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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惊讶酒店大厅竟然还亮着灯。明亮的灯光,入住的客人,这些显然证明着,这里才是现实。
谢尧跟董幼紧握的手冷汗淋漓,心脏被极致的恐惧压迫到近乎窒息,他脚颤巍巍地发着抖,要不是顾及董幼,恐怕早直接颓然跌坐在地了。
刘强没女朋友,无需顾及形象,他满脸恐惧地蹲下,好一会,颤声打破久久的沉默:“现在几点?”
“十点半。”熊骏看了下手机:“我们走了快两个小时。”
“进酒店前,我查过这里总共十三层。我们在三楼吃饭,离这里就两层楼梯,怎么会走两个小时。”
“我们走了六十六层楼梯。”谢尧突然幽幽道:“我都数着。你们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想想什么?”
谢尧紧握住董幼的手,抿唇道:“我在想,这段楼梯的尽头,会不会就是地狱的入口。”
“我我都快吓疯了。”董幼紧紧搂着谢尧手臂,将脸埋谢尧怀里,嗓音夹着哭腔,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我还以为这次走不出来了。快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我站这都觉得害怕。”
谢尧轻轻拍着董幼的背。他心里也打着鼓,神经绷紧到极致,不敢再在这鬼地方停留。
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快走吧,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谢尧边说边牵着董幼迅速往外走。
就在这时,姜密却突然发现不对劲。
她环顾四周,惊恐疑惑的声音随即响起:“夏煜夏煜在哪?”
五人面面相觑,这时候才发现身侧竟然没有夏煜的身影。
只是让夏煜没想到的是,楚溪竟然爽快地答应了。她起身接过话筒,自顾自跟夏煜商量了首歌,便耐心等待着旋律的开始。夏煜跟楚溪基本是面对面的,楚溪脸有些红,但丝毫没有怯意,唱歌的时候气息很稳,语调更很动听。夏煜唱着歌,间或与楚溪对视一眼,眼底含着满满的欣喜激动以及爱慕。这些楚溪都看在眼里,笑容刹那更是明媚。
唱完歌,起哄的人仍不愿放过夏煜跟楚溪,更夸张地肆意调侃着,说还没有听够,要他们接着多唱几首。
夏煜见楚溪有些累,硬是给推辞了,将话筒递给其他人,感觉这里面有些闷热,便说先去趟厕所。
陈巍朝夏煜眨眨眼,有意浮夸地扬声道:“阿煜,你快去快回,千万不要多耽搁,别忘记这里还有人等着你。”他说完看看夏煜,看看楚溪,使得其他人跟着哄笑声一片。
“你给我闭嘴。”夏煜看着陈巍笑骂道:“别瞎说。”
他表面说归说,心里却还窃喜的。
沿着走廊一路到底,再朝左转便是洗手间。夏煜还沉浸在与楚溪合唱的喜悦里,心情是难以形容的亢奋激动。
洗手间这会没多少人,有三处隔间锁着门。夏煜随意选了处隔间进去,脑海则想着该怎么继续撩拨楚溪。今晚没准还能送楚溪回家,到时候孤男寡女单独相处,必然是发展感情的最佳时机。
解决完,夏煜心情愉悦惬意地到洗手台洗手。
第054章()
抱歉;您的购买比例不足60%,36小时后可看最新章。女人张罗着让他们上桌;程深心情极好;给夏煜也倒了杯酒,没等夏煜说什么便乐呵呵地说起往事:“我就比小诺先出生几秒;刚生下来的小诺很瘦;我却很壮实;都说是我占全了营养;导致小诺的瘦弱。小时候记忆还很模糊的时候,爸妈就因意外去世;没了至亲的监护;我跟小诺只能暂住在亲戚家里。亲戚都是有孩子的,突然要多抚养俩孩子很吃力,我跟小诺就只能分开。夏先生,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双胞胎之间实际是有相互感应的。我跟小诺很少能见面,却都时刻惦记着对方。我们在毫无沟通的情况下;经常买到相同的东西,就像这音乐盒”
