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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鸢鸢,渐渐的我发现,我被你乱了心,我无可救药的中了你的魔怔,毫无理由的万劫不复……不咸山论道看着你受伤,看着你痛苦,我情不自禁就来救你,哪怕用我的命,哪怕毁了不咸山,什么被上界追杀,被天规责罚,我都不在乎……那个时候,我只知道,我愿用一生护你安好……所以,大梦归一台我后悔了,我发现自己不能忍受没有你的三界,哪怕再繁华再强大都是无趣…………”
“那你怎么又忍心骗我如此之久?还让我为方陵朔的生死忧虑哀愁!”青鸢深吸一口气,才能勉强自己用冷静的语调发问。
因为方才那番话,她发现自己的心底居然涌上一阵阵欣喜。
是方陵朔,他乱了她的心,她也乱了他的心。
何其幸也。
就算她知道面前的也是昆仑公子,然而她还是抑制不住的,欢喜无比。
“是呐,我原本想着向你解释一切……可是,自大梦归一台后,我的前生记忆慢慢恢复,尽管只是一些片段,但也足够……我终归是怨那时的,你毁了我们的诺言……于是今生,我放弃了解释,我只能一步步错下去……”
第369章 情如毒()
然而,男子的话被女子清冷地打断——
“好一个步步错……原来,你也是知晓,我们早就错了。”
结局已定,无法回头。
男子的瞳孔顿时收缩。
而那女子的笑意却粲然如华,却如同绝望的业火,将她的瞳仁一寸寸烧灼得通红。
没有泪水滴下来。
只有一滴鲜血,从眼稍静静滚落。
血泪。殇心至极,血肉作泪。
可丝毫都不能减轻,心底殇痛分毫。被欺骗的痛,宛如从头至尾将女子摧毁。
“鸢鸢,我不是什么强大无双的昆仑公子,也不是神秘善谋的方家夫子,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一个俗透了的人……会因为被你遗弃而生怨,会因为无法选择爱恨而手足无措……虽然今生我舍不得你一点蹙眉,但是啊,只要想到你那时的无情,我就禁不住恨你……鸢鸢,你让我到底将你置于何地……”强大如斯的男子慌了手脚。
他手足无措的解释着,连话语都说不连贯,无奈得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孩子。
这一番古怪又没有逻辑,然而字字句句都在泣血。
男子踉跄着向前几步,对着青鸢荒忽一笑:“鸢鸢,原谅我的无用,无用到理不清这前生今世,这爱恨羁绊……无用到只能一步步错下去,直到回不了头。”
最深的局是情,没有任何人下得赢。
“原来,你如此恨我。”青鸢怔怔的倒吸了口凉气。
她脑海里直觉闪过幻境中历经的一切。
水镜湖,湖面那端的男子,还有最后的一吻,天地虚空。
她以为这是自己的前生,如果是,那么就和昆仑公子的话矛盾。
但是水镜湖的幻境也不完整,昆仑公子的记忆也只是片段,她也不能辨明孰真孰假。
只是,瞧着面前这风华无双的男子,此刻无助得像个孩子,她却禁不住心底作痛。
不由自主的,情不自禁的,痛得揪心。
青鸢不禁张大口喘气,才能抑制住自己上前抚平男子蹙眉的冲动。
她可怕的发现,无论这男子是方陵朔还是昆仑公子,她都还是忍不住想向他跑过去。
男子并没有注意到青鸢的反应,他只是沉默了片刻,脸色有些复杂。
半晌,他微微垂下头,语调蓦地低沉起来:“贪嗔痴,三罪也。今生我为你犯了痴罪,情深不寿,然而前生,我却为你犯了嗔罪,怨恨于你,我不知如何抉择,不知如何面对如果知道真相的你……真是痛苦呐,我每日都痛得放佛要把自己的心剜出来……于是我就决定了,鸢鸢,无论爱恨,我们都一起下地狱吧。”
青鸢浑身一抖。
她突然想起在不咸山中,昆仑公子最后的呢喃“鸢鸢,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她曾经以为,自己不懂这句话。
然而现在,她却隐隐明白。
要有多深的痛,多深的爱,才能选择一同毁灭,以此不离不弃。
