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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予吃了好一会儿发现子修并没有动静,拈起一颗樱桃递到他的唇边:“尝一颗吧,真的好吃。”
子修仓皇失措,竟然下意识咬掉了子桑予递过来的樱桃。他这下咬得有些猛,竟然直接咬到了子桑予手指上,痛得子桑予猛缩了手。
“抱抱抱抱歉。”子修满脸通红,牙齿咬破了樱桃,酸酸甜甜的汁流出来,嘴里顿时弥散开淡淡的果香。
子桑予见子修窘迫的样子,笑了下:“你真好玩。”然后他又补了一句:“没事的,不疼。”
子修含着樱桃核没说话,只是盯着子桑予手指上的牙印。
双子篇(二)()
吃完樱桃后,子桑予坚持要带子修出去转转。圆悟大师一直都觉得子修内心不够清净,所以不喜他四处游玩。于是子修也忙推辞了:“如果我偷偷出去,我师父会不高兴的”
子桑予显得有些失落,然后灵光乍现:“我去找圆悟大师说情。”
最终也不知道子桑予是如何对圆悟说的,反正子修就迷迷糊糊地被拉到了大街上。江南水乡风景甚美,子桑予带着子修转大街小巷,他虽然年龄也不小了,但是却一副孩童欣喜的样子,一路都在看小孩玩意儿。
五月阳光正好,落在街上秩序井然的商铺上,落在来来往往的人上,落在子桑予灿烂的笑容上。子修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心情这么舒畅过,非得相比较的话,就只有圆悟伸手给他那个馒头时,他有过这种餍足。
子桑予拿起了一个拨浪鼓,扭头对子修笑:“你看这鼓面上的画。”他摇动着拨浪鼓,发出“咚咚”的声响。画上是两个年画娃娃,笔工精致,活灵活现。
子桑予玩得不亦乐乎:“这个好看,买一个回去。”他说着就想掏钱,却发现自己挂在腰间的钱袋不知为何没有了。以前他出门都有护卫跟着,今天他强行让护卫离他们一里之外,这才让扒手有机可乘。
“怎么了?”子修不解地问。
子桑予有些懊恼:“钱袋丢了。”他恋恋不舍地把拨浪鼓放了回去,目光就像黏在了上面。
子修一向身无分无,只能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倒是摆摊的老婆婆和蔼地笑了笑:“既然小哥喜欢得紧,这个就送给你吧。”
子桑予忙摆手:“不不不这是您维持生计的,谢谢您了!”他冲老婆婆笑着,拉着子修跑远了。
没有了钱,两人也就只能四处望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子桑予惦念着那个拨浪鼓,他后面的兴致都不算太高,只是给子修介绍着一些江南独有的特色。
他平日得上学,也不是随意能出来的,而且自他满了十六岁后,爹爹就有意无意地让他掺手家里事务了。他顶上虽然有个哥哥,但毕竟是庶出,他虽比哥哥小几岁,但父亲却对自己偏爱得很。
自己和哥哥从小就不亲近,这么一来两人之间也就折腾得没什么兄弟情分了。
子修见太阳要开始落山了,拽了拽子桑予:“我们回去了吧?”
子桑予“啊”了一声,见子修面上有事,便笑了下:“好。”
其实子修私下是有些盘缠的,那是他有时候讲佛主人家打赏的。虽然他都拒收,但确有少数人家执着得很,他便只能收下了。这些银钱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现在他想趁这些摊贩收摊前回去拿钱,把子桑予想要的那个拨浪鼓买下来。
子桑予自然是不清楚子修的小算盘的,他把子修送回房后两人就告别了。
子修拿出自己的全部银两,他不敢从正门出去,要是圆悟大师知道他独自出门,指不定要让他抄多少遍经书了。好在他的轻功还不错,自己翻墙出去了。
老婆婆正收摊,子修忙把银钱捧上去:“阿婆,我要买东西。”
老婆婆认得这个俊俏的小伙子:“那个拨浪鼓啊,我找找。”她和善地笑着:“之前有人要买,我偷偷藏起来了,就怕和你同行那小哥回头要哩。”
子修愣了愣,晚风轻徐,吹散了一天的暑气。他微微勾起唇角,这世间的善意总是让人猝不及防地被触动。
他偷溜进出都容易,正满心欢喜地打算推门,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圆悟沉着脸站在门口:“你又去哪儿了?”