程深说着起身进了卧室;拿了与夏煜送过来的一模一样的音乐盒出来:“这是九岁的时候,我跟小诺互相给对方买的生日礼物。收到礼物我们都愣了,别说是音乐盒;就连买的款式及外表都完全相同。你看这里。”程深指着音乐盒的底部:“那时候我们还在这里写上了对方的名字;我的是诺。”
夏煜朝程深指着的地方认真看去;果然发现歪歪扭扭的“诺”字。与程诺托付的音乐盒相比,程深的明显要新很多,除颜色淡了些外,其他看着还是与新买的一般,不像程诺的,表面锈迹斑斑,该腐朽的都腐朽了,仅剩看着饱经风霜的一副骨架。
程深刚见夏煜拿出来的音乐盒便愣了下,还笑着道:“他还跟小时候一样毛躁,连音乐盒都能保管成这样。”
顿了顿,接着又说起与程诺小时候的事。
“小诺不像我,他脾气急,既好强又没什么耐心,认定的事便是十头牛都拽不回来。我经常听舅妈说,小诺又调皮了,又闯祸了,还说抚养小诺的大姨有要放弃小诺的念头。他们家本来就有俩孩子,小诺还跟他们不和,闹脾气争执吵架是常有的事。又一次见小诺,是他偷偷长途跋涉过来见我。我刚听舅妈说,大姨的孩子被小诺伤到住院,还说当初幸亏选了我,不然就倒大霉了。我那时候寄人篱下,乖巧全都是装出来的,受了委屈哪敢声张。我很生气,见了小诺就想责骂他,我是关心小诺,担心大姨真不要他了,那他该怎么办。结果小诺见到我就抱着我哭,说大姨偏心,大姨孩子有的他从来没有,而且这次是大姨孩子先欺负他,说他是没爹没娘的孤儿,他才动手还击的,他只是轻轻一推,没想到能出那样的事。”
程深满眼自责,说着语气更沉重起来:“我很恨自己,恨自己没能力保护弟弟,但我没办法。小诺在舅妈家住了两天,舅妈就开始让我送小诺走,我只能耐心劝说小诺,说我跟他一起去,跟大姨认真道歉。”
“程诺肯定不愿意吧?”夏煜了然道。
程深苦涩笑道:“是啊,不仅不愿意,还跟我发了通脾气,说没想到连我都不要他了。我当时考虑的很多,想着现在先忍忍,大些了能赚钱了再离开不迟,但小诺不能理解我的想法,他不愿意忍,不愿意再回大姨那里,他说想跟我在一起,要是舅妈不愿意养我们,我们就逃出去自己养活自己。”
“你没答应?”
“当然。我们那时候不过十岁,小学都还没毕业,出去除了乞讨我想不到还能做什么。小诺因此跟我发了很大的火,说我自私,说我贪图富贵,还说我压根没想过他。”程深摇摇头:“我怎么可能不想他,那时候我跟小诺的世界里,除了彼此就再没别的了。只是现实更残酷无奈,我不想让他受苦,大姨那虽说要受点委屈,但好歹能吃饱穿暖,还能读书。”
程深喝了点酒,眼神悠远而迷蒙:“我劝了小诺很久,小诺最终还是答应了我,愿意与我一起回去跟大姨道歉。只是我没想到,小诺竟然是骗我的。他在回去的前一晚,突然趁我睡着偷偷地离开了,还给我留了封信,说既然我不要他了,那他也不要我了。”
三十好几的大男人,说到这里突然难受地狠狠抹了把脸:“我没想过不要他啊,小诺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我之后到处找他,却怎么都找不到。小诺不知道去哪了,当时除了音乐盒,他什么都没带走,我完全想不到他该怎么生活。这些年我始终没放弃寻找小诺,天南海北,有机会我就到处去找。我没找到小诺,不知道他在哪,就只能守着这里,盼着小诺能过来找我。我经常后悔,当初不该拒绝小诺的,我怎么没想到,就他那倔脾气,怎么可能跟大姨妥协。没我陪着,小诺肯定要受很多苦,我想到这些,心里就痛的要死。”
他说着说着到底还是没忍住,慌忙站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自洗手间出来,程深看着冷静了许多,朝夏煜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都说双胞胎是心连着心的,每次提起小诺,我总是没法控制情绪。”
“没事。”夏煜摇头。他心里藏着件沉甸甸的事,望着满桌的饭菜却难以下咽。见程深还想着程诺的事,便道:“还是先吃饭吧,有事吃完再说。”他现在不敢提程诺的事,不然饭就真没法吃了。
“对,对。先吃饭吧。”程深收敛了情绪,附和着道。