“你记忆里的前生,到底发生了什么……”青鸢的音调些些不稳,她实在不明白。
到底怎样的殇,才能蚀骨至此。
男子嘿嘿一声低笑沙哑无比,带着令人心悸的古怪异响。
那是鲜血随着说话,在喉咙间流动的声音。
他凌波迈步,缓缓向她走来。
第370章 情如毒()
“鸢鸢,你说待你见到那方家夫子,就与他携手同归不离不弃,这话真好听呐……曾经的你也说过……可结果呢……结果我等到青丝作雪,也没有等到你……”
男子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浓重的血腥味从他唇角溢出来。
他每一步都迈得很慢,宛如走过千百年的岁月和羁绊。
他的步伐有些不稳,踉跄而行,宛如白发老者。
他没有再看青鸢,就那么微微低着头,一步步走着,一句句低声呢喃,放佛是陷入了梦怔,演一人的独角戏。
“鸢鸢,相思老,青丝雪。我都等到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来历,却记得你的所有,包括你笑的时候唇角的弧度,然后,只记得要等下去……”
“鸢鸢,我后来捡着个女弃婴,见她眉宇间有几分你的神气,便抚养她长大,教她法术学问。她渐渐长大,脾气倒是愈发和你像了,有时候我也会控制不住自己,将她当成你……然而,清醒之后,我就愈发恨自己,恨自己移情别念,怕你归来后怨我……是啊,她再好再像,终归不是你……”
“鸢鸢,我们约定好了的,一生不离,三生不弃……然而呐,你却不知所踪,连理由都没有,就把我一个人抛弃在时间深处,你还不如在离开时,就将我杀了……”
“鸢鸢,说到狠心,曾经的你,比我狠心一百倍一万倍……”
随着男子低低的诉说,青鸢只觉得古怪。
她忽地想起,自己和顾雲川。
顾雲川说是他捡回了她,抚养她长大,教授她道法学问。然而自己每次问顾雲川,为什么他一头白发,他总说自己是等一个女子,等到相思老。
……
“小顾在等谁?”
“等你师娘。”
“那,如果师娘不回来了呢?”
“那就一直等下去,直到时间尽头。”
……
青鸢愈发糊涂,本能的开口问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前生你我情深,那我又怎会不辞而别,以至于让你等了如此之久?”
“我不知道,好像你就是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我的记忆也不完整,只能想起你的离开,还有我漫长的等待……连最后是否等到你,我都想不起来。”男子怅然的瞳仁里渐渐失去焦距。
二人陷入了暂时的寂静。
“前生虚妄,今生难猜。鸢今见得夫子安好……就此别过。公子珍重。”青鸢深吸一口气,语调瞬间变得诡异的平静。
她向着男子微微一福后,转身离去。
夫子,乃是谓方陵朔。
而公子,则是对昆仑公子。
先夫子后公子,女子仍然没有承认这二者是一人的事实。
就如同她此刻寻常的告辞,却压抑着已经千疮百孔的内心。
真相太痛,只能逃避,偏安一隅,方得安宁。
只有逃避,才能在一个人的岁月里,苟延残喘。
女子的背影看似决绝无比,然而每一步都如同耗尽平生,走得踉踉跄跄,放佛下一步就要倒下去。
她根本不敢回头,然而一滴滴血珠却顺着衣袂滴到她的绣鞋上。
那是血泪。心痛成殇,骨血化泪。
“你……要离开我么……”男子沙哑得不成样子的低语从青鸢身后传来。
“是。”
“……鸢鸢,你真的,又要留下我一个人么……”
“是。”
“呵呵,果然,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你都选择了离去,留下我一个人在没有你的无尽岁月中挣扎……你果然,还是一般,心狠至此……”男子古怪的低低笑起来。
第371章 毒入骨()
蓦地,青鸢心头一跳。
空气被撕裂的刺响,骇人的杀机骤然而至。冰冷的气息毫不留情的锁定了青鸢的后颈窝。
青鸢本猛地回头,便见得一柄长剑恰恰指在她咽喉前一寸。
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只要她稍微扭头,这剑尖就会贯穿她的咽喉。
