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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焕肚子上还有个血窟窿冒着血,程念钥先点穴给他止住了,然后在伤口周边洒上了药粉。沈焕身上的伤多得吓人,腰背上都有多处刀剑伤,好在沈焕身体素质好,不少伤口都没有再冒出血了。
一旁的婢女吓得脸色苍白,几次三番想对欧阳夏说话,却看到欧阳夏红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程念钥的动作。
欧阳夏为人善良,经常捡些孤儿回到生死崖抚养长大,也时常会带一些重伤的人回来救治。但这还是第一个被小姐带回自己房间的人,而且还伤得那么重,几乎丧命。
程念钥忙完已经是傍晚了,她手上全是血,抬起胳膊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转头对欧阳夏说:“没事了,经脉都不是重要的,已经续上了。内外伤都需要他自己长时间愈合,但途中还需要悉心照料。”
欧阳夏恐怕是瞪眼太久了,一眨眼的时候眼泪就掉了下来:“谢谢!”她原本头发就有些散乱,脸色也不太好,这一掉泪看上去实在是楚楚可怜。饶是程念钥是个女子,见她这样也忍不住起了些恻隐之心。
难怪沈焕搏了命也要救下欧阳夏。
“不谢,欧阳姑娘仁德,才能善有善报。”
程念钥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敲响了:“小姐小姐,掌事又派人来了,这次他们说不见着您就会硬闯进来!”
欧阳夏眉头一皱,指着地上浸血的衣物和水盆,吩咐婢女:“先把这些收拾了。”她犹豫着,还是转头对程念钥说:“程姑娘,我我能不能先把沈公子交给你,等我处理完家事再来道谢。”
外边的人又开始催促了,甚至能隐隐听到外来的脚步声。程念钥扪心自问,帮欧阳夏救回沈焕一命,就已经足以还清她的恩情了。但看着欧阳夏有些焦急和无措的目光,她只能轻轻“嗯”一声。
“多谢程姑娘!”欧阳夏说着直接把手上的镯子取下来给程念钥:“这个镯子值不少钱,程念钥先拿它典当了当费用吧,如果不够我到时候再来补齐。”
程念钥摇摇头,示意欧阳夏帮她把沈焕扶到自己背上。她身材虽然高挑,但相较人高马大的沈焕已经算十分娇小了,这样一背也有些吃力。
“等欧阳姑娘再来寻念钥时一并算吧。”
婢女已经回来了,欧阳夏让婢女带着程念钥从偏门出去,自己整了整衣裳出去见欧阳春派来的人了。
程念钥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不禁有些感叹。上天偏爱她,让她有一副美貌的皮囊,她自己也滋生出一颗美好的心。甚至她出身就华贵,有足够的资本去挥霍她的善良。
但这一切都有代价,那么值得人珍惜的一个女子,自己的婚姻却也还会控,甚至没有反驳的余地。
程念钥不由得想到了白芷,幸好阿芷还有个极尽宠她的爹,有南子默这么个深深爱慕她的人。
程念钥这一走就是大半天,鬼毒仙早就担心得不行,守在欧阳夏的院落外等候着。他正等得不耐烦打算翻墙进去时,一个婢女带着程念钥从隐蔽的偏门中钻了出来。
鬼毒仙眼睛都瞪大了——自家丫头真是女大不中留,和那个臭小子不清不楚不说,现在竟然还背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他气冲冲地走过去,还没开口,程念钥就抬起头,投来一束求帮助的目光:“师父,快,我背不动了。”鬼毒仙只好先把自己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憋着气把沈焕接了过来。
不知道欧阳夏是怎么把沈焕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来的,这四处都是生死崖的眼线,他们甚至都不能回炼丹炉了。程念钥决定先去之前落脚的那个山洞,然后自己折回去收拾东西。
生死崖还算平静,应该没人发现沈焕,只是不知道欧阳夏现在怎么样了。不过他们现在自顾不暇,也操心不上了。
出了生死崖已经是深夜了,夜风卷着凉意,树林中歇息的鸟被脚步声惊醒,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声。
鬼毒仙这才有机会问:“这人是沈焕?”
“嗯,他因为欧阳二小姐伤成这样,欧阳二小姐不方便照顾他,便委托给我了。”程念钥还在思索自己能把沈焕搁置在哪里,毕竟白芷也是个清白姑娘,冒然带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回去也不好。她这些年和鬼毒仙行走江湖,一直居无定所,实在找不着合适的地方。
对了!还可以去久北阁!
