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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砚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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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岑眼中,明明这个人才十五岁稚龄,那双眼睛却『露』出极不相称的慧气。她无疑生得极美,美人他见过不少,但此刻引起他注意的却是她的胆『色』和英气。

    沈闵之这软脚虾竟能生出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儿来?

    崔岑心中有一丝异样:“七娘子,你的话还未说完罢?若只是以安危为由,怕是还不能说动我。”

    “不错,”沈砚也有些感叹,和崔岑这种人对话就是畅快,“崔侯是因郓州和川蜀联姻一事以为威胁,才想要阻拦,若我可以说服我父亲放弃这个念头呢?”

    什么?旁听的林敢和钟意均是愣了一愣。

    崔岑也是没有料到,但他极快地反应过来:“你是说,你不嫁中山王府上,我便无需挑起郓州和友邻不和?”

    “这不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吗?崔侯不想叫郓州和川蜀联合,我不想叫郓州这么快陷于水火,那便各退一步,我不联姻,崔侯也不要动手。”

    沈砚话音落下,一时屋里静了一瞬。

    郓州引得崔岑忌惮的便是沈闵之不但想保存实力,还想强上加强,虽则他并不是要争天下,但这样囤粮囤田养着无数乡勇佃农,任谁都无法放任下去。

    林敢和钟意在今晚见到沈砚之前,从不曾想过,一个小女娃能违逆父母之命,毁坏婚约。但是此刻,见过她穿着蓑衣提着雨灯,见过她能顶住莫大压力在崔岑面前侃侃而谈,他们不怀疑,沈砚能摆平她的父亲。

    沈太守与他女儿相比,真的相差不只一厘。

    崔岑口中忽然发出低低的笑声,略带几分暗哑,很好听。他笑了一会儿,才抬起那双幽深的眼睛:“好,七娘子若近日就能劝你爹改变主意,我就回归燕地。”

    “一言为定。”

    沈砚微微一笑,也没要崔岑做什么保证。这些不过是明面上给崔岑离去的下台阶,真正原因早就说过了,有他没他江南迟早都会『乱』,且他若要钉下楔子,也不是只现在她能看见的这一根。

    但她就要出嫁离开沈家,郓州雨势不容乐观,李氏和沈闵之做为父母亲不曾薄待她,嫂嫂秋天就要生了……形势比人强,江南,就再多安生几年罢。

    她又穿上蓑衣,叫钟意帮忙点上雨灯,戴上竹笠,趁夜消失在雨中。

    ……

    给沈砚端来的茶盏还冒着最后一丝热气,就搁在案几上,沈砚没有动过。

    钟意久久才回过神来,“侯爷,我要收回方才说的那句话!”

    三人这会儿跌坐在软垫上,林敢还没反应过来钟意在说什么:“你说的哪句?”

    “就是他要讽刺沈闵之的那句。”

    林敢了然,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真是怪哉,我料想沈七娘并非受人指使,便是她强背下这些话过来鹦鹉学舌,也不可能这般应对自如。可她分明才十五岁,何时有了这些通透心思,难道真是她自个儿琢磨出来的?”

    莫说林敢怀疑,崔岑也久久沉『吟』,修长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果真如此吗,如此心智为何从不曾听南边传来一丝美名赞誉,沈砚竟是个藏拙的?

    “还有一事,侯爷你注意到了吗,沈七娘说到与川蜀联姻时十分平淡,仿佛事不关己。我想不通,是我老了吗,小女娃竟真的半点不关心自己的终生大事?”

    崔岑幽幽道:“我倒记得另一事,我要阻隔郓州和川蜀,她倒是解释了,阻隔郓州和汉王室,不知她做何解?”

    林敢和钟意对视一眼,现在人已走了,谁还给你解?

    “算了,今天就这样,你们回去安置罢。”崔岑起身,打发两人回到左右厢房。钟意却不走,说是在这陌生地界,他就在外间打地铺守着,以防万一。

    崔岑不以为意,若真有,沈砚就是那万中之一。

    林敢和他们作别,回去厢房门口时忽然福至心灵!侯爷不愿郓州和川蜀联合,沈七娘这厢就愿另嫁他人,但是何必那么麻烦,如果侯爷娶了沈七娘,岂不一样将这事解决了!?

    男未婚,女未嫁,倒也是可行的?