剑意凛然,杀气涌现。
四下的空气顿时凝固,不安的气氛暗暗汹涌。
而执剑的男子,满脸风雪呼啸。
他绝美的瞳仁看向青鸢,却是茫然的有些没了焦距,他紧了紧手中的剑,荒忽一笑:“鸢鸢,知道么,这是轩辕剑,圣道之剑,轩辕。不管你如今的躯体是什么神明之体,这剑也会顷刻刺穿你的咽喉。”
青鸢的眸色深了深,无力的眉梢一挑:“是么?你打算杀了我么,昆仑公子。”
最后那四个字让男子浑身一抖,轩辕剑的剑尖又兀地往前进了半寸。
青鸢的玉颈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为什么,又要离开我。你若是因我瞒你而恨我,大可杀了我,我也是欢喜的,却为何要选择离开,这让我生不如死的惩罚。”男子一字一顿,字字宛如从唇齿间蹦出。
“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是方陵朔还是昆仑公子。而你所说的前生,似乎我更是负你。对不起,我青鸢,终究是一个蠢呼呼的俗气女子。”青鸢艰难的回答着,一阵阵血腥气往她咽喉里冲——
“所以,我只有选择离开。我会在远远的地方思念你,或者恨你入骨,但我独独没有勇气,站在你面前,凝视你的双眸。”
女子艰难的低吟让男子的瞳仁再次笼罩上一片夜色。
然而,他手中的轩辕剑却是仍然抵在了女子咽喉,没有一丝温度。
青鸢惘然一笑,她忽地抬手,握住了那轩辕剑剑刃,往自己心口移去:“方才,你说了好多前生的事,可我又不记得,只能傻乎乎听你……现在,能不能允我说几句?”
轩辕剑剑刃已将女子的掌心割破,可怖的鲜血汩汩流出。
男子眸色愈深,沉默不言。
青鸢的脸上忽地浮现出温柔浅笑,她一手握住剑刃对准自己心口,同时迈步向男子走去——
这是个无比危险的姿势,近乎于飞蛾扑火。
“能不能给我几刻,你能不能就做几刻的方陵朔,只是方陵朔,听我说说话?我攒了好多话想讲给方家夫子,好多好多……”
女子兀地往前迈了一步。
轩辕剑剑刃顿时刺进了她的胸膛。
鲜血瞬时染红了青衫,女子的眸底也划过一线惨白,但只是瞬间,她的浅笑却愈发温软静好。
她继续一步步往前走去,情意绵绵,向郎低诉——
“方陵朔,你这个大蟑螂,总是神出鬼没的从墙角窜出来……我以为自己是讨厌的,可后来却欢喜你的出现,在我遭遇危险的时候,在我平安静好的时候,甚至在我讨厌埋怨你的时候,我都欢喜看见你……看见你总是赶也赶不走,总是将我的世界填得满满的,然后就将我的心也填满了……”
“你这个不正经的夫子,好吃好美酒好佳人,真是浑身上下没一点好……可是偏偏的,我青鸢就被这每一点的不好给迷了心,连同你的每一点好,连同你整个人……就算知道你来历不明,知道你真心难辨,但我青鸢还是像中了魔怔般,就算那是个万劫不复,我也甘之如饴的陷了进去……”
“是啊,这就是场劫……如今就算知道真相,我也不愿从劫中醒过来……该死的方陵朔,算你赚到了……”
第372章 毒入骨()
“朔,你不要骗我了,没有什么昆仑公子,世上只有方陵朔……就只有朔和鸢鸢……我们一起回崤山好不好,我手笨,还没学会做荷芽鸡菘卷儿,不过,我学……学会了我天天做给你吃好不好……”
“朔,你不是说等鸢鸢么,等鸢鸢来,一起回家……如今我来了,我们不要管仙仙凡凡前生今世的事了……崤山的莲湖也开了,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陈年的桂花酒也酿好了,你要不要尝两杯?还有后山那块大白石,我们可以在晚上坐在大白石上,分吃一笼荷芽鸡菘卷儿,我给你唱那首崤山民谣好不好?”
……
女子的温柔诉说带着嘶哑的哽咽声,压抑着血泪,在寂静中流淌。
她的耳根子泛着娇羞的红晕,似乎是对着心上人,倾吐衷肠。
然而她看着男子的目光却是没有焦距,似乎是看着男子,又似乎不是。
她一步步向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