夏煜与程深谈话的时候,徐梵还算安静地坐在一旁。
然而谈完话开始认真吃饭,徐梵便跟着不安分起来。
夏煜夹了块肉吃,徐梵便凑近舔夏煜沾着些许肉味的唇,夏煜不敢明目张胆推徐梵,被他一下又一下舔的很痒,只能频频怒瞪徐梵,惹得程深都好奇看了夏煜数眼。
“真好吃。”徐梵舔着夏煜唇,还得寸进尺地舔舔夏煜柔软的耳垂,极近地贴着夏煜耳廓,微凉的寒气携着暧昧话语吹进夏煜耳内。
夏煜垂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猛地捏着徐梵大腿肉狠狠揪了把。
徐梵没料到夏煜会来这一出,猝不及防遭狠狠揪了下。夏煜想着鬼没准痛觉不灵敏,更是没收力道,徐梵感觉肉像是被扯掉一块,疼痛之下霍然站起了身,霎时间猛然一股阴风袭面,扫荡了整间屋子。
颤颤巍巍躲在墙角的大黑猫发出凄惨嘶吼,躬着背,全身毛发猛然炸起,像遇到了无法抗衡的危险。
程深扬手挡风,诧异看眼半掩着的门:“哪来的风?”外面阳光正烈,万物岿然不动,明显是没风的。
夏煜心虚至极,连低着头吃饭,假装这事与他没半点关系。至于徐梵夏煜倒没想到鬼竟然还怕疼,看徐梵的反应,恐怕该是疼极了。
夏煜想着便悄悄侧头朝徐梵看去,却见原先坐着的徐梵早已消失不见踪影。
不知怎地,夏煜心头竟浮起不安的预感。徐梵该不是生气了吧,徐梵生气的话,他也是没好日子过的。
吃完饭,夏煜没再隐瞒,与程深认真说起程诺的事。
在公交遇见程诺的事,受程诺所托的事,以及程诺当时见面的样貌。
“很抱歉。”夏煜遗憾道:“我说这些是很匪夷所思,但我绝没有撒谎。当时情况紧急,要没有程诺相助,我恐怕不能活着回来。程诺说,他能理解你当时的决定了。他说他很后悔,不该说不要你的话,他想请你原谅他,这是程诺一直以来的执念。还有这音乐盒,程诺说你们曾有过约定,要一辈子都留着它。”
整齐明朗的书房里安静缄默。
窗帘紧拉着,炎热的阳光透不进来。
程深颓然坐着,面前桌上摆放着两台音乐盒。他久久凝视着音乐盒,表情沉痛,眼底更掩着狂风骇浪般压抑着的绝望及痛苦。他没想到久等了这么多年,等到的竟然是小诺死去的消息。他找小诺都要找疯了,夏煜说的消息顿时像巨石般要压垮了他。
半晌,程深压着悲痛,喑哑地低声说:“我信,这些事除了小诺没人知道。其实你拿着音乐盒过来,我就隐隐猜到了。小时候,就我跟小诺相依为命,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我们当时约好了,活着,就一直留着音乐盒,死了,就将音乐盒交给对方。我只是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啊。”
程深将头深埋进手掌里,语气夹着难以掩饰的啜泣悲痛:“我错了。是我只顾着自己,没考虑小诺的感受。是我自私,说怕小诺吃苦受罪,其实真正怕的人是我。我要是跟着小诺一起走就好了,生一起生,死一起死,总归能在一起,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说着顿了很久,像是哽咽到没法再说下去了。
夏煜心情沉重,目光望着程深桌上摆放着的相框。一张相框是全家福,程深拥着妻子,妻子怀里抱着还很小的女儿。一张相框是他与程诺。大概是十多岁拍的吧,相片看着有些泛黄。因是双胞胎,夏煜竟很难区别谁是谁。不过照片里的两人笑容都很明媚灿烂,相机显然留下了最美好的时刻。
过了好一会,程深默默擦掉眼泪,没看夏煜地问道:“你知道小诺是,是怎么死的吗?”
夏煜道:“他想通了,准备过来见你。他上了那辆公交,却没想到会突然出车祸。程诺活着的时候没做恶事,原本是可以重新投胎的,却因执念这件事,始终徘徊在人间与黄泉。他想跟你道歉,想将音乐盒交给你。”
“是我”程深到底没能撑住,彻底崩溃了:“是我对不起小诺,是我的错!不怪他!”
该说的都说完了,夏煜便没再打扰程深,准备悄然离开书房,给程深安静的不受打扰的发泄空间。
然而夏煜刚走到门边,没想到程深却突然叫住了他。
“原来那不是我的错觉。”程深轻声怆然道:“我说过,双胞胎之间是有相互感应的。小诺出事那年,我其