她在生死崖的时候,北渊有过两封来信,第二封里就有从生死崖到久北阁的地图。这个决定让她心情忍不住愉悦了起来,算来也是半年没见了。
鬼毒仙叫了程念钥两声,发现她也没应,转头看是发现这丫头不知道在发什么愣,嘴角都还挂着笑。他心里的危机意识陡然膨胀起来,扬高语调叫了声:“丫头!该回神了!”
“嗯?”程念钥这才一下子惊醒,“怎么了?”
鬼毒仙挤出一个尽量和蔼的笑容:“我们要把他送哪儿去?”
“先去镇上找辆马车,然后送到欧阳二小姐指定的地方。”
程念钥拿了件鬼毒仙的衣裳给沈焕罩上了,两人到达小镇的时候天还没亮,鬼毒仙把沈焕丢到了镇口,让程念钥看着,自己去找马车。
沈焕这个样子根本坐不了,只能找一辆大的马车供他躺好。程念钥昨晚也一夜没睡,鬼毒仙把她一块儿给赶到了马车里。生死崖到久北阁有一段路程,马车赶路颠簸,为了照顾沈焕这个病员,两人不得不放慢了进程。
第三天的时候沈焕终于醒了过来,不过他意识也不清醒,还没听程念钥讲完事情始末后又晕了过去。往后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他也没有提要回沈家。毕竟沈家是个小门派,他当众和生死崖唱了反调,要是生死崖发作起来,沈家根本受不住报复。
第十日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久北阁。出发时程念钥就给北渊传了信,北渊安插好的情报网在此刻就体现出了它的功效——他一路都监控着程念钥的行程,算好要到的时辰早早就在门口等候着了。
鬼毒仙见到北渊的时候气得吹胡子瞪眼:“怎么又是你个臭小子!”
如今久北阁渐渐展露头角,北渊和鬼毒仙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不少,他微微笑了下:“鬼前辈,好久不见。”
“见?见个屁!老子巴不得一辈子都别见着你了!”
程念钥忙拉住鬼毒仙:“师父,先让沈焕进去吧。”
鬼毒仙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身拉开马车的帘子,对沈焕说:“下来了!”
几天下来,沈焕已经能自如地行动了,只是还暂时不能动用内力,更别提动刀动枪了。他这人有些沉默寡言,冲鬼毒仙浅浅扬了扬唇角:“多谢前辈照顾。”
北渊和程念钥的目光黏在一起就分不开,两人不约而同地觉得对方瘦了。不过碍于鬼毒仙的镇压,两人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能趁鬼毒仙没注意的时候相视笑了下。
沈焕缓慢地下了马车,他没想到欧阳夏竟然把自己交给北渊。原来欧阳小姐认识北公子吗?他如此信任北公子,两人的交情很深吗?
他对欧阳夏的爱慕已经积淀了很多年了,自己这一次本来也没抱还能活命的希望,能为心爱的女子死,也算是人生的一桩幸事。只是他深深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他护不住她,所以这几天根本不敢想她。
不过北渊自然不知道他的误会,只顾着讨好鬼毒仙去了。程念钥无父母,鬼毒仙亦师亦父,也算他半个岳父大人了。
在程念钥的软磨硬泡里,鬼毒仙终于黑着脸随北渊进了久北阁。这半年下来,久北阁完全变了个样,至少看上去富丽堂皇,有那么一副大家派头了。
沈焕始终是个外人,一直垂着头。程念钥瞥了他一眼说:“欧阳二小姐说她到时候会来寻你。”
十八。爆发()
沈焕到底是个外人,北渊怕他不自在,就把他安排到了最幽静的院子里。
他身上的伤好了不少,但程念钥也得三五天检查一下。毕竟答应了欧阳夏会照顾好沈焕,她也总不能食言。这下最不高兴的人成了鬼毒仙,自家看着长大的丫头和那个臭小子眉目传情就算了,每天还得伺候着另一个不相干的臭男人!
心情不好的鬼毒仙决定把气都撒在北渊身上,只要程念钥不在鬼毒仙就已经会去找北渊比试。他虽然武功不及北渊,但毒药暗器却比北渊厉害多了,就算不赢也不会让那臭小子好过。
只是他没想到一向来者不拒的北渊竟然三番五次拒绝了他的挑战,还试图找久北阁中的人来忽悠他。不知道多少次后,鬼毒仙终于忍不住了,拦住北渊:“你那武功莫不是吹嘘出来的?怕在我面前露出马脚后,让钥丫头看扁了?”
