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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后,她迈开腿,还是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当拧开门把手,打开房门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阴凉的冷风气息,宋言脚步一顿。
房间里没有开灯,屋子被封密得很严实,唯一的一扇窗户被厚实不透缝的窗帘拉起,哪怕是白天,里面的光线依旧低如黑夜。
除了冰冰凉凉的地面,房间内没有任何摆设家具,空阔得让人感到一种空洞,像是被巨大的黑洞吞噬。
目光在暗沉的空间内扫视一圈,很快,宋言就窥见到角落里蜷缩在地的一个身影。
心头上有点微凉之感,沉了沉心绪,宋言迈开脚步,朝着那个身影踱步过去。
仿佛是感知到有人靠近,蜷缩在地的身影动了动,极其怕生的往后靠了靠,一个低哑的女性嗓音响起,“谁?”
“是我,宋言。”来到她的面前,蹲下身来,宋言望着光线暗沉里的人,“我来看你了。”
角落里的女人愣了愣,缓缓抬起了头,瞟向跟前蹲下来的女人,喃喃地张了张嘴,“宋……宋言……?”
“嗯。”宋言扯唇,温和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她凌乱的头发,“你怎么又跑这里来了?这里面很冷,我们出去好不好?”
“不……”女人慌忙摇头,“我不想出去……不想……不想……”
“思愉。”按住她的手,宋言依旧微笑,温温的笑容如同初春的阳光般暖人,“小源跟小小也来了,他们都在楼下,我们一起下楼,跟他们说说话,好吗?”
裴思愉一怔。
握着她冰凉的手指,宋言温柔笑着,声音轻淡,“他们都很想你。”
裴思愉怔愣了几秒钟,双眼呆滞,仿佛是在努力的回想着她说的人是谁,可最后还是断然摇头,一句话也不说,只往角落里缩了缩,像是惧怕阳光的动物。
望着她这个模样,宋言眼眸有了几许暗淡,心头沉重着,却还是微笑的道,“怎么都不想下去吗?”
裴思愉点了下头,双腿紧紧蜷缩在一起,脚趾触着冰凉的木质地板,她却仿佛感不到寒意,只是很像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婴儿般,努力的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宋言也不强求她,浅笑应道,“那我在这里陪你说说话。”
裴思愉没开口说什么,低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么,不拒绝也没答应,但对于宋言的靠近跟触碰,没有丝毫的抗拒之感。
凝视着她,不论看到她这个模样多少次,依旧感到心头沉闷得很,宋言暗暗深吸了口气,然后冲她笑了笑。木在尽圾。
望着黑沉沉的空洞房间,宋言敛下眼眸,尔后,站起身,踱步到窗口边,正欲要打开窗帘时,后面却传来裴思愉出声制止的声音,“别开……”
宋言抬起的手指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
裴思愉没有看她,只低垂着头依旧是原本的姿势。
不想强迫什么,宋言试探着跟她商量道,“这房间太黑了,只开一点,让我看清你一些,可以吗?”
角落里没有传来裴思愉的声音。
知道她是默许了,宋言扯唇笑了笑,然后伸手打开了窗帘一边,只拉开一条不大的缝隙,让光线透过窗户折射进来。
顿时,整个屋子总算有了些淡淡的光线,虽不是很明亮,但也能清楚地整个房间里的每一处,包括看到角落里的人。
房间里很空,有光线照亮后,空得没有一丝杂质,除了地板跟她和角落里的女人,就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一点东西。
宋言扫视了一圈这个房间,心中不知是何情绪,这种空阔没有任何一点摆设的空间,有时会让人感到一股空洞的压抑,偏偏,裴思愉最喜欢的,却总是这里。
然后目光又调到角落里的女人身上,她抱紧双腿紧紧窝着,长长挤腰的头发有些散乱,因为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宋言慢慢朝她踱步回来,还没靠近,裴思愉忽而低低的唤了一声,“景臣……”
第215章 跟我去外面,嗯?()
宋言脚步顿了顿,清眸望着角落里的女人。
裴思愉喃喃地叫着景臣的名字,然后抬起头,白皙的面孔冲她问,“他在哪?”