    崔老太君为侯爷的婚事急得三天两头装病,林敢想到南下前老太君那脸『色』,也不禁感叹。哎,侯爷是该认真考虑一下婚姻大事了,说句不吉利的,刀枪无眼真有个什么,侯爷这基业连个承继的人选也没有,白白便宜旁人。

    ……

    太守府里遍地都铺着青石板,幸好如此,不然沈砚这一趟来回,不止要湿透,还要变成泥人。

    因着夜已深,沈砚一路回来没碰见什么人。院门虚掩着,她轻轻一推,在门后等候的吴娘便赶紧『露』出了脑袋。

    “娘子你可回来了!”吴娘担心坏了,又是心疼又是松了口气,“快把蓑衣脱了,回去屋里泡个热水澡。”

    沈砚也知道是自己任『性』了,但这一趟她不趁雨逮着机会,明日崔岑住进礼宾馆,她想混进去就不那么容易了。幸好崔岑不止胆子大,人也理智,倒是能听进去几分,不枉她费了这许多口舌。

    “快快,快回屋里去!”吴娘见她脱了蓑衣后衣裙湿淋淋的,吓得喊了两声佛祖,“可千万别着凉了,这天气病了可不得了!”

    沈砚赶紧提着裙子,在带屋檐的围廊下小跑起来,快到她住的主屋时,忽然瞧见东厢门口有个小人穿着寝衣在望着她。

    是沈瑄。

    大概是没料到她这样狼狈,沈瑄的神情有些惊讶。

    沈砚不知她是没睡在等着自己,还是自己把她吵醒了。大约是她今晚酣畅淋漓做成了一件事心里正痛快,她忽然对沈瑄做了一个从来没做过的动作。

    她抬起一指竖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很俏皮。

    沈瑄果然惊住了,但她马上反应过来,笑弯着眼睛点了点头。

    沈砚便回到屋里,阿桃阿杏赶紧把她推进屏风后面,热汤热水都已备好。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沈砚泡在浴桶里,直到昏昏欲睡,才将心神回归到平静。

第十章 英雄的路() 
这雨一直下到次日,幸而已变作了『毛』『毛』银丝。

    吴娘早起支开排窗,就见窗前廊下一片草木油光,瓦当滴水连珠似的跌落。她熄了香炉里的隔夜炭,轻声去唤屋里几人起床。

    沈砚梳头的时候,沈瑄轻手轻脚走进来,期期艾艾地绞着手指:“七姐姐,我能和你一起吃早膳吗?”

    小女孩穿着米白『色』的蓝刺花襦裙俏立一旁,想到昨晚那一刻的默契,沈砚就没有拒绝:“那你过来罢。”

    这几年因着她贪睡缘故,很少能赶上正点用餐,还从没和沈瑄一起吃过早饭。

    沈瑄高兴地跑开,阿桃听了就又去搬来一张小餐几摆在外间。

    “十二娘子倒是真想亲近你的。”

    吴娘都忍不住为沈瑄说好话,沈砚笑了笑没有接话。

    阿桃在长条餐几上摆开七八样热腾腾的早食,有面汤,有粥点,有腌酱菜,有肉馅卷饼。沈瑄也叫她的侍女阿棠拎来了食盒,只不过为了等沈砚,她的那几碗已没了热气。

    沈瑄也不在意,端端正正坐着,似乎还很高兴的模样。阿棠见了悄悄皱眉。

    片刻后沈砚收拾完过来,只一条杏绿交领襦裙,轻便舒适又有几分随意。沈瑄见了不由眼前一亮,忙直起身招呼道:“七姐姐快来,坐这儿!”

    嘿她把自己的小桌搬到了沈砚对面。

    沈砚瞥了一眼,就依她落座:“快吃罢,别耽误了你上早课。”

    “不耽误,我这两天请了假。”

    沈家建有族学,无论男女均要上到十三岁,沈瑄还是个女学生咧。不过她已学完正经功课,今年起只专注些琴艺和手工,要请个假也方便。

    “哦?”沈砚有了一丝好奇,平日里这个庶妹最喜欢去上学,原因是闷在屋里闲极无聊。瞧她没什么头疼脑热的,怎么舍得请假?

    沈瑄却不答了,沈砚也不追问,瞧她碗里没有热气,随口道:“你要不要坐过来,在我这里挑几样?”

    这时下还流行分餐制,一人一桌,沈砚邀请妹妹同桌,是极亲近的意思。沈瑄喜出望外,她不客气地跑到沈砚那里,笑得甜甜的:“七姐姐,你真好!”

    她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喜欢哪样自己取来。”

    沈瑄就大胆地卷了一个热乎的肉饼吃:“七姐姐,你生辰是在五月里吗?”

    “嗯,你想说什么?”