北渊自然是不会受这种激将法的,他只是礼貌地笑了笑:“晚辈身体不适,不宜动武,不能陪前辈尽兴实在是晚辈的过失。”
又是这套说辞!鬼毒仙冷哼一声:“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钥丫头就能照顾你了,这不正中你的下怀吗?”他见北渊竟然完全不中招,冷哼一声:“如果你不敢答应我,我立马就把钥丫头给带走了,反正那叫沈焕的小子也没什么大碍了。”
这话说出来,北渊就不得不答应了。虽然他现在也不能和程念钥一天到晚腻在一起,但好歹晚上还能趁四下无人的时候溜出去沐浴一下月光。尤其是现在夏末秋初,晚上刮起风的时候实在是舒服极了,北渊牵着程念钥的手随意走着,情到浓时就就自然地接吻。
但大家都不会更进一步,北渊有顾忌,程念钥是个观念保守的大姑娘。这份感情并不浓烈,但却细水长流,滋润到了两人的心里。
最后北渊被鬼毒仙拉去了久北阁刚刚建起的比试场,北渊这半年都没有动用武功,屠诀锻造的内力已经安分许多了,就这么小小地比试一下已经也没有什么大碍。
他不会主动去攻击鬼毒仙,一来是好歹鬼毒仙是自己半个岳父大人,自己这样是大不敬的。二来鬼毒仙的攻击真的是太凌厉了,暗器角度刁钻,还得防着他是不是用毒。
北渊防御了一段时间后就发现鬼毒仙实在不好对付,自己不得不动用内力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施展身手了,对于一个江湖人,比武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事情。一来二去北渊也收不住自己了,认认真真地和鬼毒仙比试起来。
程念钥寻了一圈没找着两人,然后才随着久北阁中的人的指引来到训练场。北渊和鬼毒仙正打得热火朝天,太阳高照,两人都已经汗流浃背了,但竟然都兴致勃勃,估计颇有几分惺惺相惜。
北渊舞剑的样子很好看,程念钥默默欣赏了一会儿,然后不善地出声:“北渊,你给我住手!”
那边两人听到这个声音都顿住了手中的动作,然后鬼毒仙趁北渊望向程念钥的时候撒了一把粉末过去,正巧对准他的脸。
北渊一时没有防备,吸进了粉末,顿时浑身都不对劲起来。他已经感受到蠢蠢欲动的内力了,鬼毒仙这药竟然让人感觉全身瘙痒,药效激起时北渊的意志力险些崩溃。
程念钥见北渊脸色不好,赶紧快步走了过去,抓住北渊的手给他把脉。果然屠诀又开始肆虐了,这一次来得更凶更猛。程念钥不禁怒嗔了鬼毒仙一眼:“师父,你怎么也跟着他闹。”
她说着就摸出了解药喂给北渊,然后就欲割破手指再度给北渊喂血。
“不要”
“你干什么!”
北渊和鬼毒仙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程念钥的手被北渊抓住了,鬼毒仙大步上前抢过了程念钥手中的小刀。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这次还要犯傻?”鬼毒仙气冲冲的,这臭小子是给钥丫头灌了什么迷魂汤吧!
程念钥抿着唇,然后才说:“我不救他他会死的。”她看着鬼毒仙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最开始的愤怒已经消散了,眼前这个人是把自己养育大的,对自己掏心掏肺,耐心教自己武功和医术的师父。她不能责怪,也没有资格责怪。
鬼毒仙也知道这事是自己引起的,咬牙说:“少放点儿血,我给你熬药膳去。”他说完还愤愤地看了眼北渊,这小子明明身体真的有问题,还答应自己比试干什么!一定是为了引起钥丫头可怜!
北渊脸上浮现着血色,内力在体内奔涌,似乎下一刻就会冲破所有经脉,然后自己就会爆体而亡。要说不恐慌是假的,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姑娘还在自己面前。
他抓着程念钥的手滚烫,但仍然没有放开:“别”
程念钥瞪了他一眼,北渊现在没什么力气,她猛得抽出自己的手,眼皮都不眨一下就隔开了自己的手指。北渊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程念钥懒得看他,直接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