“他在公司。”又迈开了脚步。宋言踱步到她跟前,蹲下来,“你想见他?”
裴思愉定定看着她,眼神空茫着,没有说话。
宋言依旧轻声问,“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叫他回来?”
她仍旧是不说话,一双犹如外面雨雾惆零般的眸子望着宋言,歪了歪头,迷惑而不解。
每当望见她这个样子时,宋言心中仿佛凝滞般的扯痛着,沉闷得让人难以喘息,她印象中的裴思愉,何曾有过这种样子?
哪怕是在最难过的时候。她也不曾迷茫,可现在……
半跪下身,宋言忽然轻轻将迷惑的她拥进怀里,手指轻抚着她的长发,搁在在裴思愉身后的眼眸,有些暗沉,“你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吗?”
那段她所没见过的年少疯癫时间里,她是不是也曾如此迷茫徘徊?茫然无措?
穆淑贞说,曾经在精神病院里时的裴思愉,是彻彻底底痴傻的疯癫,但后来遇到景臣后,相处过一段时间,情况渐渐有所好转。
可是现在呢?
两年了,裴思愉这个模样已经两年时间,依旧不见一丝好转,情况就跟当时她回来看到的模样几乎一模一样。不论他们怎么加以善导,依旧没有任何地方改变的迹象。
裴思愉的时间好像是停滞了,停滞在酒店套房里手刃白皓南的那一刻,没有了过去好像也没有了未来,情况跟精神依然保持着在酒店里那瞬间空洞的模样。
检查过她的医生都说,这是她自己的问题,她似乎是在心结打开的瞬间也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不肯探索也不想吸取任何东西,完完全全的将自己的心理封闭了起,拒绝接受任何事情。
宋言隐约清楚在她不在的那段时间内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可是她不知道。裴思愉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因为接受不了裴晋川的死,还是因为手刃白皓南而被自己刺激到,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因素。
她记得穆淑贞说过,裴思愉有一瞬间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可能是有太多过往加之当时的种种因素,让她精神本能地封闭,从而变成这个模样……
后面,不论宋言问了裴思愉什么。都没有再得到她的回答,渐渐她也不问什么了,只安静地陪在她身边良久,才起身离开了黑屋子。
刚关上房门出来,宋言就在走廊里遇到抱着傅小小的玉姐。
玉姐冲她问,“小姐又一个人关在里面了?”
宋言点了点头,眼神暗淡。
“唉。”玉姐长长叹了口气,“每次她都是趁着我没注意。就跑进去,这种习惯,要怎么改掉才好?”
看了看身后的屋子,宋言视线下垂,“如果她喜欢,就随着她吧。”
“可是里面挺冷的。”玉姐进去过不少次,每一次都感觉自己冷得打哆嗦,特别是在这种季节里,“要不要加个暖气在里面?”
宋言摇了摇头,“恐怕她不会喜欢。”
否则,早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玉姐也清楚,自从两年前裴思愉变了之后,不禁是整个人的性格精神变了,连带着某些行为,也会让人很不解。
分明是不想让她这个样子,可谁也没把她纠正过来,或许应该是说不忍,不忍做任何她不会喜欢的事情。
这时,玉姐怀里的傅小小咿呀咿呀地冲宋言张开双手,“妈妈……抱抱……思……思思……”木在见才。
小家伙很吃力地说出几个字,大眼睛闪扑闪扑的。
尽管语不成语,但宋言还是明白了她在说什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让思思一个人待一会,你跟阿姨下楼去玩,妈妈去给思思做点东西吃。”
好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却又好像听得不是很懂,傅小小眼睛迷惑,“思思……”
“听话。”
小家伙心不甘情不愿的瘪了瘪嘴。
宋言瞅了她小模小样一眼,又让玉姐带她下楼,适才,她也跟着下楼,对在客厅里跟石恒闹在一起的宋小源交代几句话,转身往厨房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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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层矗立笔直的写字楼大厦里,刚结束了一个会议,景臣从会议室里出来,跟在他身边的是商五在不断报备着什么,景臣时而会低头跟他说几句话。
步伐行如流水地回到办公室时,景臣一眼就瞥见站在落地窗前,身姿挺拔倨傲的男人。
似乎没有什么意外的,他朝里面走进去,“怎么突然来了?”