“我”子修一时语凝,把拨浪鼓藏在自己身后紧紧拽着。
圆悟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子桑璧少爷亲眼看到你翻墙出去的。”
子修咬着牙,正想说自己贪玩,后面却传来子桑予的声音:“子修!”他赶紧小跑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冲圆悟作了个揖:“圆悟大师。”
圆悟大师这才缓了缓神色:“子桑予少爷。”
子修的拨浪鼓还没来得及藏起来,子桑予眼尖看到了:“我还以为丢了,你出去帮我找的吗?”
子修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子桑予一把搂住了:“太谢谢你了子修!”
圆悟见了这场面,大概也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放柔了语调对子修说:“以后不准私自跑出去了。”
“是,师父。”子修悄悄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后怕,幸好子桑予没有说是自己去买的,不然师父一定会追究自己为什么有银两的。
圆悟同子桑予打了个招呼便走了,子桑予带着子修往屋里走,关上门后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幸好赶上了。”拨浪鼓之前就到了子桑予手里,此刻他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孩子般的摇了摇,“这是你特地给我买的吗?”
子修不好意思说话,于是默默点了点头:“嗯。”他见子桑予欣喜的样子,心情也好了起来,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找我?”
“我院子里的人听到大哥对圆悟大师告你的状了,”子桑予撇撇嘴,似乎十分不屑,“我想着你一定会挨骂,就跑过来了。”
子修垂下了头,他对子桑予的心思原本就不纯,子桑予对他这么好更是让他不自在起来:“那那你怎么说是你丢的”
子桑予又摇了两下鼓,勾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我偷偷听到了圆悟大师和我爹的谈话,他说了你身无分文,要是我说你买的,不又给你惹祸吗。”
子修这才笑开:“谢谢你。”
“你说什么呢,”子桑予佯怒,“我都没有谢你,你和我见什么外。”
为了表达感谢,吃完饭后子桑予又搬了好些水果来。因为这件事两人算是彻底熟起来了,子修本来也不是拘谨的性子,只是在子桑予面前总容易面红耳赤。两人熟起来后就自在多了,相聊甚欢。
子桑予受子桑世的影响,对经文非常感兴趣,子修就很耐心地给他独自讲佛。而子桑予也了解到子修并不算真正的佛门弟子,兴致勃勃地给他讲红尘俗世。当然他的资历也尚浅,本来就是被子桑家族庇佑大的孩子,也没见过太多风浪,但他的所见所闻对于子修来说,就已经算是五彩斑斓了。
他们本来第三天傍晚就要走,但是子桑世再三挽留,于是圆悟大师决定再留宿一晚。他们这一趟出来已经很久了,从初春到盛夏,他们都还没回云海看一眼。
子桑予不知道去找子桑世和圆悟大师说了什么,反正子修正打算睡下的时候,子桑予来敲门了。
他还以为是圆悟大师,打开门却看见一团被子。子桑予的上半身已经完全让被子给挡住了,看上去有些滑稽。子修见是子桑予,小小的吃惊了下,然后赶紧把被子接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们这一别恐怕很久不能见面了,我今晚过来和你同睡。”子桑予笑嘻嘻的,眸子清亮。
子修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本来和子桑予相处已经很自在了,但现在又忍不住结巴起来:“你你”
“我已经告诉爹爹了,也询问了圆悟大师,”他狡黠地笑了下,“他们都同意了。”
子修自然不能说什么,别说自己愿意,哪怕自己不愿意也没有说话的余地,毕竟自己才是那个在子桑家族蹭吃蹭住的人。
“我怕凉,晚上得盖被,你嫌热吗?”子桑予躺到了里侧,偏头问子修。他的头发散开了,清秀的面庞衬出来,看上去十分显小。
子修摇摇头:“不嫌。”
他们并没有彻夜长谈,子桑予考虑着第二天子修还得赶路,和他聊了几句闲话后就睡下了。睡意朦胧中,他咕哝着说:“这些年都没人陪我玩”
“你以后还得来看我我会来云海找你的”
“我给你写信你要回啊”
他自己咕哝着就睡着了,子修撑起半个身子看他。他红润嘴唇微张着,能看见一点红红的舌头——看上去可爱极了。
