乖巧懂事的孙女能说出这些惊世憾俗的话来,更难以置信自己掏心窝子待她好的孙女竟然是假冒的!
“等魏姨娘葬入齐家祖坟。”
“你。。。。。。你当初图的就是这个是不是!”齐老夫人幡然醒悟过来,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厥在了方氏的怀里。
“老夫人!”
“娘!”
林妈妈上前扶住齐老夫人,齐鹤年搭手扶到一旁靠下后掐了人中,半响齐老夫人才悠悠的醒过来,颤抖着下巴气的直瞪眼。
榻边人多,顾氏没有前去,她打量着戚相思,和齐鹤瑞的反应是截然不同的,能把讨公道这件事说的如此从容淡定,可见她心中筹谋已久,当初顺利扳倒卢姨娘也有她的功劳,外庄中去见卢姨娘那回,其中也不乏她在其中使了手段。
但顾氏还隐隐觉得,她为的不止这点。
安抚过齐老夫人,齐鹤年脸上的神色终于有所变动,他朝着戚相思走来,神情松缓下来:“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家人。”
“不记得了。”
“你从小就在永州流浪,那你又是如何识字,如何懂得那些医理。”齐鹤年终于问到了点子上,他眼眸含着和善却紧追着戚相思,将她一举一动的反应都捕捉在眼底,“谁教你的?”
“齐大人可还记得六年前京都城发生的驱逐案,数十名太医院的人被贬为贱籍驱逐出了京都城,这些人不能为官,不能从商,不能耕地,驱逐到各地的途中有些病死饿死,活下来的要么沦为乞丐,要么捕蛙卖汤,其中就有一个太医院内挑拣晒药的医侍被驱逐到了永州,成了乞丐。”
“我给了他半个馒头,他教我认药习字。”戚相思顿了顿,语气有些遗憾,“可惜的是他熬不住那苦日子,没过两年就过世了。”
齐鹤年眼眸一缩,“那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打从记事开始,他们就叫我小猴儿。”
话音未落齐敏兰的声音传来:“二伯,她骗人,她根本就是害死敏莺的凶手,若真的是为敏莺回来讨公道,为什么在进了齐府后都不表露身份,到现在她还在这儿信口雌黄,二伯你可千万别被她给骗了,她就是贪图齐家的荣华富贵,想让自己顶替敏莺做齐家的小姐。”
戚相思默声,这问题真不用她来回答,在场的这些人心里不都门清。
齐鹤年也没有说话,眸色深沉,似在思考戚相思说的话是真是假。
齐敏兰有些急了,怎么祖母都被气晕过去还不把她赶出去,这又什么值得犹豫和考虑的,她根本就是个骗子,难道还要留着她。
“你说你是永州人氏,永州何处?”
戚相思低下头去:“没印象了,只记得是永州以西的地方。”
屋外的天渐暗,快入夜时风有些大,吹入走廊拍打着窗框发出吭响声,从门外吹入的风晃动着架子上的烛火,衬托着每个人的脸。
佛堂内一直安静着,齐老夫人已经被林妈妈她们搀扶出去,众人脸上神情各异。
齐敏兰等的没有耐心了,她朝齐鹤瑞看去,原来信心满满的情绪随着夜幕降临渐渐黯淡。
最后停留在齐敏兰耳畔的是那句:“你们都先回去,我有话要问她。”
齐敏兰蓦地抬头瞪着跪在蒲团上的戚相思,顾氏从佛堂内出来,瞥了她一眼:“夜深了,你不回王府?”
“我明日再回去。”齐敏兰死死握紧着拳头,就这么算了?既没责罚也不送官,凭什么!
顾氏瞧出了她的这点心思,回头看跟出来的丈夫,嘴角微动,顿了顿后离开了小院。
佛堂门阖上的时候,这父女俩四目相对,前者余怒未散,后者满是不甘。
“爹,她要还留在府上就是一个祸害,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做出害大家的事,一定要把她赶出去。”
“你先回去。”齐鹤瑞扬了扬手,齐敏兰顿时悲戚不已,“爹,当初她那样诬赖姨娘,把自己说的那么苦,如今她身份已明,为什么还要和她多费口舌,这几年来她想方设法加害姨娘和我,要不是她,这个家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知齐敏兰的那句话触动到了齐鹤瑞,他忽然脸色一冷,直接甩袖从她身边经过,话都没有留一句,齐敏兰愣愣站在那儿,夜风吹过,直从脚底凉到了心头。
。。。。。。
佛堂内檀香萦绕,戚相思抬头看站在那儿许久未动的齐鹤年,这是要谈条件了。
“欺上瞒下,在宫中,你可知道这是死罪。”
戚相思轻笑:“我若死了,岂不辜负了您这几年的栽培。”
“你倒是有胆识。”齐鹤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魏姨娘的尸骨运回来之后,你意欲如何。”
“我不会食言。”
齐鹤年静静看了她一会:“三日之后送你进安乐堂。”
戚相思没吭声,直到齐鹤年离开,绷直的后背缓缓松懈下来,最后一手撑着蒲团,险些歪倒。
回过神时才有疼的知觉,掌心被五指掐出了深深的红痕,再用力些就会破。
她一开始小口喘息,到最后呼吸声逐渐大起来,捏着胸口的衣襟,戚相思深吸了一口气,满脸的讽刺。
这就是齐家。
齐鹤年不是傻子,相反,此人心思缜密,难令人猜透他在想什么,他能这么轻易的放她回太医院,必定是确信拿捏死了她的软肋。
想到此,戚相思凝沉了脸,她的时间不多了,小六回来之后,她得把南淮的事摸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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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主屋内,王氏伺候齐鹤年更衣,命丫鬟把盆子端出去,拉他坐下,给他揉捏肩颈:“老爷,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齐鹤年心里想着别的事,半响才回答她:“她留在宫中还有用。”
“我就是担心这孩子城府太深,三年来谁都没有发现她不是敏莺,要不是出了那件事,咱们得被瞒到何时。”王氏动作娴熟,双手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就怕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最后不能为你所用,那留下来又有何用,反倒成了祸害。”
“我怀疑她和戚家的事有关。”
王氏一愣,想了许久才记起老爷说的戚家是谁,随即脸色微变:“难道会是她!”