落地窗前的男人转过身来,身着一件笔直地灰色绒款大衣,一张轮廓分明的立体五官,格外具有成熟稳重的男人魅力。
商五看到他时,颔首打了声招呼,“傅总。”
尽管如今傅寒深已经不在这个公司任职,转为发展到海外市场,在国外拥有了自己的公司,可这里公司里每一个人对他的称呼却始终不曾改变。
傅寒深点了下头,示意商五出去,商五很是识趣,将手中的文件在办公桌上放下来,边悄然退开,出去时顺带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回身踱步到会客区的真皮沙发中坐下来,傅寒深优雅地翘起双腿,神色淡淡地说,“路过这里。”
景臣浅显地一笑,回身坐到办公桌后的软椅中,抬眸望向会客区的男人,说,“那真是少见,我还以为,你会大发慈悲,终于回来收割地,让我轻松放个长假。”
“这种期望,你还是不要想了。”傅寒深挑起眉梢,“等你结婚的时候或许还有这个可能性。”
听闻结婚这两个词,景臣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暗沉,他抿着唇,没有回答这句话,深沉地坐在椅子中,不知忽然在想些什么。
傅寒深侧头,瞟向他的方向,当望见景臣左耳上戴着的黑色助听器时,他眼底也掠过一抹异样。
只有耳膜失聪的人,才会年纪轻轻戴着助听器。
空间就这么无端的沉默下来,沉默得有些诡异,但却没让人感到压抑,仿佛大家都渐渐习惯了这种状况。
须臾,傅寒深开口,却并不再提及结婚这种字眼,而是转为道,“英国那边传来消息,那个男人很安份,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作。”
他口中的那个男人,所指的是白皓南。
白皓南大概想不安份也困难,自从他被裴思愉一刀刺进距离心脏只有两三公分的位置,送去医院险险抢救回来后,他就被他英国家族那边的人带了回去,有一个是白皓南长辈的女人跟景臣做了协议,保证以后不会再让白皓南出现在他们,他们不会追究裴思愉的任何过错,也让景臣这边对于白皓南逼死裴晋川的事不做任何深究。
当时景臣还未说话,悲痛欲绝的穆淑贞却是第一个答应了。
这大概是裴晋川想要的结果,尽管心中全是愤怒,裴思愉的那一刀也算是还了回去,最终得到了这样的结果,穆淑贞尽管伤痛,却也依旧答应了。
自从白皓南被接回英国,哪怕那边的人保住了不会再让白皓南出现,傅寒深却依然雇人时刻注意他的举动,他对那些人不是不信任,只是不完全信任,裴思愉是宋言的朋友,他自然会注意但凡还会影响到裴思愉的任何一个人,至少,他不想让宋言为别人的事不断操心。
而景臣对于这些事,显然并不想过多理会,听到白皓南这个名字,他甚至淡漠得连眼皮也不动一下,随后才站起身来,拿过外套跟车钥匙,“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景臣。”傅寒深忽然叫住他,“我在美国那边联系到一个心理医生,或许他可以让她好起来,需要的话,我可以马上联系让他过来。”
微垂下视线,景臣淡淡阖了阖眸,气场的身姿稳重而挺拔,淡淡地嗓音说,“她现在这样挺好。”
“……”
“我先回去了。”
扔下这句话,景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办公室内。
他是觉得这样的裴思愉挺好的,没有伤痛没有记忆,没有任何事情再让她迫不得已,如今的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随着她的心情来,无忧无虑。
真的挺好的……
傅寒深凝眉盯着门口的方向,深黑色的眸却是有些凝重,如果这样的她真的挺好,为何这两年来,却从来再也没人见到过景臣除了对裴思愉之外的人笑过?
哪怕是面对他,景臣也没了昔日的那种轻佻玩世不恭的样子,深沉得仿佛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做事的手段也凌厉了起来,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圆滑巧笑。
变了。
当初变掉的人不止是裴思愉一个,连景臣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