子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悸动,这种感觉陌生又强烈,像是能把他淹没摧毁。他静静地看了会儿子桑予,慢慢平复着心情。子桑予睡着了安安静静的,睡相很好看,也许是因为被子裹得太紧,脸上慢慢红润起来,鼻尖上还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真的很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
睡意已经完全散去了,子修一直撑着自己的身子也不嫌手软,直到烛火燃尽了,子桑予的脸看不清了,他才回过神来。他循着记忆中的样子俯身吻上子桑予,双唇相贴,子桑予的嘴唇柔软又饱满。子修不敢有任何动作,直到憋不过气了才挪开脑袋,睡到枕头上。
他脑子有点儿空,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兴奋,脑袋晕乎乎的。他呆愣了一会儿,忍不住抿了抿自己的唇,彻底没了睡意。
双子篇(三)()
第二天一大早,圆悟大师就来叫子修出发了。子修昨晚没睡好,早上起不来。子桑予醒后推了他好几下:“子修,快醒醒,圆悟大师叫你呢。”
子修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肤色白皙,黑眼圈就异常的明显。他睡眼惺忪地看着子桑予,茫然地眨眼。
子桑予乐出了声:“该起床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子修和子桑予告别后就得上路了,子桑予还一再强调:“你得给我回信啊!”
阳光灿烂,子桑予穿着一袭白衣,笑容还是那么明媚。子修看得有些呆,想起自己昨晚情不自禁做的事,一下子有些羞赧,红着脸“嗯”了一声。
好在子桑予不了解他这些龌龊心思,不知道子桑予知道后,还会不会这样待他。
回到云海的日子又无聊起来,每天念经练功,干些杂活。子修一直向往花花世界,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魂不守舍。他想念子桑予,想念他的笑容,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的一切。
有一次在圆悟讲经文时他走了神,还被圆悟罚抄了五十遍经文。他一个人在房里抄着,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变成了子桑予的名字。人有劫,有业障,子修觉得自己过不去子桑予这个坎了。
子桑予还真的给他写了信,当时子修正在给云海的菜园除草,有个师弟来给他送信,知道是子桑予来信的他当即就丢下了手里的活,迫不及待地想拆。但是他手上还沾着泥,又不想把信纸弄脏,直接把新袈裟拿来擦了手,还让师弟看得目瞪口呆。
信写得很长,子桑予的字在遒劲有力中又带着些娟秀,本该很违和,但白纸黑字写出来却异常好看。他说他新学的诗,讲些教书先生的趣事,还提到了子桑世让他接受了家里的一笔小生意,说他和大哥起了争执
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但子修却看得津津有味。子桑世不希望自己儿子入仕,所以根本不考虑让子桑予去参加科举,这让子桑予清闲了不少。
子修看完就匆匆跑回去写回信,他字字斟酌,写完天都已经黑了。他小心翼翼地把信折起来封好,然后才感觉到一丝饥饿,他错过了晚饭。
当然,就算他不错过也没有晚饭吃了——因为他忘记了把菜园里的草除完,圆悟大师罚他三天不准吃晚饭。
不过子修一点儿也没有不高兴,信送出去后,他就开始眼巴巴地等回信。日子乏善可陈,平静如水地就流走了,炎炎夏日到皑皑白雪,也不过就是转眼之间的事。这半年来他和子桑予通了不少书信,每一封都被他珍重地藏了起来。
初春的时候子桑予终于来信说,他要来云海住一段时间。子桑予之前染了场重病,现在得找个僻静地方休养,子桑世和圆悟有些交情,听子桑予说想来云海后就帮他说了情。
圆悟大师自然同意了,但他把子桑予的住处和子修的安排得相隔甚远。他不能说有颗七窍玲珑心,但子修这点儿小心思他还是能看出个七七八八。
他是个出家人,认为众生皆平等,男人喜欢上男人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是子修还是个佛门弟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就是不对的。
他不能助纣为虐。
子桑予大病没有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