齐鹤年摇了摇头,王氏不再替他揉捏,走到他面前坐下,不太能相信:“没人知道那件事和老爷有关,就算是人还活着,也认不出老爷才对。”
“我怀疑,她是周家人派来的。”他当年蒙着面又怎么可能被人认出来,他怀疑的是改名换姓后的周家人这些年来不寻常的举动,戚家一出事他们就从万县搬离开,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太子出事后南县的案子被翻出来,难道也和周家有关。”王氏心中一震,“老爷,那这周家!”
齐鹤年眯着眼,拍了拍她的手安抚:“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第125章()
戚相思在佛堂内呆了一宿,第二天她没去碧秋院也没去锦绣园,直接回四宜院收拾东西,准备回太医院去。
玉石帮着她收拾衣物,以往每一趟来去所带的东西都不多,因为这儿是家,可以时常回来,可如今,这儿变成了暂住的地方,能不回则不回。
“入秋了天凉,姑娘把这两身带上。”韩妈妈进屋,从柜子里取出刚刚做好的两身衣裳,玉石默默的放到箱子内,丁香和莲心站在门口也是一脸的沉默。
戚相思取下架子上的书放到另外一个箱子内,转头看她们:“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丁香和莲心走了进来,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从哪句说起来,两个小丫头踟蹰在那儿,神情还很别扭。
“姑娘那天说的话,可还算数。”身后的玉石平静的问,仔细听也能发现她声音也有些打颤,“您说将来有一天您开了医馆,就把我们都带去。”
“算。”戚相思笑了,放满了书合上箱子,拍了拍转身看她们,“只要你们愿意。”
丁香捏着衣角的手一停,顿时有了笑意,扭捏的走到了玉石身旁帮她递衣服,指了指玉石备在一旁的小毯子:“把这也带上,姑娘夜里看书看的晚,可以盖着脚不会着凉,还有那鞋,我新纳的,过阵子穿正好。”
敢情和她赌气呢,戚相思揶揄她:“刚刚你怎么不说,现在知道我是你姑娘了?”
“姑娘回来什么也不说,就让玉石姐姐收拾东西,我以为。。。。。。姑娘走了就不回来了。”丁香说着说着有些脸红,“你以后还是我姑娘。”
“好了,一晚上没休息好,先吃点东西再出发,若是吃不下放我给您放屉子里带去。”韩妈妈拍了拍莲心的肩,“去准备一下。”
莲心跑了出去,玉石和丁香替她收拾东西,戚相思走进书房,外面还有她们的嘀咕声传来。
心间暖洋洋的淌过一阵,这齐府除了戎哥儿之外,让她还有留恋的就是她们了。
。。。。。。
离开时带了比平日多两倍的东西,马车后叠了两个箱子,车夫用绳子扎紧,玉石站在那儿目送马车远处,转身要进府回内院时,忽然看到站在门口的夫人。
“夫人。”
玉石低垂着头到她身旁,顾氏看了她一眼,这个当初在锦绣园内不起眼的丫鬟,如今倒成了那丫头的得力手下。
“天冷了,有没有多添几身衣裳?”
“都给姑娘备妥了。”
“那就好。”顾氏淡淡道,转过身回了内院,也不知道她刚刚在这儿站了多久。
此时戚相思去往太医院的马车在出发没多久,途径晋阳街时被拦了下来,阻拦的也是一辆马车,陆勤坐在上面朝戚相思打了声招呼:“齐姑娘,我们王爷回来了。”
戚相思从那拉开的窗帘上收回视线,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回来了。
半个时辰后戚相思出现在了誉王府,多日不见,严从煜看着她马车后的箱子,面无表情的问她:“私奔?”
没等戚相思说什么,安顿好马车过来的陆勤笑着搭话:“原来齐姑娘准备私奔,王爷,那属下替您去收拾一下行礼。”
“。。。。。。”戚相思瞪着他们,这就是你们主仆俩的幽默感?
四目相对了好一阵,戚相思败下阵来,严从煜嘴角微扬,朝着前厅走去:“岳阳王府的事怎么之前没说。”
“我要早知道她有这一出,就能打的更漂亮些。”
严从煜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