    被沈砚明亮的目光这样注视着,沈瑄吞吞吐吐道:“前头的三姐、四姐都是在家里过完生日后,不久就出嫁了……七姐姐你是不是也快了?”

    十二岁的小女孩已经懂得许多事。

    沈砚没有瞒她,点了点头。

    沈瑄顿时就觉得嘴里鲜美的肉饼都失了滋味,嘟囔着“怎么这么快”,又鼓起勇气道:“听说昨日府里来了贵客,是七姐姐的……”未来夫婿吗?

    咦,沈砚瞧见她又紧张又撑着胆气的模样,才知她这几天为何要请假。这个小家伙竟是以为提亲的人上门来了,族学也不去了,要留下来帮她相看。

    沈砚有些好笑,又有些触动:“不是,我还未定呢。”

    “真的?”沈瑄不太相信。

    可不是真的,她爹的算盘打错,川蜀联不成姻,她现在还没找到下家呢。沈砚暗笑一声:“真的,所以你今天要回去上学吗?”

    沈瑄被她点破,不好意思地低头咬了两口卷饼掩饰道:“七姐姐说什么呀,我都请假了干嘛还去。”

    等吃完早饭把沈瑄赶回去,一旁收拾碗碟的阿桃才道:“娘子为何这般和十二娘子说,夫人不是说定了蜀中刘家吗?”

    前些日晚间去李氏屋里用饭时,李氏便把这话和沈砚挑破,阿桃在旁也听见了。

    但昨晚趁雨出去那趟,沈砚回来并没有多说。她在屋里转圈消食,有些遗憾道:“怕是不成了,真可惜,我还觉得中山王幼子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有什么不错的,”吴娘第一个不赞同,“我打听了一下,那刘公子是八月里的生辰,实岁还未有十七,这样的小郎君怎么照顾得了娘子?”

    虽然沈砚也才十五,但吴娘心里,沈砚心智成熟远超这个年纪,少年人十六七岁在七娘面前便和十来岁无异,真嫁过去也不知是谁照顾谁,实在太过委屈了。

    “我真觉得不赖!”沈砚偏和她唱反调,“吴娘你看,他是幼子不必承继家业,我就不是大『妇』的劳碌命。虽然年纪小些,可家里也不会急着催我生养,我拖上几年生一个足矣,再合我意不过。”

    吴娘被她的说辞逗笑了,往门外瞧了一眼才轻声道:“娘子想的美,你这『性』子岂能看上那些无足轻重的小娃娃?这天下多少英雄豪杰,娘子既说和刘家做不成亲事了,那便剩下的里头再挑一个罢。”

    英雄豪杰,沈砚想到现在还在家里做客的那一个,不感兴趣。

    “这世道,女人也别想那么轻易依附谁而一步登天,”她绕着屋子打转,还开玩笑地用脚尖点了点地,“这路要自己踩着才踏实,英雄走英雄的路,女人跟在后面吃尘吃灰有什么意思。”

    吴娘愣了愣,竟是有些不敢看她黑耀耀的眼睛。

    “不过吴娘说的也对,”沈砚见她怔住,转而笑道,“这天下风流人物,我也是有愿意嫁的。譬如太原范家的公子礼,庶子出身,才情绝佳,又喜好游山玩水,若能跟着他踏遍四野八荒,也是不错。”

    七娘挣着一切机会就出门她是知道的,没想到七娘择夫婿竟也将此事列为上选。吴娘见她语气半真半假,只得笑着转开话头:“娘子早间还要制砚么,崔侯还在做客呢。”

    “他午后就走了,用不着我作陪。”沈砚从支起的排窗下看见渐呈明朗的天『色』,“这雨快要停了,府上再留他一顿饭罢。”

    ……

    果然还未到巳时雨便停了。李氏打发人过来告诉沈砚,中午还在香雪楼摆席。

    再见崔岑,他换了件鸦青『色』织金暗纹锦袍,略显老成的暗沉『色』调反衬得他年轻稳重,身姿卓越。这回他没有特地和沈砚打招呼,只投来轻轻一瞥。

    林敢也装作不识的样子,倒是钟意趁人不备,偷偷向她招了招手。

    沈家有自己的乐府班,用处正在此时。十几位美貌女姬在角落里各『操』乐器,高低婉转间应和着堂下翩翩舞姬,仙裙款摆,水袖翻飞,媚眼盈盈之际,香风来袭。

    席间,沈闵之几兄弟又是频频劝酒,一点不输郓州待客的真诚和热情。崔岑也来者不拒,很给面子。

    沈砚桌上也有一壶蜜花酒,邻桌的嫂子王茉杯中是果浆,她们两人不过凑数小抿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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